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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璎珞问道,清亮的眼眸溢彩流光。
犹豫、纠结半响,韩瑞目光闪烁,声音轻微似无道:“那个,你是否喜欢绛真姑娘?”
愕然,一抹笑意从王璎珞唇边勾出,渐渐浓郁起来,片刻之后,微微上前两步,轻声笑道:“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代人问的。”
暗香浮动,沁人肺腑,韩瑞抬头,仔细打量王璎珞精致的面容,他也不甘示弱,回望韩瑞,两人对视片刻,韩瑞率先败下阵来,收敛着蠢蠢欲动的心思,别过目光,轻声道:“钱三哥让我问的,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
王璎珞顺水推舟,含笑道:“那诗呢?”
眨了下眼睛,韩瑞开口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眼眸轻亮,王璎珞微步上前,伸出洁白细嫩的手,取过柳枝,嘴唇柔启:“记得,我家住在越州山阴县南……有机会话,定要前来拜访。”
一语了去,不久之后,余音依然缭绕,然而帆影已经渐远,消失在眼帘。
第三十九章 陪酒
岸边杨柳依依,江水十分平静,阳光明媚多彩,映在江面之上,五光十色,美不可言,慢慢地,一条小船划过,木橹轻摇,打破了水中之光晕,闪耀地晕冕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银鱼的鳞片。
望着消失在江边尽头的帆船,韩瑞心情莫名惆怅,呆立许久,顺手折了根柳枝,蹂/躏绞转,直至摧残得不成模样,才叹气回身,准备回家。
适时,一辆香车停靠在他的身前,拦住了韩瑞回去的道路,微怔的时候,车帘卷起,露出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孔,青丝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一根金簪轻挽,簪头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然而表情的温暖中却透着淡淡的黯然忧伤。
“他……走了?”绛真轻颤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细嫩温软的特别舒服,不过那抹失落之意却是掩饰不了。
嗯,韩瑞微微点头,面对美女黯然神伤,楚楚可怜的娇态,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反应,犹豫了下,笑问道:“绛真姑娘,怎么不见钱三哥跟来。”
眸光痴迷似的望着南方,绛真精神好像有点恍惚,对于韩瑞的话自然置若罔闻,半响,突然说道:“我想喝酒,你能陪我么?”
韩瑞愕然,想了下,美女有请,也不忍心拒绝,也就答应下来,左张西望,准备找个酒店,却发现码头之中固然热闹非常,可都是往来商客,店铺却极少,忽闻清香飘浮,车厢之内,绛真侧车盘坐,让出一个位置,皎洁的纤手微微示意。
怔了下,韩瑞躬身上车,坐于绛真对面,近了,韩瑞愈加体会到美女与生俱来的诱/惑力,一股脂香气息就扑面而来,古代的车厢本来就不大,而绛真的香车似乎又小了些,一人还算宽绰,两人倒显得有些狭窄,别是盘腿而坐,腰身挺起,使得绛真玲珑凸起的曲线越发的明显,可谓是触手可及。
倒底是个心思纯洁的少年,韩瑞下意识地将目光避开,仔细研究车厢内的装饰,而绛真也沉醉于心事之中,没有说话的意思,车厢内立时一片沉静。
片刻,香车在一个坊间悠悠停下,卷起车帘,韩瑞先行纵身下车,按照前世的习惯,自然伸出右手,准备搀扶绛真,突然醒悟到行为不对之处,就要尴尬收手,一只温柔若脂的柔荑已经搭了过来。
柔软若无骨,光滑如粉脂,未等韩瑞心中旖念涌起,借力下车之后,绛真翩步微启,罗裙摇曳,似缓实急,已经走到酒店的门前。
酒肆应该是刚开不久,门楣红纸上的那开张大吉四个大字,墨迹仍然颜新如故,而且生意似乎也不太好,在行人穿梭如流的坊市中,店内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显得冷清。不过,这样反而符合绛真的心思,她已经厌倦了无数的热闹盛宴,今日,她只想清静片刻,暂时远离尘世间的喧扰。
店内,几个客人听到动静,本能转送观望,忽见一个妖冶明媚的丽人翩跹而来,顿时深深被之吸引,目送她走上二楼,伙计也为绛真的风姿态所迷,害得韩瑞在他眼前挥手摇晃半天,才清醒过来,心神恍惚地招呼道:“客倌,有什么吩咐。”
随意点了几个菜,再叫了壶酒,韩瑞走上二楼,盘坐席间,发现这里虽然客人较少,但是筷盏几案收拾得还算干净,很快,伙计端上酒菜,客气说了句请用,本想留下伺候,见到韩瑞挥手叫退,脸上颇有几分不情愿,恋恋不舍地离开。
伸手执壶,倒了两盏酒,出乎韩瑞意料,本来以为这间酒家生意不好,应该没有什么好酒,不想酒水固然微浊,香气却溢满扑来。
端起酒杯,韩瑞正待说两句,却见绛真已经拿起桌上的杯盏一口饮尽,慢慢地,粉嫩的娇颜泛起一抹霞光。
“入口醇正甘冽,下肚绵柔回甜,余香悠悠,果真是好酒!”韩瑞陪饮半盏,忍不住开口赞叹,目光微凝,忽然惊愕起来,却见绛真自斟自酌,连饮数杯,酒壶已经见底,又叫了一坛上来。
“那个……。”韩瑞犹豫劝说道:“绛真姑娘,杯中之物,多饮伤身,少喝几杯吧。”
绛真充耳不闻,继续开坛豪饮,韩瑞无可奈何,又不是关系密切的熟人,不好强行阻止,摇了摇头,也就不再理会了。
心情也有些郁闷,也多喝了几杯,渐渐地,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伏案小憩,半个时辰之后,恢复几分清醒,支臂而起,望着两只空荡荡的斤装酒坛,绛真依然斟酌如故,韩瑞情不自禁向其投以佩服的目光。
不过,从绛真迷离的眼眸,还有酡红的脸颊,韩瑞也意识到,她也到了极限,再喝下去,可不仅是醉酒那么简单,毕竟古代的酒度数再低,喝多了也会酒精中毒的。
“绛真姑娘,酒也喝足了,该回去了。”韩瑞轻声说道,悄悄地把杯盏酒坛移开。
唔,绛真**,柔软纤手托起小巧精致的脸腮,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眸溢透出朦朦胧胧之意,丁香小舌无意识地在唇边滑过,如涂丹脂的红唇愈加显得娇嫩鲜艳,像是清晨沾露的花朵,让人从心底燃起一亲芳泽的冲动。
呆望了下,轻轻叫唤几声,发现绛真似乎真是醉得不省人事,心头顿时掠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杂念,怦然心动片刻,韩瑞连忙摇头,跳了起来,开口大叫伙计上来结账。
伙计快步上楼,固然看着美女,但总算不忘本分,笑脸说道:“客倌,谢谢惠顾,总共十七文钱。”
哦,韩瑞点头,伸手摸向怀里,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一阵冷汗,两只手掌反复折腾,依然毫无所获,靠,完蛋了,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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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半醉扑怀
身份的转变,让韩瑞没有养成出门带钱的习惯,清晨的船资是仆僮早打点好的,事到临头才发现,兜里居然没有分文,一不小心,就成了吃霸王餐的恶客。这时,注意到韩瑞的窘态,伙计的目光才从绛真美女身上收了回来,惊讶问道:“客倌,怎么了?”
幸好……韩瑞转头,却发现绛真似一个十分优美的姿态微伏案上,到喉咙边上的话立时又吞了回去,眨着眼睛,对了,还有车夫呢。
总算不用洗盘子了,韩瑞松了口气,微笑道:“钱放在车里了,下去给你。”
伙计也没怀疑,随口答应,忽然听到旁边绛真嘤咛不适的声音,韩瑞惊醒,连忙上前,轻声唤道:“绛真姑娘……。”
“怎么?”绛真轻抬螓首,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眸,呵气如兰:“要回去了……,嗯,回吧,免得阿姆又叨念。”
“醒了?”韩瑞惊喜,犹豫着开口要钱结账,忽然一阵温香扑鼻,一只柔润的玉手搁在他的肩膀之上,借了下力,绛真摇摇晃晃起身,眼眸半睁半闭,脑袋昏沉,不辨方向,莲足踏出,一扑就倒进韩瑞怀中。
柔软芳香的身子贴紧胸怀,韩瑞顿时僵愕起来,双手下意识半张,在伙计充满暧昧和羡慕的目光之下,轻轻放在绛真纤弱的香肩,悄悄退后半步,保持一点距离,小声叫道:“绛真姑娘,醒醒……。”
呵,鲜润红唇微张,绛真茫然摆头,额间那串流苏轻轻摇曳,双颊边如同涂脂抹粉的绯红,营造出一种肌肤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明艳端丽,嫣然腼腆,浓郁芬兰的气息奔袭涌来,散出扣人心弦的诱/惑。
“别吵,回家……,让我睡会。”柔媚般的声音勾人心魄,好像情人之间的撒娇,一条绵软的手臂轻搂韩瑞腰间,娇躯十分自然倾侧过去,韩瑞立即小心翼翼搀扶着绛真柔软的手臂,伙计知趣在前面引路,心里却泛起羡慕妒嫉之意,恨不能搀扶美人的是他自己。
绛真虽然醉了,但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在韩瑞的拖动下知道走路,不过到了楼梯前边,纤足却浑然不觉,踏步落空,若不是有韩瑞搀扶,差点就摔了下去。
望着窄小得只容两人并肩而过的阶梯,做贼心虚似的叫了几声绛真,见她不答,韩瑞咬咬牙齿,弯腰抬手,将温香如玉的美女抱了起来,小心慢步而下。
梯阶很长,似乎也很短,很快就走完,快步走出店铺,来到香车旁边,把绛真安置在车厢之内,在心猿意马浮想连翩的时候,连忙跳了下来,这时车夫走近,迟疑问道:“诶,绛真小姐怎么了?”
“多饮了几杯,好像醉了。”韩瑞说着,忽然拍额,脱口问道:“对了,你带钱了没有,那个……酒账还没有付呢。”
话刚出口,韩瑞就后悔了,果然,车夫脸上立时浮现讥诮之色,伸手探囊,脸面也变得古怪起来:“……郎君,我好像也没带钱。”
呃,缩回手掌,韩瑞眼神闪烁,在伙计近乎鄙视的注视下,吞吞吐吐道:“小哥,能不能请你家掌柜过来趟,有件事情我要与他商量下。”
毛巾甩回肩上,看在美女的份上,伙计爽快说道:“好,等著。”说着看看韩瑞,撇嘴摇头,莫名嘀咕几句,蹬蹬蹬往店铺柜台跑去。
韩瑞脸皮不厚,隐约听到伙计的嘀咕,俊气的脸孔顿时火热起来,不是存心想吃白饭,是美女请客的好不好。说到底还是粗心大意,忘记带钱,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因为在伙计的引领下,酒店的掌柜已经走了过来。
掌柜也是个好脾性,察觉韩瑞的拘谨,挥手让伙计退下,和气笑道:“客倌,我就是酒肆掌柜,不知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你效劳的。”
“掌柜的,真是失礼了。”韩瑞拱手长揖,歉意说道:“今日出门颇急,忘记带钱,酒足饭饱之后,才发现身无分文,不过城中有朋友,请掌柜的……。”就要让掌柜派人到钱家取钱,虽然有些丢脸,但的确是眼下韩瑞能想出的最快、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倒不用,谁没有遇到意外的时候,相逢就是有缘,就当是我请客吧。”掌柜摆手道,微笑中带着几分苦涩,看出韩瑞并非存心知白食,十几文钱而已,自然不会太过计较,况且酒铺也快经营不下去,结个善缘也不错。
韩瑞闻言大喜,不是贪图便宜,主要是能避免尴尬自然最好,连忙拱手道谢,并表示最迟明日便过来还账。
“真不必了,什么还不还的。”掌柜自嘲笑道:“难得有客人光顾小店,欢迎还来不及呢,岂能收钱,再说了,或许明日店铺就关门了,你来了也没用。”
“为何这么说?”韩瑞惊讶道,不过望着空荡荡的酒馆,心中顿时有些了然。
掌柜无奈摇头,也弄不清楚原因,按理来说,自家店铺不算很差,饭菜酒水也许比不上名家阁楼,但比之一般的酒馆也不逊色,为何生意却相差甚远。
“……开了月余,生意十分清淡,打算盘卖给别人接手,省得连成本也收不回来。”显然这事在掌柜心里压抑了很久,也不顾刚刚相识,就把韩瑞当成倾诉对象,一吐为快。
韩瑞不解说道:“不应该呀,掌柜店中的酒水味道醇厚,难道就没有几个回头客。”
茫然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掌柜叹气道:“有些客人也这么说,问题是却没见他们再来。”
打量周围环境,发现这里的行人虽多,但是店铺却在拐角之处,摭挡住了三个方向的视线,要从东边行来,才能见到酒馆的招牌,地理位置不是很理想,特别是酒馆的装修,没有什么让人过目难忘的特色标志,与旁边的房屋、铺子建筑一个模样,要是下次再来,韩瑞也难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