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明白了……”这一次徐华封说的很无奈。他很明白全面监控意味着什么。“那工部、还有运部的那些人怎么办?”
“这些人没办法,除了想办法将他们调离关键岗位外,”杨锐摇头,“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强监控,并预先想好补救措施。这事情还需璇卿的配合……”
“那是不是现在就叫她来……”徐华封问道。国内是国安局的地方,情报局是管不了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隐患,势必要告之秋瑾。
“这个先等一下!”杨锐道,“留美学生不可靠……。这是有原因的。你说璇卿会怎么看这件事情?会不会认为是我故意弄出来的?”
徐华封全然是自己人,两人的关系比杨锐与徐贯田、谢缵泰更为密切,具体的说两人都是工业党,徐华封想将中国建设为一个比西欧还要现代化国家。如此除了自己的功名外,更有不负父兄遗愿之意;而杨锐则需要一个坚实的工业体系以让他不浪费宝贵的机会,二战中纵横捭阖。给国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而章太炎和秋瑾只是中立角色,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一个除了保存国粹外,则希望百姓能不再受苦、另一个却只是全心全意希望女人不再受苦。并且,两人都不想会内诸人相斗。最后是蔡元培,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可得益于杭州举义的名声,以及作为爱国学社、中国教育会的真正创办者,他在复兴会内的声望不比杨锐低多少,复兴军内的将领在成为杨锐学生之前全是他的学生。
留美学生有问题,那自然和在美多年的虞自勋脱不了干系,以虞自勋和蔡元培的密切,又和蔡元培脱不了干系。秋瑾的性子光明磊落,一旦确定留美学生有问题,那自然会通报蔡元培、质问虞自勋,他们知道那就等于留美学生都知道,所以杨锐不太像将此事告之秋瑾。
杨锐虽然嘴上说担心秋瑾误会,可内中的考虑徐华封完全明白,他问道:“那不告知璇卿怎么监控这些人?”
“国安局不能放在璇卿手上了。”杨锐说道。嘴上的香烟明明灭灭,烟雾缭绕。
“那交给谁?”徐华封当时可是听到过蔡元培质问杨锐用国安局监控诸人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借口,国安局交给了秋瑾。现在杨锐要拿回来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反对,权力毕竟太大,特别是他将二十年连任。
“交给枚叔行不行?”杨锐吐了口烟,笑问道。“璇卿那边依然有知权权。”
“枚叔……”没想到是章太炎,徐华封错愕,“他能管的来吗?以什么理由拿过来?”
“枚叔现在是副总理,璇卿只是民部尚书,巡警又在她手上,加上国安局岂不是多此一举?国安局是全国性部门,两个总理都不能沾边,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杨锐说着自己的理由,“至于枚叔能不能管得了,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孑民会不会反对。常委会我们占优,可常委会扩大会议我们就未必占优了。”
“那枚叔那边呢?你就是交到他手上,以你们一见就吵的关系,他也未必……”徐华封说道。
“那就是我和枚叔的事情了。”杨锐道。他随即说起章太炎的分封之策,道:“杨增新说:西出阳关无好人;移民没有复兴军保护就斗不过哈萨克土著,哪怕他们有枪,所以北庭我同意实行改流归土。枚叔看了报告对此爱不释手,他调研之后就想将此挪到关内,当然关内不叫改流归土。而是叫再行分封。说是要以战国诸国为边界……,其实就是以山川河流为边界。分封朱宽肅的几个儿子,然后在这些封国内搞改流归土……”
简单的把章太炎的构想描述出来。徐华封目瞪口呆。他道:“那现在这些公务员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像贵州那样的地方,一个县未必能出一个县令,退回原籍即可,像绍兴这样出师爷、出县令的地方,那就只能竞争上岗。真要是失业,那也只能由户部发养老金,把这些人养到死便好,以现在的官员数目,这根本不是负担。”杨锐道。
“那中央政府呢?还有工部呢?”徐华封问道。
“都还在啊。不过不再是父亲。变成婆婆了。税收也将大部分截流于地方,他们爱建什么项目,那便建什么项目,只要符合工业标准即可。”杨锐笑道。“这其实是变着法子的各省自治,枚叔全心钻在古书里,所以名其名曰:再行封建。”
“事情真是太大了。”看着杨锐一脸轻松,徐华封死劲摇头,“一旦真实行,那又会变成清末那种各省督抚对抗中央的局面。而且若士绅和土官联合起来,百姓们又要遭殃了。”
“绝不会是清末那种局面。清末督抚和中央相争,督抚想中央开国会,中央则要督抚开省议会。这是省与中央的冲突,下面虽有县议会之类,可这些人根本说不上话。除了层次不同。规制也不同,满清可没有工业标准、商业法规、商业银行。也没有成系统的大理寺、督察院、这些司法系统。这些都没有,监督没有。能与其制衡的力量也没有,自然官绅勾结能一手遮天。
现在可不同了。稽疑院不是省代表组成的,而是由州、府代表组成的,这个级别的自治势力很小,有的州只有一两个、两三个县,他们闹不出什么事情,也扛不住中央的干涉约束,不管谁掌权,都难以为非作歹……”
杨锐已成反对分封转变为赞成分封,徐华封听了半响最后问道:“竟成还是认为要民间自发投资实业为好?”
“不是这个意思。”杨锐说道,“我们只负责战略,民间负责战术;我们负责产业规划,他们负责产业竞争。待我们规划完了,就等着他们填空吧。”
“可这样的大的转变,很难在会内通过的。”徐华封再次感叹事情太大。
“所以枚叔需要我们的支持。”杨锐道,他此时并没有说将来扫除农会之类,只道:“而且谁会反对?像北庭,大家得了甜头,巴不得都搞这一套。谁要是反对……,比如璇卿反对,那就把璇卿封到绍兴去,嫌小的话杭州也成,杭州以后都是她的,她反对什么啊?”
“这……”徐华封再一个目瞪口呆,“这怎么行?杭州怎能成为她的私产?”
徐华封如此杨锐顿时笑了,他道:“我说的极端了些,我的意思是,璇卿的子子孙孙都负有看护杭州的责任,她是杭州名义上永久不变的地方官,虽然下面还有府议会。她会不乐意吗?杭州当然不是她的私产,她只能遵照法律和中央政府的规范……”
杨锐说了半天说不下去了,无奈他换了个比方,道:“还是比如我吧,要是将我分封到南安,我才懒得做这个总理呢。为何?总理只能领工资,奖金也就一个月,搞什么搞?若是南安是我的封地,其他不说,光凭钨矿我就是世界首富了。我是觉得绝大部分人都有抱负,都想施展一番,可这些人要进官场难、进了官场也难。行政系统拆散,对谁都是机会。”
杨锐的例子一个比一个歪,徐华封这会可不再是口呆目瞪,而是觉得他想事情想的脑子犯了病,他苦口婆心道:“竟成,这不是儿戏,这是治国啊。”
杨锐也不真犯病,他只是被这种分封陶醉了一下。他看着愁眉苦脸的徐华封笑道:“华封先生别愁了,到底怎么样分封,只有枚叔才知道,我之前说的只是猜测、猜测而已。”(未完待续。)
ps: 注127:在希特勒加入德意志工人党之前,党内由三人领导,其中恩斯特。罗姆便来自于冯。埃普将军的自由军团,而斯特拉瑟也是自由军团的成员。
壬卷 家与国 第二十四章 无关
若徐华封看杨锐是病的,那他看章太炎便是疯的了。工业党必定反对行政破碎化,因为这种破碎会降低中央政府政策的执行效率,而执行效率的降低则会给工业计划带来致命性的伤害——很多地方不但不会配合中央,反而会故意破坏。
站在京城俯瞰全国,以自己的想象,科学的建设全国工业体系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这么做不但快速、而且省事,更不会有那么多的重复性建设;若更换立场,站在地方去建设工业,那一定会斤斤计较、拖拖拌拌、难以成事。当然也不是没有解决之道,只要全国金融系统放开,项目负责人能说服银行注入资金,一样能达到工部的效果,不过此时掌握建设话语权的不再是官员,而是民间商人,这是所有技术官僚都会反对的——这些事情若都给了民间,除了一身官皮外一无所有的他们岂不要泯然众人了。
杨锐的心中便是如此解读徐华封为何要反对的,而当他面对章太炎时,居然发现自己毫无主见。他不知道是该反对章太炎还是该支持章太炎,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未完全弄清楚分封是什么,到底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北庭的实施效果让他赞成,可复兴会以及国内对此潜在的反对又让他下意识反对。在这犹犹豫豫间,他找到章太炎想再谈一次。
“竟成是赞成还是反对?”章太炎听到杨锐要再谈一谈,顿时有些喜意。
“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谈一谈总是没错吧。”杨锐给章太炎递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支,给他点上。也给自己点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章太炎笑道,“封建便是古时的封建罢了。不同的是古时遵循的宗室之法,现在遵循的却是太尉府、大理寺之法,仅此而已。”
“那就是说,先以岷王世子的名义将全国分成七八个诸侯国,诸侯国里再分封一些我们这样的革命领袖,再下去便是革命时、对外作战中有功的功臣?”杨锐细问道。
“嗯,大概是这般。”章太炎叼着烟,回答的很是含糊。
“这般分封下来,你说底下那些百姓会同意吗?”杨锐笑问道。他忽然觉得这事情真的很儿戏。好好一个国家,就如此的‘四分五裂’了。
“哈哈……”杨锐想着儿戏,章太炎却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竟成,我问你,你若是百姓,是愿意和官打交道,还是愿意和土司……。我就不说土司了,以辽东为例。你说百姓是愿意和保险队打交道,还是愿意和官府打交道?”
辽东杨锐是熟悉的,他不由道,“保险队本是百姓按土地田亩大小。自己凑钱请过来的护院,他们当然愿意和保险队打交道。”
“为何如此?”章太炎追问。
“因为……”为了得到一个真真实实的结果,杨锐不去歪想。而是真真实实的道:“……因为保险队总有个领头的,要是没有保护好庄子。那他的名声就会受损;要是玩忽职守,那不光是他个人。他这一帮人饭碗就全都砸了。保险队和百姓之间是对等关系,两者之间就是一场交易。虽然他有枪,可百姓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官府就不同了,收钱是天经地义,收钱不干活那也是天经地义,而且你还找不到谁负责。骗你三五年的,人家早就调走了;骗你三五个月的,衙役们一吼,百姓腿儿都打颤,说话根本就不敢大声,就是来一个敢说话的,可只要来个师爷,文绉绉的一推三六五,再搬出个有关部门,事情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保险队和官府之不同……,在于保险队是独立的,有具体的责任人,出了事就是他的事;官府则是全国一体,即便当官的想作主,他也不敢做主,因为他一做主,上头的压力便要压下来。人家还要升官还要养老还有子子孙孙,为治下百姓得罪整个官场的事情绝对不干。”
杨锐论述的比章太炎想象的要细,待他说完,他只摇着扇子道:“竟成,你说的都对,可我去北庭只领悟到了一条,那便是保险队与百姓,那是人和人在打交道,而官府和百姓,那是人和空气打交道。前者有人情味,保险队做的好、做的不好,自在人心;
至于和官府打交道,谁知道谁是谁啊!官员好的就不多事、不生事,只求平安履任、数年调离;坏的,除了捞钱,还想出政绩,反正几年就走,只要上官赏识,地方再怎么糟蹋与其何干?这哪是为百姓服务啊,这根本就是养了一羊圈的羊,他想的就是怎么在这些羊身上获得最大好处,或是钱、或是名、或是高升之踏脚石。如此之下,贪赃枉法之事怎能禁绝?
杨鼎臣说过,西出阳关无好人。为何如此?全在于官员都是这般想法。西域与其何干,百姓与其何干?既然不走运来了此地受苦,那便要捞个盆满钵满,不然岂不大亏?开国仅仅十年而已,农会从开始就烂到现在、现在是越演愈烈,有些农会干部还明占外出民工之妻,说睡个几天不打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而政府官员居然十之三四懈怠玩忽、全然忘记为百姓服务之心,如此下去那还了得。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流官制万万不能再实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