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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虞妃都亲自查验过,那想必是错不了了,倾云,你……你好!我知道你恨我另娶他人,可我只是因为万般无奈,你何至于便用这样的法子报复于我?
见宇文潇半晌没有任何反应,百里曦照不由奇怪,皱眉问道:“潇儿,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怪朕自作主张查验倾云的身子?这一点你可怪不得朕,朕也只是想弄清真相而已……”
“儿臣……不敢,”宇文潇总算缓过一口气,试探着问了下去,“儿臣只是在奇怪,乌兰太子为何突然跑来告诉父皇,倾云与儿臣只是挂名夫妻?他这么说用意何在?”
“朕也十分奇怪,方才便亲口问了他。”百里曦照微微笑了笑,神情还算平和,“不过端木摇曳并未细加解释,只说他曾不小心看到倾云臂上有一点嫣红,以为那是守宫砂,这才擅自猜测的,想必是他看错了。”
这样?好烂的解释,端木摇曳一定还有事瞒着百里曦照,不过,那并非重点。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好好问一问百里倾云,到底是谁夺走了她的处子身!
暗中攥紧了双拳,宇文潇咬牙说道:“父皇,这件事能否容儿臣再多考虑几天?儿臣确实舍不得倾云……”
“不是朕不愿给你时间考虑,而是那乌兰太子只怕等不得。”百里曦照心中暗喜,面上却故意一片为难,“不过这件事毕竟让你难以接受,朕便……再多给你几日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吧,是你的面子、尊严重要,还是金鼎国的江山重要。去吧!”
“是!多谢父皇体谅,儿臣告退!”
宇文潇告退而出,疾步往安逸王府而去。倾云,难道你真的背着我与别人有了苟且之事?若真如此,只能说明你心中已没有我,那我何必还要强留着你不放?或许让你随端木摇曳而去,是唯一的选择了……
离开御书房,宇文潇只觉满腹愤懑与冤屈,更有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和绝望,其中还掺杂着醋意、妒意混合的烦闷,凡此种种融合在一起,逼得他几乎发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验证一番百里曦照的话,他几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如飞一般脚不点地地前行,只觉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倒退着。
一路赶回安逸王府,宇文潇已经汗湿衣襟。顾不得喘口气,他立刻赶到纤羽阁,砰的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倾云!你出来!”
百里倾云正在内室不安地等待着。因为她心中也很清楚,百里曦照召宇文潇入宫,也是为了端木摇曳之事。而且她不确定百里曦照会不会将自己守宫砂已失的消息告诉宇文潇,如果会,宇文潇必定会误会自己,那就必须尽快向他解释清楚才可以。
等待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宇文潇的雷霆怒吼。百里倾云暗道一声不妙,立即起身来到了室外:“王爷!你……”
宇文潇双眼赤红,不等百里倾云下一个字说出口便猛地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刷的一下将她的衣袖撸了上去,那片耀眼的雪白登时刺得他双眼剧痛,一颗心更是跟着千疮百孔,痛不可抑:原来……是真的……
见他如此,百里倾云更加着急,嘴一张就要解释:“王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啪!”
宇文潇的尖叫撕心裂肺,透着没顶的绝望和痛苦,理智尽失之下,他猛一挥手,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了百里倾云的脸上!这一下虽未使用内力,却几乎用尽了全力,百里倾云一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登时被打得飞出去好几米远,砰的一声,腹部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痛得几乎昏厥!
百里倾云双肩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此时更是脸上、腹部齐齐剧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软软地扑跌在地,紧跟着地猛一张口,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公主!你怎样?!”
隔壁听到动静的月无泪恰好此时赶了过来,一眼看到百里倾云半死不活的惨状,顿时吓得心胆俱裂,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一叠声地尖叫着:“公主!公主!公主醒醒!公主……”
“我……没事……”百里倾云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嘴角的血丝早已蜿蜒而下,却拼命挤出了一丝笑容,“无泪扶我……起来……”
“是!是是!”月无泪早已心疼得泪流满面,忙小心地扶着百里倾云站了起来,回头对着宇文潇大喊大叫,“王爷!好好的为何又打公主?您忘了吗?上次您误会公主之后,曾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动手,无论如何都会给公主解释的机会……”
“这件事,没有解释的必要。”宇文潇浑身剧颤,又何尝好受了,“倾云她不守妇道,背着本王与其他男子勾搭成奸,清白已失!如此奇耻大辱,要本王如何忍受?”
“胡说!王爷您胡说!”月无泪对百里倾云忠心耿耿,更从始至终见证了百里倾云对宇文潇从未改变的深情,自然绝不相信这样的话,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公主对王爷一片深情,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王爷你这是又听信了那个小人的谗言……”
宇文潇冷笑,说出的话越发难听:“何须什么谗言?本王有眼睛,自己会看!不,应该说,本王有眼无珠,或者说瞎了眼,居然会被你家公主看似坚贞的外表给骗了,以为她真的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想不到,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
“你……”
新旧伤一起发作之下,百里倾云本就站立不稳,宇文潇这番话一出口,她更是瞬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心中对宇文潇的失望升到了顶点!
不错,她与宇文潇从未有过肌肤之亲,骤然看到自己守宫砂已失,宇文潇的确难免吃惊、怀疑。然而自己毕竟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他居然一直不清楚自己的为人吗?否则为何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与其他男子有了苟且之事,而并未想过可能另有玄机?
宇文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从未将我当成你的自己人,你根本从未相信过我,是不是?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王爷!你……你太过分了!”月无泪同样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跳脚,“公主她清清白白,你怎能如此侮辱于她?就算你不喜欢公主,大可以赐下一纸休书,还公主自由,免得公主整日在安逸王府内受所有人的气!”
月无泪这话,真真刺中了宇文潇的痛处。自大婚那日,百里倾云就嚣嚣张张地要什么休书,以示对他这个王爷的不屑一顾。到如今才知道,原来她这个念头从来没有消失过?她一直就想重获自由,好去与她真正喜欢的男子在一起,是不是?
一阵狂怒上涌,宇文潇咬牙冷笑:“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不知廉耻!想要本王一纸休书,好去与冷少情继续鬼混,是不是?如今你们谁还敢说自己清白?!”
少情?百里倾云皱眉,瞬间明白了宇文潇的意思,原来他以为自己的清白之身是被冷少情夺走的?多可笑的猜测……
被人骂了一句不知廉耻,月无泪更加恼怒,指着宇文潇的鼻子骂了一句:“一派胡言!奴婢怎么不知廉耻了?明明是你……”
“大胆!”
“砰!”
堂堂安逸王,岂能容一个小小婢女指着鼻子任意谩骂?宇文潇脸色瞬间阴沉到底,毫不留情地挥掌击在了月无泪的肩头。月无泪猝不及防,再加上功力本就比宇文潇差了太多,因此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中了她,令她痛呼一声向后直跌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跟着嘴角见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无泪!”百里倾云吃了一惊,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扶住了她,“你……你怎样?”
“奴婢没事……”月无泪喘息了几口,却又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不得不咬牙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公主,王爷他……疯了……居然如此怀疑您……”
够大胆,居然敢当面说王爷“疯了”?宇文潇气极反笑,一步一步逼到了主仆二人面前,紧盯着百里倾云的眼睛:“是本王疯了吗?倾云,你敢不敢让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婢女看一看,你是否真的如她想象得那般冰清玉洁?要不要本王当着她的面将你验明正身,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着,他居然真的伸出了手,想要拉扯百里倾云的衣袖。对他的绝情和不信任,百里倾云终于伤透了心,因而神情一冷,咬牙冷笑一声说道:“不必了!王爷,我就是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怎样?你既如此接受不了,不如就像无泪方才所说的那样,写下一纸休书,你我从此恩断情绝!”
“你……”万万想不到百里倾云居然真的亲口承认,宇文潇只觉一阵晕眩,身躯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两晃,“你真的……承认……”
“是,我承认,”百里倾云惨白着脸冷笑,挥手阻止了月无泪开口的打算,“反正如今我就算否认,王爷也不会相信,我又何苦去费那些唇舌?何况王爷从未想过与我做真正的夫妻,这场戏演到今日,也算是演到头了!借着乌兰太子这个契机,正好可以让你我都获得解脱,又可以促成两国结盟,王爷,你功不可没呢!”
尽管拼命克制,那微微颤抖的语声还是泄露了百里倾云心中无处宣泄的痛苦。只可惜宇文潇只顾自己伤心绝望,完全不曾觉察到:“你……你倒是迫不及待……想必是瞧着乌兰太子比我善解人意,对你又一往情深了吧?可你……你就不为少情考虑考虑吗?你和少情也算情投意合,怎能如此轻易地舍他而取别人?果然是天性轻浮,喜新厌旧,少情必定会很伤心吧……”
百里倾云的心痛得宛如斧砍刀劈:王爷,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吗?那我对你还有何可留恋之处?
极端的痛苦之下,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嘴角的微笑也变得温润绝美:“这一点请王爷放心,少情他冷静睿智,分得出事情轻重,辨得清是非黑白,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不像某些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王爷,无泪受伤颇重,我要为她疗伤,请吧。”
“你……”
宇文潇目眦欲裂,却偏偏无法对百里倾云下狠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已经涌上了喉头。猛地捂住胸口,他强行将那口鲜血压了回去,却仍有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剧烈地喘息了几口,他慢慢点了点头:“好,很好,你很好!倾云,你……你好得很!今日我总算明白了你的心!你……你好!”
熟悉的清新之气蓦地远去,百里倾云痛苦万分地闭了闭眼睛,何尝不是万念俱灰?月无泪急得泪流满面,哑声开口:“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向王爷解释清楚?还有,明明是没影儿的事,你为何承认与安阳王……”
“这些以后再说。”百里倾云摇了摇头,“你伤势不轻,还是先入内疗伤吧。”
解释?如果解释有用,事情又怎会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算了,该来的挡不住,该去的,留不住。
说是要为月无泪疗伤,可她的伤并不在皮肉,百里倾云不懂武功,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守在一旁,看着月无泪自己运功疗伤罢了。
催动内力缓缓运行了几周,感觉到胸口肩头的闷痛减轻了不少,月无泪才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急急地问道:“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王爷为何突然说出那么难听的话?还有,他说您已非清白之身……”
百里倾云摇了摇头,并未打算细加解释:“无泪,这些事你别再问了,总之一句话:我从未与任何人有过苟且之事,我也从未背弃过王爷,你可相信吗?”
“奴婢自然相信!”月无泪毫不犹豫地点头,捂着肩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公主,奴婢从小就服侍您,这么多年来您对王爷的一片深情,没有人比奴婢更了解!若不是为了王爷,您何苦隔三差五以身试毒,几番死里逃生,天天被剧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为了王爷,您甚至不惜掩藏自己的真容,如果说您会背弃王爷,奴婢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百里倾云心中感动,微微点头说道:“有你这番话,我心中也可以好受些了。总之我对王爷之心从未改变过,你不必担心。至于王爷所说的一切……自然另有隐情,但如今时机未到,我也无法跟你说明白。无泪,你受伤不轻,还是赶快回房歇息吧。”
“是。”月无泪答应一声,却是无比担心,“公主,万一王爷再来伤害您……”
“不会的。”百里倾云苦笑一声,难掩心中的痛苦,“王爷此番失望而去,从此之后只怕是再也不会来纤羽阁了。去吧,我没事。”
月无泪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房中。百里倾云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心灰意冷起来。她知道宇文潇骤然知道她已非处子之身时必定会生气,但她依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