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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团长一收到命令就心急火燎的赶往前线司令部,可此时张富贵也带着人前往前线,三个在路上就遇上了。
“旅长,这战怎么就停了。这马上就天黑了。”一团长看见旅长敬礼就问,满心委屈。
“担心啥,天黑前还能打一轮。”张富贵忙不在乎的答道,说罢又道:“走,往前线去。”
前线就在新军屯外围,两军一相遇的时候,日军就被复兴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教训了一阵,日军损失严重后侧复兴军追击时,却被日军师属炮兵联队虐了一阵。趁着这个间隙,日军急忙草草挖了一道堑壕,他们的命令不是收复失地,而是遇见支那军便立即就地防守。
同样是草草挖就的堑壕中。张富贵在望远镜里细细打量一公里外的日军,旁边的参谋长商诰道:“飞机侦察的结果说这是日军总预备队的那两个新到师团,从联队旗上看是第13联队。也就是熊本师团。”
“嗯。”张富贵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笑道:“娘的。总预备队都被咱们打出来了,好家伙!”
听闻敌军总预备队就在眼前。两个本来有些焦急的团长顿时欢喜起来,既然总预备队都出现了,那就说东洋鬼子只有一口气了。
终于将日军堑壕地势打量完,张富贵放下望远镜问道:“炮团上来了吗?”
“上来了,可是炮团说不能用毒气炮,要不然不等天黑冲上去自己人也遭殃。”商诰说道。芥子气毒性太大,使用时若不隔个半天等它消散,即便有毒气面具部队也有很大危险,所以这种快速的短兵相接炮兵还是使用榴弹炮。
“不用就不用,那东西不带打的还更畅快。”一团长吴殿扬中校说道。刚才突破日军防线的时候,他的团被板载冲锋的日军打了措手不及,虽没大的损失,可当头一棒也够憋屈的,说到底还是毒气面罩误事。
“扯!咱们不用毒气,日本人就不会用了?”张富贵训斥道。“待会进攻的时候让兄弟们把毒气面具都带上,日军的毒气是黄绿色的,咱们毒气有股子蒜味,两样碰上了都给我戴上那猪头罩。”
“是,旅长!”吴殿扬被旅长一训,当下就抓后脑勺。
“都回去吧。炮击准备时间是半小时,天黑前务必击溃熊本师团!”张富贵当场下了命令。
几分钟之后,复兴军的炮兵再次朝日军堑壕和其后的炮兵阵地轰鸣起来,半小时后,当炮火转向日军防御纵深、日军堑壕还在被硝烟完全笼罩时,一团报告说,一营各连出发了。此时张富贵不顾危险的站在几个弹药箱垒起来的凳子上,他不安的听完参谋的报告,在望远镜中关切的看着冲击的一营。
己军的炮火已向敌后延伸,可日军未被完全压制的炮火依然怒射在两军之间空旷地带,有些是榴霰弹,它们像一朵朵烟花似的绽放,高高的在十五米的空中炸开,吐出霰弹,杀伤那些从一个弹坑跳到另一个弹坑的己方士兵;而有些则是榴弹,落地之后,在碰撞引信的作用下,炮弹猛然炸开,火光、泥土、生命,都在这声爆炸中飘逝。
张富贵没有听到连队冲击时的呐喊,但他能从士兵们的动作中感觉到他们的生命在奔腾,不过,他觉得这一次进攻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每当炮弹炸开的时候,他总感觉人命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不堪一击,特别是现在日军炮兵还在猛射炮弹。
张富贵上校皱着眉,他不安的看向一边的电话,想着是不是要催促炮兵全力压制日军火炮,可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却响了,电话员员接过之后高喊道:“报告,一营冲入了敌军堑壕,正在清扫敌军!”
张富贵上校闻言心中一震,感觉背脊上起了针刺似的鸡皮疙瘩,他立即对着电话员喊道:“二营和三营,马上冲锋!”
旅长发布了全团冲击的口令,收到命令的吴殿扬也用电话接通了两个营部,他一样最大的声音在电话里高喊着:“二营三营,马上冲锋!马上冲锋!”
随着他的命令,低矮堑壕里的士兵跃出堑壕,带着枪声和呐喊声,往日军阵地冲去。近千名士兵顿时将田野给铺满,日军炮弹不断在他们当中、在他们头上爆炸,硝烟遮住了士兵的影子,但一会又被风吹散了,士兵们倒下、起来、奔跑、爬行,穿过那青灰色的烟雾,绕过那黑漆漆的弹坑,往日军堑壕疾驰而去。
“二营好样的!”吴殿扬看着正面不断前进的军旗,他认出来了,那是他同乡俞季春的营。
他这边赞赏,旁边团参谋陈桂法少校脸色却是汗如雨淋,他不明白为何己方炮兵到现在都没有压制住日军炮兵,现在士兵们被敌炮杀伤很大,要是日军和以往一样,待己军完全冲入日军堑壕时来一个无差别炮击,那损失可就大了。
团部这边如此,旅部张富贵也对进击的那个营很满意,这个营就在战场的正面,遭受的日军火力甚大,他问道:“好样的!这是谁的营?”
“应该是俞季春的。”参谋长商诰说道,他也认出了那面军旗,和其他营的旗帜不一样,二营的营旗几年前被满清禁卫军打了几个窟窿,当时的营长不想补,最终就留下这么一面破洞旗。
参谋长正说着,两发远程炮弹却闷声闷气的落在了指挥所附近,轰隆轰隆的爆炸之后,裹着泥土的巨浪落向了堑壕,泥土打到了商诰中校的头上,打在电话机上,而站在弹药箱上的旅长张富贵,则被爆炸的气浪推向了堑壕的另外一侧,军帽也落在了地上。
而此时在堑壕的另一侧,吴殿扬却看到另一面没有破洞的军旗停滞了,他大声喊道“三营怎么回事?”他拉过电话员道:“快!命令三营,不许停滞向前猛冲!”
从望远镜里他看到,负责正面冲击的二营已冲入了日军堑壕,唯独最右翼的三营却没冲进去,这种拖延他便让他无比紧张起来,冲击中失去进攻速度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吴殿扬激动的面目透红,他从电话员手中抢过电话,大声叫道:“马秀成,你他妈搞什么?!你想带这整个营……”
吴殿扬剧烈的喊,可他还没有说完,话筒里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报告团长,马营长牺牲了!敌军有两铤机枪…有两个机枪掩体,迫击炮打不着……”
炮声中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吴殿扬最终知道三营是被两挺机枪所阻,扔下话筒他抓起望远镜极力寻找,终于,他似乎看见了那两个所谓的掩体,那是两个坟包,两挺机关枪若隐若现的吐出火舌,三营的士兵倒在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联络师属炮兵,把那两个坟堆给我炸了。”吴殿扬大声叫道。可当电话接通时,一个坏消息传来,刚才有一发炮弹落到指挥所近处,炮团观测员被炸死,和后方联系的电话线也被炸断。这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无法调集炮火拔掉坟堆,而团属迫击炮,威力又没那么大。
天马上就要黑了,三营不能迅速拿下右翼那这轮进攻只能是失败,而且失败不光是一团的,堑壕如果留下一断缺口,那另一侧二团占领的阵地也很可能会在夜间的战斗中被日军夺回。想到此吴殿扬中校再也忍不住了,他交代了参谋长一句“这里你先看着”后,便冲出了堑壕,在弹雨里往三营的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庚卷 第二十三章 黑锅
张富贵忽然看见一团长吴殿扬出现在望远镜内,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军中嵊县人多,骂人说的嵊县土匪多,这帮人别看个子不高,可争强斗狠、浴血死战没一个不是带把的。
奔跑在田野上的吴殿扬穿的是一件军官制服而不是迷彩服,这便使得他的身影在黄褐色的背景下显得极为显眼,旁边也在看着的参谋长商诰比张富贵更紧张,不间断的炮火中,好几次他都以为吴殿扬被炮弹击中,可等硝烟吹散后,那个倔强的身影又露了出来。
而此时的吴殿扬根本就没想自己会被鬼子的炮弹击中,如何在敌军的炮击中迂回而毫发无损的前进,他当年在东北时就知道了,现在的鬼子炮击和当年根本不能比。在并不平坦的战场上,他奔跑着、跳跃着,只觉得大地在他的脚下滚动、闪烁,和那些零星射向他的子弹一样向后飞驰,炮弹爆炸之后的硝烟扑在他的脸上、有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窒息。
团长正愤怒的往自己营冲来,知道这个情况几个连长不想他赶来之后踢自己的屁股,三人在简单的布置一番之后,一连长终于站起身发动进攻,他高喊道:“全营!前进!”
跨过那些倒毙在地士兵的尸体,一连长握着步枪最先跳出了弹坑,他如此,他身边跟着的政委也如此,和连长的喊叫不同,政委高叫道:“复兴会员,前进!”
此时刚刚冲到三营跟前的吴殿扬见此也高叫道:“前进!全营前进!”
在迫击炮火力的掩护下,全营五百多人挺直了身子往前冲击。他们跟着几个军官奔跑,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冲锋的呼喊震耳欲聋,目睹这一切的吴殿扬歇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异常的感动。**辣的东西在他胸口翻滚,久久不散。
前线指挥所内,长官们看见吴殿扬带着三营往前冲击,爆炸、火舌、身影、硝烟,这些全都被交错在了一起,让人无法看见整个战斗的过程,他们只能在烟雾的隙缝里,看见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不断有人爬起。
张富贵上校用汗啧啧的手指捏紧了望远镜。听见背后的电话员用无线电和炮团交涉炮击支援、还听见几个参谋们在轻声交谈,说着吴殿扬的名字,最后又听见参谋长的口令,“准备行动,报告伤亡情况。”
浓浓的烟雾终于散开,光秃秃的田野上弹坑累累,之前日军占据的那两个坟头此时正在燃烧,火焰带着浓烟,数不出的惨烈。一具具士兵的尸体横那在周围,而吴殿扬等人,似乎早就冲入新军屯内了。在视线里,唯一活动就是天空中不断炸开的榴霰弹。炮弹炸出的团团黄烟在霞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妖艳。
“二团马上冲击!”张富贵下达了命令,“还有,马上和一团联系。让他们报告伤亡情况。”
天黑前指挥所前移的时候,新军屯内的战斗终于结束了。面对着不按照常理格斗、一有机会就来几发霰弹、或扔几颗手榴弹的复兴军,村庄里的日军被轰的昏头转向。而且这些支那人似乎还会穿墙术,很多时候明明没路的地方,他们硬是冒了出来,弄得守军根本分不清前方后面,完全组织不起有效防御。
习惯和俄军斗狠蛮干的熊本师团完全不适应这种既刁钻又强硬的打法,为了不被复兴军包围于村庄内,他们只得一退再退,等出到外面被凉风一吹,这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赶出庄子。可知道也没有办法,此时复兴军已在屋顶上假设了机枪,无险可守的日军只得越跑越远,最终远离了新军屯。
在村庄的边缘,吴殿扬不等休息就下令全团马上土木作业,他不明白司令部的具体计划,但不管是什么计划,就地防御可是融入复兴军骨髓里的东西。
拼杀之后的士兵面容憔悴,刚才狂跳的心脏此时还在‘砰、砰…’作响,每个人头上更满是热汗,脸上黑黑黄黄的,他们站在习惯的位置上,迟疑的东张西望,找不到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不安猜测中,在军官的口令下,他们放下步枪,用随着携带的工兵铲开始挖掘工事。
站在一边的团长吴殿扬脑子里此时还是热烘烘的、昏沉沉的,经历刚才的冲击之后,他此时真想躺在地上,然后抽根烟,可全团都在站在干活,他也只能勉强站着。
此时旅部政委匡义快步走了过来,他没戴军帽,额头上缠了一圈白绷带,绷带被血染成了褐色——这是刚才那两发榴弹的战果之一。
“列一个士兵名单。”他压低这声音对吴殿扬说道,“要表彰全营,所有的人!包括每个士兵,就在今天,我要军长亲自给每一个人授勋。”
政委的低语顿时让吴殿扬眉毛扬了起来,不过他在交代完副官之后却道:“炮兵到底怎么回事?压制不住对方吗?”
历来冲击敌军的炮火都被己方压制的,不想这一次在冲击的时候日军还在频繁的开炮,这让他很不解。他如此问,匡义只是一笑,道:“有矛必有盾,现在日军炮兵阵地都用浓浓的烟雾护着,天上的观测所难以看清楚他们的位置。所以,以后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烟雾护着?”吴殿扬转头看向唐山方向,那边是有一团烟雾的,不过这也是一团攻占新军屯之后才看见的,他本以为那边是鬼子放火烧房子,不想却是掩护炮兵的烟雾。想到接下来的战事,他重重的点头道:“我明白了。”
张富贵的旅占领新军屯后就没有再往前进,部队现在的任务就是驻守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