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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激动人心的时刻了,这完全可以说是自文艺复兴以来人性的进一步伸张和尊重。
并且,今天的演讲等于拒绝了日本人的最后七十二小时通牒,战争即将开始。不光是从现实还是从意志,美利坚都将获得战争的胜利,而这场战争的起源仅仅是为了一个生死未卜的女人。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定义人的权利了,这不但是美利坚的胜利,更是人性的胜利。
沸腾的议员、沸腾的国会山、沸腾的华盛顿,在广播的传送下,总统罗斯福的声音传遍整个美国、并传向全世界——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犬养毅收到讲演全文后不动声色起身前往二重桥;中华总理翁文灏收到讲演全文后,仔细阅读数遍才焦急的把电话打向燕京大学;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斯大林看到演讲全文并不激动,他只是叼着烟斗在办公室内开始度步,带着如有若无的微笑;而柏林德意志帝国总理戈林看到演讲全文则是说不出的兴奋——日美如果宣战,那么中美也很快会宣战,当他们打成一团时,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复兴时刻悄然到来。
唯有不列颠白厅是最平静的,一个紧急会议在华盛顿向日本政府发出拒接最后通牒的公文前召开。在去年五月出任首相的张伯伦面前,依次坐着外交大臣艾登、财政大臣西蒙爵士、国防协调大臣英斯吉普爵士、海军大臣斯坦普诺勋爵、空军大臣斯文顿勋爵、海军情报局局长特鲁普中将、以及内阁秘书汉基。
最先开口的是首相张伯伦,他狮子狗般的眉毛和胡须不断的抖动,他道:“华盛顿已经通知我们,六个小时后他们将向日本的最后通牒发出回应,所以……”
张伯伦此次召集众人仅仅是想向大家通报内阁将按之前的英美协定对日本发出最后劝告,如果日本拒绝收回最后通牒并向美国开战,那么不列颠也将向日本宣战。这是经过一年外交斡旋后由外交大臣艾登争取到的权利——考虑到中国已退出东亚同盟,英国将仅向日本宣战而不是中国。当然,如果中国最终加入日美战争,那么对华宣战事宜也会提上日程。
“阁下,我只是想知道内阁将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下院和人民?”和其他人不同。财政大臣西蒙还是觉得陷入日美战争对不列颠不利,不说南洋殖民地、澳大利亚和印度全然在中日军队的威胁之下。去招惹这两个国家,实在是太愚蠢了。
“爵士,我们参战也是为了和平。”张伯伦无奈道。“更是为了保护不列颠政府在亚洲的财产和利益。如果我们置身于战争之外,那么不管谁赢了,遭受损失的第一个就是我们。”
“阁下,这是胁迫!”约翰·西蒙憎恶道——虽然他早就知道对美外债的减少事出有因,可与那些可以拖着慢慢还的欠款相比,战争将花费更多财富。
“不,爵士,这只是与盟友的战略呼应。”张伯伦坚持道。为了让财政大臣放心,他又道,“即使对日本宣战,我们做的也非常少。皇家海军派往远东的舰队,只有六所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二十艘巡洋舰、六队驱逐舰和二十艘潜艇。另外就是将开放澳大利亚、新加坡、香港的海军基地给美国海军使用。就是这些,非常非常简单。”
“爵士,日本帝国海军完全不是美国海军的对手。”首相话说完后,海军大臣斯坦诺普勋爵开口补充,“海上的战争也许半年时间就会结束,即便不结束,我们也仅仅是出动海军。尽管有些启齿,但现实就是我们必须在中日两国和美国之间做一个选择,就当下的形势来说,美国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爵士,对比其他国家,我们的军备建设已经很落后了。”国防协调大臣英斯吉普爵士忽然接口。精通圣经的他一上任就说他上任前的那段时间是‘被蝗虫吃光的年代’。“如果不能借助这次战争获得军事拨款,那么不列颠最终将被世界所抛弃。”
接连两个大臣帮腔,约翰·西蒙爵士有些犹豫。张伯伦对他颔首道:“先生们,为了不列颠的未来,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数个小时后,在美国驻日代办处代表到达霞关之前,英国驻日大使罗伯特·克雷吉抢先一步将最后劝告的外交照会送至外务省。外务大臣芳泽谦吉匆匆浏览了一遍照会,倍受震惊的他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他已经忘了外交准则,直言道:“阁…下,贵国难道…要向我国宣战么?”
“阁下,我只是按照白厅的训令转交政府的照会,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清楚。”克雷吉按照外交准则体面的答应道。“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贵国不应该那么着急的发出最后通牒,这样的结果除了战争将再无其他选择。”
“这……”克雷吉说完芳泽谦吉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是满脸苦笑。他和内阁当然不希望发生战争,可国内、特别是军方排外声势极大,民间也有不少人吹鼓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而去年三千多贤良国民在马绍尔群岛玉碎,更是激起全体国民的愤怒。岩浆早已孕育,缺的仅仅是喷发的机会罢了。
“阁下,我将在大使馆等候贵国的正式答复,希望明年樱花开放的季节贵国还是和平之国。”在芳泽谦吉欲言又止时,克雷吉礼貌的告辞了。而当他前脚刚踏出霞关,美国驻日代办处代表约瑟夫·c·格鲁后脚便赶到了。他带来的是华盛顿对日本政府最后通牒的最终答复。
“阁下,我谨代表美利坚合众国就贵国之最后通牒做出最终答复:在埃尔哈特小姐的遗体找到前,我国海军拒绝撤出马绍尔群岛各岛;基于同样的理由,我国政府也拒绝向贵国政府正式道歉并赔偿有关损失……”格鲁手上拿着正式公文文本,嘴上则宣读公文的内容。排除拗口的外交辞令外,公文的答复除了拒绝就是拒绝,再无其他。
有些木然的接过美国人的最终答复,芳泽谦吉很是遗憾的道:“希望贵国政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战争。”
“阁下,我国总统罗斯福先生认为:人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权力。哪怕埃尔哈特小姐已经死亡,我们也要找到她遗体,并查清事情的真相。”格鲁也极为遗憾的道,他在日数年,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和人民,也不希望战争真的发生。
“不,代表先生。”芳泽谦吉忽然感觉一些愤怒,他反驳道:“确切的说:是美国人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的权利!如果不是这样,贵国海军又怎会不顾国际公法,悍然登岛并杀害我**民三千七百八十九人!贵国国民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权力,而日本的国民呢?他们就应该死在马绍尔群岛吗?!”
芳泽谦吉的反驳让格鲁哑口无言。是的,整个冲突的事实就是为了一个美国人死了三千七百八十九个日本人,他们中还有一些是孩子。可是,谁让他们是黄种人呢?谁又让他们不是基督徒呢?
在格鲁自我安慰时,芳泽谦吉却一改之前的失礼,他鞠躬道:“抱歉,是我失礼了。阁下,我国政府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对此做出最终答复,但愿世界永远和平!”他最后祝愿道。(未完待续。)
第九章 也要去
地安门米粮胡同四号是胡适的家。照说,如此大的庭院、附有汽车间、锅炉、热水汀、浴室,且不比京城那些天棚鱼缸石榴树传统庭院,这装有空调、电灯电话自来水的摩登寓所显然不是胡适这个燕大穷教授住得起的,但胡适早在这已经住了五六年了。
来这里吃饭叙旧每一个客人——如新月社的叶公超、徐志摩、马君武、李孤航、罗隆基、潘光旦;又或者是早前的同学、学生,如任叔永、周枚生、蒋廷黻、陶孟和、傅斯年、罗尔纲、顾颉刚;再或是民权保障同盟的同僚,如宋庆林、杨杏佛、林语堂、胡愈之——都会禁不住夸奖这个院子的摩登,让江冬秀这个女主人满心欢喜。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摩登的寓所,今日却一片忙乱:屋内胡适的书架已经清空,书都装在一个一个大木箱里。卧房也是一片狼藉,衣橱里的衣服在江冬秀的指挥下全被下人翻了出来,也装在一个个红木箱里;金银首饰、支票存折则由江冬秀亲自收拾,这些并没有放入保险柜,而是放入她贴身的内衣袋里。
手忙脚乱中,电话又铃铃铃的响起来,江冬秀深陷于富态圆脸的眼睛一眨一眨,她努努嘴,让下人阿梅去客厅接电话。待阿梅挂了电话再进来,她追问道:“谁来的电话?”
“太太,里面没说是谁啊,我说先生不在她就挂了。”阿梅说话时眼光有些闪烁,但江冬秀能保住正妻之位那是何等的精明干练。她嘴上禁不住骂了一句:‘准又是那几个骚狐狸打的!’,说罢才去书房去找胡适。
“适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要急急忙忙的搬家?”江冬秀虽然精明,可毕竟是个女人,于公事和政治完全不通,更何况最近那个叫夏蕴琇的不要脸女中学生时不时打电话来,更有一次她还在信上见她问胡适要钱,而且要的理直气壮'注171——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女人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问男人要钱,江冬秀当然知道,但她管不住胡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个家。
书房里除了胡适,还有胡适的堂弟胡成之在帮忙把书籍装箱。见妻子又来问东问西,头上全是汗的胡适带着她出到门外,他摘下眼镜用毛巾抹着汗,道,“你就不要问东问西了,让你走就走,望祖和思杜他们也走。”
“望祖和思杜也走?”江冬秀大吃一惊,而后她就神色大变,“你这……,你还是把我们娘几个都毒死吧。这样家里也好落个清静,好让你那些骚狐狸住进来。”
江冬秀如此胡适一时大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女人还在吃醋闹脾气。他急道:“什么跟什么啊!日美马上就宣战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胡适一下子扯到日美宣战,可江冬秀还是带着怀疑——她对那些骚狐狸的防备已经是思维定势了,她倔强的嘟着嘴道:“日本人打仗和我们离京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胡适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要不是他是个不打女人的文明人,早就往江冬秀的脸上抽几记耳光了。他忍住愤怒大声道:“日美开战,就等于中美开战!中美开战杨竟成那帮人就会********!我们这些人、咏霓他们就要下台!去年杨竟成就说过:他要把我们这些人全吊死在电线杆上晾干、腐烂成灰!你想望祖和思杜吊在电线杆上?!”
丈夫如此气愤的说话并不多见,被他喷的如梦初醒的江冬秀听到儿子要被挂在电线杆上,终于有了些惊慌:“杨竟成……,这不是违法吗?大理寺,廷尉府……”
“什么违法不违法!”胡适毕竟是好好先生,怒气很快就被压抑住了,他道:“去年审的刺杀大案,被剥夺国籍逐出国门的那些人,大多死在南洋了,妻女全被人骗卖到窑子里。我们……”胡适眼色中闪过几丝痛苦——当着妻子的面,他不好说这一年来兄弟会都做了些什么、给了美国人些什么。就算督察院、西厂查不出那些事情,可只要剥夺了中华国籍,那全家的死和一只蚂蚁在路上被车轮碾死毫无二致。他,不想那样死!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沉默了一下的胡适接着道。“记得我去年你们出去的那次旅游吗?你先回老家,稍微安置后就去沪上,再从沪上搭机去香港,然后坐船去法国……”
去年的旅游是江冬秀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她本以为这是丈夫对自己愧疚的补偿,而之所以去法国,丈夫的说法是受世界经济大萧条影响,法郎汇价大跌、花销便宜,没想到却已经在安排逃亡之路了。想到这里江冬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有些害怕的道:“我一个人去,这么远,我和孩子……”她更不安的拉着胡适的衣袖:“那你呢,要留在京城吗?要是杨竟成他们杀人,你、你怎么办?”
“我当然要留在京城。”胡适此时将眼镜又戴上了,如此模样才是堂堂大学教授。“你就放心吧。我就担心你和孩子,只要你们到了法国,那我就放心了。”
“不行,我要留下。”刚才惊慌的江冬秀此时无比镇定,她道:“我们既是夫妻,那就要生共枕、死同穴。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在京城不管。”
“糊涂!”胡适的脾气又上来了,“那孩子怎么办?谁照顾他们?!你这是……”胡适一说孩子江冬秀眼泪忽然下来了,她呜咽着道:“适之,我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可杨竟成,杨竟成也不是狠毒的人,他当年说要杀尽几百万士绅,最后也是没杀呀!你就、你们就不能不和他斗嘛?你那民主自由,就没这个家重要?”
“哎!”胡适彻底无语,这其实也是他不喜欢江冬秀的地方——她是一个封建落后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