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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观光对这些关键消息记得很是清楚。道,“还有洮儿河流域、黑龙江左右两岸、牡丹、绥芬、穆棱诸河的上游、还有就是最远的两个地方,一个是乌苏里江的左岸和额尔古纳河的右岸。”
除了黑龙江左右两岸和洮儿河三个,其他三个全都是在边境上了,乌苏里江左岸和牡丹、绥芬、穆棱诸河的上游地区还好。就是额尔古纳河太远了,那地方都是太兴安岭地区了。
杨锐心里想了一圈。说道:“我们还是先不管那六个吧。现在先管好鸭绿江和图们江江好了。还有就是移民计划我们要改改,我看就别去管移民路上怎么样了,我的人只在山东那边就只在东营、黄县两处驻点好了,甄别下人员、发一些干粮什么的就好。辽东这边从安东开始就一户户的编好组,每隔几十里设一处营地接应,一直到垦殖的地方安顿好。还有就是船要多找些。不管是帆船还是火船,尽量多找一些,每个月尽量多弄些人过来。”
复兴会的人手不够,又要在短时间内多移民。这可能是最好办法了。便是如此,在东营、黄县、安东三地估计也要不少人。
钟观光道:“那我们每年要移民多少人?”
杨锐道:“那要看有多少钱。铁路公司今年一百万和明年的两百万是不能动的;今年军费只有三十万,但要购买设备和基建,所以今年两百万会费预算一个不剩;明年会费也是两百万,但是明年要扩军,军费最少八十万,还有就是去年挪用了铁路公司五十万块,这些钱是要补回去的,由此这……”
钟观光道:“明年基建还要钱啊,不要说五十万,三十万是最少的。如此不就是只有四十万用作移民了吗?”想到明年的资金,钟观光很是焦躁,“竟成,这宝藏的事情有谱吗?”
见他着急,杨锐道:“宝藏一定是有谱的,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放心吧。去年我们存的二十多万石粮食还在呢。过段时间就能卖个好价钱了。”去年秋天收粮的时候,东北办事处在使劲收粮食,这些粮食一部分是自用的,其他的则是准备卖给老毛子。
粮食的时候钟观光知道的,他道:“能卖的也就七八万石,能卖多少钱?”
说到这几万石粮食,杨锐笑了起来,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明年有额外的一百万用作移民。”
钟观光却对这个数量不满意,说道:“东北粮食每年只能种一季,算下来平均的每个移民我们需要白养十几个月,一天一斤米算四百斤米,再算上领地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个人估计要五六块钱甚至更多。一百万移民不到二十万,这太少了。”
杨锐知道他算死了,笑道:“你算的这些是完全没有任何积蓄的游民,其实很多来闯关东的人都是有些家业积蓄的,真要是身上没有一分钱一家老小也走不到海边啊;还有,铁路明年开始启动,招这么多劳工过来,发给他们的工钱除去吃喝剩下的也是移民资金,这铁路不可能修一辈子,大部分人都会把钱存起来好图份家业;再有就是银行了,宁波商人在沪上名望可不小,阿德哥在沪上也很有影响力的,这银行一办是能吸收不少资金的,这些资金都可以以贷款的形式贷给这些移民。我估计,明年的移民估计能实现三十万,以后几年会年内翻倍。”
清廷对金融业是完全放开的,或者说朝廷的大臣脑袋里完全没有金融的概念,对银行更是一无所知,他们只懂得钱庄、当铺这一类事物。杨锐可是知道这银行的威力,在沪上这地方,只要操作的好,融资可是很便捷的,在民国的时候,这沪上大大小小的银行可是不少,而现在中国还没有几个人懂这个东西,所以沪上的银行都是洋人们开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四件事
钟观光的爱好是化学,他对银行货币是完全没有概念的,但是他对杨锐的信服使得他很轻易就接受了他的解释。他说道:“那好,我就按照三十万的人数做计划好了。这样轮船和各个点的人数和粮食配置就要增加了。”
杨锐点点头,“嗯,这也是我说只在东营、黄县设点的原因。明年移民三十万是少算的,操作的好增加个十万八万没有什么问题,山东那边这几年又是水灾、又是旱灾的,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我们要做好人数增加的准备,特别是船不能少了。”董老道派过来的那些帮手,很多都摸回去山东过,因此杨锐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钟观光也看了由这些人提供信息而成的报告,知道山东那边很多地方确实已经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想到以己方的实力,其实是救不了多少人,特别是只在东营、黄县两个港口设点,内地的饥民饿着肚子是无法到达海边的,他们的结局便是饿死在逃荒的路上。
想到这,钟观光道:“竟成,我们……哎”言语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杨锐看他脸色便知道他所想,心下也是戚戚。以前在租界还好,看不到什么人间惨剧,可这半年来从天津出关到通化,又常常奔波于这东北山林之地,所以穷苦百姓见得不少,长白山的山林间,很多靠河的坡地和山脚都搭着零零落落的茅草窝棚,住着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眼神呆滞的关内来的逃荒者,这些人见到胡子根本不跑,年纪大只是麻木呆傻看着,女人和小孩便缩在自家的茅草窝棚里张望。每当见此,杨锐的心便要凉上三分。在现代,哪见过住窝棚的,哪见过如此黑瘦麻木的人,心中对自己投身革命越是笃定,他要砸破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现在移民虽说是救人和壮大自己两不误,但终究还是有无数人救不了的。
他叹道:“不是我狠心啊,如今要想多救人,唯有如此。谁让咱们有这么一个只知道收刮、只知道媚外的朝廷呢。为今之计,移民人数越多,我们在东北就越占得稳;我们在东北站的越稳。日后关内就越安定。宪鬯,救能救的人吧。”
杨锐和钟观光的碰头会很快就结束了,第二日,从沪上过来的杜亚泉却是单独过来拜访,这毕竟。钟观光年前一走,这通化诸多事情都要他接手起来。日后他和杨锐之间的配合对东北事务很是关键。作为空降到东北的商业线总负责人,是必须要杨锐磨合配合的。
在只会通过历史课本和穿越小说了解清末的杨锐脑海里,杜亚泉这个名字生疏的很,开始的时候,杨锐对其很不以为然的。这毕竟是蔡元培的推荐,杨锐知道蔡元培择人的标准。重品性高过才干,所以对此人不甚看重,但后来又听说王季同对其也很是推崇,还打算让此人接手沪上的商业事务。因此对其便越发重视起来。
杜亚泉的资料早就送过来了,作为曾经立志做一名hr的杨锐来说,未见人而了解人有三种办法的,一是个人经历,这个是最真实的,也无法作假,只要把一个人的人生压缩起来看,那么这个人的思想变化、所欲所求将一清二楚,当然,间谍除外;再是清末版mbti职业性格测试,只要严格按照规则,这个测试是有谱的,特别是在这个测试答案还未被人所知的时代,想造假不易,最后便是一些歪门邪道了,诸如血型、星座、属相之类,半准半不准的,只能当作一个参考。
这杜亚泉十六岁便中了秀才,甲午之后便弃科举改学算学,后任绍兴中西学堂教习,蔡元培便此时和他熟识的;庚子年在沪上创办亚泉学馆和亚泉杂志,款尽停办;02年因为学。潮做了浔溪公学的校长,后又因为再次学。潮而辞职;去年春筹备中国教育下属绍兴教育会,办了一个越郡公学,经费不足差点停办,最后在中国教育会帮助下才起死回生。
如此的经历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爱国之人,虽然他认可的办法是教育救国,但只要是爱国之人,便没有什么好担心。职业性格测试的结果是istj公务员型,看到这个结果杨锐就笑了,当年在学校图书馆研究性格测试的时候,自己做出来也是这个结果,只不过后来在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他在了解整个测试的基础上常常根据招聘要求来调整自己的答案——若是销售则让结果显的自己外向,若是行政和内部管理则让结果显得自己内向——在没有实际工作阅历的毕业生里,成绩不错性格“善变”的他拿的offer很不少……
杜亚泉的测试结果不由的让杨锐想到了大四下半年混乱却快乐的时光,怎么穿越不把我穿越到学生时代呢,要是那样的话日子该多美,丢下未看完的档案,坐在缴获来虎皮椅上、舒服的双手抱后脑的杨锐如此歪歪的想。还没等他正式开始歪歪的时候,外面便有人喊报告了,却是说杜亚泉到了,只好收拾心思,往会客厅而去。
杜亚泉走从通化而来,走路几十里山路,满眼都是蛮荒之地,待到了营地附近,对时不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检查路条的哨兵很是禀然。终于,山路一转,便看到了整个红土涯营地。红土涯早先虽是胡子的营寨,但部队占领后几经扩建,规模庞大,又因为杨锐重视营地规划和严抓内务,营区整齐划一、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是昔日是匪寨了。
见到如此的营地杜亚泉心里不由的吃了一惊,他吃惊不是营地大,而是营地如此井然有序,道路以及两边的房舍、往来整肃的兵士,都有那么一种干练简洁的味道,虽未出国,但杜亚泉见识的物事却也不少,一眼就感觉这兵不是清廷那些祸害能比的。纵使是租界里厢的洋人兵,也未必比这高到哪里去,一年不到便由此成绩,他不由的对马上要见的复兴会会长杨锐杨竟成充满了好奇。
杨锐和杜亚泉人生中第一次的见面是在会客厅的外面走廊上——不管怎么样,作为空降的高层,未来重要的左右手,初次见面杨锐还是有着这时代应有的客套。杨锐出了会客厅,便见到下马之后被几人簇拥的杜亚泉了,他其实是一位个子不高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黑色的士绅装束。黑色瓜皮帽之下戴着一面圆形眼镜,皮肤细白,双目有神。
杨锐见他过来便拱手高声叫道:“秋帆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说罢呵呵笑了起来。
此时杜亚泉已经看到了走廊之上的杨锐了。正想走进招呼却见杨锐开口了,当下也微笑了起来。却道不敢不敢。然后再杨锐的相迎下进了会客厅。
礼毕茶上了之后,会客厅便没有人了。两人都是没有心思喝茶,沉寂一会,杨锐见他还是很沉得住气,便先说道:“秋帆兄,此来东北。观感如何,是否习惯?”
虽然早已知道杨锐的年龄,但杜亚泉还是有些感叹他的年轻,也许。这就所谓的生而知之者吧。他笑道:“还好。北国虽不是江南,却别有一番景致。再说现在也只是重阳刚过,天气不是太冷,和江南差异不大。”
霜降时间,东北的秋天已经有些寒气了,但还并不是太冷,部队每日的早操时间没有调整,但是到十一月末,雪一下那日子就冷了,在这个只有火坑没有暖气的时代,日子确实是很难熬的。年初刚来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气温已经回暖,但杨锐还是被冻得够呛。
想到东北的雪,杨锐道:“哎,这边还是比较艰苦的,特别是冬天,南方人很难习惯。特别是冬天出恭的时候都要带根棍子,”见杜亚泉有些不解,便解释道:“天气太冷,出到一半就被冻住了,不用棍子敲断,后面的拉不出来。”
军队里待久了,说话自然便粗俗了些,杨锐的玩笑让杜亚泉忍笑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杨锐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笑毕,杜亚泉道:“那冬天出去我就备一根棍子,‘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也没用那么多讲究了。竟成,你就说吧,我要做什么,需要怎么做,我好有个底。”
也许是刚才的玩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杜亚泉不在客套,直接切入正题了。
杨锐道:“这东北之地,虽在关外,但却是我会的根基,更是我华夏的护翼,这东北一动则长城不稳,长城不稳则关内惶恐。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站住脚,在此不是为了和满清争天下,而是为了护我华夏。这才是我们在这的最终目的,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那有四件事情要做好。”
杜亚泉在来之前已经了解很多复兴会的高等机密,对复兴会在东北的机会以有所了解,但也只是了解而已,真正计划的内涵还未得知。起初他以为杨锐是要走满人的老路,从关外兴兵直取北京,但现在看却并非如此。虽是疑惑,但他生性保守,也不出言询问,只道:“有哪四件事,还请竟成一一相告。”
以前的计划从来没有总结有多少件事情的,但是随着越是了解东北,杨锐越是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不断的琢磨中,他发现事情这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