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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就会产生“迷魂”效应,激发性欲。朱由检毫不犹豫地毁弃了这些“迷魂香”。
一、崇祯元年:一个惊心动魄的精彩开局魏忠贤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有一个晚上,朱由检正在书桌前静心思考。忽然,一阵奇异的香味幽幽传来,缕缕不绝,使他这个不好女色的人也有点“闻香心动”了。他命太监查遍墙角,没有发现什么。过了一会,望见远处墙角有微弱的火星闪烁,原来是一个小太监躲在复壁内,手里拿着一支香。一审问,原来是魏忠贤派来的。朱由检不由得一声长叹:父亲和兄长都为此所误!他不愿意听任魏忠贤的摆布,但是要摆脱他并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魏忠贤和客氏,一个以“九千九百岁”自居,一个以“老祖太太千岁”自居,宫内宫外布满了亲信党羽,内外呼应,稍有不慎局面就难以收拾,为此必须讲究一点权谋术数。他以大智若愚的姿态,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精力集中于册封后妃,以及筹办先帝丧葬事务上,不让魏、客感到有什么异样动态。不仅如此,他还一如先帝那样,继续优容魏、客,对于大臣们弹劾魏、客及其党羽的奏疏,一概置之不理,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
他挑选吉日,册封他的信王妃周氏为皇后,把皇后之父周奎由兵马司副指挥提升为右军都督同知,任命皇后的兄长周文炳、周文耀为兵马司副指挥。派遣大臣为去世的皇帝建造陵墓。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丝毫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对于魏、客而言,这种平静似乎有一点反常,仿佛于无声处听惊雷,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试探皇帝的虚实,他们主动出招。
九月初一日,魏忠贤率先向皇帝提出辞去东厂总督的职务,朱由检明确表示不同意。
九月初三日,客氏请求从宫中迁回私宅,朱由检同意了。这显然是把魏、客二人分开的重要一步,又不露痕迹。因为客氏是以先帝的乳母兼保姆的身份留居宫中的,朱由校大婚以后,有皇后、嫔妃在旁侍候,客氏已不必留在宫中。天启二年(1622)在外廷官员的舆论压力下,朱由校不得不下旨命客氏出宫。但是,第二天立即反悔,给内阁发去一道谕旨,说什么朕长期受到客氏朝夕侍候,一旦离开,没有心思吃饭,从黄昏思念到晚上,痛心不止。无奈得很,只得派人把她召回宫中,希望内阁关照外廷官员,不得对此说三道四。此后,客氏继续在宫中居住,“出宫”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客氏,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与魏忠贤一起,把持宫内大权。正如夏允彝《幸存录》所说,天启皇帝对于宫内事务一概不闻不问,宫中一切全由魏忠贤与客氏做主。太监刘若愚在回忆录《酌中志》中说,客氏在宫中享受“熹宗八母”的待遇,所乘坐的小轿,由宦官扛抬,前呼后拥,侍从规格之高不亚于皇帝。她出宫回私宅,天启皇帝下达特别谕旨,命令扫街除尘,大批宦官身穿蟒袍玉带排队护送。她自己则盛装打扮,乘坐锦玉装饰的轿子,随从的宫女,提着香炉,散发出沉香、龙涎香的缭绕烟雾;还有纱灯、角灯、红蜡烛、黄火炬等,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路上,警戒的呼叫声清澈悠长,几里路外都清晰可闻。回到私宅,她在大厅升堂登座,随从人员依次上前叩头,高呼:“老祖太太千岁!”十足的“太后”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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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逐元凶处奸党(2)
天启皇帝死后,客氏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宫中,不得不提请新皇帝批准出宫。朱由检不露痕迹地顺水推舟,予以批准。出宫的这一天,客氏五更起身,身穿丧服前往先帝灵堂祭奠,打开黄龙绸缎包袱,把朱由校幼年时的胎发、痘痂以及历年剪下的头发、指甲,付之一炬,痛哭而去。客氏对朱由校的错综复杂情绪,丧失“老祖太太千岁”权位的失落感,一并从哭声中宣泄而出。
客氏的出宫名正言顺,而且低调进行,但对于魏忠贤及其“阉党”而言,无疑是一大震慑。
由于巴结魏、客而破格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体乾,预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在第二天向皇帝提出辞职请求。朱由检出于全局考虑,没有批准。这个王体乾为人奸佞狡猾,在魏、客的支持下,从尚膳监太监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此后一心一意附和魏忠贤、客氏。按照制度,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高于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总督太监。王体乾为了讨好魏忠贤,把自己看作魏忠贤的下级。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是一个文盲,无法“秉笔”,一切全由王体乾代劳,成为他的“谋主”,所有“朱批”都出于王体乾之手。朱由检深知魏、王之间二位一体的关系,暂不触动王体乾,也就稳住了魏忠贤。
舆论的逐步升级
敏感的大臣们还是察觉到了政治空气的微妙变化,开始试探性地弹劾“阉党”的骨干分子。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所修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殷、延绥巡抚朱童蒙等人,理由颇为奇特:崔、李、陈、朱等人父母过世,都因为先帝“夺情”而留任,有悖于“以孝治天下”的准则,希望皇上批准他们辞去官职,回乡守孝。他还顺带批评吏部尚书周应秋,没有恪守职责。这一招,明眼人一看便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用一种冠冕堂皇的手法,轻而易举地剥夺“阉党”骨干分子的权力,同时窥测皇帝对于“阉党”的态度。朱由检并没有上当,他考虑到时机还不成熟,不但没有接受这一建议,反而谴责杨所修“率意轻诋”。
崔呈秀、李养德毕竟心虚,陆续请求辞官,周应秋则请求罢官,朱由检一概不同意,下达谕旨,对他们好言相劝,表示安慰与挽留。
皇帝的这种态度,令老奸巨猾的魏忠贤如堕五里雾中。为了进一步试探虚实,他请人代写了奏疏,请求停止为他建造生祠的活动。朱由检看了他的《久抱建祠之愧疏》,当然明白,其目的是由此窥测对他的态度。经过深思熟虑,朱由检谨慎地批示了一句话:各地要建而未建的生祠,一概停止。措辞十分微妙,只是宣布停止,没有对此定性,似乎对魏忠贤生祠事件采取一种既往不咎的态度,使得魏忠贤的试探落空。
“阉党”分子看到皇帝态度暧昧,继续玩弄天启时期惯用的政治手腕,打击反对派。礼科都给事中陈尔翼在给皇帝的奏疏中,针对杨所修弹劾崔呈秀、周应秋之事,大做反面文章,指责杨所修播弄是非,显然是“东林余孽”企图“因事生风”。因此请求皇上命令东厂、锦衣卫严查在京城的“东林余孽”,企图再度制造恐怖气氛,钳制舆论。他的目的很明显,力图把水搅浑,用门户之争来掩饰“阉党”专政的真相。
对于这一敏感话题,如何处理是颇为棘手的,既不能表示同意,又不能表示反对。朱由检采取不偏不倚的姿态,作出了这样的批示:朕刚刚登极,需要和士大夫一起缔造太平盛世,不许捕风捉影,蔓生枝节。对此谈迁在《国榷》中有精彩的评论,称赞朱由检在不同意严查“东林余孽”,钳制舆论的同时,对“阉党”分子表示“薄示优容”之意,让他们“自以为得计”。
所谓“薄示优容”,显得颇为微妙,一面驳斥陈尔翼逮捕“东林余孽”的主张,另一方面嘉奖魏忠贤、王体乾主持登极典礼的功劳,给他们的亲属在锦衣卫挂个清衔;几天之后,又乘皮岛(在朝鲜附近)捷报传来之机,再次嘉奖魏忠贤、王体乾以及兵部尚书崔呈秀,让“阉党”分子如沐春风,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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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逐元凶处奸党(3)
但是,魏忠贤依然隐隐约约感受到,危机随时都可能到来;为了化解危机,必须“丢车保帅”。“阉党”分子、御史杨维垣心领神会,把兵部尚书崔呈秀作为替罪羊推到幕前。他扮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着力弹劾这个“阉党”骨干,力图把人们对于“阉党”专政的不满情绪全部转移到崔呈秀身上。指责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秽浊”,是一个臭名昭彰的贪官污吏,把官职的肥缺“议价”出卖,人称“悬秤卖官”(拿着秤按照分量出卖官职)。这个言官果然有一副铁嘴铜牙,耸人听闻地爆出独家新闻:在先帝驾崩的第二天,文武百官朝见新皇帝时,忽然听得几名宦官大声招呼崔呈秀进去密谈,让在场的官僚惊诧莫名——天下大事难道只有崔呈秀一个人可以密谈吗?显然,此举意在突显崔呈秀的地位,转移人们的视线。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在奏疏的后面露出了马脚:杨维垣千方百计为魏忠贤评功摆好,说他得到先帝的信任,那是因为“孜孜竭力,任劳任怨”的结果;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看穿崔呈秀的本质,听任他为所欲为。
这实在是挖空心思的“丢车保帅”策略!然而明眼人一下就能识破他的拙劣伎俩,当然瞒不过朱由检的眼睛。不过,他佯装不知,连“车”也不让他“丢”,下达谕旨,谴责杨维垣毫无根据地轻率诋毁崔呈秀,但是考虑到朕刚刚登极,理应“优容言路”,对杨维垣不加追究。
杨维垣一看皇帝没有对他追究,五天以后,再次上疏弹劾崔呈秀,基调依然是“丢车保帅”。不过这次的重点是美化魏忠贤,言辞非常肉麻而且不合逻辑。他说:不知道情况的人以为崔呈秀是有功于魏忠贤的第一号人物,其实是一个名教的罪魁祸首。崔呈秀对于魏忠贤不但毫无益处,反而受他的连累。两人截然不同,魏忠贤“公”,而崔呈秀“私”;魏忠贤“不爱钱”,而崔呈秀“贪”;魏忠贤知道“为国为民”,而崔呈秀只知道“恃权纳贿”。一派奇谈怪论!
面对这种情况,朱由检将计就计,作出决断,既然“阉党”要“丢车保帅”,既然崔呈秀的罪状已经暴露无遗,对他加以惩处,无疑是斩断魏忠贤左右手的第一步,于是顺水推舟地下达谕旨:令崔呈秀“静听处分”。经过两天周密思考,作出惩处“阉党”的第一个重要决定:免去崔呈秀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两项重要职务。
魏忠贤手下掌握军事权与监察权的亲信一旦罢官,使得正直官僚们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决心铲除“阉党”的方针已经初露端倪。这引发了政坛上强烈的震动,于是乎,揭发魏忠贤罪状的高潮随即到来。
“许太监魏忠贤引疾辞爵!”
首先弹劾魏忠贤的是工部主事陆澄源,他在奏疏中列举了魏忠贤的主要罪状:
——魏忠贤得到的恩宠超过了开国元勋,他的亲信布满了各个部门,京都衙门充斥他的干儿义子;
——先帝在谕旨中常常归功于“厂臣”,魏忠贤居然安之若素,大臣的奏疏都不敢书写他的名字,败坏了“君前臣名”的礼制;
——对他顶礼膜拜的生祠遍布海内,把他推崇为周公、孔子一类的圣贤。
这些话虽然不算尖锐,但句句打中要害。这可以算作崇祯时期对魏忠贤及其“阉党”的第一次公开###。皇帝的表态仍旧十分谨慎,不但没有谴责魏忠贤,反而谴责陆澄源“言之不当”,原本应该予以惩罚,考虑到他是新进小臣,姑且不予追究。这是为什么呢?朱由检在等待政治气温的逐步加热。
多年之后,“阉党”早已灰飞烟灭,陆澄源的这一举动,被舆论界称为崇祯初年向魏忠贤开的第一炮,海内人士都想望他的风采。朱彝尊《静志居诗话》中有陆澄源的小传,从中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狂士,他反对“阉党”,却不愿依附于“东林”。在他看来,一名官员如果依附朋党,弹劾有失公平,虽然是“东林”中人,也可以叫做小人,不应该把杨涟、左光斗作为护身符;如果特立独行,恪守职责,虽然不是“东林”,也不失为君子,不应该把魏忠贤、崔呈秀作为陷阱。他的这种性格,使他仕途坎坷,罢官以后,放浪山水之间,以诗酒自娱,朱彝尊称为“狂狷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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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逐元凶处奸党(4)
在陆澄源上疏之后两天,兵部主事钱元悫也弹劾魏忠贤,直截了当地指出:崔呈秀之所以贪赃枉法而肆无忌惮,原因就在于有魏忠贤这个靠山;如今崔呈秀虽已离去,而魏忠贤还在,这叫做“根株未净”。他在奏疏中,把这个目不识丁的野心家,归入历史上的奸臣赵高、王莽、董卓的行列。钱元悫确实敢于讲话,不仅抨击魏忠贤,而且批评皇帝,对皇帝迟迟不惩处魏忠贤表示不满。外廷议论,皇帝是顾虑先帝的“付托之恩”,恐怕“割股伤肌”。这当然是有所指的,先帝临终前,曾经交代,必须善待皇后、重用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