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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话尽请吩咐,我二人敢不竭力报效。”宇文述、杨约看出萧妃凤目红肿,显然哭过不久。
萧妃叹口气:“咳,云昭训那个狐狸精,迷得太子不思国事,长此下去,只恐东宫之位难保。望二位先生想一万全之策,使太子不受狐媚。”
宇文述立刻产生共鸣:“王妃所虑极是,殿下近来所为属实过分。”
“太子为云妃所惑,下官看在眼中忧在心上。”杨约也不觉突然,“对此亦曾直言面谏,怎奈太子均置若罔闻,过后依然我行我素,如之奈何?”
宇文述深有同感:“卑职也多次晓以利害,太子均不以为然,说偎香依玉无伤大雅。”
“二位先生,太子如此固执,方更当劝其悬崖勒马才是。”
“只是,这计将安出?”宇文述苦思。
萧妃进一步点明利害:“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唇亡齿即寒。太子一旦失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位想来会有办法的。”
杨约已在认真思考:“下官当同宇文兄共谋,定拉太子回头。”
宇文述眼睛一亮:“有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先生的意思是,要了云妃那小贱人的狗命。”萧妃已经领会。
“对,人死念绝,”宇文述说,“至于手段,暗中投毒,人不知鬼不觉。”
“不妥。”杨约反对,“投毒一旦败露,太子岂能饶过我等,此计失当。”
“请杨先生一陈高见。”萧妃急切。
“愚见以为,不如以毒攻毒。”
“请道其详。”
宇文述已猜出几分:“兄台莫非欲取之先与之?”
“正是,”杨约细告,“再选一绝色女子,投太子所好,夺云妃之宠,二虎相争,两败俱伤,王妃坐收渔人之利,方为上策。”
“倒也不失为妙计,只是这绝色美女从何而来呢?”宇文述问。
萧妃不失时机:“杨先生,这选美之事也请劳心吧。”
“好,卑职定不负王妃重托。”杨约慨然应允。
越国公府壮阔恢宏,与众不同之处它有两处花园。东园为南国情调,假山秀逸,亭阁玲珑,疏竹漫掩曲径,小桥斜枕清流。北园则是北疆风情,石山峭挺,宝塔高耸,层楼直上重霄,广林枝吻云表。杨玄感胸怀豁达,最喜在北园徜徉。今日风和日丽,他在林中舞了一阵拳脚之后,又一口气登上石山。近看,整个越国公府尽收眼底。远眺,长安城皆在视野中。但见街巷如织,行人似鲫,望不尽无限风光。一低头,张见杨约急匆匆跨入大门,过二门,直奔自己住处。杨玄感不禁在山顶上喊道:“叔父,可是要找侄儿?”
杨约循声举目:“唉呀,玄感,快下来,与你有急事商议。”
杨约奔入北园,杨玄感也下了石山。
二人在石凳上坐定,杨玄感问:“叔父,何事如此急切?”
“还不是为太子。”杨约遂把以毒攻毒之计详告。
“叔父之意是,要侄儿效劳寻找绝色美女?”
“正是。”杨约与杨玄感名为叔侄,其实年龄相差无几,情同兄弟,“贤侄官为宋州刺史,一直不到任,整日在京城游荡,花街柳巷时去光顾,定知如何方能选到娇娥。”
杨玄感听后心中暗喜,但他不露声色:“叔父吩咐,侄儿敢不效力。只是卖身女子多不洁静,为太子选美,当挑青楼中将及成年,色艺双绝,又未破瓜者为宜。”
“着!”杨约欣喜,“正合吾意,就请贤侄从速办来。”
“好吧,请叔父静候佳音。”杨玄感说走就走。
月上柳梢,华灯初放,一乘小轿抬入杨府,直到杨约房门前。杨玄感先行步入,打起门帘:“叔父请看。”
一位豆蔻年华的妙龄美人,怀抱琵琶,袅袅婷婷来到杨约面前。略为屈身施一万福,眼波向上一撩,又赶紧低垂粉面。杨约见她面容清秀,五官端正,半是含羞半是风流,犹如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蕾,让人顿生无限爱怜。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小手:“请问姑娘芳名,韶龄几许?”
“贱妾梦秋,年方二七。”娇声珠圆玉润。
“妙!二七佳人,蓓蕾初绽,情窦方开,最是清纯。不知可通音律否?”
梦秋斜坐绣杌之上,轻抚丝弦,弹响琵琶,展放歌喉:
明月中秋,菊香满楼。
对良宵把酒,欲将心事说从头。
一自良人别后,难禁珠泪双流,孤帐悬金钩。
魂魄儿随君走,只念那红罗帐暖,衾翻枕浪效绸缪,不羡拜相封候。
“妙极!妙极!”杨约赞不绝口。
杨玄感现出狡诡的笑:“叔父满意就好,管保也令太子满意。”
“为叔明日便进献与太子。”
“叔父,此女身世非同一般,待日后侄儿讲明,定叫叔父大吃一惊。”
杨约觉得内中有文章:“贤侄,何不现在就明告。”
“时机不到,天机不可泄。”杨玄感不肯明讲,“梦秋聪慧过人,绝非小家碧玉,出身高贵,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所以方有无双色艺。”
杨约心里装着疑团,度过了一个睡不安稳的春夜。
春季,万物勃发,人的情念也随之骚动。杨广贵为太子,地位巩固,诸事如意,心思未免多用在女人身上。扎进云妃房中一天多仍不见出来,不光宇文述与萧妃不满,就连下人都议论纷纷,感到太子失于检点。但是,又都知晓他的脾气,没人敢去捋虎须。
刘安突然来到太子府,宇文述深知这位总管太监的重要性,恭恭敬敬迎进客堂,忙不迭呼唤敬茶。
“不必了,咱家有急事要见太子,顾不得喝茶了。”
“啊。”宇文述顿了一下,“敢问公公,是何等急事?”
“咱家抽身匆匆跑来,自然是为要事。快去禀报太子吧。”
宇文述斟酌着说:“公公可否让下官转告?”
“此事非同小可,非当面说与太子不行。”刘安不耐烦了,“宇文先生今日为何婆婆妈妈的?快去通报吧。”
宇文述不敢有误,硬着头皮闯到云妃住处。院子是进去了,不过要进屋门却办不到了。杨广的贴身侍卫死活不让:“宇文大人,实实对不住,殿下明令,任何人不许打扰。”
“大胆!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待得起吗?”宇文述怒斥,“让开。”
“不成,”侍卫横戟拦门,“放你入内小人便没命了,请大人谅情。”
宇文述无奈来到窗下,屋内传出云昭训淫荡的笑声。这笑声令人肉麻,但杨广显然很欣赏,也不住发出笑声。宇文述放开喉咙:“殿下!”
室内没有应答,似乎不曾听到。
“殿下,下官有紧急大事求见。”宇文述再说一遍。
“宇文先生。”杨广答话了,“你好不知趣,不该来打扰,无论何事,明日再议。”
“殿下,是总管太监刘公公到府,声称有机密重大紧急事情相告。”宇文述有意把情况说得极为严重。
谁料,杨广色迷心窍,竟不以为然:“本宫知道了,先生代我好生服侍刘公公,并馈以厚礼。至于事情吗,明日你再转告本宫不迟。”
宇文述无限伤感,只得应声:“遵命。”又返回客堂。
刘安起身:“殿下在后面?”
宇文述面带愧疚:“刘公公,殿下暂时难以脱身,叮嘱请公公把话留与下官转达。”
刘安登时变脸:“殿下未免太拿大了,咱家担着天大风险专程报信,他竟拒而不见,等到人头落地,就怪不得咱家了。告辞!”拂袖就走。
宇文述一听他的口气,更知事关重大,急忙挽留:“公公留步,殿下此刻确实难以脱身,万望谅情。”
“咱家不信还有比见我更重要的,叫他后悔去吧。”刘安甩开宇文述,,出门上轿回宫了。
宇文述站在府门发怔,杨约下马走至近前:“宇文大人,送走的可是刘公公?他亲自登门,定有要事。”
宇文述轻轻叹息,遂把杨广不见经过告之:“看来,非误大事不可。”
杨约深有同感:“殿下为云妃迷惑太深矣。”
“杨大人以毒攻毒之计可有进展?此事不能再拖了。”
“宇文大人放心,今晚管保你有好戏看。”杨约信心十足。
夜色初临,星光璀灿,景色分外迷人。王侯府第富贵人家,金灯流彩,笙韵悠扬,正是销魂时刻。杨广、云妃,柳笛三人在硕大的木盆中同浴,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宇文述伴杨约踏着月色,向云昭训居处行来。宇文述颇为自信地说:“杨兄,我料你难叫殿下离开温柔乡。”
杨约胸有成竹:“愚弟自信会马到成功。”
“但愿如此。”宇文述有几分期待。
杨约进了院门,便被侍卫凶神恶煞般拦住:“杨大人;请止步,殿下明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杨约用手向院门一指:“你看,那是什么人?”
侍卫看不清暗影中的宇文述,拔剑飞奔过去:“何人鬼鬼祟祟在此?”
杨约趁机从容进了屋门,侍卫回头要拦已是不及,急得在门外跳脚:“杨大人,你可要了我的命喽!”
杨约在堂屋重重咳嗽一声:“殿下,卑职有紧急大事禀报。”
“是杨约。”杨广话中含怒,“你竟敢擅自闯入,不想活了!”
“殿下,请恕卑职唐突,实在是干系重大,不得不报。”
“莫非天塌下来不成?”
“殿下,圣旨到。”
“啊!”杨广愣怔一下,“快去安抚钦差,备好香茶,本宫随后就到。”
杨约得意地一笑,悠然步出。
宇文述见杨约走出院门,迎上去问:“怎样?殿下定是大发雷霆。”
“非也。”杨约透着得意,“殿下更衣即出。”
“你,该不是谎话?”
“岂有戏言。”
“我就不明白,你如何三言两语便能劝得殿下回头。”
“实不相瞒,愚弟是伪称圣旨到。”
“杨贤弟,你不该拿性命开玩笑。”宇文述有些吃惊;“这法儿固然灵,可是殿下岂能饶你。”
杨约并不慌张:“为主尽忠,有时必定要担风险。”
说话时,杨广已步出院门。见他二人便问:“传旨钦差何在?”
杨约不慌不忙:“殿下,请随我来。”
杨广心中琢磨不透父皇降旨为何,不知不觉随杨约来到一处小院。进得院门,他猛地认出:“杨先生,此乃你的住处,到此做甚?”
“殿下有所不知,卑职已于昨日迁出。”杨约不慌不忙推开房门,“殿下只管入内。”
杨广有些狐疑,他前脚进屋,杨约随手关上房门,和宇文述都留在了外面。杨广愈加生疑,正想退出,要向杨约问个究竟,质问杨约在搞什么名堂,不想,耳畔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殿下。”叫声柔媚圆润,听来令人心头酥痒。杨广情不自禁走向里屋,一手掀起绣帘,眼前的情景使他如坠梦境。
这是一间卧室,是女人的闺房。以水红色为基调的陈设,富丽典雅,龙脑香散发出醉人的芬芳气息。鲛绡帐内,象牙床上,坐着一位腰肢斜扭的少女。她一丝不挂,周身莹洁如玉,臀部细腻白嫩,香肩如削,玉颈为秀发半掩。由于背部向外,使杨广愈发急于一睹芳容。他踏进内室动问:“这一女子,你系何人?”
那女子下得床来,缓缓转过身,撩开水红色的鲛纱,恰似出水芙蓉玉立在杨广面前。那微微隆起的一双玉乳,那两点未熟樱桃的淡淡红晕,那胜过画中美人的五官,那脉脉含情的两汪秋水,那扭捏作态半羞半浪的神情……有说不出的千般妩媚、万种风流。她屈身就要跪拜:“贱妾梦秋叩见殿下。”
杨广一步奔过去,双手相搀:“免礼。”便在她身上睃个不住。
梦秋故做娇羞,把脸移开些:“待奴家为殿下侍坐。”
“不必客气。”杨广问,“这一切可均是杨约所为?”
“殿下,奴家有一请求。”
“但说无妨。”
“请殿下先恕杨大人伪称圣旨之罪。”
杨广略顿一下:“好,小姐之言,本宫无不应允。”
“谢殿下天恩。”梦秋又要跪拜。
“万万不可多礼。”杨广就势抱住她,觉其肌肤滑腻,愈加心旌摇曳。
梦秋一双玉臂勾住杨广脖子:“殿下,你不会降罪于杨先生吧?”
“哪里话来,”杨广喜不自胜,“他为我送来这千娇百媚的美人,本宫倒是应予封赏呢。”
“殿下,你真好。”梦秋在杨广怀中像一条光滑的泥鳅。
杨广度过了一个难忘的销魂之夜。
早饭后,杨广坐于梦秋对面,笑眯眯地端详着。梦秋似乎有点难为情:“殿下,您的眼睛都发直了。”
“爱妃,你好像会变,变着样地好看,本宫却是看不够。”昨夜颠鸾倒凤之时,杨广已许愿封梦秋为侧妃。
梦秋抿嘴一笑:“殿下,你真的喜欢我?”
“本宫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了。”
“若是如此,奴家告辞了。”
“你,这却为何?”杨广现出不悦。
梦秋扑到杨广怀中撒起娇来,“殿下若要贱妾厮守常伴,须应我三件事。”
“便三百件也应。”这是杨广此刻的真实心情。
梦秋开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