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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自言自语,洛克菲勒默默把话说完,久久思考之后才道,“我想我应该早一些去通化,大使先生,请帮我预定一架客机。”
本来想在北京多呆几日的洛克菲勒因为东北油田的消息不得不提前前往通化。杨锐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早就应该来了。大雪纷飞的某日,杨锐在庄园的玻璃暖房里接见了洛克菲勒,短暂的彼此问候后。洛克菲勒笑问道:“阁下,我听说东北发现了一个大型油田?”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杨锐假装发愣。半响才承认这个消息。
“油田真的要开采吗?”洛克菲勒道,他担心自己的意思太过明显。又道:“东北油田比北庭油田近多了,一旦开采。北庭石油就面临着降价……”
“降价?现在全世界石油都在降价。”杨锐道,说罢又请他喝茶:“东北油田真的要开采,那也要好几年的时间,到时候世界经济复苏,也就不降价了。东北油田的油再便宜,总不能比国外还便宜吧?总是要随行就市吧,别忘了,油价可你定的哦。”
见杨锐客气的把所谓的降价危机反驳过来,洛克菲勒无言以对。美国石油的产量接近两亿吨,中国石油产量虽然每年递增,但每年依旧要进口三四百万吨才能满足消耗,特别是各省道路马上要修完,越来越多的三轮汽车和小型拖拉机将用掉越来越多的石油。趁经济危机时开采一个大型油田,经济危机后刚好能弥补中国所缺少的那部分石油产量,这是一个好主意,无比美妙,但对标准石油和华尔街却不那么美妙了,这等于少了一根制衡中国的绳索。
“阁下,这个油田是之前就发现的吗?”洛克菲勒停顿了一下,接着发问。
“当然。”杨锐并不否认。“之前就想开发,但只有在经济危机时,开发成本才最低。你也不要担心了这点产量了,这并不会影响世界石油市场,对标准石油毫无挑战。”
“但我担心油田开采后,将会越来越多的人敌对中国,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洛克菲勒直言道,“阁下,一个越来越强大的中国势必会被某些人痛恨敌视,虽然您和中国都希望和平。”
“强者必遭嫉恨!”杨锐笑道,“这是强者天生的宿命,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记得以前满人大臣刚毅说过的一些话很有意思,——好像是他说的,大概的意思是:你们洋人老是希望我们进步、希望我们按照你们的规则行事、希望我们加入文明世界,可你们却忘记了,以中国的巨大,真要加入文明世界,你们根本接受不了她,结果只能是后悔。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最近九十年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中国依旧在沉睡,可你们却要把她唤醒,虽然醒来的过程中你们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好处,比如每年贸易额越来越大。可要付的代价终究要付吧,你不能说,中国太大了,我们接受不了你,你还是退回去吧。这可能吗?这显然不可能。”
杨锐既然把话说到了根子上,洛克菲勒之前想好的话语便只有丢到一边,他干巴巴的道:“可如果(中国)不克制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战争。”
“那也没办法。”杨锐对洛克菲勒言及战争并不意外,按照情报局的情报,洛克菲勒财团就是美国外交关系协会的后台之一,刚刚失势的摩根财团也是后台。“命运天定。虽然谁都不希望战争发生,谁也不能从中得到好处,但如果注定会发生,那就让它发生吧。”(未完待续。)
壬卷 家与国 第八十三章 再谈
以美国人务实的本性,天命只是政治家和牧师热衷的内容,小约翰·洛克菲勒对此难以言对。杨锐一副不希望发生战争却也不怕战争的表态让他歇了劝告的心思。于是,如何为标准石油谋取好处就是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阁下,标准石油公司能否参与这个油田的开发?”摆脱之前的干巴巴,谈生意的洛克菲勒才是挥洒自如的洛克菲勒。“我想您一定不会让老朋友吃亏的。”
“呵呵……”杨锐想笑但又忍住了,明知道可能发生战争,却非要凑上来投资,这怕是美国商人视财如命的本质吧。“这个油田毕竟是在东北……,所以只能是下一个油田。”
“下一个油田?”洛克菲勒看不透杨锐口袋里的棋子,“阁下,以我们的友谊……”
“我当然是因为友谊才提及下一个油田。”杨锐打断道,“如果整个世界没有战争,那我想标准石油可以垄断全世界的石油供应市场,比地中海某处,那里石油蕴含量并不比美国少,而且离欧洲也近,一旦标准石油开采地中海油田,壳牌石油将彻底被打垮。遗憾的是,战争将带来不确定因素,谁敢开采?”
缺少油田同时工业发达的欧洲才是石油消费大户,听闻杨锐说地中海某处,洛克菲勒眼睛都直了,他百分百相信杨锐身后神秘人找油田的能力。“阁下……,油田在哪里?标准石油可以和中国石油公司一起开采!”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哪天真的开发。一定会约上标准石油的。”杨锐浅笑,而后开始想如何从洛克菲勒身上获得些什么。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要什么——经济危机下的美国商人见钱就喊爹,只要给钱。什么都会卖。
“约翰,是不是协会里的钱串子们都想着开战?”在洛克菲勒思考着地中海油田会在哪时,杨锐转而问外交协会里的情况。钱串子是他对华尔街银行家们的戏称。
“有一部分人确实有这样的打算。”洛克菲勒含糊的回应,他不太好说那些人具体是谁。“从五月份开始,所有人都损失惨重,而东亚却在飞速发展,很多人担心这会威胁到菲律宾。”
“不是菲律宾而是太平洋吧。”杨锐纠正道,“看来太平洋还是太窄了,容不下两个强国。”
“是的。海军就抱有这样的看法。”洛克菲勒尽量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中国和日本的重巡洋舰造的太多了,当然英国也不少,美国签订华盛顿条约后几乎没有造舰。”
“中国只新造了十二艘重巡洋舰、三十八艘驱逐舰、也就是轻巡洋舰,潜艇还是老样子,基本没有新造,这比任何一国都差点远了。即便加上日本,我们那也只是英美巡洋舰的零头。”杨锐说着中国海军的现状,很不以为意。现在中日海军代表就在伦敦商议造舰方案,可中国重巡洋舰早就造完了。驱逐舰也大部分完成,要拆是不可能的了。
“是的,中国对待裁军的态度在国际上饱守称赞,不过和军队有关系的那些政客总是喜欢夸大邻国的军事实力。以求在扩充武器中捞到好处,他们鼓吹一旦发生战争,日本武士将在几个月内出现在西海岸……”洛克菲勒此时只把谈话当作闲聊。脑子里想的还是地中海油田。
“约翰,我需要你告诉那些满心想着要开战的人。即便美国有强大的工业,战争也只是大家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好处。”沉默了一会,杨锐还是直言相告。
“当然,这一直以来都是标准石油公司的立场。您不要忘记了,中国是标准石油在亚洲投资最多的国家,没有之一。”洛克菲勒笑着,力求证明自己彻彻底底的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我也会劝告日本,在这一次伦敦海军条约中希望他们大致遵守华盛顿条约时的比例,巡洋舰大致为十比六,潜艇则可能到十比七。”杨锐坚定说道,却没提第二次华盛顿条约。
“我也会向政府里的先生们转告这一信息。”洛克菲勒答应道,之后欲言又止。
杨锐明白他欲言又止的意思,笑道,“约翰,以七年时间为限吧,到那时如果情况允许,我们可以共同开发地中海油田,我保证那里的石油足够建一个欧洲标准石油公司。”
七年之约完全是因为考虑到第二次华盛顿海军协议,对此洛克菲勒只有悻悻。当他礼貌告辞后,在一边奉茶的杨无名道:“父亲,地中海真有油田?”
“当然有油田。”杨锐对于海外油田,除了沙特之外,知道的也就是利比亚了,某书为了援蒋抗战,不但有海底宝藏,还给出了利比亚油田坐标。就不知道作者查的资料对不对,油田资料是不是真的。
“这又是y大师神断?”已经成年的杨无名对三一教变得越来越恭敬,根本就不知道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杨锐对此也不说破,笔记本电脑也只被他说成是科学实验品,况且那东西早坏了,变成实验室的宝贝。“神有神的决断,人有人的努力。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半对一半,信神太过,是愚昧;信己太过,是狂妄。您务必把握好这个度,不苛求不松懈。”
“明白了,父亲。”儿子大了,杨锐只能是劝诫,幸好以他的威望,儿子还不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似当年的自己。
想到当年的自己,杨锐仰头沉默了一会,这才问道:“那些公子哥们没什么异动吧?”
“啊……”见父亲问气那些贵族公子哥们,杨无名明显愣了一下,这才涨红了脸道:“没有!没有!自从上月拿鞭子把李家那小子抽了一顿后。大伙儿都安分的很。再说现在学校的管束也愈发严了,出不了什么事。”
“对于贵族。品德是最好的盔甲。”想到上月贵族学校有人调戏民女,杨锐神情便非常严肃。做为勋贵头头。类似于宗人府的机构是他管着的,抽人的鞭子和斩人的宝剑都在府上。虽然上次的事根本不重,无非是酒喝晕了的某公子对女中学生吹了吹口哨摸了摸小手,可杨锐的处罚却极为严厉,他让杨无名带人拿鞭子当街把李烈祖的小儿子抽了个半死。
“再一个,就是要恪守本分。特别是那些心肠软的、脑子傻缺的,想以贱犯贵、因贫欺富,都要严禁,明白吗?”杨锐补充着。
前一个杨锐反复教导叮嘱过。杨无名记得极牢,但后面那些年青的他并不理解,他道:“父亲,难道灾民赈灾都不对么?”他不解道。
“你把道经第五章背一下。”看着儿子不解,杨锐只得耐着性子再教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曲,冬儿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先秦诸子,儒墨道法名兵杂纵横阴阳,这九家的典籍小学生都要背咏,道德经更是位列第一。是故杨无名非常自然的一口气背完。
“明白了吗?”杨锐见他背完,看着他再问。
“明……,还是不明白!”杨无名摇头。“即便是圣人,也应仁者爱人。以刍狗对百姓,此为不仁;而圣人不是天地。百姓没办法痛斥天地,但却有办法报复声讨圣人。”
“然后仅仅是为了自保,圣人就必须以自己为刍狗去祭奠百姓?”杨锐笑问道。
“这……”杨无名眼睛一转,再道,“可孟子有云:君子穷则当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张子有也言: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故而吾人当……”
“什么狗屁东西!”杨锐有些不高兴,“哪个酸儒讲的?”父亲不高兴,杨无名不得不住口看着他。杨锐见他如此,只道:“刚刚还说圣人不是天地,现在就想着兼济天下、为万世开太平,这不是天地是什么,这几乎都快成神了!这儒家从孟子开始就严重歪楼,之前也很歪楼,虽带了些人气,可根本就不顾天地大道,其所作所为不过是那些酸儒想建功立业、青史传名罢了。
何为君子?威武不能屈是,贫贱不能移也是,但更重要的是道德不能迫,血泪不能曲。宇宙间的恒星一般,它自有自己的轨道,自有自己的品性,绝不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活的。没有这种心性,不能称之为君子,只是一个取悦小民的反复政客。
心性需如此,再则是务必明白:历史的演进从来都带着铁和血,或者借用布尔什维克的词语,历史发展是唯物的,是不以人的意志和仁慈为转移。它是彻彻底底的恶,必须吞噬人的血肉生命才能前行。麦克思在书上把这一点写的很清楚,但是布尔什维克做的时候却很糊涂,以为解放工人就能不付代价推进历史,结果则是救出了本该作为祭品的工人,送上了本不是祭品的农民。反正都是祭品,但这样做的效果还不如不换。你们这些人生在富贵之家,将心比己下,以为可以解救那些过得不好的人,但这么做的结果就会和布尔什维克一样,看上去是救人,其实是在害人。”
“难道没有折中办法?”杨无名谨记父亲说的每一个字,但追问却不耽误。
“没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杨锐摇头。“只要竞争规则是公平的,同时没有人靠官商寻租作弊、靠不公平竞争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