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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总投资,陈廷森眉头不由一紧,这同乡真是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手笔,本来还以为他办的只是槽船,也就投资个几千两,自己凑个五千两好占个大股,谁知道办的确是洋船,而且还花一万两去疏通航道,这规模可真不小,自己最多也只能认三十股。轮船的利润可是不小的,通化、柳江、临江等县,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加上胡匪出没,行商成本颇高。陆路成本高昂,也就使得水路价格也贵,大宗货物以石灰为例,每百斤运价需一钱五分,按照洋人的算法一吨就要三两银子,如果运煤就算轮船公司运价减一两,算上每吨二两的煤价,到安东每吨也要卖个四两,如果这老乡也开了个煤矿,同时轮船公司又是他的,这运价还不是左手倒右手,那么自己的煤就别卖了,亏不起啊。
钟观光见他眉头紧锁,默认不语,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按照估计他能拿出来的钱也就三五千两,这些钱最多也只能占半成的股,要真是运价居高不下,他煤运到安定也无利可图,基本在给轮船公司白做工;而要想卖煤能挣钱,运价就要调低,这就要在轮船公司就要占大股,拉低运价,可现在他资金有限,最多也就是小股罢了。
半响,陈廷森说道:“哎,为兄本想辞官办个煤矿以作家业,可最后煤矿虽好,却是难运,现在钟老爷办轮船公司是好事,可为兄却为盘下煤矿倾尽家财,还举债不少,如今煤矿刚办囊中羞涩啊,认不了多少股份啊。”
钟观光见其真情流入,赶忙套他的话:“陈兄人脉深厚,别人就是想盘下来还要不着呢,盘下来虽然所花甚巨,但是有个两三年也就赚回来了?有何好忧愁的。”
“钟老爷不知啊,这煤矿盘下来虽说卖了不少情面,但是也花了三万余两,本想三五年就能回本,谁知道此处偏闭,家家只用柴草,外运又不能运出,所得甚少。除去打点,每年挣两千两也就是老天保佑了。”陈廷森接手半年不到,心中对当rì的决定很是后悔。
钟观光见状马上道:“陈兄原来也是有为难之处啊。既然如此,那小弟新开煤矿之煤一斤也不在本地卖。轮船公司运价也将极力说服各位股东降低,以便利陈兄之煤外运。”
运价正是陈廷森最敏感的东西,见钟观光表态,连忙问道,“钟老爷你看这运价最低能降到多少?我闻天津那边开平之煤也就是卖个四五两,如今人力采煤本钱甚高,按西洋算法,每吨需二两,如运费也为二两,加上水脚人工等,那可是一分不挣啊,说不定还要亏不少。”
钟观光听后很是吃惊,“陈兄采煤本钱怎么如此之高,家兄前段时间来信,长兴煤矿已经开始出煤,每吨人工也就是一两不到,大概要仈jiǔ钱。”
这话说的陈廷森更是郁闷,“钟老爷,那长兴煤矿一定是机器采煤,我这煤矿本也可以机器开采,但先不说采出来怎么运出去,就是能运出去,机器价值不菲,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啊。”
钟观光正等着他这句话,“陈兄如此为难,我倒有一策,就是说了怕陈兄怪我。”
陈廷森正惆怅中,料想他说的也是有益,拱拱手,“请钟老爷赐教。”
钟观光忙说不敢,“陈兄也知我雇了几个洋人探矿,今rì还是有些收获。先我已经寄信家中,拟在五道江开一煤矿,此为机器开采,因运输所限,洋人说只能按年产十万吨来办,需二十万两。今陈兄办矿为钱所困,而我却又有钱无处可去,所以……”
陈廷森听着钟观光所言,脸上看不出喜怒,等他说到最后一句,实在忍不住了,“钟老爷是想把我的矿给买下来?”
钟观光听到声音里有些不悦,忙说道:“陈兄是想把此矿作为传家之业,小弟哪里敢夺人家产啊。只是希望能和陈兄合办此矿。将此矿改为机器开采,每年产煤十万吨。如此一来,每年获利甚巨。陈兄也知,东北之地非安定之所,这本不早些收回来心中难安啊。”
陈廷森哈哈笑了一声,“钟老爷也知道这关外之地很不安宁,怎么你不怕本钱难回啊?”
钟观光笑道,“陈兄有所不知啊,如果机器采矿,运至安东,每吨纯利最少一两,十万吨也就是十万两,我如果投资只要两年就能回本,再办下去就是净赚了。这三五年间,矿还是变不了的吧。”
陈廷森知道这样算极对,只是自己财力有限,明知道如此可以赚钱却无能为力,这矿还真是有钱才能开得起的,看来这钟老爷也没有想谋夺自己的矿,如果不合作,人家大不了走上一点,到五道江开矿了,这通化又不是一处有煤的。如此想心中他已经趋向合作了,“钟老爷,合作当是两利,只是这怎么个合法,还请告知。”
钟观光见他如此问,知道他已经意动,也就不再急切,“这合作当是合股为好,陈兄此矿就作四万两算,小弟出二十万两,一切开支收益都按此股份分担。如产量达十万吨,一年可赚十万两,钟兄两年就可回本,再下去就是硬赚。”
陈廷森倒没有在意股份多少,只问道:“要是赚不到十万两呢?”
钟观光知道他的顾虑,索xìng干脆些摊牌。笑道,“陈兄要是担心,还不如把矿直接卖了算了,生意总有风险。我今rì也是听陈兄心情不畅,所以才有此一议。如有冒犯,还请海涵。”说罢起身施礼。
陈廷森这时才想起来,说了半天其实是人家为自己着想,自己如此要求还真是有些不妥。当下说道,“钟老爷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容为兄回去考虑考虑,是合股还是卖掉总要定个主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也不是办法。”又施礼道:“为兄告辞了,钟兄留步。”说罢大步流星的去了。
第八十九章 开头
三rì之后,钟观光收到了王季同的电报,知道他已经将办铁路的文书信函等寄到běi jīng了,自己如果直接去办事处拿便可,而且王季同还调拨了十万两过去天津办事处,以疏通关系。这钱不知道他从哪里筹的,此番连连花钱,算起来已经有二十五六万块了。之前在沪上的时候见味jīng赚钱之多,还担心如何花是好,现在看来,那点钱可真是不够啊。幸好还办了个煤矿,一年也能赚一百多万,加上味jīng销量翻倍上涨,明年的钱应该会比较宽裕。只是不知明年又要花什么其他的钱。
钟观光现在只感觉钱不够用,轮船公司花钱,按计划收粮食也很花钱,办煤矿铁矿也花钱,铁路就更不要说了,至今他都还没有弄明白杨锐准备拿什么来修铁路。通化虽然偏僻,但矿产甚多,除了煤铁,德国工程师还在二道江附近探到了铜矿,储量虽不是大矿,但是对于经营东北来说确实足够的;金矿银矿也不少,只是开采价值不大,这些矿办起来虽然都能挣钱,但是花钱却是不少,按照德国人工程师的估计,在用轮船运输的情况下,煤矿最大的产量为十万吨每年,再加上一个年产一、两千吨的小型钢厂和一个炼铜厂,根据德国人非专业的评估总投资在两到三百万马克左右。这些都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枪炮、弹药厂都不在其内。
自从调来东北独当一面之后,钟观光终于明白以前杨锐为什么没事老琢磨钱怎么花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养自己没有问题,可养一帮子人干革命,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想事情想的头疼之后,钟观光终于开始想转移下思维,以准备下礼拜的铁路公司筹办会。秋县令办事还是很认真,不但把本县的士绅请来了,还把安东、宽甸、怀仁(恒仁)、兴京、白山、临江、柳江整个东边道的士绅也请来了,难得通化县牵头办如此大事,他忙的不亦乐乎。虽然在清末没有GDP之说,但是他老人家却知道修路架桥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为官几十载,能办多少好事,要这事真能成,此生足矣,这通化县到时百分百是要给自己立碑以记功德的。
在秋县令准备办大事的时候,陈廷森又找来了。此次他的来意很明确,那就是把这煤矿卖了。钟观光倒是奇怪了,自己的本意也是为其着想,好留一份家业,谁知道他最后想了几天却是想卖掉,陈廷森这也是想通了,煤矿这玩意不是没钱人玩的,自己还是把钱退出来换个行当做做。
钟观光见他时真心想卖,也不推辞,开了三万五千两的价格,陈廷森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煤矿弄来花了三万两,这半年来他也赚了一些,算上这多出来的五千,总的赚了六七千两,而且他还不要付款,要把这三万五千两再加五千两直接入股到轮船公司,同时要求煤矿要经营到明年四月,在此期间钟观光探矿、做规划都完全予以配合。
“陈兄不要煤矿要轮船啊,呵呵,真是有大智慧啊。”钟观光对他的选择有些佩服。轮船公司每年运煤十万吨,运费现在是三两每吨,轮船公司成立后再怎么降也不可能一两每吨,如此算来,一年赚十多万两是一定的,他占四成的股份每年就要分四五万两,这可比合股开煤矿多了一倍。虽说煤矿是长期投资,但是在现在的东北真是有兵荒马乱的感觉,俄国人至今未退,这东北很有可能过几年就是俄国的了,那时这煤矿搬又搬不走,铁定要被没收的。轮船公司呢,大不了见情况不对,全部开走。就算大家意见不合,他也能分到四条船,到时候直接开回绍兴再办个轮船公司也是未必不可。
钟观光见他心中主意已定不再多说,当下就和他签了文书,陈廷森也把他官督商办的文书带过来了,一起去到县衙里过户公证。出了县衙钟观光马上让人去找那几个德国工程师,准备好好去规划下煤铁铜各矿以及工厂的规划。探矿队在钟观光的要求下只在通化县附近活动,或者更确切的说只在二道江附近活动,这其实也是杨锐的猜测,电子地图上本来有一个县城的通化却有一个不远的通化市,而且铁路也很奇怪,尽往山里钻,这不是因为有矿是什么。是以这些天这几个德国人很是震撼了一把,这一个月发现的矿山比一辈子还要多,真是奇迹。
要做一个工业区的规划,靠三个探矿工程师明显是不够的,他们完全没有这样的经验。领头的工程师克洛泽力劝钟观光发电报给沪上,由领事馆或者洋行从德国国内找些专业的人过来,同时还要加派探矿人员,对于通化的资源和情况他是很了解的,依靠这里的资源完全可以发展建设成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矿产他是在行的,但对于建设一个工业城市,他一无所知。
钟观光在交谈之后还是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这样的结果要付更多的银子给德国人,可对于这些起早抹黑探矿的洋鬼子,他还是比较信任的。洋人从商从政的大部分都坏,但技术人员还是有他们自己的cāo守。于是他让护厂队快马去奉天发报,一封是给吕特,要求其介绍合适的城市工业规划人员过来,同时要求增加探矿人员;另一封是给王季同的,根据杨锐的电报,非洲那边发船提早了一些rì子,阳历九月底军火就要到了,此时由王季同安排两艘轮船在宁波附近接货——宁波是钟观光的老家,那边他能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停泊地点和可靠的搬运人员,然后再装上早前订购的各类机器,按照通关文书改个船名,从安东入境。
他将带着几个德国人在安东港外与轮船回合,虞自勋已经从东京赶过来在安东呆了一段时间,和安东巡逻队已经混的很熟,该花钱该打通的关系都打点好了;如果再加上这些洋人在货船上适当的嚣张一下,那么通关将更加万无一失。至于储藏地点早就以挖矿的名义找好了,就在县城下游十多里一条叫夹皮沟河支流旁的山洞里,山名很好记,叫老虎砬子。附近只有个夹皮村,都是山户,护厂队几十人,都是钟观光从闸北那边逃荒的人里挑出来的有家室的汉子,由他们驻扎保护,很是安全。
秋老大人把初会的rì子定在八月初九,按照习惯,七月是中元鬼节,老爷们整个个月都是不宜出门的,所以算着各地的路程也只有放在八月初九了。可到了初九这rì,来的人只有一半,不得以只好等到初十,延期一天。
因为是负责人,钟观光必须得赴会,因此接货的事情只能交给虞自勋负责了,安东那边本来就是他在通融关系,德国人也在前些rì子过去了,他去与不去关系不大。初九这rì,因为教育会的陈去病从沪上过来了,他便带着他一起到城东的玉皇阁观光游览,这玉皇阁在临江向阳山颠,浑江绕行其下,渡口行人不绝,南边山峰拱绕,高瞻远瞩之下真是气象万千。
“真是苍茫大地,气势磅礴啊!”陈去病江南人氏,见多了江南的灵秀山川,但却从来没有来过关外辽东,此时登高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