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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妖娆闻言神情一松:“当真?那就好。本来妖娆还以为事情有变,因此才赶回来一看究竟的,既然没事,妖娆就放心了。”
宇文潇点了点头,安抚一般看了夜妖娆一眼,然后命二人先行退下,这才转头对冷少情说道:“少情,我们接着回来之时谈到的地方往下说。皇上命你我二人彻查此事,你认为我们应该从何处下手?”
冷少情不答,略一沉吟之后反问道:“其实你应该先问我,若是证明此事的确是秦莫忘一伙人所为,该怎么办?若将他们拿获,自是对不起先皇。但若放过他们,你我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宇文潇一怔,随即点头:“正是。依你之见呢?是抓是放?”
“你……”冷少情气结,瞪了宇文潇一眼,“你倒听话!不过你一向睿智精明,自己不会想想法子吗?为何来问我?”
话虽如此,二人却都心知肚明,倘若此事真是秦莫忘等人所为,那么他们是决计不可能将其抓到百里曦照面前的。唯一的法子便是“放”,只是“如何放”是个天大的难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便极易引起百里曦照的疑心,到时候……
沉吟半晌,宇文潇拍板定案:“这样吧少情,这件事交给我,我来想想办法。横竖皇上只是要你出兵助我,查案的事还是我来,你只管等我的消息便是了。”
“如此甚好。”冷少情自是没有疑义,“没事了是吧?没事了便可以上菜了,本少爷饿了。啊对了,菜要烧得精致些,酒嘛就算了,本少爷滴酒不沾的。”
“你……”宇文潇哭笑不得,“我说了留你吃饭了吗?”
“不留?”冷少情站起身就走,“行,我找倾云去。月姑娘烧的菜好吃得很,倾云说了,那些菜够精致,还配得上我这个精致的安阳王……”
“站住!”宇文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吹胡子瞪眼,“我留还不行?来人!上菜!有多少上多少!将安阳王喂得饱饱的,免得他胡思乱想!”
“是!”底下人答应一声,立即准备上菜不提。
不过听到宇文潇之言,冷少情险些笑出声来,却故意将身体贴了过去,一根手指挑起他白皙秀气的下巴,满脸调侃之色:“宇文潇,我方才夸你睿智精明,似乎夸得有些早了。莫非你忘了‘饱暖思淫欲’这句话了吗?你叫人把我喂得饱饱的,我岂不正好有力气胡思乱想?”
宇文潇一愣,继而红了一张俊脸,却不服气地冷笑着连连点头:“饱暖思淫欲是吧?好,好,你既然这么欲求不满,就先让本王爷来伺候伺候你好了!”
说着他大手一伸,刷的抽出了腰间的长鞭,抖手攻了过去。冷少情哈哈一笑,松手后退,想要还击之时才想起玉笛已不在手中,顿时满屋乱窜躲避长鞭:“休战!休战!待我取兵器来!”
“休个鬼!”宇文潇不停地冷笑,源源不断地发动攻势,“真以为本王是任你调戏的主儿了吗?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喂你给我下来!好不好的做什么梁上君子?!”
眼见自己无论窜到那里都躲不开那长了眼睛一般的长鞭,冷少情干脆纵身一跃上了房梁,笑嘻嘻地摇头晃脑:“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就不下来……”
“下来!”
“就不!”
“下来!”
“不!”
于是乎,当下人端着酒菜走进飒然居之时,便看到这两个帅宝宝正一个梁上一个梁下地互相叫嚣,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
宇文潇,你轻功很差吗?随便跳跳就上去了,费那些力气吵吵什么?
踏着月色往纤羽阁而去,想到立刻就要见到那抹印在心上的娇俏丽影,宇文潇心中一阵甜蜜,不自觉地就要笑出声来。
可恶的冷少情,吃过午饭之后居然还不肯走,硬是赖在飒然居说什么“商讨要事”。以前三跪九叩地请他过府一叙,他百般推辞,如今倒好,赶也赶不走了。真不知他是真有要事,还是这里有他要见的人。
月无泪已按宇文潇的吩咐烧了几道菜,并且摆好了碗筷,站在门口向外瞧了瞧:“王爷还未过来,公主,要不要奴婢过去请……”
“急什么?许是王爷还有要事呢?”一直对着烛火发怔的百里倾云回过神来,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方才我倒忘了问问王爷有关谣言之事,不过一会儿再问也不晚。”
“嗯,咱们去飒然居找王爷,原本也是为了此事。”月无泪点头,诧异地皱眉,“可是公主,奴婢觉得您似乎有什么事情颇感为难,都沉默了大半天了,究竟何事啊?”
“我……”
百里倾云有苦难言。占据了真正的五公主的躯体,她虽已对宇文潇情根深种,但心底却很清楚,她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不定哪一刻灵魂便会离开这具躯体回到二十世纪了。若是到了那时,宇文潇该怎么办?
因此在自己临走之前,最好能帮宇文潇寻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这样即便自己离开了,宇文潇身边也可有个说话的人儿。
原本这个女子应该是夜妖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宇文潇的红颜知己,且差点便为宇文潇生下了孩儿。然则初弄影也深爱宇文潇,如今更是真心悔过,懂事乖巧,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古代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不然就……二人一起嫁给宇文潇?
“见过王爷!”
“嗯,免礼。倾云呢?”
“在呢,一直等着王爷。”
沉思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二人的交谈声。百里倾云一惊回神,忙起身相迎:“王爷。”
见到百里倾云,宇文潇脑中突然浮现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两句话,登时没来有的有些委屈,忍不住斜眼看着百里倾云,哼了一声说道:“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在想哪个?”
“自然是王爷,还能是哪个?”百里倾云暗叹一声,想也不想地回答。
嗯?这还差不多。宇文潇心中得意,那丝委屈也飞到了九霄云外:“我这不是来了?坐吧。”
三人分别落座,各自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宇文潇吃了一口,很快便发现百里倾云魂不守舍,目光游离,显然有着极重的心事,不由眉头一皱:“倾云?你怎的了?”
“啊?”百里倾云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宇文潇,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王爷,我……有事与你商量。”
“好。”宇文潇放下筷子,“但说无妨。”
百里倾云也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直奔主题:“王爷,我想……为你做媒。”
“噗——咳咳咳……公主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月无泪一听这话,口中的饭菜便喷了出去,呛得连连咳嗽,“你……你糊涂了?王爷是你夫婿,你居然……为他做媒?!”
“无泪,你定力好差。”宇文潇神色不变地批评了一句,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事实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因为“做媒”两个字而狠狠地被刺了两刀,痛得怪狠的。
倾云为我做媒?就是说,她丝毫不介意我有别的女子?若然真的不介意,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爱我至深,不在乎我所有的一切。要么她对我毫无感觉,我与谁在一起不关她的事。倾云的不介意,属于哪一种?
大约也看出宇文潇脸容虽平静,目光却不善,百里倾云有些着急,忙不迭地安抚道:“王爷,你先别气,听我把话说完。我要为王爷做媒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妖娆姑娘早就是王爷的人,若不是……出了意外,她早就连王爷的孩儿也生下来了,可是却一直妾身未明,王爷于心何忍?另外,初姑娘过去虽做过错事,却也对王爷情深意重,数次声称非王爷不嫁,王爷怎好令她一生痛苦?”
初弄影之事还可另说,然而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百里倾云会对夜妖娆生出这样的误会,实属正常。宇文潇脸色稍缓,一挑唇角说道:“倾云,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千真万确,日月可鉴。”百里倾云举手发誓,神色间诚意十足,“王爷,我身为女子,自然更能体会夜姑娘的感受。她已将全部都给了你,你自然该为她的一生负责。何况你二人情投意合,并非强行婚配,因此你完全可以立她为侧妃。至于初姑娘……”
“无泪,你先出去,”宇文潇一抬手,打断了百里倾云,“这是我与倾云之间的私事,容我们慢慢详谈。”
月无泪点头起身,狠狠瞪了百里倾云一眼:“是,奴婢告退。王爷,您可要好好儿跟公主说,公主似乎有些……糊涂。”
“我哪有?”百里倾云大为不满,“若说糊涂也行,只不过糊涂在到今日才想起好好儿替夜姑娘考虑考虑……”
“闭嘴。”宇文潇轻轻呵斥了一句,脸色依然有些阴沉,“倾云,我再问你一次,你方才说为我做媒,是真心话?”
“是,是,自然是!”百里倾云无奈,连连点头,“王爷,你相信我,我方才的话并非试探,更非违心之言,我是真心想给夜姑娘一个名分……”
“不,我并非这个意思。”宇文潇起身,慢慢走到百里倾云面前,紧盯着她如水的双眸,“我是问,你可是真心愿意我立侧妃?你丝毫不介意我有别的女人?”
“我……”百里倾云一阵心慌,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却不敢与宇文潇对视,“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好安顿夜姑娘……”
宇文潇冷笑,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莫要管妖娆,我只问你:在你心中,是希望拥有我的全部,还是希望与其他女子一起分享你的夫君?”
百里倾云陡然闭紧了温润的唇,一个字都不肯再说。她怕,怕自己一开口便说了实话:尽管她并非真正的五公主,却早已有心灵感应一般爱上了宇文潇,爱得深沉执着!何况她又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女子,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夫君有别的女子!
然而她又怎能如此自私?夜妖娆已是宇文潇的人,初弄影又深爱宇文潇多年,最要命的是她不过是个冒牌货,有何资格独占宇文潇?
见她许久不答,宇文潇渐渐失了耐性,眸子里的光芒跟着变得冰冷,咬牙说道:“看着我,倾云,须知你现在在我手中,你躲不开!”
百里倾云一怔,慢慢抬起眼眸看着这个俊朗如满月的男子,眸子里含着无尽的凄苦:“王爷……”
“答我的话。”宇文潇的目光深沉如苍茫的夜空,有着奇异的魅力,果然令百里倾云无法躲避,“你要全部的我,还是甘心满足于拥有我的一部分?你的回答,决定着我将作出怎样的选择。”
真心愿意宇文潇好好安顿夜妖娆与初弄影是真,然则希望拥有宇文潇的全部也是真,这两件事应该并不矛盾不是吗?
百里倾云微微叹气,终于实话实说:“我努力了那么久,才令你对我动情,自然是希望拥有全部的你,我怎会甘心只拥有你的一部分?”
宇文潇微微一笑,眸子里的冷厉稍稍散去了些:“是真心话?”
“是。”百里倾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王爷,我也希望夜姑娘与初姑娘能够得到最好的安排,否则我即便拥有了全部的你,又怎能安心?我虽非圣贤,却也并非狠心之人,岂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傻丫头。”宇文潇心疼地叹息,顺势将百里倾云搂进了怀中,闻着那股淡淡的幽香,“我应该与你说过,我宇文潇一生绝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便至死不渝。还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心小得如针尖,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你要我将妖娆与弄影安置在何处?”
依偎在宇文潇宽厚温暖的怀中,鼻端轻嗅着他身上的清新之气,百里倾云只觉得无比安心,只想一生这样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可是……
轻叹一声,她苦笑着说道:“你既知自己的心容不下太多的人,又何苦去惹那些风流孽债?初姑娘钟情于你,尚且不是你的错,那夜姑娘呢?若不将她娶进门,你如何对得起她?”
见百里倾云始终为夜妖娆之事耿耿于怀,宇文潇目光微微闪烁,沉吟着问道:“倾云,我修习的心法可以遍体生香,令旁人闻到一股清新之气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少情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百里倾云略感诧异,“起初我闻到你身上的清新,以为你与少情一样种植了什么花草或者身上戴着香囊,随口问了少情一句,少情便告诉我,那是因为你修习的心法与常人不同。”
“哦。”宇文潇点头,扶着百里倾云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唇角一抹动人的微笑,“你今日定要为我做媒,而且一直拿妖娆说话,可知对于我修习的心法少情显然并未与你多说,是不是?”
百里倾云点头:“的确不曾多说,他只告诉我你体有清香是因为修习心法的缘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