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帮我去讲,实在不行。”贵凤低着声音说道,“你那帮朋友可以来帮帮忙阿。”
应桂馨的那帮朋友早就想找他问他要账了,现在他在沪上可是一个朋友都是没有,此时见到贵凤央求,不好跟她说内中的事情。便道:“现在我是在忙一件大事,要真是做的好来。那以后可就……”
说到赎身谁知道他却说自己要办大事。贵凤立即背了过去,不想和应桂馨说话。见到她生气,应桂馨只好从怀里面抽出那一叠刚捂热的银票说道,“我又不是哄你,你看,这就是道台袁大人给的两千两银票。他可是要让我办的一件大事,若是这事情办好了,你这边赎身一分钱都不要花。”
一叠银牌抖动的声音让贵凤又转了过去,眼睛直盯着那叠银票说道。“大人又让你去扬州办差?”
“这次不是。就在沪上办差。你知道沪上的革命党吗?”应桂馨神秘的问。
“切。就是前年骂皇帝的那几个啊。我怎么不晓得?”
“现在工部局牢里面有一个革命党死特了,他们便诬赖是朝廷毒死的。而且听说他们的魁首竟成先生就是沪上,若是把这个人抓住了……”说到这应桂馨声音就大了起来,他仿佛又感觉自己穿上了四品官袍。
“哟,就是你抓住了革命党,这功劳可不是你的。上面的大人还不是要把好处都捞去了。”贵凤这些年生意坐下来,官场商场都精通的很,她看这应桂馨完全是在唬弄自己,又要不高兴了。
应桂馨赶忙道,“这次可不是。你可知道,皇帝的小舅子就是在这沪上的?”
贵凤摇头。
应桂馨又道,“早上我去见道台大人的时候,又四处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事情本来是皇帝的小舅子在操办,只是昨天晚上没有抓到人,可惜的很。若是我把这革命党抓住了,那就去找这个志大人,然后……到时候不光是我,就是你赎身还是小事情啊。”
“那你还不去找你的那帮朋友帮忙?”
“我……”应桂馨见她又提到范高头那帮子人,心中闷的很,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已经和那帮子人没关系了吧。“那反贼的魁首,就是在租界里头,以前那帮朋友在租界里都犯过事情,不好进来。现在麻,你以前不是接过几个清帮客人的局啊,我倒想你帮我介绍介绍,大家一起把事情做成,那好处大家都有份。”
说来说去,原来这应老爷是要自己帮忙的,自己的忙他倒是没有帮,他倒会是打主意。贵凤想到这心中一狠,一把就把应桂馨手上的银票抢了过来,说道,“我帮忙,那我也是有份,这些钱先放我这里,你要用再拿去。”
应桂馨一不小心银票就被她抢了去,后面千求百求终于拿回了一千两。不过钱虽去了一半,但是贵凤还是立马给他寻来了一个在租界帮会里能说的响话的人——法租界大空子黄金荣的手下徐福生。空子就是说不是帮会里的人,江湖上没有辈分,只是这黄金荣靠着法国人撑腰,身上又是一身老虎皮,在租界里很是能吃的开。
两人见面客套一番,丝竹声里,边吃饭边说这正事。徐福生听了他的事情之后便道,“应兄弟,你这事情可不是太好办。现在主事的是吴公子你说不好动。又说,你要抓的人是在英租界,英法两界虽然相邻,可官面上却象是两国一般互不往来,你这个帮可不好帮啊。”
应桂馨也知道这事情难办的很,刚才的交谈让他知道才徐福生是麻皮金荣的手下,这黄金荣现在只是个法租界巡捕房的小头目,只会纠结一帮小赤佬干点小活,压根上不了台面,可是对于他来说。即使是小头目也是救命稻草啊,他说道,“徐兄弟,不瞒你说,这事情可不光是沪上道台安排的,而是京里面军机大人们交办的差事。你想啊,前年说是要引渡革命党没引渡成,现在好不容易弄死了,可最后革命党又要打官司,万一这事情漏了出去。那朝廷的面子往哪里厢放?各地的革命党怕是又要闹起来了。”应桂馨不知道这邹容是不是满清买通洋医毒死的,但他现在只能说是,然后拿着鸡毛当令箭,忽悠这徐福生帮他办事。“若是徐兄弟帮忙把这事情办成了,那朝廷可是有重赏的。”
徐福生被他忽悠了一通。心中还是有些动了,他问道:“要是事情办成了。朝廷能给些什么好处?”
“这…”应桂馨自己都不知道办好了差事能有什么好处。怎么能回答的了他?幸好他坑蒙拐骗干的多了,再忽悠一把也不是不行。“朝廷的意思这事情还是要隐秘的好,就是赏也还是要暗中赏赐,要不然被那些报纸记者知道了,又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你们老头子都已经在法租界做了捕头,再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徐兄弟可以出到华界做个巡长,如此以后做洋药的买卖也方便啊。”
租界里面有巡捕,华界那边看着租界里面巡捕管理的好,一时兴起也准备办警察。不过这警察毕竟是洋人的玩意,现在只有两批结业,开了城西、南两局,可这华界这么大,只靠两局人是不够的,所以以后这警察还是要扩大。徐福生跟了黄金荣不少年,知道老头子能有今天,除了有一个得力的姘头,更多的得益于他在巡捕房的地位。要是自己也能在华界警察局里有个一官半职,那……
徐福生有些心动了,不过他也是眼睛热了一下,便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他问道:“应兄弟,你现在在沪上县衙是何职啊?”
应桂馨知道他动了心开始盘底了,便道:“我现在什么官职也没用,只是帮着志大人跑跑腿,辛苦的很。”
“志大人?”徐福生只晓得道台姓袁,县令是姓汪,姓志倒是还没有听说。
“志大人啊……”应桂馨拉着调子,然后说道:“他以前可是笔帖式,更是当今天子的大舅子,虽说辞官暂居沪上,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更何况这事情可是满人自己家的事情,真要是保全了朝廷的名声,那这赏赐可是不小的。”
应桂馨说的在理,徐福生顿时沉思起来,不一会他又道:“志大人的意思是不管抓不抓反贼头目,只要让这件案子审不成便可?”
“是这样的。打不成官司最好。若是能抓住人,那就更是好了。”
“嗯。你还说这主事的吴公子不能碰,可那苦主就住在吴公子家里。还有那讼师也是个洋人。”徐福生又问。
“确是如此,吴公子不能动。洋人你们能动么?”应桂馨也是找不到办法,只好希望徐福生能把洋讼师做掉。
“洋人谁敢碰啊?”徐福生瞪了他一眼,不过他却接着说道,“不过,这些活人都不能碰,死人倒是可以碰的。”此话说完他便笑了起来,不过笑的难看的很。
“死人可以碰?”应桂馨不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一时间急道。
“呵呵。这……”这次轮到他吊应桂馨的胃口了,应桂馨赶忙请教,这徐福生才道:“租界可是不好停尸的,可要是把死人放在华界革命党怕是不敢。这样说来,这沪上只有一处地方能停尸了。”
应桂馨虽然在沪上多年,但是对于停尸房可是一无所知,所以徐福生说了之后还是一脸迷糊,徐福生见他迷糊也不吊胃口了,便道:“英租界不放、华界不放,那死人便只能放在四明公所了。”
徐福生说完应桂馨还是愣了半响,终于,他想起几年前的一些事情来了,马上完全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顿时大笑了起来,他兴奋的站起身来,向着徐福生作了一揖,然后说道:“徐兄这计策实在是高啊!小弟自愧不如。”
徐福生也是大笑,他只感觉自己已经把事情给办成了,被朝廷封了个华界总捕头,然后合着法租界的老头子,肆无忌惮的走私洋药,那银子啊……
仁和里的夜色已浓,在两个男人的笑声里,一把二胡凄凉的响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曲音磕磕巴巴,但是一会像是找到节奏,整个曲子便如江水入海般的流畅起来,曲子激荡、沧桑、却又带着些婉转,让人听了还想再听,只是合着曲子歌唱的声音倒是太过稚嫩,完全唱不出歌词原有的韵味,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跟着调子轻轻的哼着: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定策
五月的阳光从雨云中落了下来,晒在黄浦江两岸。江面上船来船往,洋人的轮船、华人的帆船,把整条江挤得密密麻麻。俞子夷不顾头顶正烈的阳光,更没有把码头上拥挤的旅客当回事,他只是手搭凉棚的望向江水去的方向,寻找着要等的船。
他这边正望着,旁边的小胡跳了起来,指着前面大声叫道:“在哪边,在那边。他们来了!”
顺着小胡指的方向,俞子夷终于看到了要等的船,那只是一艘只有五百吨的小船,挤在洋人的大轮船旁边显得特别的矮小,可虽然矮小,但它仍使着劲、吐着烟,蹒跚的往黄浦滩行来。俞子夷不由得激动的跳了起来,他也不管轮船上的能不能听到,一时间挥舞着手大喊起来,已经两年了,都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样子了。
焦急中,俞子夷叫喊了一阵终于等到了轮船靠岸,他正在打量船上的乘客的时候,几个声音叫喊了起来,“遒秉……遒秉……”
“啊…卜岑……卜岑,杼斋…杼斋……”几个昔日的同学都冒了出来,俞子夷叫喊不停,更使劲的出口的地方冲去,可到了出口却被几个管事的汉子拦住了,虽然是自家航运公司的码头,但是这些管事的也没有让他进去,他只好在栏杆外挥手。
许久不见的同学终于再次聚到了一起,俞子夷心头发热,只感觉自己像是吸了鸦片一般的兴奋,和他一样,钟枚、穆湘瑶、费毓桂、钟观诰、单毓年五个人也是高兴的很。几人刚见面便是一阵搂抱,许久才分开说话,俞子夷看着他们的装束,辫子都是剪掉了。身上穿的也是类似军装式的西式衣衫,加上久经杀场,身上透出一股干练自信的味道,完全是把身着长衫、瘦瘦弱弱的自己给比下去了。他不由的感叹道:“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走的好。”
他此言一出这几人都是大笑,想当年出洋的时候,先生可是说过,“此去生死未卜,大家要安排好后事才能动身。”虽然大家决心革命都心存死志,但这话还是把诸人吓了一跳,本来高兴自己通过体检的同学倒是有些羡慕起留下的人来了。不过此时见俞子夷这样感叹,几个人都感觉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付出的也很是值得。
领头的钟枚道:“遒秉,你就别羡慕我们了,你这身子骨要是拉去练练。不要半年,杀起洋人来也不会为我们差到哪里去的。”
钟枚说杀洋人说的大声。旁边穆湘瑶顿时提醒道:“卜岑。这可不是关外了。禁声。禁声。”
钟枚却是不理,他可是接任齐清源带辽西游击队的,大半年下来,杀了不少俄毛子,早就视杀人如吃饭般简单了,而且杀多了俄毛子。再看洋人也不想以前那样敬畏,只觉得这些个白皮猪真打起来还没有中国人耐疼呢。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洋人,他不由的舔舔舌头说道,“好多洋人啊!”
别人不知道。但是和他一起的费毓桂、单毓年、钟观诰几个和他共事的久,很清楚这就是他杀人之前的口头禅,顿时都笑了起来,费毓桂笑道,“完了,洋人太多,咱们子弹好像不够。”
单毓年感觉他说的不对,于是道,“对这些洋毛子还用子弹,梓怡,你坐船晕了头吧,一顿刺刀就解决了。”
旁边钟观诰却感觉他们说的都错了,大声道:“都不会以战养战!这样太不经济了。要是我,先围起来,再扔几把刀进去让他们自相残杀,杀剩的那些就整编,绝对是顶用。”
一上岸就说怎么杀人,而且杀人还有怎么多花样,俞子夷听着心都抖了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自信了,原来都是杀人杀出来的。他只待他们笑玩,才道:“大家赶紧走吧。先生在等大家。”
他这边说走,穆湘瑶道:“我们还有人在船上啊。还有……还有永番他们没有下船……”落叶归根是国人的传统,所以借着这次,早先牺牲学生的尸骨都运回关内了。
“小胡会安排的,你们几个跟我走就好了。”俞子夷道,他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行。我要看着他们下船,然后护着他们到地方。”钟枚几个异口同声的说到。
感觉到了他们的决心,俞子夷不再坚持,把早先带着的黑纱也挂了起来。此时乘客都已经下完,船工在护送人员的指挥下小心的把船内的棺木运了出来,看到棺木出来,钟枚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处沪上,还以为自己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