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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至少让下坡路走得慢一点
西周夷王时,觐礼不明,诸侯渐渐强大。厉王暴虐无道,引发“国人暴动”,太子靖得周公召公之力而即位,是为周宣王。
既不忘先辈文武成康之大成,又身历先王暴虐身逃之教训,宣王即位成为“中兴之主”应在情理之中。
毕竟,扶不起来的阿斗只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快乐异乡忘故国”,实因后主是庸才罢了。而诸葛亮的大包大揽也是导致后主平庸的一大原因吧,既然有天下第一智者为自己代劳,刘禅乐得夜夜笙歌逍遥自在。降魏之后,除了以“此间乐,不思蜀”之语养晦自全外,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李后主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虽千古流传,却也因此一杯鸩酒作了了结。莎士比亚说:“装傻装得好也是要靠才情的”,刘禅大概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从主观上说,没有任何一个王(皇)者不想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是明末的崇祯,也不是一个荒淫无度不理国事的皇帝。并且按史家的说法,崇祯的勤政,在中国的历代皇帝中也是少见的。虽然他宵衣旰食苦撑危局,但是大明早已病入膏肓,再世华佗也无能为力了。
而周宣王,却显然是既有雄心壮志也有治国之才。宣王为人慈爱恭俭,对内任用贤臣,减赋税,除苛法,一革厉王之弊,效法文武成康之政;对外选派良将,一面加强边疆防卫,一面北伐玁狁南征荆楚,均取得了一些胜利,同时压服淮夷控制了东南。自此周势复振,大大挽回了周天子的威望,不仅百姓安堵,诸侯也重新来朝。后来的史家称之为“宣王中兴”。
可惜王室日衰诸侯日强的大势是不可扭转的,英明勤政的宣王也只是给衰弱的西周注射了一剂兴奋剂而已。何况人总是易于骄傲自满的,“中兴”的文治武功让宣王的自信如正在充气的气球般迅速膨胀起来,不明白此时的周王室最多只像空有名份的联合国总部,反而以为自己就是牛气冲天的世界警察美国大叔,谁敢不服气他都要来一记重拳。可惜拳头却总是碰上锐利的刀锋,宣王后期,除战胜一次申戎外,伐太原戎、条戎和奔戎,都遭败绩。三十九年(前789)亲征姜戎,大败于千亩(今山西介休县南),“车徒大损”。被“儿子”打了的阿Q先生口里唠叨唠叨也就算了,可宣王却老想着重找机会教训“不孝之子”,只是“思为再举”时,已“军数不充”了。却偏又不听劝告,“亲自料民于太原”,引出一个有关“谣言”的故事来。政治上,干涉鲁国内政,不仅以个人好恶废长立少扶持鲁懿公上台,后来又以武力杀伯御而强立鲁孝公。不说宣王手中本就没有坚挺的美元,就算手上有硬通货,人家也未必真心卖帐,各有各的原则与活法嘛。何况宣王之于鲁国,正如阿Q在吴妈和小尼姑身上找乐子,实在算不得厉害。于是“自是後,诸侯多畔王命”,连形式上的“家长”面子也越来越难以维持,短暂的“中兴”现象开始衰落,周王室又开始不可扭转的走下坡路。至为人“暴戾寡恩”的幽王继位,社会矛盾进一步发展,镐京终为申侯引犬戎所破,西周遂亡。
历史长河中从来就不乏所谓的“中兴之主”,周宣王的“中兴”事业也算不得出色。后来不远的齐桓公小白便做得比他更好,成了名符其实的春秋第一霸主。再往后的汉明帝唐玄宗宋高宗明孝宗直至清代的同治,几乎每个王朝都有一个或几个皇帝被誉为“中兴之主”。只是既称中兴,便也是在先皇的基础上惨淡经营罢了。不彻底刮骨疗毒,便止不住肌体的继续腐烂。
当然,这在封建王朝里不可能实现,本也怪不得他们。
而且,对于奋斗的失败者,我们也应致以一份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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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让谣言陪着你走
宣王闻童谣: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服,几亡周国。相信亡国之谣是上天警示,宜修德以禳之。乃禁造弓矢,自此不议太原发兵之事,连年无话,国事安宁。后梦女子入太庙,又寻四十年方出生之妖女而不得,怒斩杜伯,左儒自刎。四十六年秋猎时为杜左阴魂索命,得疾而崩。
与其说宣王死于杜伯左儒的朱弓赤矢之射,不如说他死于“月升日没”的童谣。作为一代“中兴之主”,宣王这样的死法实在不值,实在冤枉。
如果童谣只是谣言的话,宣王为何要相信呢?
当时虽说刚刚大败于姜戎,手里的枪杆子几乎损失殆尽,可他毕竟还有太原这样的大后方支持。有枪杆子就有政权,宣王亲自料民于太原不就是雄心勃勃地要恢复枪杆子的规模以期再伐姜戎吗?多年减赋税除苛法的德政已见成效,百姓能安居乐业自然就会拥护朝廷。新败虽然削弱了周室的实力,却也不足以动摇宣王的政权。此时出现的这样不明不白的逆耳之音,就像哪家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疯子的胡说八道。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果说童谣是提醒宣王要给百姓足够的休养生息时间,不要老想报一箭之仇,还有一定的道理。《孙子》开篇即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只有希特勒那样的疯子,才会东讨西伐南征北战,把自己的人民带入战争的深重苦难里。“兵连不解”会导致弓矢之变亡国之患,哪个国家也经不起长时间的兵事折腾。即使强大如老美,也在自己反恐维和的幌子下,深陷伊拉克的泥淖中进退维谷,可聪明的“维和”盟友们呢?一个个都开溜了吧。
宣王新败,损失惨重,停下来好好休整以恢复元气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宣王也做到了。他从此“轻杀”,再不提太原发兵之事,让百姓过上了几年安稳日子。
谣言又叫流言,虽然不真实却比流感传播还快,而且边传就边把子虚乌有的事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了。鲁国有个跟曾参同名的杀了人,有人告诉曾母说曾参杀人了。开始曾母还能端坐在织布机前,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杀人。可是接二连三地听人说曾参杀人后,她便扔下梭子爬墙逃走了。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能一直坚定自己信念的人毕竟很少。此童谣事关国家兴亡,为安定民心,传谕禁止也在情理之中。这跟他父亲让人不敢说话而只敢悄悄用眼睛示意倒不是一回事儿,也跟现今的彭水诗案和稷山诽谤案不一样,不能看作是塞民之口。宣王仁政,从他并不追查最初造谣的红衣小儿也可见一斑。
苏叔阳说:让太阳挂在你的头顶吧,谣言就萎缩在你的脚底!
然而事情却不能到此为止就算了,因为童谣的前半句还没有着落。日没月升,女主干政乱国之语来得蹊跷啊。姜后贤德,女祸从何而来?
到这里,我们不能再认为童谣只是简单的谣言了。太史伯阳父说,将升将没原非目前之事,乃且然而未必之词,修德以禳之也可以化凶为吉的。这就是说,此童谣原本就是一个预言。
所谓预言,即先知之言,一是巫师方士们鬼上身后胡言乱语式的未卜先知,二是陈胜吴广式的鱼腹出书狐鸣鬼叫,三是行走江湖的拆字先生算卦瞎子的臆测推理。第一类毫无来由,据说凭借的是某种神秘力量;第二类则纯属假冒伪劣商品,实是为达目的而假托天意的精心编造,本不算预言,只是当时真相藏得很深;第三类是饱学半饱学的专业人士在那里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说话乃是谋生手段。就如股市评论家们一般,他们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存折含金量而喋喋不休,却从来不用对别人的金卡银卡变成废卡负责。无论哪一类预言,都不具有多大的可信度。著名的洛查。丹马斯《诸世纪》预言1999年是世界末日,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却怎么还没应验的迹象呢?
宣王也是“且信且疑”地回到宫里,从姜后处得闻一老宫人偶践龙斄怀孕四十余年,昨夜方生一女,已弃于二十里外清水河中。伯阳父占之,妖女未除也,然已不可得而灭之,惹出梦女子入太庙哭笑等一连串麻烦来。
当然,在那样的时代,宣王相信有“妖女”也是正常的。秦始皇还因为方士卢生所献图书上有“亡秦者胡”的句子发兵三十万北上攻打匈奴呢。只是,宣王虽然怒斩了“渎职”的杜伯,次日却又“有悔杀杜伯之意”而至于“夜寝不能寐”,也不见他继续安排官兵大肆搜寻“妖女”,而且还放过了妖女的母亲。所以我怀疑,宣王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月升日没的预言,他也未必相信这“妖女”能乱国。还是左儒说得好:尧有九年之水,不失为帝;汤有七年之旱,不害为王。天变尚然不妨,人妖宁可尽信?我想,作为一个英明的“中兴之主”,即使有妖女,他也相信自己能“修德以禳之”,化凶为吉。
小说家让宣王死于童谣,而真相,却隐藏在历史深处。
第三章 用生命保卫友情
古大侠一边跟朋友干杯,一边说: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你最好的朋友。
于是我们看到了李寻欢孤独的背影。曾经,他最好的朋友是龙啸天;现在,他最好的朋友是那把永远都在雕刻木像的小刀,当然,还有酒。
而温巨侠那儿,我们感受到了更多的阴谋与背叛。萧秋水,王小石,戚少商,还有龚侠怀,大英雄面对的是大阴谋。遭遇朋友的背后一枪,再不瞑目也枉然。
金庸客栈里,五岳联盟嘴巴上你兄我弟地叫得亲热,心里却唠叨着兄弟你怎么还不死啊。金公对培根说过的“朋友主要的是一种获得权力的工具”这句话理解得很透彻,不仅在自己的文章里引用,还在他的末代江湖里,请名模韦小宝为这句话做了一回形象代言。
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不会大声说: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因为还有另外一句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实并非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只是谁说了谁就会被贴上寡廉鲜耻的标签变成过街老鼠。这样,连化妆了的老鼠都要指着你高呼“打打打”的!而且大多比其他人显得更愤怒,因为你破坏了潜规则。为什么要说呢?把良心送给狗做晚餐后,骗“朋友”卖“兄弟”比对付一般人容易得多。你只需悄悄去做就行了,而且最好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要做得如此高明是有难度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相迟早总会暴露。但这已经不对你构成多大威胁,因为等到真相的帷幕艰难拉开的时候,也许早已“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至少,你早已大功告成坐享胜利果实了。而且大多数人并不像你,他们要么喜欢念旧,要么信奉家丑不可外扬,要么懂得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曾经是朋友是兄弟,那就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吧,最多私下里来个割袍断义,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么?你也不用担心报应,没有丝毫科学道理的所谓报应,只是弱势群体无力回天时的呓语。就算从野史传说里找例证吧,现世报的机率也很小。即使有报应,也大多在死后才能兑现,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吧。
这样的分析未免使人感到悲哀,难道友谊的真相真的从来就是如此残酷?
我很负责任地说,残酷和悲哀从来就不缺少。当然,相反的故事也不是没有。
好汉歌里就有:生死之交一碗酒,水里火里不回头。不过,这是水浒英雄群表现出的共性,并非针对具体的哪两个人而言。而且这是现代词作家根据小说事件写出来的,其内容的真实性因为公证处不提供支持而打不得包票,但作为理想状态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历史事实呢?不是还有“刎颈之交”这个成语吗?
是的,历史上的确有“刎颈之交”的事实。《史记&;#8226;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战功赫赫的廉颇对地位比自己高的文弱书生蔺相如不满,想羞辱他。后来知道对方是因“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而避让自己,感动不已,乃“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两人“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不过,这里没有出现“刎颈”的情节高潮。
其实,真正的“刎颈之交”在“将相和”之前就出现了。
因为一首童谣,周宣王“命上大夫杜伯专督”追查妖婴(褒姒)下落,又命下大夫左儒督令司市官巡行廛肆以禁弓矢箭袋。第二天,司市官捉拿到一个违反禁令的妇人,宣王便下令斩杀此妇,并焚弃桑弓箕袋,以为童谣之言已验。杜伯也以为“妖妇正罪,童谣已验”,又怕搜索扰民,因此停止寻找妖女。
宣王四十三年,梦见一女子惊扰太庙,太史解梦说童谣未消。宣王想起前事,认为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