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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用夹杂着印度旁遮普语的英语在分辩着,挥舞着手比划着什么。
不远处的大门外,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一个华人从车里钻出来,急匆匆地走进大堂,浑身湿漉漉的。
管理处主任拍着堆在地上的箱子、家具,对搬家公司的那些印度工人大声命令道:“快!把这些马上给我搬走。快点!”
那位华人走过来,跟正在发脾气的管理处主任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管理处主任抬头一看来人,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也招呼道:“早上好,关先生。”看着关先生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他有点疑惑不解。
关先生停下脚步,打量着大堂里堆着的家具物件,对管理处主任说:“生意不错啊,又有公司搬进来了。”
“嗨,这哪是搬进来呀?是搬出去。又一个大客户没了。”
“哦?是谁呀?”
“你们的同行。”管理处主任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箱子。
关先生定睛一看,箱子上贴着一个标志——一只长着翅膀的红眼黑狼,还有一圈文字:“天狼对冲基金”
“说生意不好,要压缩开支。”
关先生看着那个标志,有点难以置信:“嘶……不会吧?他们还能生意不好?”
“谁知道呢?搬得还那么急,昨天才通知我们,今天就开始搬了。”
“叮……”电梯到了。
关先生:“你忙吧,我先上去了。”转身向电梯走去。
管理处主任:“OK,再见,关先生。”转身朝着搬家公司的工人们大叫:“快快快!都给我搬走!马上!别碰着那些雕塑,你们赔不起的!”
楼上,电梯门打开,关先生出来。他背后几个白人白领女士和先生们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做鬼脸。一个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华人跑到大公司云集的世界贸易大厦上来,自然引人侧目。
他在过道里与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姐擦肩而过,互相微笑点头致意。
那两个小姐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
他来到德培投资公司大门外,神情诡秘地探着身子往里张望。
前台接待处没有人,里面的椭圆形的工作台边上,职员们都在专注地忙碌。皮特的办公室门开着,简正在与皮特说着什么,皮特不耐烦地拍着桌子。
其它几间办公室的门都关着,他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边想溜进其中一间办公室。
“关…先…生!”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用手遮住半边脸,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副总裁皮特·霍华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神情严肃。
关先生像一个被老板当场抓住的迟到的打工仔一样,一脸尴尬。
所有的员工都在看着他,有的人的神情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
短暂的沉默。
一个坐在椭圆形工作台边上、大约26、7岁的白人女职员冲着关先生用双手比划了一个转动方向盘开车的姿势,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神情。
关先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脸红了。
有的职员对着天花板叹气。那白人姑娘瞪大了眼睛,拖长了声音,将信将疑地问道:“A…g…a…i…n?又…黄…啦?!”
关先生点点头,眼睛看着地面。
那姑娘激动地尖声叫道:“我的上帝啊,第五次?!”
关先生又点了点头,脸红到脖子根,苦笑着看着大家。
一声呼哨,办公室里炸了营。
有人跌坐在椅子上,笑骂着:“有没有搞错啊?!”有人在不停地摇头,有人仰天长叹,有人顿足捶胸。
皮特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简的微笑中则带着深深的同情。
那白人女职员欢呼雀跃,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她那肆无忌惮的欢笑声。她沿着椭圆形工作台挨个座位向其它职员们收钱:“你,20块。”“你,20,快点。”“你,还有你,20; Cash only!只收现金啊!”
一个黑人小伙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钞票捏在手上,哭丧着脸,扭头对关先生说:“大哥呀,我们可都是赌你这次一定过的呀。除了琳达……”
“拿来吧你!”那白人姑娘琳达一把扯走钞票,她已经顺着椭圆形工作台转了一圈了,双手捧着一摞美钞,嬉皮笑脸地冲着关先生扮鬼脸。
关先生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大伙摇头。他的教练说的没错,他是那种在压力下容易手忙脚乱、发挥失常的人,来纽约好几年了,平时驾车一点没问题,一单独上考场就出乱子,屡考屡败,越考越没信心,同事们都讥笑他是个患了“路考恐惧症”的“倒霉蛋”。他确实也是够倒霉的,每逢路考就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事件,不是警察飞车追捕劫匪,就是暴风雪路面结冰车轮打滑,要不就是轮胎放炮,或者行人违章横穿马路,今天又遇上了冲红灯的嬉皮士飚车族。本来就心情紧张,遇到意外的事件就更容易处理不当,考官个个是“凶神恶煞”,毫不通融,关先生只好自认倒霉。
第一章 总裁与司机…4
正在关先生无地自容的时候,皮特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德培,罗伯托王子来过电话,他打算和我们合作。但是条件很苛刻。”
关先生眼睛一亮:“太好了。哦,不好意思,我先换身衣服,等会儿跟你谈。”他转身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沉重的紫红色橡木大门上镶嵌着一块银光闪闪的标牌,牌上镌刻着两行耀眼的中英文金字:关德培德培投资公司董事长兼总裁
总裁办公室门外,琳达凑近皮特,手里还捧着她的一摞美钞,小声地说:“先生,好像你也欠我20块呢。”
皮特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没好气地拍在琳达的手里:“喏,拿去给你儿子买糖吃吧,小心虫牙!”
“谢谢,嘻嘻,找您80。”琳达一脸坏笑。
总裁办公室内,水声哗哗,关德培在私人卫生套间的浴室里冲凉。
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办公室,布置得颇具中国情调。
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中国工笔画,画中有一座亭子,杨柳摇曳,一轮朦胧的圆月悬在地平线上,月中透出一个武士的剪影。那武士弓步斜跨,弯弓搭箭,直指右上角两只正在争夺猎物的老鹰。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概括了中国古代一文一武两位圣人——孔子和孙子的理念:“温良恭俭让,智信仁勇严”,大概也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的座右铭。
大班椅的后面是成排的文件柜和书柜。书架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英文书籍,还放着几本《论语》、《孙子兵法》、《孟子》、《诗经》、《中庸》等中文古书。
大班台上有大大小小好几个电脑屏幕,除了一些文具外,引人注目的是几个像框,其中有一张已经泛黄的关德培少年时与父母的合影,让人有点惊讶的是,另一个水晶像框里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西人女子的照片。台面上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红木架子,中间用红丝带吊着一枚硕大的中国古代铜钱。
哗哗的水声停了,关德培披着浴巾出来,哗地一声打开书柜旁的壁橱,里面除了挂着一些西装、衬衣、领带等衣物之外,还整齐地堆放着一些睡袋、枕头等,看样子这里的主人经常在办公室里加夜班。
总裁办公室门外,皮特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和琳达在说笑。
门突然被打开了,已经梳洗停当、穿戴整齐的关德培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扫前面的狼狈样,没有戴眼镜,整个人焕然一新。一身笔挺的灰蓝色意大利名牌“Corneliani”西装一尘不染,锃亮的意大利“GEOX”皮鞋光可鉴人。这位年轻的总裁虽然略显消瘦,但是仪表英俊,身材挺拔,目光中充满了自信,脸色温和却又不怒自威。
他对皮特招呼道:“皮特,请进来吧。”然后微笑着用手指对琳达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眯缝起一只眼睛瞄准。
琳达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贪玩了,做了个鬼脸乖乖地跑回座位上继续工作。
关德培回身,微笑着示意皮特坐下。
女秘书简用紫砂壶精心泡好一壶清香四溢的龙井茶,静静地送到关德培的大班台上。
皮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关德培:“我跟罗伯托王子谈过了,这一回这位维罗纳公爵的态度认真了很多,看来上一次我们成功地狙击科技股的行动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哈哈,是吗?不打不相识啊。我们从纳斯达克指数2800点一直打到1500点,他不停地抄底买进,结果不停地被套牢,损失肯定很大。幸好他是一位欧洲最富有的王子,还有钱接着玩。换成别人,早已经破产了。说实话,在那两个月里,我们连续放空卖出科技股,居然无一失手,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关德培不禁有点自鸣得意。
“所以他很佩服你的判断力,现在决定中断与原来的投资公司的合约,把资金交给我们来做。具体的金额他还没有透露,但据我分析,王子及其家族用于证券投资的资金在三十亿美元以上。”
关德培坐到大班椅上,戴上眼镜,翻看着皮特送来的文件。他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皮特说:“除了第三条,其它我们都可以答应。一年如果达不到20%的收益,我一分钱酬金都不要他的。如果出现亏损,亏多少,我赔他多少,除非遇到不可抗拒力。”
“好的,我这就跟他说。嗯,还有一件事,刚才莫莉斯太太来电话急催,她觉得微软这只股票的价格已经够低的了,该涨了,想加码买进十万股。你没回来,我们也不敢答应她呀。”
关德培看了看电脑上的股票行情和图表,轻轻叹了口气:“嗨,我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按照现在这样的市场情形,我对它的前景很担忧。这段时间以来,我反复地进行了分析,我感觉,不,我肯定!已经持续了十余年的大牛市已经到头了,股灾就在眼前。你告诉莫莉斯太太,我还是坚持我的计划,目前阶段,只卖不买!熊市里,我们可以做空嘛,不耽误为她挣钱!”
皮特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德培叫住了他:“哦,还有,告诉罗伯托王子,如果他现在手上还持有大量的股票,我建议他利用反弹的机会尽可能地减仓,越快越好。不要犹豫,更不要舍不得!现在亏一点,止损卖出,将来还有机会买到更低的价格。买股票又不是娶老婆,对老婆忠心不二,天经地义,如果对某些股票也忠心耿耿,那就是傻瓜了。他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客户,听不听,就看他自己了。”
皮特点点头,出去了。
关德培在好几台电脑上分别操作了一番,电脑上显示出股票行情和图表。他支起胳膊肘,闭目沉思。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中国古代铜钱上。那是很普通的一枚中国古代铜钱,直径56毫米,上面刻着“咸丰通宝”四个汉字。
关德培把铜钱从架子上取下来,捧在手心里端详,陷入了沉思。
“笃笃笃……”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关德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见琳达在门口张望,手里捧着文件夹。
他微笑着点点头,琳达走进来:“先生,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关德培看了看琳达递过来的文件,拿起笔,他突然想起什么,问琳达:“听说你那宝贝儿子病了?”
“是啊,上个月突然身上出了很多红斑斑,很痒,医生说是荨麻疹。用什么药都不管用,一个多月了都没好,急死我了。”琳达脸色焦急。
“荨麻疹?”关德培放下笔,把手里的铜钱挂回小红木架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琳达:“我倒有个办法,一个星期就能治好。”
“真的?!”
“你坐下,听我说。回去找两样东西,一样是白酒,另一样是白醋,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混合,白醋二,白酒一。早晚各一次给他涂上,哪儿痒就涂哪儿,涂上去,凉凉的,很舒服,马上就不痒了。一个星期全消。”
“这么神?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当年我小的时候,也长过这个东西,我的外婆就是用这个偏方治好我的。”
“谢谢你,关先生,不,关医生。”琳达笑得很开心。
“不用谢,我们中国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不过是个中国民间的土方子,但愿对那孩子有用。”德培边说边在那一摞文件上逐页签字。
白手起家的关德培虽然是德培投资公司的创始人,但是从来不对雇员们摆老板的架子,相反,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