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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媚术:中国历史上的身体政治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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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高衙内,林冲这一拳下去,普通人如何禁受得起?这是对高衙内调戏妻子的反应。“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拿了一把解腕尖刀迳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一连等了三日……陆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这是对陆虞侯背叛行径的反应,如此激烈,必杀之而后快。这样一条烈汉,杀人后居然方寸大乱,直至“醉倒在雪地上”,殊不可解。
  杀人后应该远远逃亡,这是常识。林冲却为一口酒与人争执,吃得大醉。即使英雄末路,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可索解的。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的行动果然不会像在离开草料场时那样精细,因为那时还有希望。杀人前一刻林冲还曾在山神庙前顶礼:“神明庇佑,改日来烧纸钱。”杀人后林冲突然明白了,他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里去了。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这条路,后来和林冲旗鼓相当地打过一架,却不屑落草的杨志也走过。对重入体制的幻想彻底破灭了,而前途漆黑。林冲的绝望是自暴自弃的绝望:他多想一醉了之啊。他果然醉了。
  此后的故事就简单得多了,林冲终于被“逼上梁山”,演出了一出出轰轰烈烈的壮剧和最终的悲剧。他再也不会在山神庙前顶礼膜拜,再也不会逆来顺受,他变成了一个暴力主义者,他信奉暴力解决一切。濒临绝望,自暴自弃,终于从抱有希望的自虐,走向了绝望的对待他人的暴力。
  林冲夜奔,林冲终于掌握了自己“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惊人艺业,向着身体的边界之外,从夜晚到白天,从非法到合法,开始了另一条不归之路。
  

【刺青】国家主义的刺青(1)
“岳母刺字”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刺青事件了。
  汤阴人岳飞,传说他出生时有一只像鹄的大鸟在屋顶上盘旋,因此取名为“飞”。像所有伟大人物的问世一样,岳飞同样被赋予了天赐的神圣光环。鹄就是大天鹅,一种圣洁的鸟。但是,当猎人的枪口对准它的时候,鹄的道德象征被人的口腹之欲取代了,一个新的词语—“鹄的”诞生了,大天鹅变成了供人攒射的靶子。这一传说先验地预言了岳飞的最终命运—他同样变成了朝野攒射的箭垛。当黄河决堤,内黄县的洪水冲至汤阴的时候,尚未满月的岳飞被母亲抱在怀里,躲进瓮中,洪水将他们送到岸边,成就了岳飞出生神话的同时,也将岳飞定格为一只无法落地栖足的大鸟,在帝国黑云压城的空中,划过宿命的印迹。
  不到20岁的岳飞,拜周桐为射术教师,周桐死后,岳飞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在老师的坟上设祭。父亲看见这一幕,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汝为时用,其殉国死义乎!”这是一句残酷的预言,从未满弱冠之年的岳飞身上,已经看到了39岁“殉国死义”的隐约影子。这只鹄,这只注定成为箭垛的“鹄的”,青年时代就被盖上了国家主义的墨戳:岳母刺字,“尽忠报国”。这枚令国家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欢呼雀跃的刺青,从此就沉甸甸地压在岳飞的背上,在每一处历史的拐角,痛彻肺腑地提示着他的使命。
  岳飞的一生,因此就是不断越界的一生。
  徽钦二帝被金掳走后,康王赵构即位,是为高宗。此时,岳飞仅仅是宗泽帐下一个下级武官秉义郎,居然直接向赵构上书数千言,指点赵构说:“陛下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哪里像一个位居武官官阶第45位的小小秉义郎,简直活脱脱当朝宰相的口吻,而且要求胆小鬼赵构御驾亲征。结果,赵构以“越职”的罪名罢了岳飞的官。
  此后,岳飞先后在张所、宗泽帐下,直至自成一军,携百战百胜的军威,始终高调而张扬:被金兵称为“岳爷爷军”;被盗贼侵扰的民众“图飞像祠之”,画岳飞的图像供奉;岳飞“以红罗为帜,上刺‘岳’字”,“以‘岳’字帜植城门,贼望见,相戒勿犯”,因而被称为“岳家军”;数次请求宽赦盗贼的胁从,“人感其德,绘像祠之”;金兵中流传的谚语“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飞战功赫赫,逐渐成为宋王朝可依恃的长城,以至于赵构“手书‘精忠岳飞’字,制旗以赐之”。
  随后,岳飞的“岳”字旗和“精忠”旗飘扬在江淮两岸,金兵闻风而逃。赵构对岳飞的荣宠也开始无限升级。绍兴五年,岳飞因眼疾辞去军事职务,赵构非但不许,反而又升了岳飞的官。绍兴六年,岳母去世,岳飞要求按旧制为母亲守丧,赵构不许,发了数道诏书催促。
  绍兴七年的一件事特别耐人寻味。
  入见,帝从容问曰:“卿得良马否?”飞曰:“臣有二马,日啖刍豆数斗,饮泉一斛,然非精洁则不受。介而驰,初不甚疾,比行百里始奋迅,自午至酉,犹可二百里。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无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远之材也。不幸相继以死。今所乘者,日不过数升,而秣不择粟,饮不择泉,揽辔未安,踊踊疾驱,甫百里,力竭汗喘,殆欲毙然。此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穷,驽钝之材也。”帝称善,曰:“卿今议论极进。”拜太尉,继除宣抚使兼营田大使。从幸建康,以王德、郦琼兵隶飞,诏谕德等曰:“听飞号令,如朕亲行。”(《宋史·岳飞传》)
  这一番话,岳飞对马的譬喻简直直指当今朝廷的弊端。良马和驽马,以前所乘的马和“今所乘者”,其中的差距和结果,不正是前后两个王朝(北宋和南宋)的绝妙隐喻吗?毫无疑问,说者(岳飞)不以为意,听者(赵构)也不以为意。在话语畅通无阻,意义却隐晦不明的语境下,没有人能够意识到言谈之中的微言大义和未来的结局。“听飞号令,如朕亲行”是高宗赵构对岳飞达到顶点的恩宠。可惜,这个恩宠,就像抛物线一样,马上就开始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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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国家主义的刺青(2)
绍兴八年秋,赵构命岳飞见皇太子,“飞退而喜曰:‘社稷得人矣,中兴基业,其在是乎?’”岳飞见到皇太子,喜不自禁,到处跟人说皇太子是“中兴基业”,况且皇太子还是赵构的养子,却忘了仅仅前一年赵构还跟他说“中兴之事,一以委卿”—中兴之事,我赵构可是全委任给你了—一见到皇太子就高兴成这样,甚至把赵构交给他的中兴的希望全寄托在太子身上,赵构心中是何滋味?岳飞可是朝廷重臣,赵构最可依赖的股肱之臣啊。这同样是岳飞的越界之举。
  紧锣密鼓的历史进程中,千夫所指的秦桧出场了。这一年(绍兴八年),“金遣使将归河南地,飞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桧衔之。”—岳飞放言无忌,面对金国归还河南地的举动,一针见血地评论道:“金人不可信任,他们所说的和好也不可依恃,丞相秦桧不为国家着想,恐怕会招致后世的讥笑。”
  绍兴八年注定是岳飞命运的转折之年。这一年他不仅见到了皇太子,引为“中兴基业”,而且因为对金人举动的洞察,得罪了从去年起就主和的枢密使秦桧,“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的刻薄之言,使秦桧衔恨在心,埋下了风波亭的伏笔。
  绍兴八年同样是秦桧的转折之年。这一年秦桧重新拜相,频频出现在高宗赵构前后。
  绍兴九年,岳飞收复河南,大胜之余,上书说不能和金和谈,甚至有“唾手燕云,复仇报国”的自信,并开导赵构说:“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饬士,谨备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敌人。”摆明了要直捣黄龙府,救出被掳走的钦宗(徽宗已于绍兴五年死)。其实早在绍兴五年,岳飞就已经发出了“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的豪言壮语。“直抵黄龙府”,当然就要迎回钦宗皇帝,则置高宗于何地?是否要打到黄龙府,本来应该是高宗考虑的问题,岳飞却僭越替高宗喊了口号,显然又是越界之举。这一次,又是秦桧阻止了岳飞的举动。
  绍兴十年,著名的十二道金牌的故事发生了。岳飞欲渡淮河,乘胜追击,秦桧以孤军不可深入的名义,一日十二道金牌催促岳飞班师。
  飞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飞班师,民遮马恸哭,诉曰:“我等戴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金人悉知之。相公去,我辈无噍类矣。”飞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震野。
  “十年之力,废于一旦”的悲泣,缘出于这著名的十二道金牌。
  故事进展到这个地步,《宋史·岳飞传》为宋高宗赵构讳恶的行径开始显豁地暴露出来。绍兴十一年,宋金和议已决,秦桧开始挑动三大将领韩世忠、张俊和岳飞的矛盾,再加上金兀术勾结秦桧,秦桧遂指使酷吏讽岳飞,当此之时,出现了令岳飞青史留名的动人场景:
  飞笑曰:“皇天后土,可表此心。”初命何铸鞠之,飞裂裳以背示铸,有“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
  何铸亲眼看到了岳飞背上的刺青,“尽忠报国”,深入肌理的四个墨字,还是岳飞尚未弱冠时岳母的刺字啊。
  可是,以“尽忠报国”为旨归的道德诉求,抵挡不住“莫须有”的权力指控,《宋史·岳飞传》生动地记载了岳飞死后秦桧的答辩:
  韩世忠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一朝宰相,居然以“莫须有”三个字对付汹汹的天下舆论,前人已经多所质疑。岳飞临死前,“桧手书小纸付狱”,仅仅凭借秦桧的一张小纸条就杀了岳飞,绝无可能。因此,无可怀疑的是:杀岳飞的主谋必定是赵构。
  “尽忠报国”,这一本来以国家主义为诉求的道德忠诚,却反噬其身,在“莫须有”这一著名谎言的陪伴下,变成了国家主义祭坛上最为壮观的一道祭品,以至于千年以降,精明强干,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岳飞,居然被人讥讽为“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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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国家主义的刺青(3)
“岳母刺字”的故事,最早见于清钱彩所著《说岳全传》,第二十二回《结义盟王佐假名,刺精忠岳母训子》详细铺叙了刺青过程:
  (岳母)取笔,先在岳飞背上正脊之中写了“精忠报国”四字,然后将绣花针拿在手中,在他背上一刺,只见岳飞的肉一耸……就咬着牙根而刺。刺完,将醋墨涂上了,便永远不褪色的了。
  醋墨涂抹,永不褪色的“精忠报国”,哪里是刺青,更准确的说法是“刺墨”。钱彩根据元、明之际流传的岳飞背上有刺字的记载,杜撰了岳母亲手刺字的动人故事,从而创造了一个虚假的家教典范。
  永远、永恒、永不褪色、万世不易是国家主义乌托邦的终极理想,它渴望把这枚刺青刺进每一个臣民的背上和心中。
  从“尽忠报国”到“精忠报国”,一字之差,使岳母的国家主义梦想衔接上了赵构所赐“精忠岳飞”的国家主义褒语,家、国借助于一枚刺青实现了合流。当从“家”中脱颖而出,披着一背刺青的岳飞企图越界干涉国家主义的隐私时,“殉国死义”的崇高命运就降临了。岳飞平反后谥号忠烈,追封鄂王,恰足以暴露国家主义反复无常的是非观: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岳飞之死,因其所蕴含的况味过于复杂—国家主义的逻辑预设,战无不胜的传奇生涯,慷慨赴死的经典身姿,后世主流意识形态的大力表彰,纠结交缠,使得这一事件滋味难辨,以至于一千多年之后,还酿成了一次关于岳飞是否“民族英雄”的激烈争论。岳飞,是中国人不敢深究的心结,是中国人遗留在伤口深处的那块纱布,每当历史的转折关头,就隐隐作痛,永恒地叩击着中国人脆弱的神经。
  伟大的刺青,成就了青史的祭品。
  

【阴谋】舜和娥皇、女英
娥皇、女英,是位于中国爱情史开端的两个女人。
  《史记·五帝本纪》载:尧年老后,问大臣谁能继位,大臣推荐了舜。为了考察舜,尧将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了舜,“观其德于二女”。结果,在舜的调教之下,二女“如妇礼”,“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尧非常满意。三年后考察结束,尧把帝位传给了舜。
  尧的这个举动,就是史所美誉的“禅让”。此后舜仿此例,亦禅让于禹。有史以来,正史所记载的出于公心的禅让仅此二例,后世仅有的几例禅让都是被逼无奈之下,为保命而演出的把戏。“禅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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