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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在朝廷混了几十年的人,纵然之间心存芥蒂,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明显,通常会背地里发暗箭、使阴招,明争暗斗,置对方于死地。
而这二人的表现却很直白——从不搭腔,晁错居坐,袁盎去;袁盎居坐,晁错去。并且一有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整,不拼的你死我活不算完。
这么一个人,按理说在此时是不适合进京的。因为晁错的势头正足,做为“世仇”,脑子只要稍微正常点,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露头。
而袁盎还是在这个时候进京了。说实话,他这次进京,要么是找茬来了,要么是送死来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奔着晁错来了。如果晁错是个“闯祸精”,那袁盎绝对算是根“搅屎棍”。互不对眼的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不过袁盎进京的理由很充分——省亲。
前边介绍过,早在刘恒在世时,他一连说了几次话,甚至把当时丞相张苍、御史大夫冯敬恶心的要死,当然也得罪了一大波人。最终,刘恒也受不了他,安排了个都尉的岗位,把他赶去了陇西。由于这个人能力超强,刘恒很快把他调去齐国当丞相;恶心了几年齐王刘则后,又把他调任吴国丞相,接着恶心刘濞。在吴国一直干到现在。
要说他在吴国这几年,也不是白待的。最大的成绩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吴王刘濞不老实。
这实际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早在他刚准备去吴国时,他的“智囊”侄子袁种就给他讲:吴王骄横,且吴国多作奸犯科之人,你要揭发其罪行,定没好果子吃,不如天天喝酒,屁事不干,捎带劝刘濞不要造反,方可全安。
袁盎的确也是这样搞的,他在吴国喝了几年酒,和刘濞的关系也处的挺不赖。可处着处着,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刘濞越来越不老实了,尤其是每听到“削藩”两个字时,老脸就会很不自觉地抽搐几下。
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袁盎决定进京。一则逼逼风头,二则捎带办件事情,好让朝廷别一天到晚拿“削藩”两个字刺激濒临崩溃边缘的老刘濞。
就这样,袁盎回京了。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三节 晁错其人
刘启登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死邓通、赶走张释之,报了私仇。然而,这对刘启来说还远不够,因为对他来说,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要办成这件事,必须做一些人员调整。
很快他提拔了一个人——晁错。
这个人的能力很强,对西汉王朝来说,其的影响力不弱于以往历代名臣,但他的名声却不是太好。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他是个坏人,对这些搞政治的人来说,是很难用“好”和“坏”来做评定的。
晁错兢兢业业,说了不少话,出了不少主意,干了不少事,劳心费力、掏心掏肺地混了一辈子,却没能落个好名声,着实有些窝囊。
但纵观其一生后,就会惊奇的发现,他之所以会捞得这么个结果是与其性格分不开的,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急功近利。
关于这个人,是有必要做个介绍的。
公元前200年,刘邦和冒顿正热火朝天搞“白登之围”时,河南颍川晁家诞生一婴儿。他老爹晁太公对政治事件颇为关心,觉得皇帝打的这一仗有点不太像话,被人按住脑袋敲打有点不太好看,但嘴上不敢胡说,因此拿自己儿子寻开心,起了个名字——“错”。
实际上,这个“错”字还有另外几重含义,有兴趣的话可以查查字典。
其中这个字可当名词用。有这么一句古诗:它山之石;可以为错。“错”字在此的含义是:琢玉用的粗磨石。
它还可以当动词用。解释起来是:动手(磨擦、涂饰)使金属器皿恢复本色。
晁太公给儿子起的这个名字真可谓动了一番心思。不得不承认,他真有先见之明,用一个字先行概括了儿子的一生。
高,真是太高了。
待晁错年纪少长,老爹就给他请了个家教老师,主攻法家“刑名之学”。这一学就是很多年,待其成年已对法家学说颇有研究。
然而这个法律专业的毕业生,却很有文采,文字功底相当了得,因此小有名气。汉文帝时期,被朝廷征召,西入长安,成了一名正式公务员。
而入仕途后,晁错并没有继续搞自己的专业,反而被分到了“太常”手下,在宗庙祭祀礼仪之事上下起了功夫。
法律是以事实为准绳的东西,祭祀则完全是在务虚,按理说就晁错的专业,不可能会做出什么成绩。然而,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晁错在他的务虚岗位上干的还很不错,对历朝历代的典章制度、传闻逸事竟然了若指掌,这让领导眼前一亮,很快得到了提拔——太常掌故。
晁错时来运转的机会来了。
当上“掌故“没多久,皇帝下诏,安排了件新差事:征召学习《尚书》之人。
也许有人会问了,刘恒简直闲的没事干,大张旗鼓地搞这么一处干什么?学不学尚书还用下诏令?
答案是肯定的。
《尚书》是儒家学说的范畴,早在秦始皇焚书坑儒之时,这部典籍也全被付之一炬,基本失传。后世全凭民间爱好者的记忆,代代相传。到汉文帝时期,懂的这部典籍的只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济南伏生。就仅存这么一个硕果。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尚书》二十八篇﹐就是由他传下来的。
据传,这个伏生早年是秦朝博士﹐专治《尚书》。后来秦始皇焚书时,他将《尚书》残片藏匿于墙壁之中,躲过一劫。
汉朝废除《挟书律》后,其从壁中取出,亡失数十篇,仅得二十余篇。他捧着这部典籍,开始在齐鲁讲学。
然而,当时并没有多少人对这部典籍感兴趣,关键原因在于大家都不懂,也没用处。因此,伏生捣鼓了很长时间,没几个人愿意听他讲课。
后来这件事引得朝廷的重视,刘恒下诏,征召能读《尚书》之人。可此时的伏生已是九十多岁的老大爷,就他那老胳膊老腿,稍有颠簸,随时可能散架。没办法,刘恒又下诏书:征召愿意学习《尚书》之人。
太常相应领导号召,也出于职责范畴(太常负责礼仪,对典籍记载的传统习惯是应该知晓的),因此推荐自己的得力干将前去受业。这个得力干将就是晁错。
对晁错来说,这是一次镀金。因为就其随后的做为来看,《尚书》这本书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在后世,真正把《尚书》传下来的,还是伏生的两个学生——济南张生和欧阳生。后来,《尚书》学发展为三家,即欧阳高建立的“欧阳氏学”,夏侯胜建立的“大夏侯氏学”,夏侯建建立的“小夏侯氏学”。当然这是后话,也是一个很专业的学术理论范畴,我在此就不拿这方面说事了,况且也说不好。
晁错学成归来后,儒法贯通,学问大长,名声大长,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这让刘恒刮目相看。简直是个大才嘛,太常那里不用去了,去辅佐太子吧,捎带教他一点文化知识。就这样,晁错成了太子舍人,没多久后改为太子门大夫。
晁错的确也不是白给的,他很清楚自己这个职务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太子,就是将来的天子。在这里,不需要你干多少活,只要和太子关系处的好,将来就能前途无量。因此,进了太子府后,晁错颇有眼色、脚踏实地的待了几年。
况且晁错的口才好,能言善辩;懂的多,博古论今。一天到晚给太子将一些逸闻轶事,把这个储君唬得团团转。久而久之,太子大小事都和他商量,成了太子府的“智囊”。
期间,他发挥自己的写作功底,给太子刘启上了一书——《言太子宜知术数疏》,陈说太子应通晓治国的方法。他这一招,得到汉文帝赞赏,拜其为太子家令。
从这个岗位上开始启动,将会一步登天。
刘启对自己的“智囊”也格外关照,刚登基第二天,就为晁错找了份新工作——内史。这个岗位的职责可用一句话概括:奉王命策命臣下。也就是说,晁错水涨船高,成了皇帝家里的“管家”。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二节 张释之的恐慌
张释之和邓通这两个人,性格迥异、行为迥异、习惯迥异,两个人互不感冒,因为张释之和丞相申屠嘉关系密切,而邓通和申屠嘉那是十足的“仇人”。
张释之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很有本事,执掌廷尉,为朝廷做出过巨大贡献,并且在朝廷里的威信很高,甚至连刚走红的周亚夫、前任廷尉王恬开等人,都和他的关系不错。这,远非邓通所能比的。
况且他也没多少钱,与邓通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是个穷光蛋。
如果说邓通是反面教材的话,那张释之无疑是正面典型。
按理说,刘启弄死了邓通,张释之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不但没高兴起来,反而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却有了相似的心境。这真是难能可贵。
然而,若把这两个人认真做一对比的话,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其一,他俩的出身很相似。都是富二代,老爹捐钱卖了郎官,送去京城镀金。只不过张释之进京的时间要早一些,具体说来就是邓通进京谋前程时,张释之已经背着“郎官”的身份在京城里混了十来年。
其二,他俩人在同一年觐见了刘恒。虽然两个人进京先后不同,但见到皇帝的日子还是比较相近的。邓通进宫没多久,就被刘恒召到了身边。而就在此时,张释之正准备卷铺盖走人,不过袁盎及时拽住了他,并把他引荐给了皇帝,从此其仕途之路一发而不可收拾。
其三,他俩人都深得刘恒信任。虽然刘恒对其信任程度不同、方式不同,但对他们的“信任”无可争议。
搞笑的是,最为相似的一点是他们都得罪过刘启。我在前边是讲到过,邓通得罪刘启缘于那次“马屁”;而张释之更绝,硬是扣住刘启不让他进宫。
就是这个相似点,让张释之很不自觉地把自己和邓通的结局联系到了一起。由此可见,在朝廷里混久了,官当的越来越大,胆子会变的越来越小。
自从刘启登基,张释之就开始惴惴不安;邓通一死,张释之恐慌了起来。
他请了个病假,一连多天躲在家里没敢上朝。但“请假”毕竟不是长久之事,因此他决定干脆辞职,撂挑子回老家种地。可写完辞职报告后,他又开始犹豫了,害怕惹恼了刘启送自己归西。
几年前那个不怕死、爱唱反调的张释之不见了,而只剩下一个担惊受怕、犹豫不决的官场老混混。
一个好人干了一辈子好事,临死干了件坏事后,人们会他下了个评语——装了一辈子;一个坏人干了一辈子坏事,临死干了件好事后,人们会他下了个评语——本质不坏。
这句话用在张释之身上似乎有些靠谱。
应该说,他真是装了一辈子。也并非他有多胆大,有多么不怕死,之所以他过去敢频繁唱反调,关键原因在于刘恒比较厚道。可现在,伺候刘恒的那一套在刘启身上不管用。
刘恒一辈子都在和别人讲道理,所用套路是“以德服人”;而刘启却不搞这一套,这位仁兄生了气,拎起棋盘就能敲死人(随后会介绍这件事)。要是梗着脖子和刘启同志唱反调,绝不可能让你的职务升得快,只会让你死的快。
时也!势也!
张释之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变了,变得谨小慎微。
就在张释之胆颤心惊、一筹莫展之时,一个被称为“王生”老头站了出来。
关于这个“王生”,史料里交代的很少,只说他对道家黄老学说颇有研究,还经常被邀请进宫,给朝廷大员们培训道家理论(当时是国学)。并且他和张释之关系很好,见面的机会也非常多。
王老头给张释之提了个建议——向皇帝主动谢罪。
张释之思来想去之后,只好如此。硬着头皮进了宫,跪在刘启面前对十几年前“扣押马车、弹劾太子”之事,做了深刻的检讨。
他把话挑明了,反而让刘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此乃汝职责所在,是朕当年有过,廷尉万不可多虑。”
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