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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朋友”一阵风似地都吹跑了。夜里,我等着敲门声——因为贝利亚许诺要进行“调查”。 最终,1月17日,电话响了。是请我去《战争与工人阶级》杂志编辑部。我松了一口气。我跟这家杂志打过许多交道。有段时间莫洛托夫曾是实际上的总编,他托付我为编委会准备材料,看文章,给编辑部转交清样和版式的修改。我也非常熟悉副总编列夫·阿布拉莫维奇·列昂捷夫,他负责杂志的实际工作。 他非常亲切地迎接了我,让我坐在自己办公室小桌前的椅子里。 他说:“我们刚刚收到了中央委员会书记处斯大林同志签署的决定的抄件。那上面说,您不再担任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助理的职务,转调到《战争与工人阶级》杂志工作。事实上,我此前已经知道了这个决定,但还是想等到正式文件,然后再请你来。”   。。
贝利亚的报告(3)
我感谢了列夫·阿布拉莫维奇告诉我的情况,并说,虽然没有经验,但将尽自己最大努力完成交给自己的任务。 列昂捷夫抢先说道:“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请我向您转告一些想法。他建议在私下场合尽量不要谈及您在外交人民委员会的工作。不要谈您在他的秘书处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您在人民委员会工作过,就行了。要避免与以前因公交往过的外国人有任何接触。如果要发表文章,请使用笔名。” 我明白了,莫洛托夫给我这些忠告,是为我免遭贝利亚的迫害。我应该尽量不显眼,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传媒上,以免再次提醒那个没有完结的“调查”。 “现在谈谈您在编辑部的工作,”列昂捷夫继续说,“现在已经决定,我们的杂志要出英文和德文版,因此莫洛托夫提议您一开始先负责这两个版本的工作。您看如何?” “好的,这似乎比较接近我的能力。非常感激地接受这个建议。” “我想,您不需要刻意避免作者的身份……当然要用笔名。”列昂捷夫结束了我们的谈话。 回家的路上,我在心里向莫洛托夫表示了谢意。他并不常保护别人。在死囚的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非常容易。“BM”这个缩写——维亚切斯拉夫·莫洛托夫——多次与同样的一个批示“BM”意思是“极刑”,即枪毙,一起出现。在我之前,莫洛托夫的四个助理已经死了:三人在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院里被枪毙,第四个人受不了酷刑,从卢比扬卡的电梯井里跳了下去。莫洛托夫没有保护他们。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决定救我一命,甚至为我的未来给了指示。我想,他甚至与斯大林谈妥了,在我转调到杂志工作的决定上有“领袖”本人的签字。显然,这一点挡住了贝利亚的“调查”。甚至在斯大林去世和贝利亚被枪毙之后,这期间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在段时间里,我们从未有过接触,但莫洛托夫还是想着我,并去掉了我身上“不可靠”的标记。然而,在这些年里,他本人也曾经命悬一丝。  
波莉娜还活着!
贝利亚亲自动手,用铁链严刑拷打苏联副外长,逼着他承认是英国间谍。 苏联二号人物莫洛托夫大着胆子问斯大林:为什么要逮捕我的妻子?得到的回答是:他们连我的亲戚也全都给关起来了…… 贝利亚对莫洛托夫悄声说:你的妻子波莉娜还活着…… 伊万·米哈伊洛维奇·马伊斯基二战期间担任苏联驻英国大使。在他去世之前不久,我们曾经见过最后一面。他基本上一直住在位于莫斯科郊外莫仁卡的科学院别墅里。 我是在一个暖和的夏日去看他的。他住的房子位于花园的深处,花园精心养护,花坛里鲜花如画,地上玫瑰盛开。只有花丛中间飞来飞去的蜜蜂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还有远处一颗高高的松树枝上啄木鸟的叩击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马伊斯基坐在外廊上的轮椅里,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大开本旧书,腿上盖着一条色彩鲜艳的苏格兰呢毯。服务员送上来了马林果酱和茶水。马伊斯基自己动手把茶沏到薄瓷茶杯中,把果酱放到小盘里。 通常,我们的谈话总是从回忆遥远的战争年代开始的。我最早在雅罗斯拉夫火车站认识他的,那是1941年12月下旬,他陪同英国外相安东尼·艾登到达莫斯科。他们从苏格兰飞到阿尔汉格尔斯克,然后再换乘火车直达目的地。在前不久结束的莫斯科战役中,我军首次大获全胜。但在首都周围依然有希特勒的“别动队”在活动。艾登和马伊斯基身穿白色高领短皮大衣,戴着毛茸茸的帽子。那年的冬天很冷,所以他们从伦敦出发之前准备的行头刚好适合。从此后,我跟马伊斯基在莫斯科常常见面——包括在丘吉尔来访,1943年秋三国外长莫斯科会议期间,以及此后马伊斯基回到莫斯科,作了副外长之后。但后来我离开了外交部,而马伊斯基则身陷卢比扬卡。“实在是太恐怖了,”伊万·米哈伊洛维奇带着轻微的距离感回忆?道,“贝利亚亲自审问了我。他用铁链,短鞭抽打我。他要我承认一直在为军情局工作。但我最终还是招认了,说早就当了英国间谍。当时我想,如果不被枪毙,便会流放,让我安生。但我被一直关在卢比扬卡的地下室。审问从未间断。我从其中很快明白了,这里不仅仅事关我本人,贝利亚在准备干掉莫洛托夫……” 早在1940年底,莫洛托夫的地位已经不稳。维辛斯基接替了他的外长职务。莫洛托夫的妻子也已经被捕——波莉娜曾经主管香料工业,她作了许多工作,使得苏联的妇女终于有了女性美。传说她是以色列的间谍。苏联积极参与了以色列的建国,两国建交之后,以色列驻莫斯科大使是高达·梅厄。她与波莉娜曾经是中学同学,因此在莫斯科见面时已是老朋友了。她们经常互相走动,很多时间都呆在一起。这使得贝利亚有理由说服斯大林,称波莉娜早就为犹太复国主义分子工作。所以,尽管莫洛托夫依然是政治局委员,他的爱妻却被投入卢比扬卡的地下室。据称,莫洛托夫曾经大着胆子问斯大林,为什么逮捕波莉娜,得到的却是一个半开玩笑的回答: “我一无所知,维亚切斯拉夫,他们连我的亲戚全都给关起来了……” 的确,斯大林的第一任妻子斯瓦尼泽和第二任妻子阿里卢耶娃几乎所有的亲戚,要么坐过牢,要么已被枪毙。对于全能的领袖这个“玩笑”话莫洛托夫无以为答。何况,我们的主席加里宁和“主人”的主要助理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妻子都坐过牢。后来,莫洛托夫说,有一次在克里姆林宫走廊里遇见了贝利亚,两人走近后,贝利亚在他耳边轻声说: “波莉娜还活着……” 莫洛托夫能够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的爱妻就在贝利亚的牢狱中!莫洛托夫还回忆起,就在斯大林刚刚死后,贝利亚客客气气地将波莉娜送了回来,他是多么幸福。当时,马伊斯基也被从牢房带到了贝利亚的办公室。那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水果,一瓶格鲁吉亚葡萄酒和几只酒杯。贝利亚当时客气至极。 “伊万·米哈伊洛维奇,”他对嫌疑人说道,“看看您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些什么呀?您怎么会是特务呢?这真是胡说八道……” 马伊斯基对当时已经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他认定,这是斯大林总管的又一个狡猾的圈套。他想,如果说自己不是特务的话,一定会挨打的。 “不,拉夫列基·巴甫洛维奇,我是特务,英国人召募了我,这是真的……” “您别说这些傻话了,伊万·米哈伊洛维奇,您根本不是什么特务。这是他们在诬陷。我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挑拨离间者会得到惩罚。而您现在可以直接回家了。” 马伊斯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他在考验人,并且马上就会开始嘲笑他? 一个军官走进办公室,将嫌疑人进牢房之前收走的衣服物品放在他的面前。 贝利亚将马伊斯基让进卧室换衣服。 “这样了,”贝利亚向马伊斯基伸出手来说,“请您宽宏大量,原谅吧,这是个误会。车下面在等着您……送一送。”他对军官吩咐了一句。 在斯大林死后和贝利亚被捕之前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贝利亚将自己打扮成揭发者,指控自己手下人滥用职权,越权,残酷对待人犯。为了推脱自己,他匆忙逮捕并枪毙了内务人民委员会侦查部门的负责人柳明和其他刽子手。 但是,当时,为了捏造“莫洛托夫英国特务案”,马伊斯基和波莉娜却是有用的。从马伊斯基讲述的贝利亚主持的审问中,大约可以描绘出这样一幅情景: 莫洛托夫似乎在其1942年春的伦敦和华盛顿之行期间被英国人召募。当时巴甫洛夫担任他的翻译。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安全军官。他们乘坐临时改装的苏制远程轰炸机先飞抵苏格兰北部,然后换乘夜间专列快车从格拉斯哥到达伦敦。为了安全起见,苏联代表团的代号为“布朗先生使团”,安东尼·艾登在机场上迎接了他们,也由他陪伴客人抵达英国首都。莫洛托夫与艾登一样,各有一节高级车厢。车厢里,除了部长专用的宽敞包间之外,还有翻译和警卫的单间卧房。深夜,艾登带着自己的翻译来到莫洛托夫的车厢。他敲了敲人民委员的门,门开了,他们二人走了进去。 当时,我们国家有一条严格规定:任何人,甚至政治局委员,必须在至少有一名,最好是两名苏联“证人”在场方可与外国人进行谈判。这种“证人”一般由翻译充任。但是,当时莫洛托夫却跟艾登及其翻译单独呆了近一个小时。他们谈了些什么?只能是“串通”。这个情况当时即被随从中的某人记录了下来。在某个时刻,相应的报告一直放在贝利亚的文件中。现在,它成为“证据”,即就在当天夜里艾登召募了莫洛托夫,使后者成为英国军情局最有价值的谍报员。正是当夜在夜行快车里进行的那场谈话的“机密性质”,可以解释为何莫洛托夫严重违反了斯大林有关不得与外国人单独相处的严格规定。 多年来,莫洛托夫一直是国家的第二号人物,在政府内部享有很高的威望。虽然斯大林早已经不再拿自己周围人的意见当回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依然必须要考虑社会舆论。逮捕莫洛托夫的妻子虽然有某种意义,但仍然不具备完全的说服力,因为其他人的妻子也都在监狱里。所以,在最后几年,斯大林在一步步地破坏莫洛托夫的威信。在中央全会上,以及在其他更小范围内,他谈到了莫洛托夫的“错误”,谈他没有顶住帝国主义势力的压力,向西方“投降”等等。与此同时,他逐步将莫洛托夫往后推,把他排斥出政治局。为了最后的打击,逮捕和宣布此前的亲密战友是特务和人民公敌,一切都似乎准备好了。然而斯大林之死,止住了这次打击。 在最后的几年,鳏居的莫洛托夫一直住在莫斯科郊外朱可夫卡的别墅里,在自己人的圈子里他一如既往地敬三杯酒:“为斯大林同志干杯!为波莉娜干杯!为共产主义干杯!”当有人问道:“怎么可以这样?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难道不是斯大林逮捕了波莉娜,并且差点害了您本人吗?”他的回答总是一如既往:“斯大林是个伟人……”  
《新时代》杂志(1)
一个普通刊物改名,也要斯大林亲自批准。 “十二月党人幽灵”使斯大林恐惧,他担心上百万到过西欧的苏军官兵们会像十二月党人一样发动起义。 斯大林再次开始逮捕、迫害,将国家再次置于残酷恐怖与极端排外的窒息氛围之中。 截至到1945年3月份,翻译和编辑的挑选已经完成,我们开始准备出版《战争与工人阶级》杂志的英文和德文版。不久又决定出版法文版。我是英文版和德文版的编辑,但我的法文知识不足以保证翻译的质量和正确性。我不得不另外寻找合适的人选。外交部推荐了切格达耶夫,他在战前曾在苏联驻法国使馆工作过,法语流利。 在打败德国以及战争在欧洲结束之后,我们杂志的名称过时了。写着《战争与工人阶级》的封面无论如何不适应已经开始的和平时期。列昂捷夫要我们大家都想一个新的名字。 很快,我们拟出的各种各样的名称形成了一个清单。讨论的结果,其中的一些被淘汰了,最后再次形成了一个清单,列昂捷夫转给了莫洛托夫,后者则转给斯大林定夺。 应该说,我们的思路集中在仅仅几个非常表面化的名称上。其中包括这样一些方案:《和平与工人阶级》、《国际生活》、《国际综述》、《国际事件潜望镜》、《世界轨道》、《政治与生活》等等。我们等待答复的时间大约有两周多。新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