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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阎军进到老爷岭西凹,磨盘垴至榆社地区时,发现后路被堵截,陷于我军包围之中。
决心当好守门员(7)
10月3日,左翼纵队对老爷岭发起猛攻,右翼纵队向磨盘垴进攻。
处于钳击困境的阎军,虽然子弹充足,(每兵有300发,其中200发是带给长治守军的。
)可是水尽粮缺难以持久。
上党民谣:“鬼子在,黑地乌天,老百姓,怨地恨天。
老阎来,罪恶滔天,老百姓,叫苦连天。
八路好,明朗晴天,老百姓,喜地欢天。”
翻身农民同自己的子弟兵一条心,一起保卫胜利果实,战勤工作十分出色,火线上手榴弹供应从不断档,战士们的吃喝保证送到,伤员得到积极护理,部队士气越打越高。
阎军在督战队的监督下,屡次发起反扑,都以失败告终。
磨盘垴海拔高达12022公尺,最高的一段,形似磨盘,下面是两丈高的层层坎坎,它同正西南的老爷岭(因有关羽小庙而命名)遥遥相对,构成两个制高点。
它的东边靠近白晋铁路线,是驰援长治的要冲,我军占领这两个制高点,将敌援军阻截在此地,使其无法与长治守军相互声援。
消灭这一大股援军,必然使长治守敌陷入就歼的深渊。
左、右两翼纵队的全体指战员,人人清楚这一仗的关键作用,所以在近战中,将我方手榴弹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并且与敌人展开了英勇的白刃格斗。
这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更进一步削弱了敌人的斗志。
亟待援军解围的长治守军史泽波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周来连一个援兵的影子也见不着,阎锡山密电中,“上党必争,潞安必守,援军必到,叛军必灭”的妄想彻底成了泡影。
史泽波困在愁城,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操心着老爷岭和磨盘垴的战局。
史泽波没有察觉围困长治城的冀南纵队(6000人)已经北进投入打援战斗。
通过询问俘虏及火力侦察,刘伯承判明彭毓斌带来的援兵总共八个师,两万人。
因此他立即命令陈再道白天开进,好让被围攻的阎援军加重心理负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示形于敌的战法运用得非常合适。
冀南纵队从右翼纵队和左翼纵队中间突击,贯穿到底,与左翼纵队的追击穿插部队会合在榆社以北的赵村。
处于重围的阎援军,士气益发低落,彭毓斌焦躁不安,他的心腹武直刚向他进言:放下武器不失为一条生路。
彭表示:“我在山西虽然是外省(湖北)人,但是阎长官一手把我提拔起来。
我从保定军校毕业后来到山西,从排长、连长到副总司令,阎长官对我可谓不薄,我不忍做背叛阎长官的事。”
同时,他也道出了内心的恐惧:“大家都知道,本军组织控制森严;铁军组织有一条纪律是当场打死倡议投降的人,部队里有那么多铁军,谁敢保证没有人动手。
再则,八十三军和二十三军不像骑兵军,不是我一手训练的部队,临时不听我的话,那该怎么办?”
最高指挥官心乱如麻、莫衷一是,敌援军失败的命运已无可挽回。
10月5日黄昏总攻开始,枪炮声震撼山谷。
老爷岭、磨盘垴的阎军大势已去,恐慌万状,急忙向北逃窜。
败军窜到亭以北时,才发觉刘伯承巧设的口袋阵无法通过。
漳河涨水湍急汹涌,大队人马渡河困难,而土落村制高点又已被我二十团控制。
彭毓斌决定孤注一掷,拼死突围,虽然以超我十倍的兵力,先后发动八次冲锋,都被一一粉碎,伤亡惨重。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高地要点是楚大明团长镇守的阵地,二十团向来是以善于攻坚打硬仗出了名的,今天又在阻击战中大显神威。
打到下午,二十团转到反冲锋,在白刃搏斗中阎军指挥失控。
炮兵拒绝开炮甚至把大炮推到河里。
乱作一团的阎军,再也组织不成成建制的突围。
溃败的散兵到处都是,丢弃的轻重武器漫山遍野,真是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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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当好守门员(8)
民兵,地方部队以及后方人员纷纷见机行事,展开捉俘虏的群众运动。
有的团缴获的武器弹药拿不尽,就命令俘虏拆下枪栓集中保管,让他们背枪到集中点。
彭毓斌随先头部队闯过西漳河,并没有逃脱就歼的命运,由于“口袋阵”部署严密,在距离漳河不远的一个山坡前,被我狙击部队击毙。
至于他的副手中将炮兵司令胡三余等人,正在徒涉漳河时,太岳纵队决一旅二十五团跟踪追到,胡三余的残兵败将经不起冲击,只得放下武器投降,他们带来的两个炮兵团24门大炮以及充足的炮弹,都“援助”了我军。
后来增援的省防第三军由于没赶上磨盘垴、老爷岭战斗,损失较小。
阎援军逃窜回沁县受到日本军队庇护的不满2000人。
史泽波得知彭毓斌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如坐针毡,一筹莫展。
刘伯承司令员在打援取胜之时,当机立断:令陈再道、杜义德、孔庆德率领冀南纵队赶回冀南,积极扩充队伍,加紧准备邯郸战役。
同时,刘伯承命令太岳纵队、太行纵队部署追歼弃城逃窜的史泽波17万人的守军。
史泽波心里清楚,援军被歼,即使突围也是凶多吉少。
一旦出了城,在野战较量中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更不是刘伯承的对手。
现在惟一的对策是“伺机再走”。
而阎方长治专员续汝楫私自向太原阎锡山电报告急:长治缺粮,难以坚守,请求下令突围。
阎锡山生怕长治守军重蹈彭毓斌被歼的覆辙,于是立即电令“撤回临汾”。
史泽波只得放弃“伺机再走”的主意,准备撤退,但是“从哪里回撤?”
令史泽波拿不定主意。
杨文彩(暂编三十七师师长)私下里向他建议:“八路军主力在长治以北,长治以南兵力单薄,应该南下河南,然后绕道回山西。”
史泽波认为:“循原路回临汾,距离最近。”
10月7日雨夜,史泽波率队西逃。
8日,太岳军区王新亭副司令员,太行四军分区司令员石志本、政委于一川,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民政厅长李一清,太行四专署专员范文科等率领地方部队、党政人员在群众热情欢迎的气氛里,堂堂正正地开入了长治城,长治古城从此获得了新生。
刚刚完成了堵截阎援军的艰巨任务,太岳纵队又接到刘邓首长命令,立即追击史泽波,坚决消灭这支阎家军。
只有打掉阎锡山统治的老本,解放区才得安定,西大门才能长治久安。
追击部队不顾疲劳,咬紧牙关,拼出全身力气,急行军两天两夜。
陈赓和谢富治、王近山两位副司令员都亲自到部队交代任务,指示战术,全纵队上下拧成一股绳。
追击部队到了东西峪。
陈赓也赶来了。
三八六旅刘忠旅长向陈司令员请示:“部队饿得不行,实在走不动了,搞点饭吃后马上走!”平时以爱兵著称的陈赓,此时却严厉地责备道:“可是你们要知道,敌人喜欢这样做的。”
旅首长们毫不犹豫地放下饭不吃了,作战股长胡绵第通知各团出发。
部队继续分两路前进,二十一团走山梁,二十团、二十八团和旅直属队走山谷急速前进。
七七二团从土落一出发,就单独沿张店、马壁、将军岭绕个大弯子,先插过去了,形成东西两边夹击的态势,防止逃敌西渡沁水,准备在桃川一带歼敌。
在急速行进途中,刘忠接到侦察部队报告:“在将军岭、佛庙岭一带发现敌军向桃川开进。”
旅首长们立即高兴起来:终于追上了敌人。
史泽波部队走了四天,从长治走过横水、东西峪,沿途不断遭到地方武装、民兵的狙击、袭扰,行动迟缓,惊慌不已,生怕受伏击。
因此一听枪响就停下来侦察、搜索、占领阵地掩护,真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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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当好守门员(9)
太岳纵队在太岳区作战,犹如鱼儿得水,行动自如。
10月11日下午3时,逃敌被压逼到桃川及其周围。
夜晚,七七二团和敌人在将军岭打响。
12日6时,天刚亮,总攻的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山炮弹、迫击炮弹集中地落在敌人阵地上开花,轻重机关枪不停地射向敌阵。
拂晓后,二十团、二十一团和三十八团从佛庙岭方向也投入了围歼战。
决一旅的五十七团和二十五团,还有紧追逃敌的太行纵队三十二团也在陈赓司令员统一指挥下担任歼敌任务,我军形成了兵力绝对优势。
不到3个小时,桃川之战在上午8时半就圆满结束。
在追击中消灭敌人的战役目标全部实现。
俘敌5000余人,阎军六十八师和三十七师全部就歼。
史泽波等5个人丢下部队,在逃窜途中被俘。
史泽波带领阎军侵占长治城51天,至此彻底被消灭。
在受到陈赓司令员接见时,史泽波说:“抗战八年中,贵军在上党地区与日军作战,日本投降后,我们来抢地盘是不对的。
不过没想到失败得这么快。
真是老天助你们成功。”
陈赓司令员说:“你讲对了。
《水浒》上讲梁山泊的好汉们是‘替天行道’。
不过,我们的‘天’就是人民。
我们依靠人民打败了日本强盗。
现在也是依靠人民和你们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历史证明:与人民作对,必然要失败!希望你今后能为反对蒋介石、阎锡山打内战做些贡献。”
后来,史泽波果然联合上党战役被俘的将官一共29人,联名通电揭露蒋介石、阎锡山发动内战的罪行。
上党战役中阎锡山的13个师38万人,除逃散3000人外,全部被歼,生俘31万人,缴获山炮24门,轻重机枪2000多挺和长短枪16万余支,以及一大批弹药。
上党以外的邯郸、邢台、焦作、滑县等近40个城市也得到解放。
特别是在平汉铁路干线一带,到10月中旬,南至滑县,北至高邑,全长500里铁路线上,除了安阳和临关两点外,全都解放了。
总结上党战役经验时,晋冀鲁豫军区参谋长李达引用了刘伯承司令员的话,“上党战役能把敌人消灭得干干净净是由于我们的攻势是钳形的,袋形的。
假若和敌人牛抵角,最多也不过是把敌人打退而已。
牛抵角抵了半天,消灭不了敌人。”
上党战役还有更大的收获,这就是解决了如何进行合围钳形攻势的课题。
刘伯承十分肯定地指出:“合围钳形攻势必须各部队协同动作,其关键在合围与割裂。”
他具体地阐述道:“由于我军善于宽大的机动,捕击敌人的弱点,所以战役的围攻较易完成。
但无论是阵地战或机动战,尤其是在机动战中,各部队必须根据作战基本命令与具体情况,机动行事,协同动作,才能合围与歼灭敌人。
合围就是防止敌人突围逃走,割裂才能各个歼灭敌人,割裂必须判断敌人防御体系,寻求其弱点(如敌人接合部、突出部、指挥部、展开态势的间隙、纵长队形与便于我军接近和割裂的地形之类)。
运用绝对优势的兵力与火力,施行主要的向心的钳形突击,而使两个突击方向合于一点。
如此不断地割裂敌人成块,而各个歼灭之,这就是围攻战斗指挥的要旨。”
当决定冀南纵队从包围长治城即刻北上打援时,刘伯承在电话里对陈再道说:“长治这块骨头先不啃它,我们先吃掉眼前这块肥肉。
陈赓在老爷岭,陈锡联在磨盘垴已经按住了敌人的两条大腿,你赶快从中间大道往北插,捣敌人的卵子。
援敌已陷入我四面包围,我很快要发动总攻,你赶快准备出击!”由于命令的要领容易为全体指战员所掌握,所以在实践中产生了巨大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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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当好守门员(10)
三位陈司令员终于共同吃掉这块肥肉。
好不高兴!战役结束后,刘伯承为被俘的29名阎军将官举行压惊宴,众将官纷纷讲述各自吃败仗的感觉和检讨,他们要求军事家刘伯承给上一课。
刘伯承说:“刚才各位的检讨,说得有些道理,不过我认为光从战术上检查,问题是难以搞清的,因为从战术上说,就是我们在这次仗里,也多少犯了一些错误的。
只有从战略上——不,说得更彻底些,只有从政治上来讲,那才能找到问题的钥匙”。
“刚才各位谈到,老乡待你们和我们态度不一样,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哩!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这次战争的本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