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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码头。”杨锐即对着车夫说,也是对着程莐说。
“去码头?我们。我们要离开旧金山吗?”程莐吃惊的道。
“当然,不离开难道在这里等死啊?”杨锐笑着反问。
“可你刚才不是说……”程莐看着杨锐,很是不明。
“我原先以为洪门是洪门。孙汶是孙汶,但是今日却发现,两者其实是一体的。现在我打定主意不和同盟会合作,也就等于不和洪门合作。这种情况下。再留在旧金山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了。”杨锐只把事情想得极坏。他无法判断黄三德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莐本想说孙先生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但知道杨锐最讨厌孙先生,而杨锐讨厌孙先生,却是因为自己差一点和其他人一般牺牲。其实在她看来,即便是牺牲,那也和孙先生无关,这完全是她自愿,更何况。孙先生还邀请她做他的英文秘书,只是她革命心切没有答应而已。其实她却不知。如果她真的做了孙汶的秘书,杨锐十有**不会娶她为妻。
“那我们去哪里?”程莐无法辩驳,只好再问行程。
“去纽约,不做火车,坐船去。”杨锐说道,他刚才出忠义堂的时候就想着马上离开旧金山,但是唐琼昌追了过来,只好先虚言稳住。
“可……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行李……你不是要和洪门谈正事吗?”程莐道。
“行李陈广寿会安排的,两个人就两个人,也没用什么好担心的。和洪门,孙汶在洪门,还能谈什么事情。没有洪门,革命照样成功。”杨锐现在对洪门的印象极为恶劣,只觉得黄三德算计太精。
“可如果有洪门的话,那革命会也许更容易成功。”程莐婉言劝慰道。
“呵呵,”杨锐笑,只反问道:“把满洲和蒙古全部让给日俄两国,革命一年就可以成功。你要吗?”
“可洪门不是日俄两国啊?”程莐道。
“日俄两国比洪门和同盟会好。他们杀人就是杀人,占地就是占地,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盟会洪门这种,说是革命,其实就是作秀,不但作秀还对别人的革命指手画脚,这样的人还不如俄国人、日本人实在。”杨锐讥笑道。
“竟成,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同盟会,不喜欢孙先生?他们再怎么不是,也是革命党,为革命流过血啊。”程莐再也忍不住了,特别是杨锐直言同盟会是个垃圾,更让她心里无法接受,毕竟她曾经是同盟会一员,而且知道张继、四嫂、唐群英、方声洞等人不是垃圾。
“同盟会不是垃圾?不是垃圾能到今天这个地方,真是笑话。那些死了的都是活该,活该他们有一个孙汶这帮的总理。他除了会自我吹捧、借势压人之外,还会干什么?现在同盟会还有多少人?不超过两百个人吧,这难道不是孙汶无能垃圾所致?”说到孙汶杨锐就是火大,只把前面的车夫吓了一跳,还以为后面的乘客着急赶船,急忙把马速又提高了不少。
“可你为什么不去救救这些人呢?就想当初你救我一般。”程莐说着那一次往事,只让杨锐有些狂躁的心渐渐安宁下来。
“我只喜欢一个女人,而不是很多女人,再说我有一个习惯,便是看见有人犯傻,不但不劝,反而喜欢挖苦,因为只有头撞南墙,他们才知道此路不通。所以同盟会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好救的,他们自己所信非人,所行非事,死了也是自己的命,我什么好救的。”杨锐只看着注视自己的程莐,无比惆怅的道:“知道吗,因为救你,付的代价已经够大了。历史就像命运,一切都有定数,我已经删改了一次,若是再多改几次,那革命就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了。”
杨锐所言虽然无奈惆怅,但是程莐却听出了其中的浓浓爱意。是啊。如果自己死了,那么慈禧就不死,慈禧不死。杭州就不会起义,杭州不起义,满清就不会开国会,满清不开国会,那么对于满清的赞扬就不会那么多,民心就不会这么稳。现在革命的一切难处,似乎都是因为杨锐救了自己。而现在这一切后果都是由他在默默承担。她心绪激荡,觉得要流出泪来,只好低头依在杨锐的怀里。只听着他砰砰砰砰的心跳,不再言语。
码头很快就到了,杨锐拉着程莐下了马车,直往码头而去。天色己晚。汽笛声中码头上不少人在送行。杨锐问明船次,便直接往码头邮轮行去,不过在他准备登船的时候,被守在码头栈桥处的船员拦住了,“先生,请出示船票。”要不是看来人穿着得体,这一句一定是“滚开,黄皮猴子。”
“不。我们上船之后再买票。你带我上船吧。”杨锐看着眼前的白人笑道。
“船上只有头等舱……”船员说道,胡子高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口气。
“要的就是头等舱。带路。”一把钞票亮在船员面前,只把他的眼睛晃的都绿了。
价值不菲的头等舱内,洗漱饱食之后的杨锐正抱着程莐躺在船上,两人刚刚抵死缠绵了一番。他今天所有的焦躁都随着欲火褪去而褪去,脑子里想着下午忠义堂的一幕,不过一会又跳过,他不想再想这件事情。而是想从旧金山上船,因为现在没有巴拿马运河,所以只能是先到墨西哥,而后坐火车穿越墨西哥到东岸,再坐船到美国的南部某州,再坐火车到纽约。这样走下来,行程要比之前增加一个星期左右,今年的除夕估计是要在路上过了。
“还在想下午的事情?”每一次缠绵程莐都是吃不消,她缩在杨锐怀里好半天才回复些力气。
“嗯,不是。没想什么。”杨锐下意识的回避道。
“我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不管去哪里。”程莐看出男人心事重重,只好撒娇说着别人的话。
“真的?我出门在外可不是都住头等舱的。”杨锐一边爱恋的抚摸这她光洁的背,一边说道。她的身体太让他着迷了。
“别乱摸。”程莐忽然急道。杨锐的手很不老实,只滑倒一个不能滑到的地方。
“没有乱摸,我是有目的的摸。”杨锐一本正经,但嘴角却是笑着的。
“你……”每次程莐说‘别乱摸’的时候,杨锐总是辩解自己是有‘目的’的摸,没有乱。这个回答往往让程莐哭笑不得,但她偏偏又常常会不自禁的说‘别乱摸’。终于,就在大战又要爆发的时候,她深呼吸的道:“竟成,革命成功以后到底实行什么政体啊?”
“什么?”杨锐手很忙碌,程莐的问题似乎不足以让他回归正经。
“我是说,同盟会找到了我们的弱点,那就是政体。”程莐再次深呼吸道,成败就在此一举。
“嗯。确实是这样。”杨锐终于放过了她。同盟会今天问的那几个问题确实是复兴会的弱点,民主共和是完全可以参照美国的议会、三权分立这些东西,但是复兴会不能直接抄。
“那怎么办?”程莐追问。她见杨锐不再袭扰,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再来一场她就要没命了。
“枚叔那边还在谋划,不过事情太难了些。实在不行,就实行明朝的内阁制。”杨锐说道。
“明朝的内阁制?”程莐奇道,“可是国会呢?怎么开?开不开?”
“国会是要开的,至于怎么开,实在不行就实行民主协商制度,大事听复兴会的,小事听其他人的。”国会估计是在古代典籍中找不到先例的,那只能将就着用后世的。
“那这不就是英国的内阁制吗?”程莐对于西洋的东西要比对中式的东西熟悉的多,在日本因为风气使然,也常常研究西式政体。
“嗯,内里的差不多,但是表面上不会说这是英国的内阁制,我们实行的是民族主义,民族主义就是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外人都不好或者没有自己好。”杨锐说道。
“可这样不是说谎吗?大家也会信?”程莐道。她此时变做了一个赤身**的乖巧女学生,躺在杨锐的怀里好好学习,频频发问。
“本来就要说谎,谎话重复了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儒家不是这样吗?不但这样,他们还不容许别人说话,好让自己的谎言千年不穿。”杨锐言语冷峻,不再是一副急切求偶的模样。
“如果是内阁制,那么你以后就是首相?”程莐道,她其实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以后革命成功,所有的官职都不可能是西方式,都是中国式的,所以不会有什么首相啊、部长啊什么的。国家元首到底叫什么,这要看沪上那些国学大家翻古书商讨的结果,现在根本无法确定。”杨锐道,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沪上某些工作的进度要加快了。
“你不会要想把中国变成一个古代中国吧?难道政府里全是尚书、大学士这些?”程莐笑道。
“形式上是一个类似古代的中国,但是实质上是一个类似现代西方的政府,这是政府的组织原则。比如现在的外务部,还会改回原来的称呼,叫鸿胪寺。不过,这是名字是中国的,里面的一切和西方人的外交部没有什么差别。”杨锐道。
“为什么会这样?”程莐道。
“为什么会这样?在于两点吧。一是政治上的,政府如果都是按照西方那样来组织,那么那些黄皮白心的香蕉人更是要鼓吹全盘西化了,民众一看,中国的政府都和洋人的政府没有两样,那自然也跟着崇洋媚外。一个国家的国民说自己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要向洋人学,那这国就已经死了,所以政府要学习西方,但不是没有原则的照搬照套。
这是一,再说二。政府都变成西方政府的模样,国家首脑也叫总统或者首相了,那这个政府官员穿什么官服,是丝绸的还是毛呢的?住什么房子,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用什么写字,是毛笔还是钢笔?出门怎么办?是坐轿子还是开洋汽车?只要政府一旦参照西方政府建立,官职也参照西方,那我敢肯定,穿的官服一定进口洋呢做的,住的房子也必定是西式或者中西合璧的,写字虽然用毛笔但钢笔一定会备着,出门轿子会有但洋汽车也不会少,还有其他等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中国经济崩溃!”
建立类似洋人的政府居然会让中国经济崩溃,程莐对这样的推断大吃一惊,她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吓人吧。”
杨锐摇头道,“绝对没有吓人。不过就是建立类似中国古代的政府,崩溃也在发生,但速度可以延缓。中国经济几千年来一向是自给自足,但开通口岸以来,几十年的浸淫下,现在洋货进口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是开始移风易俗了。沪上是开放的桥头堡,你看沪上人的衣食住行,还有几成是中国化,就像你,穿西式衣衫的时间多过中式衣衫,你会买几件西式衣衫,又会买几件中式衣衫?当一小半中国人都只穿洋装的时候,那么整个国家的棉花、棉纺、织造、染印、成衣,这几个行业就会破产;当一小半中国人用钢笔的时候,那毛笔这个行业就会破产。政府官员如果带头变成一个西方人,照着西方的生活方式生活,那在他们的榜样作用下,整个国家的旧有行业都会快速的破产,到时候不要说强国富民,不内乱就好了。”(未完待续。。)
丁卷 第四十九章 不能死
“可我们可以倡议大家爱用国货啊,这样买的东西都是中国的不是外国的。这样也不行么?”程莐思虑之后,忽然提出国货论。
“那什么才是国货?很多东西说是国货,但其实只是最后一道工序是中国人完成的而已。包括产品的原料、制造它的机器,都是外国的。衣食住行,舍弃原有的习惯,选择西式的习惯,如果整个中国各个行业都有人才跟上,关税可以自主,那么依靠自己人学习西方,最终还是能中国人用中国货的,这样可以。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各行各业的创新人才不够,改造整个行业的资本金不足,关税更不能自主,一旦大家不穿丝绸,不穿土布,那么卖的最好的就是洋呢、洋绸、洋布。人家已经是完整的、整合过的、有竞争力的行业,我们则是样样都足、东缺西漏的行业,还没有关税保护,到时候的结果一定是农村全面破败,民乱不止。”
杨锐想着日后的中国,忧心不已。因为钱少,他将来扶持的只能是重工业和国家基建,但是这些更多的是关乎国防战备,是不可能挣钱而是要花钱的。轻工业唯有靠民间资本去投资,但是和国外资本的实力相比,这些民间投资不但散乱、而且微弱,到时候整个轻工业都会一败涂地。就算是中国的轻工业侥幸赢了,那原有的自给自足经济体系也必定打破,无数手工业者及行业相关者都将失业。经济模式的更张。总是要牺牲无数人的,这就如后世九十年代的下岗浪潮,但一定比那规模更大。境况要惨。他能做的只能是先延缓、后调配,尽量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