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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她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然后新娘子登车到夫家,与丈夫举行共牢合卺礼。
不过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规矩就开始有些变化了,瞄见崔焙等人手里的棍棒,韩瑞一阵头痛,知道这是迎亲过程中的拦门之礼,要对新郞百般刁难,也就是所谓的下婿,以确立新娘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棒杀,下马威来了,二十一郎,你自己小心点。”钱丰告诫了句,很不讲义气,与贺兰楚石等人退避三舍,幸灾乐祸的观看热闹。
“韩瑞,你率队来势汹汹,意欲何为呀?”崔焙明知故问道,一脸的狡赖笑容,不时摩挲着手里的棍棒,分明是不怀好意。
“今日郑府有事,恕不接待,你改日再来好了。”说话的却是从国子监中,请假回来参加婚礼的郑维德,小舅子看似笑容可掬,行动更绝,一挥手,十几个手执棍棒的僮仆小步跑了出来,分列两旁,如同公堂之上,以棍击地,咚咚直响。
真的改日再来,第一个不答应的,怕会是你们,韩瑞心里嘀咕,顾不上厚粉掉下,挤出灿烂的笑容,一边上前,一边说道:“维德,我是来迎你姐姐……”
“止步,再上来,就……打。”
一声令下,十几道棍影呼呼挥来,卷起阵阵风尘,自然,看起来威慑十足,真的落在韩瑞身上,却是极为讲究分寸,没有多少的力道,而且棍上缠绕得丝绸绵布,打起人来,根本没有多少痛疼,不过有些丢脸就是了,韩瑞左抵右挡,最后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引得旁边众人阵阵哄然,会心而笑。
好说歹说,闹腾了半个时辰,依然不得其门而进,抹了下额头,擦去大半脂粉,韩瑞低声抱怨道:“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忙。”
憋笑不止,钱丰等人一拥而上,又是递喜钱瓜果,又是套交情,应诺请客,总算是把崔焙那帮纨绔公子打发走了,然而郑维德却丝毫不为所动,高声强调,与郑淖约姐弟情深,舍不得她出嫁,不将新郎打跑绝不罢休。
这小子,区区小利打动不了他,分明是想狮子大开口,韩瑞腹诽,笑容可掬,扯着郑维德走开两步,小声道:“你想怎样,不妨开个价码。”
算你识趣,郑维德心中得意,悄声道:“那个什么春风楼,我也想去。”
“你……不成,岳父大人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韩瑞说道,却不是戏语,郑氏以礼传家,家教严格,真让郑仁基知道,自己带郑维德去寻欢作乐,第一个翻脸的说不定就是郑淖约。
“凭什么十九舅去得,我去不得。”郑维德埋怨,哼了声,大声道:“不行就算了,来人,有恶客上门了,将他轰走……”
显然韩瑞没有买通郑维德,郎子与郎君,谁更有分量,僮仆们自然清楚,尽管一脸的和气融融,笑容满面,手里却高举棍棒,喊打喊杀,虚张声势起来。
无奈,韩瑞又把小舅子拉到旁边,指着钱丰道:“好了,待会你去找那个小胖子,他会安排妥当的。”
“这还差不多。”郑维德心满意足。
吁了口气,韩瑞微笑道:“那么,可以让他们放行了吧。”
“不成。”郑维德说道,斩钉截铁,有点儿翻脸不认人的意味。
韩瑞惊讶道:“又怎么了?”
“姐姐在梳妆,你再等候片刻吧。”郑维德说道,有意无意的,声音高了几分,旁边众人清晰可闻。
新娘出嫁自然不舍娘家,借口梳妆未完而迟迟不出门,为了赶吉时,这时便要念催妆诗,催妆诗风俗各地皆同,有新郎自作的,也有他人代作的,不过以韩瑞现在的名声,他便是要别人代作,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出这个手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僮仆早有准备,呈来一页制作精美的笺纸,递上毫笔,韩瑞微笑,随意涂抹,写了首催妆诗,交给钱丰等人,让他们齐声高唱。
“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欢杯,**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来回唱诵,声音传进郑府之中,过了片刻,府内传来阵阵动静,大门中开,在郑仁基与崔氏的左右簇拥下,身穿钿钗礼衣,头披红丝幔纱的郑淖约纤步行来,隐约可听到阵阵微弱的泣声。
出嫁之后,别离了嫁家,成为别人的媳妇,心中自然不舍,哭泣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韩瑞不会误会,连忙上前见礼,崔氏置之不理,只顾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千般叮咛,万般嘱咐,谆谆教导。
没奈何,韩瑞讪笑,幸好郑仁基没有忘记这个女婿,感叹了下,告诫道:“韩瑞,淖约是郑家的掌上明珠,而今交付给你了,莫要负了她。”
来回反复,韩瑞唯唯诺诺,连声答应,就差没有指天立地为誓了,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到郑仁基与崔氏没有停下的意思,韩瑞却是不敢催促,乖乖的聆听教训。
最终,似乎也意识到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再不走就耽搁了吉时,崔氏才消停下来,满面悲伤戚意,与郑仁基依依不舍的搀扶郑淖约上了七宝香车,这下子不仅韩瑞松了口气,钱丰等人也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准备打道回府。
车行几步,又给拦了下来,却见崔焙几人,设了下路障,一脸的贼笑,这是继下婿、催妆之后,迎亲时候遇到的第三个难关,障车,韩瑞苦叹,挥手示意,仆役也没有怠慢,识趣的将肩挑背担的礼品,尽数交到崔焙他们手中。
收足了过路费,崔焙等人这才同意放行,韩瑞不也再停留了,火急火燎的招呼了声,与郑仁基他们拜别,匆匆忙忙驱车策马而回。见到迎亲车队远去,郑仁基怅然若失,慢慢平复心情,悄声安抚崔氏,露出了笑颜,高声说道:“今日郑府嫁女,设宴款待四方来客,诸位若是有暇,不妨前来。”
听闻可以勉强听喝,响应的自然不少,取来红纸,封了几枚钱,充当红包,讨个彩头,随之走进郑府,享受美味佳肴。
郑府自然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但是韩家却也不差,韩瑞成亲,亲自前来道贺的权贵官员,虽然不多,但是却派了仆人送上了贺仪,而且一些关系不错的,更是亲自前来贺喜,一片热闹非凡的场面。
而且,当见到迎亲的队伍回到之时,更是掀起了高/潮,韩瑞笑容可掬,待宝香车停了下之后,轻手掀开车帘,引着郑淖约下车,众人纷纷涌了出来,争相观望新妇的风采,可惜郑淖约披着帽纱,自然观看不到容貌,不过纤美的身形,绚丽多彩,犹如霞蔚的钿钗礼衣,也让他们感叹不已。
毕竟这可是御赐之物,别说其他,仅是顶着皇家的名头,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此时,门前烧起了爆竹,哔叽哗啦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手里攥着彩色丝带,韩瑞满面春风,率先向院中走去。
其后,自然是郑淖约,在流萤与画屏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前行,走到门槛的时候,纤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依照旧俗,新娘进男方家大门时脚不能着地,必须铺上毡或席,只是稍微迟疑,就有婢女手执色彩斑斓的谷袋、锦绣而来。
两人踩着谷袋、锦绣走进院中,寓意新婚夫妻传宗接代、前程似锦,韩瑞步伐故意放慢了速度,引导郑淖约来到拜堂的青庐帐中,这个时候,韩晦出场了,青须飘逸,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说不出的兴奋欢喜。
目光慈祥打量韩瑞,韩晦心中欣慰,高声笑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众人哄然,祝福之声,络绎不绝,韩瑞拱手拜谢,却也没有迟疑,与郑淖约跪下,行交拜之礼,一番磕头叩首,礼毕之后,自然就是送入洞房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韩瑞不留痕迹的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察觉她的欢喜与娇羞,还有彷徨紧张,心中感同身受,手中多用了几分力,紧紧握住,久久没有松开。
拜堂之后,新婚夫妻入洞房,依次有撒帐、观花烛、合卺、却扇等仪式,整个过程之中,前来宾客,不分长幼,有的争拾钱果相戏,有的专给新娘子出难题,称作弄妇,不过也捏拿分寸,不会太过分就是了。
然而,韩瑞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诸礼行完,众人告辞,顺便扯住韩瑞出去,天色尚早,没到圆房的时刻,肯定是要出去陪大家饮酒,招待来客,新婚大喜,韩瑞自然成为众人争相敬饮的对象,几乎是轮番上阵,大有不把其灌醉,不肯罢休之意。
这种时候,钱丰等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受了韩瑞许诺的好处之下,充分发挥不怕醉不怕吐的精神,一个倒了,十几个站了出来,前赴后继,勇于挡酒,终于让韩瑞坚持到了最后,脱身而去。
逃窜似的,回到内宅院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几步,推开房门,一抹红色轻纱飘来,如梦似幻,好像韩瑞现在的心情,仰首观望,只见夜空之中,月亮就似一弯银钩,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羽毛般的轻云,洒下无限清辉,心中顿时宁静如水,举步而进。
第二百三十六章 荒唐
第二百三十六章荒唐
冬季了,天气逾冷,小院宽敞,寂静而清凉,庭中树叶猎猎作响,呼呼拂来,吹得韩瑞背后衣袍飘飞,连忙合上房门,刹那之间,就觉得温暖舒适的起来,扫视屋内,只见角落摆放着两个炭火盆,案几上摆了一个博山古铜炉,轻烟缭绕,清香馥郁。
目光继续上移,只见郑淖约姿势优雅,安静跪坐榻上,螓首低垂,双手笼在袖中,听闻动静,眸光飘来,充满了情意,俏面却娇羞不堪,肌肤霞光流彩。
旁边,却是流萤与画屏两人,同样的服饰,并蒂百花上衣,百蝶丝绣的裙子,披着四合如意的云肩,美丽的小脸尽是巧笑,纤秀的身子轻轻行礼,娇滴滴唤道:“见过郎君。”
一个大美女,两个小美女,光洁的肌肤犹如冰雪,润美如玉,仿佛散射光华的夜明珠,眼波流动,亦喜亦羞,连炽亮的烛光也为之黯然失色。
“不用多礼。”韩瑞说道,轻走几步,发现案上的菜肴醇酒未动,略有几分爱怜,责怪说道:“不是说过了么,不用等我的,你们一日没有进食,饿坏了怎么办。”
上前拉着郑淖约起来,招呼流萤与画屏,共围在案几旁边,杯盏是现成的,就是美味佳肴有些微凉,不过有炭火在旁,可以小灼温热美酒,郑淖约坐在韩瑞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美酒,与之碰杯小饮了口,一双美眸多了几分朦胧,水汪汪的,妩媚迷离,白腻如雪的俏脸红润润的,火烧起来,艳丽绝伦。
小院之外,摆了数十桌酒席,桌上坐的多是官绅权贵,或许文人士子,不不了纵酒戏谑,好不热闹,角落却是聘请而来的伎乐,**、抚琴、鼓瑟、唱诗舞舞,音韵缭绕,夹在客人的吵闹之中,若隐若现。
各种声音随风飘到卧房之中,韩瑞等人却是置若罔闻,举杯小饮,仔细咀嚼泛着珍珠光泽似的米饭,眼波欲流,听着情郎讲述奇闻逸事,郑淖约紧张的情绪,缓慢的消散。
“一人言,死后舒服,自然有人不信,那人解释,假若死后不佳,逝去之人就应该逃回来了,然而自古至今,未听闻死去的人返回之事。”
一些小笑话,流萤与画屏二人,给逗得抿嘴娇笑,郑淖约却微微皱起了秀眉,低语道:“……夫君,大喜之日,不该提此不吉之言。”
韩瑞微怔,含笑道:“刚才,你叫我什么?”
郑淖约满脸红晕,一阵羞涩,轻轻低头,细语唤道:“夫君。”
如闻天籁之声,韩瑞笑逐颜开,伸手握着郑淖约软绵绵的柔荑,悄声道:“不提不吉之言,那么我们说些吉利的,比如……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郑淖约只觉得俏脸火烧似的,涨得通红,绚丽如霞,一双娇羞美眸,波光粼粼,根本不敢直视韩瑞,小手抽了回来,揉搓着衣角,芳心如小鹿乱撞,突突突的,仿佛要透胸而出。
流萤巧笑嫣然,眸光流彩,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画屏半知半解,清亮秀气的眼睛,七分茫然,三分好奇,不清楚郑淖约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咳,在两人的注视下,韩瑞故作从容道:“夜了,你们两个不回房休息么?”
画屏恍然大悟,一张吹弹得破的小脸红扑扑的,心里也开始乱了,七上八下的低头不语,流萤小脸也是粉红妩媚,不过却勉强壮胆,小声说道:“今晚,婢子与屏儿,要留下来服侍郎君与娘子安寝。”
什么,轮到韩瑞傻眼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一边发愣,一边看着流萤与画屏,拥着郑淖约走进屏风之后,过了片刻,又走了出来,却是脱去了钿钗礼衣,仅剩下贴身的诃子与亵裤,不过丝质轻薄透明,根本掩藏不了什么,烛光照在她近乎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润滑犹如凝脂,仿佛是一块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韩瑞灼热的目光投射而来,郑淖约莹然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