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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粲略微有些不服气道:“忠叔,你别总是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我倒是听别人说,那王越是天下第一高手。”
荀忠lu出睥睨不屑之sè,他沧桑道:“昔日我与他有一面之jiāo,我见此人汲汲于名利,虽说武艺高强,然心终究不诚也。若说天下第一,却是别人捧出来的。”
荀粲管他心诚还是不诚,他只是无比好奇的问道:“忠叔,那你和王越打,哪个厉害啊?”
荀忠摇了摇头,理了理那披散的头发,只留那一束银发于额前,其余的头发却漆黑如墨,荀粲愈发觉得若是荀忠将那络腮胡剪掉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的模样,荀忠高深莫测道:“王越是不会与我战斗的。”
荀粲奇怪道:“哦?不是说高手相见都是见猎心喜,一定要切磋一番才行么?”
荀忠淡淡道:“我的刀可不是用来切磋的,王越一剑北上,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然而从此之后,他的剑便成了表演的剑。”荀忠那平淡的话语中充斥着一种浓郁的寂寞。
荀粲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想起一副画面,王越一人一剑一马,在那滚滚的大漠中一骑绝尘,面sè冷峻,杀气四溢的模样,不由愈发向往这剑侠豪情,他赞叹道:“大丈夫当如此!”
荀忠又喝了一大口烧刀子,面带微红,他嗤笑道:“此时的王越可不是我一刀之敌,况且,一剑北上,莽夫耳,我荀忠这辈子最佩服却是像那荀令君、郭祭酒这样的谋士,王越虽然能一剑取那羌族首领的头颅,然而郭祭酒一计便能平定乌桓,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荀粲当然知道荀忠口中所说的郭祭酒是什么人物,当然是早逝的郭嘉了,当年袁尚逃入乌桓。诸将都说:“袁尚已如丧家之犬,关外夷人贪婪不义不会支援他们的。如果再做远征,刘备必然会挑拨刘表袭击许都,万一有什么变数怎么办?”
郭嘉进言道:“胡人自持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够将他们覆灭。袁绍对胡人有恩,如果袁尚还活着迟早是隐患,现在四州未稳,袁家的影响还很大,这个时候南征,胡人一动,旧臣复应,民夷俱动后方就不安稳了。刘表是个只知坐谈的政客,自知能力不足以驾驭刘备,必然会对他有所防备不尽其用。现在虽然是虚国远征,但一劳永逸,就再也没有后患啦。”曹cào听从了郭嘉的建议,立刻进兵辽东。
到了易城,郭嘉觉得推进的速度还是太慢,进言道:“兵贵神速。现在千里远征,辎重太多,行进缓慢,被对方有所觉察必然就要做防备。不如留下辎重,轻兵速进,攻其不备。”曹cào于是行小路奇袭柳城,大破仓促应战的敌军。这一战也成为了中国战争史上兵贵神速奇兵制胜的经典战例,具有深远的影响。
不过可惜的是,一代鬼才郭嘉却因病早逝,不知为何荀粲忽然心生寂寥,若是早生那么二十年,那个时代,该是多么的bo澜壮阔啊,他对荀忠说道:“忠叔,你和爹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荀忠淡淡道:“生死之jiāo。”
荀粲陡然心生敬意,不过见到荀忠又是一副牛/bi的不行的样子,想起他那么狂妄的说王越不是他一刀之敌,于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忠叔,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那有什么经典战绩么?”荀粲琢磨着荀忠一直当得是保镖,估计练得多,打得少……
荀忠此时已有三分醉意,他思索许久,才幽幽道:“我刀下亡魂,不计其数,若说令我最热血沸腾的一战,却是刺杀那南楚小霸王——孙策。”
荀粲一口果汁喷了出去,孙、孙策?他心中惊讶万分,却又不动声sè道:“忠叔,我听爹爹说,那孙策不是被许贡mén客刺杀的吗?怎么……”
荀忠面带不屑之sè,道:“许贡的那些个三脚猫功夫的mén客能干什么,真以为shè几下冷箭就能杀死那小霸王?孙策虽然死在我的手上,但他确实是一名猛将,弓马娴熟,可惜被那冷箭惊了马,没有马的武将如何抵挡我这样的刺客?”
荀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荀忠是刺客,难怪声名不显,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才是刺客啊,若是刺客的名字都传遍天下了,那还怎么当刺客,于是荀粲也不奇特荀忠说王越不是他一刀之敌了,刺客都是潜伏良久,等待时机,一击必杀豪不拖泥带水的。
荀粲也想起了早年郭嘉为什么那么笃定的说“孙策必死于匹夫之手了”,或许这场刺杀就是他和荀彧两人搞出来的吧,而后又嫁祸于早就死了的许贡,谁也不知道是曹cào这方势力所为,果然啊,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像郭嘉、贾诩这样的鬼才,要不然被yin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荀忠见荀粲一副无比佩服的模样,不由心中得意,便随口道:“听令君说你少有诗才,只要叉八下手就可以得一首好诗,听了你忠叔这么多英雄事迹,可是诗兴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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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侠客行
荀粲翻了翻白眼,这忠叔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他也有这样的实力,正在此时,却听到婉儿唤荀粲回屋睡觉的声音,唐婉站在阆苑的mén口,一袭素衣,皎洁的月光照在她那清纯白皙的脸上,折shè出mi人的光晕,身后mén上的风铃轻轻作响,此时不过豆蔻年华的少nv如同月下的仙子,唐婉略带担忧的喊道:“公子,天sè已晚,南楚虽然气候温和,但在这初冬时节,夜凉如水,还是早些睡吧。”声音甜甜的、软软的,就像轻柔的小手在挠着荀粲的心房。
唐婉望着荀忠,脸上略带责备之sè,这个家伙总是让公子给他讲武侠故事,害公子都不专注于学业了……
荀忠一点也不在意唐婉那责备的目光,他也劝道:“少主,今日确实已经晚了。”
荀粲飞快的叉了八下手,只是淡淡道:“忠叔,我已得了一首——《侠客行》。”
唐婉见公子要作诗,也不急着喊他睡觉了,以前在荀家时她也常听到公子少有诗才的传言,而且才思敏捷,“荀八叉”的名头也不知什么时候si下里传遍了世家大族,然而却没有流传出几首,如今亲眼看到公子叉手作诗,唐婉觉得很好奇。
荀粲yin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huā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唐婉的脸上带着一丝自豪,对于这个小公子懒洋洋的外表下藏着的才华有了更深的认识,她虽然仅仅是一个shinv,但毕竟也在荀家族学中学习过,虽然对荀粲这首诗无法体会到更深刻的东西,但中间那四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却令她直接感觉到了一种锋芒,脑中便出现一副侠客杀人遁去后的画面……
荀忠一口将酒袋中的所有酒都咽入腹中,顿时肚子里一阵火辣,他喃喃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哈哈哈,好诗,好酒,好一个侠客行!此诗当成天下侠客之向往矣。”
荀忠身形一闪,一道残影便消失在这竹林之中,这轻灵的身法与那彪悍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对比,给荀粲一种莫名的震撼,因为荀粲那灵敏的直觉察觉到了荀忠的杀气……
荀粲摇了摇头,在婉儿的服shi下沐浴更衣,洗漱一番后穿上那丝滑柔顺的睡衣,进入已经暖和的chuáng上,作为贴身shinv婉儿自然是陪荀粲一起睡觉的,婉儿虽然不过十二三岁,但身体却是已经开始发育了,微微凸起的柔软却是有种莫名的youhuo力。
荀粲很自然的搂着婉儿的手,他是将婉儿当作自己的姐姐的,自来到南楚以来,她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总让荀粲感到一种安全感,搂着婉儿,闻着她身上那香甜的味道时,荀粲会感到非常的温馨。
唐婉被荀粲搂着时,全身不由一僵,而后却又慢慢变得柔软起来,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绝对是公子的shi妾,既然公子这样亲近自己,那是一件好事,唐婉宠溺的亲了亲荀粲的额头,脑中却渐渐幻想公子长大后两人同chuáng共枕的场景,唐婉双颊不由火辣辣的……
荀粲感受到婉儿的亲昵,不由凑到她的脸颊旁,用自己的小脸靠着婉儿的脸,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婉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热?”
唐婉紧闭着眼,月光从窗外钻了进来,拂在她的脸上,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听到荀粲的话,她略微娇羞的睁开眼,便看到荀粲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清澈,总给人一种温润如yu的感觉,就像是荀令君一般,难怪令君这么疼爱这个小公子。
看着荀粲这可爱的模样,唐婉忍不住紧紧将荀粲搂在她的怀中,她的鼻尖都萦绕着清雅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墨香,荀粲每日练字,笔耕不辍,久而久之身上便带着一丝墨香,唐婉抱着荀粲,倾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却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这一刻,公子是她一个人的宝贝。
此时的荀粲却已经有些困意了,抱着婉儿那极其柔软的身体,将鼻子凑到婉儿的脖颈间,感受到婉儿那如同凝脂一般的细腻肌肤,闻着nv孩特有的香甜味道,慢慢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在温暖的被窝中睡着了。
唐婉的嘴角带着一丝轻柔温婉的微笑,也闭上眼,自从服shi公子以来,她的心一直是安宁的,她喜欢这样宁静如水的日子,每日看公子读书写字,抚素琴阅金经,在这温馨舒适的阆苑之内,只要带着公子的气息,她便会感到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睡着的荀粲一直下意识搂着婉儿,仿佛将她当作了抱抱熊,贴近荀粲的唐婉只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仿佛可以净化掉一切肮脏的东西一般,缓缓的,她也进入了梦乡……
建安二十年十一月,鲁自巴中将其馀众降。魏公封鲁及五子皆为列侯。刘备袭刘璋,取益州,遂据巴中;遣张郃击之。一切尽在荀顗的意料之中。
十二月,公自南郑还,留夏侯渊屯汉中。是行也,shi中王粲作五言诗以美其事曰:“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所从神且武,安得久劳师?相公征关右,赫怒振天威,一举灭獯虏,再举服羌夷,西收边地贼,忽若俯拾遗。陈赏越山岳,酒rou逾川坻,军中多饶饫,人马皆溢féi,徒行兼乘还,空出有馀资。拓土三千里,往反速如飞,歌舞入鄴城,所原获无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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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晋封魏王
建安二十一年chun二月,魏公还邺。/ //**
三月壬寅,公亲耕籍田。
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
曹cào晋封魏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尚书崔琰力言不可,崔琰在给杨训的书信中写道“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曹cào认为此句有不逊之意,因而将崔琰下狱,不久崔琰即被曹cào赐死。
风寒病刚刚痊愈的荀彧知道这件事时,心中一片悲凉,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当年阻止曹cào晋封魏公会遭到怎样的待遇,或许只能适得其反,而后还搭上了自己的xing命,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魏王殿下还是当年那个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的主公吗?不过,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天下而谋的我了,而是为了家族……人,总是会变的呐……
与此同时,荀顗利用家主之令,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暗中势力,名叫——暗阁,这个组织获得荀家在整个天下的情报力量以及荀家的暗中武力,这时荀恽虽然察觉到了荀顗的夺权行动,但却生了疾病,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荀顗取得了荀家的实际领导权。
暗阁之内等级森严,分类极细,可谓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荀顗对于组建这样的势力很有天赋,他骨子里是一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对于一切都喜欢揣摩算计,力求做到完美,如今他常常与司马懿jiāo往,学习他身上的长处,而后又常常以荀家后辈的名义拜访贾诩、钟繇等朝中大佬,渐渐的,世人只知荀家六郎,而不知荀家的那个平庸大哥了。
荀顗听从了荀粲的建议,再也不对大哥用什么小动作,完全以充实自己为第一任务,荀恽见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在世家中名声鹊起,只觉得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