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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对此事很是无奈,说道:“不找他能找谁?整个美国华人里面就只有他有这个门路,其他国家谁肯接这四百个人到兵工厂?几百个中国人在欧洲太显眼了。”
司徒美堂也知道找容闳是唯一的办法了,火气也泄了下来。“好,我听你的。只要那个反骨仔敢杀我们的人,我就非要他偿命不可。”
杨锐点头道:“我同意。你不动手我也要动手。”
杨锐是在10rì离开美国的,从十一月来到一月离开,在美国呆了快两个月了。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只是容闳一事很让他想不通,到底是不是他呢?而且按照分析来说他老人家对清廷已经完全绝望了,怎么还要如此呢?他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就是那以后的计划怎么办?人才计划先冒险凑合着进行,可兵工厂设备估计是要黄了。
从纽约到伦敦,照例找侦探所编故事之后,再从伦敦到沪上,船到香港的时候已经是新年了,这里买来的报纸上全是rì俄开战的消息。终于是开打了,杨锐叹了一句,自己真的深入这历史的洪流之中了。大年初五,他终于到了还处于新年欢乐之中的沪上。
“沪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复兴会的秘密会所里,杨锐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几个月的奔波让他很劳累,但jīng神却是振奋的。他手里捧着个火笼,在没有空调的年代,这是沪上yīn冷的冬天里唯一的取暖工具了,阔别快一年,他感觉自己还是很怀念这里的。
王季同对此早有准备,答道:“都在按照计划走,可以说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困难就是年末的时候钱不够用了,我们挪用了陆行工厂二十万、铁路公司三十万,主要是买军火和东北储粮食,年末公司审核帐务的时候是挪用了铁路公司的资金才躲过去的。”
“铁路公司的钱到位了多少?”杨锐知道铁路公司在筹集资金,但是不知道筹集了多少。现在他们的情况是拆东墙补西墙,因为有着铁路公司这个大作弊器,趁着账务监管不严,不断挪用,是以财务还没有破产。
王季同对这些数据很是了解,说道:“到帐了一百七十多万两,里面除了东北那边的五十万两和张四先生的二十万块之外,其他的都是湖商入股的,因为广德煤矿的关系,他们对我们还是比较信任,如果不是现在rì俄开战,湖商那边最少还可以再筹集几百万两的。而且他们对我们准备开发的那个矿山也有兴趣,很想参合一把进来。”
杨锐对湖商的财力从来不敢小视,所谓的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们手里有多少银子估计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杨锐笑道:“他们也喜欢挖矿?不都是做丝绸生意的吗。”
王季同也笑道:“阿德哥为了长面子、拉存款,某一rì就带这他们这些土财主去看了一下广德煤矿。去了之后,他们就不想走了,一个个嚷着要买股份,弄的最后阿德哥没法子下场。”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杨锐不由得的想到阿德哥那实则jīng明却假装醇厚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说笑过后,杨锐把美国的人才计划书拿出来问道:“今年除了通化的开销,再加上这个的话,财务上有多大的困难?”之前在信件中,大家已经商议过的通化的那边的预算,如果再加上美国的预算,杨锐心里没有底不知道资金压力如何。
王季同拿过计划书看了一下,见是十打头而不是百,心中淡定。说道:“没有问题,去年到西历十二月底,陆行一共赚了七十四万,减去阿德哥占了六成股火柴厂的七万,也有六十七万。现在每个月的利润稳定在十七万左右。如果今年年中再扩大生产规模,那么利润将翻倍。”工厂的财务都是按照杨锐要求的财务报表做的,里面折旧年限只有三年,折旧费极大。
如果按照杨锐和钟观光的七成股份来算,那么按照现在的利润水平每个月有十万左右入账,一年有一百二十万,但这并不包括广德煤矿的收入以及工厂扩大之后增加的利润,随着味jīng、肥皂、香烟销量的快速上涨,今年年中产量翻一翻完全没有问题,加上广德煤矿的收入,预计今年两人的利润收入将有两百八十万,当然这里还要减去扩大工厂的投资,剩余的下来也就有两百万出头,这些钱支持复兴会04年计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要修铁路那就是杯水车薪。王季同很是担忧铁路公司股本入账问题,说道:“支持04年所有的计划都是够的,但是能投入到铁路公司账户里的钱只有一百万。”
作为的设计者,杨锐对未来的发展了然于胸。说道:“近三到四年,味jīng的盈利极限在四百万左右,肥皂火柴香烟加起来在一百万出头,广德煤矿如果不扩建,那么利润则在一百三十万左右,扩建则要翻倍。这些加起来每年就是六百三十万,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到后年。今年只能盈利四百万,减去一百万的追加投资只能剩三百万,再减去复兴会两百万的经费,04年能剩一百万投入铁路,05年盈利六百万减两百万经费可投入铁路的为四百万,06年四百万,07年四百万,这样加起来就有一千三百万,加上其他股东的资金,到08年我们最少可以投入两千万,修好之后条铁路是没有问题的。”
杨锐的说法是很在理,但是王季同担心清廷查账,万一查到铁路公司资本不足,那事情可就大了。“我知道修成铁路没有问题,只是担心清廷查账。”
杨锐对此不以为意,说道:“真要是查账,只能是塞些钱给查账的人了,再就是把陆行工厂和铁路公司的钱放在一起,这样显得多些;还有就是今年是慈禧七十大寿,到时候让虞辉祖好好孝敬孝敬了。”
说到孝敬王季同就来气,“铁路公司一准,味jīng捐就翻了两番,全天下都知道虞辉祖是个大财主了,现在整个两江的官都找虞辉祖,不是要他孝敬就是要他募捐,他现在已经装病卧床了,要不是身在租界,估计怕是要被抬出去了。”
杨锐想不到事情会这样严重,不过想到虞辉祖装病的样子一定是很滑稽。杨锐笑道:“装病也是个办法啊,那就先让他装个一年半载的吧。”说着,杨锐又想到了徐华封,问道:“现在华封先生如何?”
说道华封先生王季同神sè一滞,他语气凝重的说道:“华封先生问了几次你去何处,何时回来,再后来就没有再问了。我看,他是看出些什么了。”
和张謇的泛泛之交不同,徐华封算是和杨锐接触的比较久的人了,而且他人也常常在沪上,随着苏报一案的开庭,对爱国学社一事也越来越了解,渐渐的就感觉复兴会逆贼竟成很有可能就是杨锐。杨锐对此早有准备,本来这次回去就要找他摊牌的。看着王季同的凝重,他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他不看出来我也会告诉他,我晚上就去找他谈谈,最好能把他争取过来,我们需要他。”
王季同知道这个理,他是很担心杨锐的安全,杨锐知道他的担心,安慰道:“别担心,华封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也死不了,大不了和枚叔一样,判个无期而已,几年之后革命成功,你们完全可以把握救出来吗,也就是坐几年牢罢了。”
见杨锐视死如归,王季同很是感动。其实杨锐只是怕死而已,坐牢倒也不是很怕,他相信有复兴会在外打点,自己不可能死在监狱里。再说从苏报一案看来,清廷在租界里影响力有限,判了章邹两人无期还是被租界当局顶回去了,自己大不了就坐七八年牢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天晚上,杨锐来到了华封先生的府上给他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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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昭雪
在将肥皂厂并入陆行工厂之后,徐华封彻底的轻松了下来,平心而论,他对肥皂如何制作很是了解,但是对如何运作一家肥皂公司却很不了解,购买原料、销售产品这是以前让他最头疼的事情了,但如今,这些事情在仪器馆商业培训班出来的后生们打理下却异常简单,烧碱不需要外购,而油料则是避开洋行直接到产地厂家订购,这也就是发电报的事情。而且产品也变的多样起来,原本在他看来很普通的肥皂,现在快被那些家伙弄出花来了,有洗衣皂、药皂、香皂,药皂和香皂,后来又分了季节和香味,反正是多不胜多,烦不胜烦。产品上下功夫不算,包装上也下功夫,各种化学小常识,各位古炼丹家、化学家都分别印在肥皂的包装纸上,现在还在弄一个抽奖,集满五个印有化学家徐寿图像的包装即可赠肥皂一块,集满十个印有化学家徐建寅图像的包装也可赠肥皂一块。
当然,他能看出来,这些花样其实都是用抽奖的办法为自己父兄传名声的,目的是为了要讨好自己。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徐华封发现杨锐、钟观光等人的秘密是偶然也是必然,融入这个团体时rì越久那么知道的也就越多,而杨锐就是那个复兴叛党的魁首是化学实验室的学生无意中说的,这个学生原本在爱国学社念书,苏报一案后爱国学社解散因为其酷爱化学就被安排到化学实验室。猛一听这样的消息徐华封惊呆了,当rì的实验没有做完他就回家了,而后镇定下来想找杨锐问明白,但却告知杨锐出国未归。此后他本想和这些叛党划清界线,但却又放不下实验室那个玄妙的制氨实验,所以现在他除了实验室之外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管。
大年初五的晚上徐华封坐在书房里,本想把上午做的诗最后两句补上去,但看到书架上那块印着大哥的图像的肥皂——他就写不下去了。徐华封搁下笔,揉揉两边的太阳穴,年前实验室制氨实验已经整理出来了足够的数据,下一步就可以具体实验了,钟观光说这实验是杨锐设计的,真不知道他哪个脑袋是怎么长的,这异想天开的东西也怎么想的出来。正在想着,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老爷,门外有一位杨竟成求见,我劝他明rì再来,他非要……”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华封打断了,“那就请他进来。”
管家答道:“是,老爷,我这就请。”
徐华封沉吟了一下,又道:“请到书房里来。”
“是,老爷。”管家忙说完就匆匆的去了,徐华封心道:杨竟成,你终于来了。
杨锐在徐府门外呆了许久管家才把门打开,将冻的有些打颤的他迎了进去,进入书房后,下人们便被徐华封撤下了,“竟成连夜来,当有急事?”
“对,正有急事。”杨锐见徐华封把他迎至书房,就知道他是准备和自己摊牌了,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因为事急,所以连夜扣门来请华封先生求助。”
徐华封不动声sè,“竟成如何知我定会助你?”
杨锐笑道:“不是助我,乃是助国。先生以前常教导我等晚辈要爱国惜民,竟成不敢忘。”
徐华封不怒反笑,“以爱国惜民为名,行祸国殃民之举,怕这就是竟成之所为。”
面对这样严厉的质问,杨锐没有了笑意,“先生哪里见我等有祸国殃民之举?”
徐华封闻言端起茶,一时不语,他良心早就知道,杨锐这一帮人好事做了不少,但是坏事却没干一件。
杨锐见他不语喝茶,又道:“先生常言兴业救国,含章兄已经装病两个月了,先生以为这等形式下,谁还能兴业救国?要知道张四先生就只有一个,而很多事纵使他也在所难免。”
徐华封放下茶盏,答道:“而今朝廷已行新政,假以时rì……”
杨锐打断他:“请问先生,如今皇太后年寿几何?百年之后,她会还政于帝?”1902年开始的新政真一场真正的改革,据闻慈禧光绪庚子时逃难西安的路上,见民不聊生,村民唯有几个鸡蛋上贡,估计始有反思之心,她在西安还未还朝就开始实行新政,改革力度之大足见其决心,但慈禧之后的接班人就未必能这样的手段和坚持了。
见徐华封还在沉思,杨锐又道:“如今rì俄开战,争夺东北,朝廷已经宣布中立,先生认为这样的朝廷能保国保民吗?庚子之后,税负越重,油盐酱醋、鸡毛线头,何物无捐?百姓困苦、民怨腾沸,不要几年,洪杨之乱又至。先生以为这朝廷还能不倒?发匪之后,各省督抚权势益重……”
“别说了。”徐华封打断了杨锐,他的每一问都如一杆大锤锤在徐华封的胸口,使得他心神具颤,呼吸不畅,现实,**裸的现实,在甲午之战以后,他愈发看清了这现实,可是自小灌输的忠君之道让他不断的逃避这现实,特别是大哥遇难之后,他就辞了一切差事,专心实业,而今,这些血肉模糊的现实又被杨锐的话语血淋淋的揭了出来,这让他感觉窒息,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呼”的一股寒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