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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被他如实质般的目光刺的生疼,点下头不敢面对,嘴里敷衍道:“我也是只是想到了这一点,至于到底怎么办…也是不知道啊。”其实杨锐不是不知道做,而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小富即安和为国为民这两种思想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斗来斗去,在后世他本来就是小人物,没有那种热血责任感,而且也很在乎自己的利益,为了大家牺牲小家的事情再他身上绝对不会发生,因为后世很多的事例都教育过他,牺牲小家的结果是让另外一些小家富起来,而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结果就是另外一部分人永远富不起来。可是现在面对这蔡元培坦然如火的目光,他感觉到羞愧,他只有低着头才能顺畅的说话。
蔡元培并没有感觉到在他的面前就有这么一个假革命,伪君子,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苦恼和困惑,见他低头还以为是在难过,走上前抚着他的肩膀,说道:“竟成,没关系,我们大家一起想。”
晚上学社的一帮老师又聚在上次那家回味饭馆,这次大家没有像上次那样扫兴,痛痛快快的把饭菜一扫而空,吃饱喝足之后话就多了起来,主要是讨论之后的安排的,听到这个议题乌目山僧就一言不发了,他现在主要负责筹钱,而目前的筹款对象很单一,只有一个富婆,是地产大亨哈同的夫人,大亨哈同的这位夫人小时候还是卖花女,后来嫁给哈同之后哈同的生意便越做越旺,哈同从此对夫人百依百顺。哈夫人热心佛学,时常请乌目山僧去家里讲经,除了佛学哈夫人对公益事业也是很尽心的,这爱国学社能开的起来,也是全靠她帮忙,当初学社成立时她就捐赠了两万块,现在的学社教室就是哈夫人的地产。
现在学社又要搞什么新计划,那势必要增加筹款了,可是老是筹也总有定数啊,老是莫名的增加那他也没办法对人家解释啊,特别是因为宣传革命之类增加款项,更是不会被哈夫人所喜,所以在不能劝阻的情况下乌目山僧就只有闭目养神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很积极的,特别是蔡元培、蒋维乔和章太炎这几人,还有就是几个女校的女老师也是在另外一桌上嘀嘀咕咕的,听不清说什么。杨锐不好说什么,只好干坐着喝茶,他们几个所谈之事还是上次的张园讲演,认为这种影响大的活动应该多开展,借此以唤醒民众的排满反清的革命意识。说道这里,作为组织者的蔡元培看着坐在对面的杨锐说道:“竟成,上次你的讲演可是震撼人心啊,之后苏报将你和枚叔兄的稿子连载也是影响甚大,下次讲演可还得你和枚叔兄挑主梁。”
杨锐还没说话,章太炎就说了:“竟成啊,你啊就别老是缩在屋子里厢写书了,要多参加活动啊,就是要写书也要多写一写革命的,老是教人挣钱也不是办法。当今之中国不革命不排满是没有前途的。”章太炎骂人可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只要觉得你错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你别看前几天还拿了杨锐五条香烟,现在就不认账了,不过也可能以为拿了香烟所以说的还是很轻,只是劝解不是唾骂。
杨锐被他一说头皮有些发麻啊,也不好辩解,只好说道:“诸君,宣传教育是根本之本,可是资金也是革命之本,没有资金教育也难办,宣传也难做啊,我这是未雨绸缪啊。至于刚才说的讲演,我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好议题,哎,也是西学学久了,习惯用数据说话,可是这数据可不是一下子都有的。”
吴敬恒见杨锐有以资金支持革命之意,甚喜,要是有更多的资金那么他这个学监就好不至于那么头疼了,当下打着圆场说道:“竟成兄说的对,我们现在什么…按照你经济学说的,只是分工不同,我们负责教育宣传革命,你负责挣钱支持我们教育和宣传,这可就是解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啊。”
乌目山僧听到大家谈论钱,眼睛不由的睁开了,见到这压力终于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扛的,低宣了一声佛号,这学社的经济压力可真是不小,他现在终于看到有松口气的希望甚是欣慰。杨锐也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挣钱了,不拿钱资助学校那是不可能的,没和他们认识还好,认识之后发财了不给钱那就是为富不仁了,更何况自己还是教育会的成员呢。笑了笑说道:“只要兄弟有口吃的,必不会少了大家的,学社也是大家的心血,能够帮忙一定是会帮忙的。”
杨锐这话一说,大家神sè都是一松,蔡元培说道:“如此大好,如此大好啊。”乌目山僧则是高声宣了一声佛号,现在学社的经济情况是在是不容乐观,每个月光是几百号人吃饭就要三百块,房租还好很多房子是哈夫人免费提供的,加上办公费用等等就要三百出头,这还是没有算教习们的工资,这样一年下来就得三五千块,这笔钱对一般人来可是天文数字啊,之前幸好有哈夫人捐款,可现在学社革命宣传越盛则哈夫人就越是担心越不敢捐钱。
杨锐又说道:“其实我看我们只是宣传不是个办法,这就相当于只播种不收割,对于觉醒的民众我们要组织起来,再把这些组织起来的人又投入宣传当中去,这样一个良xìng循环方能扩大影响;而为了要组织这些民众,我们还得要一套行之可行的思想或者说纲领,没有先进的纲领到时候人心也是要散的。现在民众都是期盼国家富强,可是怎么才让国家富强也要有个说法啊。”杨锐知道按照公司管理的概念,大的团体必须有一种文化,文化的凝聚力越强则团队的战斗力越强。
杨锐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只听吴敬恒问道:“竟成,现在我们不是主张排满革命吗,等革命成功驱逐了满清,那中国之民无压迫,富强指rì可待。再说了,要是排满不成,那中国富强也是满清富强,我们要推翻它不是更加困难。”
吴敬恒的话可以说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每个人都不会说中国人不行,认为只要勤劳就能致富,国家只要共和那么就能强大,都不知道现在中国和列强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按照历史,孙忠山的徒子徒孙们上台后做的只比满清做的更差,而不是更好,满清的问题是能人有,自己也知道怎么做,但是因为**和内耗,因为满汉之别所以能人不去用,好事不去办,而后来的接手者们虽说是留学生,可是在rì本能学到什么,天天闹革命更是不学无术,他们是想干干不了。
杨锐心下一声叹息,也没心思去反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洗脑般的去强制他人信服自己。现在学社的情况就有点像一个读书沙龙,毫无组织,唯一认同应该就是满清是中国落后之根源,除之则中国可富强,杨锐感觉这样下去很不靠谱,只是宣传革命,却没有实际可行的计划,一旦被朝廷注意到,虽说是身在租界,可那也不靠谱的,被抓杀头是一定的,可这就是太冤了——就像一个劫匪,到处说抢银行,因为喊的太响后面被jǐng察听见抓住他杀了头,这不是比窦娥还冤吗,要死也宁愿死在抢劫的过程中,当然能不死拿着抢来的钱花天酒地就更好了。想到去年蔡元培让自己入什么教育会,那就是相当于上来贼船了,哎,真是大意了,被拖死了。
众人没有主意杨锐的神sè不豫,蔡元培在说话,“……教育会创立之初,就是以教育救国之本意,借教育以唤醒四万万民众……”
当晚散场之后,杨锐很想拉住蔡元培再聊聊的,可是聊什么他不知道,是直接说退会呢,还是说要组织人革命呢,退会直接会被说成是叛徒,而直接组织革命则背离自己之前定下的dú lìzì yóu的方针,再说自己是个小人物而已,自己一不是军事爱好者,不懂枪支也不懂飞机导弹,二呢不会蛊惑人心,没有那么多主义和理论去号召谁,他心里反复的犹豫着,跟着大家往学社方向走了很远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最后忽然想到自己入教育会只是口头之言,根本就没有留什么文字凭证的,到时候被抓自己不认就是了。想到这一节,他心下稍定,不在那么忐忑了,当下就和大家告辞回如意里了。
他走之后,吴敬恒对蔡元培说道:“孑民啊,竟成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不知道是否我刚才说话说的不对?”
“他啊,”蔡元培对杨锐心里想说明其也是很不清楚的,所以话起了个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良久才道“不管竟成想什么,他都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至于说平时对活动不热心,估计是他太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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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机器
礼拜六上午的时候,杨锐在仪器馆督促无线电报的档口,郑渭刚那边派人送提货单来了,说是设备已经到了,正在码头,让这边去提货。这消息一来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先放下了,连忙出门去码头,出门前就让钟观光安排人和之前联系好的船到位,这设备还是运到陆行去的,匆匆到了码头见了禅臣洋行的人,说是设备还是在船上——之前杨锐要求设备到了之后不要卸船,只见一艘有着高高烟囱的大船停在离栈桥几米远的地方,大概是船吃水太深无法靠岸只能用小船短驳,杨锐和洋行的人找了个小艇上了货轮,在货轮的货仓里找了自己的货,一堆木头框子里装着不知名的设备,那两个大罐子也是用茅草包着凸起部位,外面还弄了一个大木框。
杨锐拿着货单一一核对货物是否缺少,又看货物包装是否完好,见到东西都在,包装也都很完好,心也就放下了。现在担心的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搬上岸的问题了,他走到货仓的入口,点了根烟等着钟观光的人过来了,烟还没抽完,钟观光就带人过来了,后面跟着一帮码头苦力,领头的几个甚是jīng干。看见货物,不等吩咐就开始动手了,那些小件两三个人抬就走了,半天之后,两个反应罐用滚木滚到舱口,然后再一个一个吊上了甲板,货轮旁边早停了一艘小船,之前的设备都装进去了,轮到这两个大家伙就有些困难了,那舱口太小,又费了半小时方把东西送到了小船的货仓。
小船到了陆行,停在那新砌的码头上,工厂已经基本完工了,现在都在搭住房食堂厕所什么的,还有就是在围墙和修路。只见虞辉祖带了一帮人已经等着了,见到杨锐是满脸笑意隔着水说道:“竟成啊,想不到东西这么快就到了,今天可是龙抬头啊,好兆头啊。”虞辉祖对风水之类还是很信的,来到沪上没几天就请了两个风水先生去陆行看过了,风水先生看过之后都说这地好、方位佳、易生才,之后他就一直乐了好几rì。
杨锐也是心头高兴,现在是2月28rì,一礼拜安装,一礼拜调试,那么到下月中就可以正式投产了,下礼拜报纸就开始早期宣传了,等月中产品上市那就要铺天盖地的规模了。现在的媒介就是报纸了,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唯一就是大规模的试吃、试用要花点银子,但也就是几吨的量,一万多块钱吧,对于后面的利润而言绝对是少的。
小船上也有个小吊杆,看着这细细的吊杆杨锐很担心它吊着吊着就会断了,船老板反复问了反应罐的重量表示可以吊,只见那吊杆放在舱口位置,放下了吊绳,一会下面拴好了之后就喊了起来,上面的做了个手势吊绳就往上拉了,杨锐离的远远的,但是还是能听见绳子和吊杆发出的吱吱声,正担心那反应罐会掉下去,那罐子就露出了头,被拉上了甲板,杨锐这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搬上岸没问题了。
借着吊杆,小船上的东西很快就移上岸了,等到晚上的时候,滚木把反应罐也弄进了仓库,所有人都累的jīng疲力竭,杨锐、虞辉祖和钟观光几个也喊的嗓子都哑了,其实他们喊不喊都对工作没有什么影响,可构想马上要实现的兴奋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大吼大叫。喊来的那些工人走的时候钟观光在杨锐吩咐下多给了两块钱,并且让他们下礼拜一的上午再过来二十个人帮忙装机器——禅臣的工程师在明天是休假的,要周一才肯上班。
工人走后,只剩他们几个人在厂房里看这些万里远洋而来堆满半个车间的机器,虞辉祖说道:“竟成啊,看到这些机器,这不得不佩服那些洋人的厉害啊,这些东西装出来就是钱啊。”
钟观光不满意虞辉祖的说法,反驳道:“洋人的机器再厉害,没有竟成兄的技术也是挣不到钱的,含章兄是不是已经闻到银子的味道了啊?”
虞辉祖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啊,是说不过你,我只是想洋人怎么就能造出这么多东西,这些不就是一些堆铁吗,这六十多件东西加起来加起来也没有万把斤重吧,现在就收了我们一万块钱,就把一斤铁一块钱一斤卖给我们了,这生意不是赚大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