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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字会’、‘杜月笙’!这两个词如闪电般使梦生心头一亮。梦生急忙示意褚岳任去买份报纸。
报纸买回来,梦生忙展开查看,见头条写着: ‘迁入陪都的香港红十字会会长杜月笙担任全国红十字会总会长时承诺,一年内将在陪都建一所为穷人免费看病的公立医院’。
原来杜月笙已经到了重庆,而且还担任红十字会的会长,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梦生和褚岳任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零四章 重庆任务Ⅱ
杜月笙的住处位于重庆南岸汪山,是一座宽敞豪华的三层别墅。别墅的围墙高达丈许,上面还架着铁丝网,大门外有不仅有门徒守卫而且还有国军士兵持枪站岗,戒备森严不亚于军营。
上午,梦生和褚岳任寻到杜月笙的别墅,掏出杜月笙曾经送给他的怀表递给杜的门徒,说:“请禀告杜先生,就说有老朋友前来看望他。”
门徒见梦生二人气宇不凡,又出示了信物,必有来头,便拿着怀表急匆匆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门徒返回,恭恭敬敬地将梦生和褚岳任让进了大门。进了庭院,绿草油油,假山流水雕栏小桥,显得温馨宁静,若不是院中有许多持枪的门徒来回巡逻,还以为是一处美妙的景致。
杜月笙已等在别墅的门口,正摩挲着那块怀表。见梦生进了院子,忙迎了上去。
“梦生吾弟!想煞哥哥了!”杜月笙拉着梦生的手动了感情。
梦生也紧紧握住杜月笙的手,说:“兄弟惭愧啊!这么多年没有看望过哥哥!”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杜月笙拉着梦生的手进了别墅。别墅里面更是富丽堂皇,水晶吊灯高高挂在屋顶,四周奢侈的欧式陈设让褚岳任看得直撇嘴。
“哥哥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
寒暄几句,杜月笙吩咐佣人给褚岳任上茶,独自拉着梦生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他的书房。
掩上房门,杜月笙说:““梦生,听说你这些年混得不好?”
梦生笑了笑,说:“哥哥何出此言?”
“政府说你是叛将,罔顾军令私自脱离抗日战场,还曾经通缉过你……”
“‘党国’对异己的做法,哥哥还不清楚么?”
杜月笙尴尬地笑道:“就是嘛!我兄弟是条好汉,国家危亡之际怎会不去抗日呢!?”
梦生接着说:“哥哥也一定听说了,我已参加了八路军……在敌后与日寇作战。”
“国共合作嘛,国军和八路军都是真心抗日的,都一样,都一样。”
“今天来找哥哥其实是来求哥哥办件事情的……”梦生显得很踌躇的说。
“是不是让我跟政府谈谈,你还要回来为政府效力呀?”杜月笙起身指着窗外不远处黄云垓的‘云岫别墅’得意的说,“领袖就住在那里面,我时常去拜见他的,帮你去说说情,这个面子他会给我的!”
“哦!不是这件事。”梦生微笑着说,“是有关华侨捐赠给八路军物资的事情。”
“嗯?”杜月笙一愣,“你是说那批药品?”
“是的,据说那批药品储存在哥哥主持的红十字会里。我想拿回去!”
杜月笙有些为难,在书房里来回来去的踱步,对梦生说:“那批药品是雨农交给我的,哦,就是军统的戴老板,他托我联系买主……这批药品我自己做不了主啊!”
杜月笙又叹了口气,说:“重庆不比上海,在上海我可以答应兄弟你任何事,可是这里是四川,是袍哥们的天下!我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呀!也只能靠维系这群政府和军队的官员才能在重庆住下来,可不敢跟他们翻脸的!”
“原来哥哥也有难处。”梦生把玩着那块怀表,怀表的金壳已经磨的金黄锃亮,景泰蓝的花纹也磨得颜色更艳丽。梦生将怀表放到杜月笙的书桌上,说:“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各种势力都得罪不得,真正聪明的人应该把握好几种势力为我所用,不管谁坐了天下都不会吃亏的!”
杜月笙听梦生话里有话,不由得细细琢磨起来。虽然现在共产党的势力不如国民党,但也是兵强马壮占据着敌后广大地区,日本人和汪伪政府败势已现,赶跑日本人是迟早的事。抗战胜利后将是两强相持,还真是谁也不能得罪。想到这,杜月笙口气渐缓,说:“偏偏这批货是给八路军的,政府对八路军的货查得很严,实在是难呐!”
“与大哥数年未见,一见面就让大哥为难,兄弟我真是不懂事!”梦生趁热打铁,“不过,这批货我们是志在必得的,请哥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们能不能买下这批货呢?这样我也好跟戴老板有个交代。”杜月笙试探着问。
梦生笑了一声,说:“这药品都是国内稀缺的货,恐怕价值不菲吧?!八路军被国军称为‘穷八路’当然是没有这笔额外开支,我现在身上也只有几千法币,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这……”
“这样吧!我也不能让大哥吃亏。”梦生见杜月笙只认钱,便利诱道:“现在边区的农产品和山野货还是蛮富足的,我们可以和大哥建一条贸易通道。这样,大哥的生意可以延伸到边区,生意可就是更上了一层楼,我们互相有利……不知道大哥敢不敢做!”
香港沦陷后,杜月笙跑到重庆,因为当地袍哥势力强大,没有可以发挥他本领的地方,所以他便利用自己是政府要员的虚衔广结朋友,拉拢权贵,利用关系做生意,成立了‘中华贸易信托公司’,这个公司的主要股东均是政府高官。他不仅在国统区内大肆走私禁运物品,而且还与敌占区有往来,只要能赚钱、有利可图便没什么不敢做的。
杜月笙听梦生说完,心中一动,共产党控制着华北、华南以及中原广大的敌后根据地,这些地区的棉花、油品、猪鬃、纺布等都是大后方紧缺的物资,如果共产党能将这笔生意交给自己做,既能与共产党拉上关系,又能财源滚滚,是好买卖!
杜月笙试探着对梦生说:“兄弟,这事儿你能做主吗?”
梦生见杜月笙动心,神色间庄重了许多,说:“当然,我李梦生什么时候做过欺骗兄弟的事情呢?大哥还不相信弟弟的为人?”
“兄弟何出此言!这不是羞辱你我二人的兄弟之情嘛!”杜月笙装作不满的说,顺手将梦生放在书桌上的怀表又交到梦生的手里。
中午,因为梦生的特殊身份,杜月笙只得在家中请梦生和褚岳任吃了便饭。饭后杜月笙让梦生留在别墅里等消息,自己去黄云陔找戴笠和其他一同做走私生意的官员商量。
傍晚,杜月笙兴冲冲地回来了,对梦生说:“事情办妥了!公司的股东们也赞成做敌后的生意!”
“那,这批药品?……”梦生问。
“药品就算是买路钱!买一条贸易通道嘛!哈哈……那批货明天就运出去,你们在延安边区等着接收就是!”
“你可以在延安边区设立一个分公司,通过这个公司与我们交易。”
“好说!好说!哈哈……”
当天晚上,杜月笙留梦生在别墅过夜,烹香茶与梦生彻夜长谈,相叙兄弟之情。第二天一大早梦生辞别了杜月笙,和褚岳任乔装来到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
进了办事处,梦生直接找到办事处的领导表明了身份,办事处领导十分热情地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又嘱咐梦生在国统区内不要太招摇,防止暴露身份。梦生利用办事处里的电台向总参汇报了与杜月笙交涉的情况。
总参回电,同意梦生的处置办法。
根据地、边区的农产品和其他土特产品为了不落入敌手,自己不能消化掉的一般都运到上一级部门,有些生鲜货物往往处置不及时产生腐败变质,造成极大的浪费。而解放区和根据地急缺的药品、耕作工具、印刷设备、生产机械等物资因为国民党政府的封锁没有渠道购买。梦生与杜月笙的交易正好解了燃眉之急,总参最后催促梦生尽快开通贸易通道。
梦生又折回杜月笙的别墅,跟他详细商讨了走私物资的路线、联系方法和交易钱物的兑换办法,将商讨好的内容上报总参执行。
这几天的忙碌终于使事情见了成效,那批药品因为军统头子戴笠开具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已经运送到了陕甘宁边区,边区政府所准备的各种农产品和土特产顺路运回了重庆,杜月笙通过‘中华贸易信托公司’转手倒卖,盈利了数千万法币。尝到甜头的杜月笙按照边区政府的采购单开始进行秘密交易。
这段时间梦生和褚岳任一直住在杜月笙的别墅里,一是杜月笙好客,为了梦生的安全非要两人住下;二是能及时解决交易中产生的问题。梦生见事情已经圆满,准备返回太行山。与杜月笙依依惜别之后便和褚岳任回迎宾旅社收拾东西。
途中顺道去了八路军办事处,向办事处领导辞行。办事处领导热情地留二人一起吃午饭,说已经接到总部命令,在重庆帮助和配合‘中华贸易信托公司’与边区进行贸易往来。又直夸赞梦生为缓解边区的财政紧张立了大功。
出了办事处,沿着依山而建的街道慢慢溜达到重庆中心广场,终于有时间和心情仔细打量这座名城了,两人边走边欣赏重庆的风土人情,对重庆浑厚的历史积淀啧啧赞叹。梦生在一处茶庄里买了些重庆特产的沱茶,要带回太行山给首长们尝尝。出了茶庄店门,褚岳任习惯性地左右观察一番,忽然扯了扯梦生的衣袖,用下巴示意梦生,梦生顺着他的指点看了过去……
“哦?是他!”梦生笑着说。
第一百零五章 重庆任务Ⅲ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对面一家粮店门外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鬼鬼祟祟的交易着什么。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交到中年人手里,中年人转过身背对着人群翻了翻,随后掏出一把钱塞到孩子手里,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人潮中。
孩子拿到钱走进粮店,不一会儿背着半袋子米出来,吃力地背着米顺着街道走去。
褚岳任要上前抓那孩子,梦生拉住褚岳任,说:“看来这小鬼有些道道,我们跟着去看看。”
孩子浑然没有察觉有人跟踪,仍旧低头背着米向前走,渐渐走出了市中心。到了嘉陵江边的一片低矮的棚户区,闪身进了一个木板房里。房子里传来一阵孩子们高兴的喧哗声。
梦生和褚岳任在房子外面转了一圈,房子后面有一扇用报纸糊着的窗户,从沤烂的报纸处向里望去,狭小的房子里竟然住着十几个孩子,而那个买米的孩子是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这些孩子围着他又笑又蹦,用几个地区的方言在说有粮食吃了。
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咳嗽,孩子们稍微安静一些。梦生侧头看去,是个三十左右岁的汉子,坐在用稻草铺成的地铺上,身边还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买米的孩子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对那汉子说:“叔,那个配给证卖了,用卖证的钱买了些米,能够吃几天的呢!”
汉子一开口说话,却是京片子:“嗯,好孩子!叔还一直担心你呢!”
孩子说:“叔,你多做一些,咱们攒点钱给你安个假腿吧!”
汉子改变了盘膝坐着的姿势,将两条腿伸直了,其中一条腿自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梦生见他断腿上的伤疤整齐光滑,想来是炮弹弹片削断的,心中对那汉子有了疑问。
汉子叹口气,说:“我就算是废了,安假腿也没什么用,有钱还是留着你们吃饭吧!”
孩子们忽然止住了喧闹,都惊恐地看着门外,梦生和褚岳任将门推开站在门口。
汉子挣扎着站起来,拄着一根木棍一蹦一蹦地走到梦生面前诚惶诚恐地问道:“二位有什么事吗?”
梦生指着买米的孩子说:“前些日子他偷了我的钱,今天从市里发现了他,跟着他过来的。”
买米的孩子连声狡辩:“没有!我没偷!我压根就没见过你!”
汉子回头严厉地对那孩子说:“不许赖!人家都找上门来,就算咱栽了!”又对梦生说,“一共多少钱,我赔给你!”
梦生笑了笑,说:“我不是来讨账的!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会有配给证?配给证在黑市卖都要十块大洋,这孩子却只卖了一些法币。”
配给证是重庆政府为了防止粮价暴涨、不法商人囤积居奇,限制市民购买粮食而颁发的每户一份的平价购粮证明,一张配给证每天可以购买一斤粗粮半两油。有些家里人口多的只能买高价粮食或者通过地下黑市买偷抢来的配给证。
汉子听完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默不作声。
梦生踱进屋子,走到地铺旁,弯腰拾起一把小刀,说:“配给证是你自己做的吧?!”
孩子们的脸上对他充满了敌意,那汉子恐惧地说:“你是警察!?”
梦生没有回答他,提高声音问道:“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汉子扶着门框伤感地说:“是我这一路上捡来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