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锐一看傻眼了,这不是陆家嘴吗,现在都还是荒地,好吧,这地方宝贵,先抢占了吧。又一想感觉不对,化工企业这么大污染,而且还隔了条江往来不便,还是到黄埔江的下游去吧。浦东这块就先看着,以后有钱多就买过来屯着就是。但再看美国租界那王八德行,沿江地段从外滩一直占到复兴岛,此时的复兴岛只是一些滩涂,根本不能使用。如果要建码头的话那么就要一直向北,一直到后世的翔殷路隧道才能有码头,贪吃的美国佬,把好的河岸都占了。看来只能到浦东去了,杨锐又把眼光转回了陆家嘴,可忽然想到这边租界是有自来水厂的,就问道:“你们知道自来水厂在哪吗?”
虞辉祖答道:“听说在杨树浦那边,没去过。”杨锐一听,又是一句国骂。天杀的王八蛋,逼的老子没地方选了,最后目光只能留在后世杨浦大桥和高桥石化,他记得高桥是有个石化的,看来人家也是逼在这里啊,而且这里是个转弯处,水深适宜,轮船进港顺畅,不会像外滩一样,要小船驳运,浪费人力,增加成本。杨锐看着地图,学着后世伟人的模样,大笔一挥在高桥画了一个圈。
;
第二十四章 陆行上
第二天,钟观光陪着杨锐一起去高桥看看,虞辉祖和虞自勋都回家了,钟观光本来也是走的,但是见杨锐要去高桥看看,就把船票改成晚上的,两人在理化传习所找了两个在家沪上的学生带路,一个叫程广顺,是沪上洋泾人,一个叫陈时克,家住南市,祖籍却是广东那边的。上午八点的时候,他们就在苏州河上找了条小船,这时节还有很多船户不回家过年的,密密麻麻的停在苏州河两岸。对于他们来说,船就是家,家就是船。谈好价钱之后,船老大麻利的收拾好前仓的东西,请四位老爷坐,自己的婆娘和小崽子们就赶到后仓去了。临近过年,能有个不错的买卖那就等于除夕能多喝两碗酒,多割两斤肉了。
船老大正忙活着收拾好了,正准备开船,杨锐却看着他,只觉得眼熟,半天之后才想起个人来了,就是自己到沪上的第二天拉车的那个叫……,叫王老三的。杨锐拍怕王老三的肩膀,说道:“王老三,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王老三放下手上的东西,回礼道:“回老爷。俺还记得您。”
杨锐奇怪了,我就这么惹眼吗,就问:“我这么好认吗?”
王老三到:“老爷穿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啊,头发也不一样,又高,我一看就认识。”
杨锐笑了,想想自己的打扮还真是比较惹眼的,真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时王老三已经收拾好了,直接就开船了。这船也就是个十米长的木船,但是在苏州河的上甚是灵活,几下就进了黄浦江。临近过年,黄浦江上船来船往的,非常热闹,小船在大船的间隙里游过,轻盈的像一条游鱼。
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这是第一次离开租界,杨锐在船上看着外滩离去,心里微微的有一种慌乱。他本来就是一个慢热保守的人,刚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是在租界里慢慢适应过来的,这便让他对租界有一种无可言状的依赖感。
船行渐远,江岸白雪皑皑,白sè原野之上隐隐的能看到一些村落,黑黑的落在远处,村落里能看到一些模糊奔跑的人影,并不时传来“叭叭、嘣嘣”的鞭炮声,太阳早就升的很高了,可是却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江上的冷风也从船篷里吹进来,虽然王老三在后头拉了个帘子,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杨锐穿这一件他带过来的最厚的衣服,一件藏青sè的大袄——是一件高级工装,做的很jīng致,穿起来也非常暖和,把竖起领子,把拉链上来,带上帽子,要比一般的围巾好用。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一个江边的小镇,此处因为黄浦江转弯,江面忽然变得很开阔,镇子就在黄埔江和一条支流的交会处,程广顺作为洋泾人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说这里叫西沟,过了这道水就是陆行了,西沟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在防波提之后,江边架着一些小小的栈桥,上边停了一些小船,看过去就是一片散乱低矮的瓦房了,见老爷们都没有上岸的意思,王老三缓缓滑过这个小村落。
过了这道垂直于黄浦江叫做西沟的小河就是陆行了,江边是一条石头做的防波提,长长的看不到头,钟观光让王老三找了一个好上岸的地方停船,一会船靠在防波提上,众人这就上了岸。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留下了一串印迹,岸上其实就是荒野,很是平坦,上面也没有见什么田坎道路,只能看到一些杂树光秃秃的立在雪原上,野草都被压在雪下面了,这里应该还是一片荒河滩,什么也没有,远处也看不到村落。
杨锐几人径直的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就又有一道小河横在前面,一头垂直于联通着的西沟,一头向东微微偏南的方向流去,于是又沿着这小河向东走去,半个多小时又是到头了,这小河又连着一条河道,河道的流向和西沟是一样的,应该也是入黄浦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歇息了一会,在本子上把河流的位置画好,这块地可是四面临河的。然后顺这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向北往黄浦江走,走不到多远又是一个河汊,另外两条河和这边并在一起往北流,再往前就看到黄浦江了。
这时,程广顺终于找到了方位,指着河对岸说:“先生看,那边就是东沟了,这河往上游就是陆行镇。”杨锐钟观光顺着他指的方向前看去,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不似西沟那么小,还是很大的,栈桥木船也不少,街道上人也多,远远的能看到店铺的招牌幌子,看样子还是很热闹的所在。
杨锐回过身站在石头堤坝上,看看滚滚而来的江水,惆怅万分,不由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后世闻名的歌曲沪上滩来了,于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哼了起来——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cháo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旁边钟观光听见杨锐破天荒的在哼歌,取笑道:“竟成兄这么好雅致啊,哪里学来的岭南小曲啊。学社里说竟成兄有一个红颜知己,美若天仙,不会是真的吧。”杨锐一股子沧桑劲,被他讥笑的没踪没影,正是恼怒,转过头不搭理这家伙,只是哼歌的声音低了许多。陈时克到是听懂了杨锐唱的是什么,他是广东人,明白刚才杨锐哼的是白话,越听越觉得这歌好听。
杨锐哼着歌,边走边看这些堤坝,想着哪里水深好建码头,走了一段他停下来问钟观光建码头的事情,钟观光对这个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认为如果真的确定把工厂建在这里的话,前期可以不要大肆建设,只要找一水深之地搭上栈桥,再把堤坝垫高整平就好了,就是道路和厂房比较麻烦,道路如果用独轮车的话也好弄,再就是厂房,现在已经是一月了,设备三月就到,这中间只有两个月的空闲,这两个月还有半个月是chūn节,怎么赶也是来不及的。他的意思是不如先把设备装在租界里,等这边建好了再搬过来。
;
第二十四章 陆行下
杨锐也是感觉到时间很紧张,而且钱也很紧张,现在要营建大规模的厂房还是很困难的,只是租界里的设备以后又要搬出来,就很麻烦了,就是不搬出来,那么设备不能集中到一起,这样就很不好管理了。
程广顺本见老师说话,不敢多言只能跟在后面安静的听着,见杨锐说到为难之处,心下有个办法,就鼓起勇气说道:“先生,学生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钟观光和程广顺接触的久,知道这个沉稳的学生不会无的放矢的,笑着说:“好好,要是真能解决,当记你一功。”
程广顺知道这个先生其实好说笑,待人风趣,也不紧张当下沉声说道:“先生想在此处设厂开业,听之前有两个顾虑,一是虑时间仓促,怕营建时间过久耽误开厂,二是营建所费甚多,怕银钱不足,造成开工不畅。”见杨锐点点头,不待问就直接说下去了:“学生的舅舅是个木匠,专门给人起棚,这棚有用木的,也有用竹的,地面平整之后,构建甚快,人手足够一个月完全足够,且所费银钱也不多。”
杨锐听这学生说的棚子,心下顿时明白了,这不就是简易竹棚吗,这个是在后世的乡下常常见到,那些路边私人的小石灰厂、小砖瓦厂、小锯木厂都是这么盖的。搭这种棚倒是简便便宜,省事省钱,就是不耐久,三五年就要坏掉,不过这个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大问题,不要说三五年之后,就是两年之后也要把棚子拆掉换砖瓦的了。心下想通,非常高兴,拍拍程广顺的肩膀说:“说的好,说的好,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想来一下说道:“这样,我们先去打听片河滩地是什么个情况,等买下地了然后在找时间见见你舅舅,和他具体谈谈。”
沿着堤坝走回停船的地方,王老三正蹲在岸上抽旱烟呢,他的一个儿子爬在肩头上玩耍,见老爷们回来了,他连忙灭了旱烟抱着儿子上船准备开船。船继续向黄浦江下游走,到了刚才站立的与东沟交汇之处就转弯绕进东沟了,这东沟水要比西沟深,虽然是冬天也只是有河两边干了,中间还是绿水悠悠的,顺着河过了那个岔河口,一直走就到了陆行镇了。
这陆行镇也不大,白墙青瓦的好一个江南水乡。镇上十字路口有个两层楼的木制茶馆,外面挑着几个布制的招牌幌子,上面写着“陆羽茶馆”几个繁体大字,在北风中舞动着。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就选定在茶馆吃午饭了。堂倌见这几人穿着不凡,就把人领到二楼的雅座,杨锐随便点了几个菜,又想到死活不肯进店的王老三,吩咐伙计加了两个肉食让店里做好端过去。
时近除夕,茶馆里客人还是很多的,都是长衫小帽的打扮,泡着茶喝着酒吃着五香豆的,但都在一楼。杨锐环视一眼没有看见什么说书的或者老伙计,本来他还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事情,此刻就只好问伙计了,赏了几个铜圆之后,杨锐问道:“我有点事情想打听,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熟悉这一片的老人啊?”
伙计得了几铜圆正高兴,都眯着眼睛说道:“老爷,这个知道知道,就去喊来就去喊来,您等等哦。”说完就下去了,一会领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上来,介绍说:“这是镇上书塾的吴先生,老爷要打听啥,都可以问伊。”
杨锐站起来拱拱手,招呼这个胖子坐下,又请伙计再送副碗筷上来。胖先生坐下看来满桌子菜和碗里的黄酒就忍不住先喝了一口,喝完感觉不妥,忙说嘴巴干嘴巴干啊。钟观光都想笑却忍住了,杨锐却是不以为意,忙请他吃菜吃菜。
连吃几口菜,胖先生方才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就忙用袖子抹了满是油水的嘴,说道:“几位老爷要晓得什么,这陆行阿拉待了几十年,一般的事情都还是晓得的。”
杨锐连忙敬他一口酒,请他说说他陆行的历史。胖先生一口喝干,又是用袖子一抹嘴开始说话:“这陆行,在隋朝就已经成滩了,前明之前就开始有姓陆的商贾在此做买卖了,后来在前明中期,三国时吴国陆逊之后陆寅全家来此定居,后面人丁兴亡,始有陆行。掐指算来已经有五百年了……早先啊这陆行都是姓陆,现在就各姓都有了。”
杨锐见他一直在说历史,不得不打断要把他的话引导土地上,就问道:“现在这陆行人都凭什么为生呢,我们过来倒是没有看见什么田地啊?”
胖先生借杨锐说话的空当又猛吃了几口酒菜,使劲咽下说道:“早先是种棉花,现在布卖不出去,就改种稻子,老爷是坐船来的吧,现在沿江都没种东西,从这镇子往后,就是田地了。”胖先生吃了太快了,打了个嗝话就停了。杨锐又敬他酒,他还是一口喝干,这嗝就被制住了,他再次擦干嘴巴问道:“几位老爷是因何而来啊,要是能帮上忙,在下一定帮忙。”
杨锐心里想到,还是先打听再说吧。就说:“我们来此是想看看,能不能买点田地什么,就是不知道这里好田都在哪?”
胖先生却是没有想到这几位是来买地的,这陆行也没什么宝地啊,不过人家想买那自然有人家的打算,就说道:“陆行好田都在镇子后面,前次听说水田一亩要四十两,旱田则减半。老爷是想买什么地呢?”
杨锐听后感觉还是不贵的,这毕竟是一次xìng买断,不是后世五十年七十年产权。又不好直接问河滩那边地,这时钟观光问道:“吴先生,我们是想买些荒地直接开种,前来见江口那边都是荒地,不知道是谁的地,要卖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