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季同的话还是很起作用,沪上作为最大的租界,报馆数量为中国之首,虞辉祖在沪上呆久了也有看报的习惯。王季同说的那些还是确有其事的。“竟成那小子,做什么都是老谋深算的,就是很多事情也不和我说。小徐啊,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啊,我感觉好像总有什么被你们瞒着?还有怎么宪鬯也跑到关外去了,报纸上都说那边马上就要打仗了,他去凑什么热闹啊。”
面对他的指责王季同无言以对,只好苦笑,“宪鬯就是去那边看煤矿去了,后面竟成收到他的电报,见那边矿产丰富就提议干脆修条铁路,现在只是先把铁路公司办下来,朝廷要是批下来我们就开始堪路,这堪路可要好几年才行。”
虞辉祖点点头,王季同说的道理他懂,不就是现占地吗。到时候有钱就修,没有钱就让给别人修,转让的时候还能狮子大开口挣些钱。现在他对杨锐的计划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小徐,宪鬯在那边可以先办好公司啊,一会我就把文书什么的写好给他邮过去。”
王季同笑道:“这个是,这个是。还有张四先生那边也要打听打听,这铁路可少不得他状元公帮忙啊。”
因为煤矿的事情,虞辉祖和张四先生有了交情,加上现在氯碱工厂的盐都是张四先生供的,双方关系很是密切。杨锐走后因为有些事情虞辉祖又拜会了张四先生几次,所以彼此间很是熟悉了。“这铁路的事情和张四先生也有干连?”
“含章兄不知道吧,这张四先生可是直隶总督袁大人的老师。”王季同最近收集不少清廷的情报,对大人物彼此间的关系也知道不少,“张四先生曾经是淮军统领吴长庆的幕僚,在朝鲜的时候现在的直隶总督袁大人也刚入营,吴大人和袁家有三代交谊,特别关照令其在营中读书,袁大人那是便拜张四先生为师了。”
虞辉祖也是初听这些事情,很是认真,不过到最后还是和铁路没有关系,“可这直隶袁大人也不管铁路啊?”
王季同难得的笑了笑,“袁大人是不管铁路,但是袁大人和管铁路的商部尚书,也就是庆亲王的长子载振关系可不一般啊。”清廷的关系还是很复杂的,王季同理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一些事情,这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大人可是大清的能人啊,庆亲王被他哄的可是非一般的好,基本是有求必应的。
“哦!是这么回事……”虞辉祖难得能听得这么隐秘的东西,他毕竟不是官场中人,虽然有个顶戴,但那只是个样子。“那好,前次见张四先生的时候说其本月回来沪上,我们明rì就去拜访。”
第二rì在见到张四先生的时候,开始还谈的很融洽的,本来虞辉祖还担心张四先生说这样是好高骛远,谁知道张四先生却对在俄国独占的东北,修一条中国人自己的铁路万分赞许,并且承诺做铁路公司的第一批集资人。有此番言语,两人心里激动了一下,凭借状元公的威望,这铁路被清廷批复还是很有戏的。
“张四先生对我等晚辈多有提携,无以为报,真是惭愧万分啊。”虞辉祖在张謇面前就是个小学生,用词中规中矩,估计是把小时候先生教的那些货都倒了出来。“只是现在清廷新开商部,所有铁路公司都有商部核准后方可办理,此来只想请张四先生代为引见直隶袁大人,据闻袁大人和……”
虞辉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四先生就把茶盏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虞辉祖心中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无助的看了王季同又看这张謇。
张謇长舒了口气,“袁慰廷此人无情无义,不提也罢。十九年前我便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今要修铁路未必只能靠他运筹。含章、小徐,你们明rì未时在仪器馆相候,到时自然会有门路的。”看来他是被袁世凯深深的刺激到了,居然放出了狠话。
虞辉祖和王季同赶忙施礼告辞,出了大门,虞辉祖长吐了一口气,“小徐,这次差点被你搞的……”
王季同心里也是懊悔不已,自己收集情报也没有收集完全,不清楚张四先生和袁绍凯还有恩怨,真是马失前蹄啊。“这次真是怪我啊,差点就被赶出门了。幸好张四先生没有生气。要不然这事情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二rì下午,张四先生派人送来两份文书,一份是其入股通化铁路公司二十万块的文书,另一个则是介绍信一类的东西,笔锋大异,不是张四先生所写。收信人是王希林,王季同对清廷所有大员都有记录,这位虽然生疏但也有记录,其名为王清穆,江苏崇明人,之前为外务部官员,现在为商部左丞,官不大但关键是在商部也算是中高层官员。
信中云落款却不是张四先生,而是赵竹君。这个赵竹君王季同不认识,但看信中:“云东北为我朝祖宗安息之地,今为俄占,铁路矿山为其所夺。今浙江镇海人士虞辉祖、钟观光等,置业有成,味jīng新奇之物也是其所办,商部盛大人也颇为嘉许,其愿以倾家之才往东北通化修筑铁路,以保我大清权益云云……”信里面说的都是办铁路的好话,但看样子这赵竹君先生和王大人还是极为熟悉,如此一来,大事可期。
当rì,趁着邮局关门之前,王季同把相关文书寄到了工厂běi jīng办事处,同时发电报给奉天通知钟观光情况。钟观光在通化收到杨锐电报正想着怎么cāo作这件事情,在通化办铁路公司当地官员绅士绅都是乐意的,前三十年大家避之不及的东西,现在去趋之若鹜。看看洋人的那些铁路公司,那个不是大赚特赚,只想乡民却很担心从此多了个铁路捐之类的东西。
~
“贤侄锐气可畏啊,呵呵。”听完钟观光的铁路计划,县令秋老大人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越看钟观光越感觉满意,只是自己两个女儿早已许人,就是不知道近亲之中还有谁的女儿未嫁,有则当许之啊。抚着长须,秋县令气定神闲,“这铁路一事,朝廷已确定商办为好,此一议当为天下之先啊。过几rì我当请县中士绅来此商议筹办,贤侄为外省人士,这铁路公司最好还和诸人一同办理,也多些助力,只不过听闻这商部尚书为庆亲王之子载振,此员…嗯…嗯…颇多讲究,贤侄如没有打通关节,此事要多波折啊。”
秋县令是个标准的读书人,说话办事都是极为方正,只是年老说话比较缓慢,加上江浙口音本就舒缓,听着让人有昏昏yù睡之感,坐在县衙后花厅的钟观光此时就要这样的感觉,此时中元已过,已是白露秋分时节,山林里的天气越发觉得冷了,昨夜被冻醒之后他就没有再睡着了,是以今rì困乏的很。早上本想多睡会,那三个从湖州煤矿拉来探矿的德国人就前来找他嚷着天气冷要烧壁炉,等安抚好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
“老大人所言极是,家兄既然嘱咐学生在此筹办,料想朝廷那边已经派人打理。学生听闻安东也即将划为通商口岸,此时不知是否可信?”在通化已经一月,每rì和商绅混在一起,钟观光的消息也颇为灵通,这通商口岸一事也是众人传过来的,不知真假,故有此一问。
秋县令神sè不惊,喝了一口茶水,慢吞吞的说道:“安东通商一事,本官前些年署理安东之时,亦有耳闻,但朝廷却一直未曾明示。此次所传乃因与美利坚谈判所致,美利坚原将口岸定在大孤山,但派人查探之后发现此地不宜通商,故改在大东沟。此事风传数月,但结果如何还未可知。”秋县令毕竟是官面上的人,在辽东为官多年是以有些消息还是知道的。随后两人又再聊一会,秋县令告知其另rì商议的时间,钟观光就起身告辞了。
第八十八章 并购
如果复兴会今后要以通化作为后勤基地,那么有很多事情要做。铁路只是额外增加的项目,按照之前经营通化的计划,轮船公司是要开办的,这是诸人在谋划通化之时商议的结果。通化深处山区,往西至奉天、往南到安东相距都有二三百公里路程,往北距吉林也有两百公里,陆路水路都很不方便,要想尽快改善,那么最见效的就是开办轮船公司——只要花费八万块,购买十艘货轮就能很好的解决交通问题——当然,因为地域的特殊xìng,这些货轮是打算用麦克尼尔的名义开办,按照历史,rì本将占领整个辽东,而英美是其后盾,如此可以杜绝rì俄的干涉,而且在今年冬天还要疏通航道,前次那两个航运师傅已经探查好了需要爆破清理的区域,其实也就是通化接鸭绿江的浑江这段,有三四个太急的弯道和一些河中巨石要清理,爆破清理之后通行五百吨的货轮没有问题,至于后续发展,那就非铁路不可了。
办轮船公司当地士绅是完全支持的,有些甚至还和钟观光洽谈入股事宜,比如今rì约了的宝泰公司的老板陈廷森,此君也是浙江人士,早年从军;居功升至管带,后来弃官从商,打通了奉天将军增祺的门路,以矿务官员的身份接管了铁厂(地名)煤矿。此矿开采已有十多年,在庚子事变时,俄国人占领东北,打跑了盘踞通化县城两年之久的忠义军,见此矿就想占为己有,谎说这煤矿为胡匪所开,非要停办,后来经谈判被增祺收为官办,并派官员监督,陈廷森就在那时接手的。
此矿所产是良好的焦煤,德国工程师估计可开采煤层有两到三层,初估埋藏量近六千万吨;除此以外,五道江也有煤矿,不过为无烟煤类型,不能炼焦,但储量更丰,初估达一亿多吨;而其他储量较小的如东来煤矿和大安煤矿,储量都在五千万吨以下,尤其东来煤矿所出的焦煤,炼铁尤佳。虽然已经探明东来这一个焦煤矿,但钟观光还是希望能把铁厂煤矿并购过来,因为这铁厂煤矿和探察出来的七道沟铁矿同在一条山沟里——铁矿是难得的富铁矿,矿石品位都在50%以上,储量也有两千多万吨——这煤矿还在山沟外侧,离江更近,而东来煤矿则与铁矿隔了一道山脊。如果要用东来矿的焦炭炼七道沟的铁,那么就要绕着山势修条路才成,因此钟观光是想把铁厂煤矿给并购进来。
未时,陈廷森如约而来。此前在县令秋老大人的引见下双方都已经见过,对于这位同乡年纪轻轻能立下那么大的基业他是极为佩服的,味jīng他是尝过的,真可谓人间绝味。虽然钟观光对外解释说自己来这关外之地是来办榨油厂收购豆饼的,顺便来看看有没有其他赚钱的行当,可在旁人看来他明显就是来找矿的,带着的三个找矿的洋人极为明显,而且听闻其在湖州长兴开了一个大煤矿,年采煤五十万吨,此等产量闻所未闻,似乎只有大清最大官办开平矿才能胜过。
陈廷森戎马一生,年纪大了雄心不在,念及自己奋战半生而没什么基业留后,加上官运也不畅,所以就下定决心,举债通过关系把铁厂煤矿从奉天将军增祺那里给盘了下来,此在经营一年不到,一两百号人,每月产煤多时才四十万多斤,少时只有二十多万斤。产量不大,同时因交通不便,煤价很低,每百斤也才一钱四五,抛去人工,一个月只能赚个两百两左右,一年下来除去各项打点也只能收个一千多两。可要是煤能运到安东,不说好煤光是差煤每百斤就要两钱银,价为山里的一倍多,而且航路一通,销路不愁,那么可以多招矿工,产量将剧增。是以见钟观光相约他立马就来了。
陈廷森刚一进门,就见钟观光在客厅前迎接他了,他从军多年,虽年迈但是身形刚健,利索的礼了一礼,“有劳钟老爷亲自相候了。”
钟观光连忙回礼,“陈兄亲来,小弟怎么敢怠慢啊,快请快请。”说罢把陈廷森迎进去了。上茶不久,陈廷森就问道:“听闻钟老爷yù办轮船公司,如不嫌弃,幼山也是想入一股。却不知这章程如何?”
钟观光和杨锐呆的久了,很适应这种直话直说有事说事的方式,真要像昨天的那些士绅一般,客气来客气去真不是一般的难受。此次陈廷森的来意他是很清楚的,他的实际情况钟观光业打听清楚了——其实男人很多时候也和女人般的八卦,不同的是女人显摆的多是自己多么幸福,而男人关心的是别人是怎么弄钱的、他口袋里钱多还是自己的钱多,“陈兄,轮船公司的事情好说,入股者多多益善。计划用八万两yù购五百吨洋轮十艘,一万两在冬rì疏通航道,一万两在安东和通化买地建设码头,总计费银十万两,以一百两为一股,共一千股。小弟自认六百股,其余则靠各位认购了。”
听到总投资,陈廷森眉头不由一紧,这同乡真是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手笔,本来还以为他办的只是槽船,也就投资个几千两,自己凑个五千两好占个大股,谁知道办的确是洋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