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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会变成这样?顾采薇觉得初中时候殷虹和她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很多方便堪称她的老师。
人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环境的作用?那么这个作用也太大了!大的能够叫人惶恐不安!
其实,顾采薇不知道,变得不止殷虹一个人。卢敖的变化,比殷虹有过之而无不及!
卢敖的变化,坐在他旁边的桂棹感受最为真切。
卢敖的变化,源于他辍学后结交的人、从事的职业。
让桂棹在短时间内察觉到卢敖今非昔比是卢敖谈乱的话题与话题的开放程度。
“结婚一点也不好,千万别结婚”,卢敖摆出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对桂棹叮咛到。
桂棹风趣的笑了笑,卢敖已经成为他枯燥的宴席中的调剂品!
“你别看顾采薇人模人样的,其实女人都一个德行。结婚之前一个样,结婚之后马上换一个样!结婚之前把自己伪装的尽善尽美、温柔体贴、贤淑端庄,结婚之后披着的羊皮直接就掀了,掀了之后果断就扔了”,卢敖边说边不紧不慢翘起二郎腿。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绝不可能结婚的。单身多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点燃一根香烟,斜着的身子往桂棹旁边又凑了凑,眯起红肿的眼睛,看样子又要发表深刻言论了。
这眼睛之所以红肿,是昨天玩了一夜麻将作践的结果。
他不是偶尔过这样的生活,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他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
“喝大了,是不是?宴会还没开始,就喝大了?酒还没喝,就醉成这样了?”曹文魁之子曹凡和善的嘲讽道。
“快别给你家死下人了”,卢敖抓起一把瓜子冲着曹凡胡乱抛过去。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不知道从哪里搭建起扭曲的人生观,将轻轻松松、随时随地说出满口脏话当做炫耀的资本。
曹凡本想发作,但看了看周边有不少熟识的面孔投来了嘲讽的眼神,只好淡淡的瞥了卢敖一眼来作罢。
“你在哪办呀?一定得比这个大才行。要是没有好的乐队,我给你找,内蒙现在我熟。给你找个呼和浩特电视台主持人,怎么样?”卢敖豪情壮志的炫耀道。
“你快别栾怂了,话也说不清,还显摆甚了?那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吗?不过在电视台实习过两个月罢了。招摇撞骗,你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骗子,你除了招摇撞骗,什么正事都不会做”,曹凡恶狠狠的咒骂道,此时此刻既然不适应动手动脚,利用尖酸刻薄的言辞发泄心底的不满是唯一的选择。
这些个富二代,没有哪个是心甘情愿当受气包的。
卢敖随手抓起一包烟,冲着曹凡的头扔了过去。
曹凡再次恶狠狠的瞥了卢敖一眼。
他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起身朝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卢敖。
其实,卢敖与曹凡之间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合,导致两人面和心不合的罪魁祸首是曹小芳。
曹小芳辍学之后遇到了曹凡,曹凡想要卢敖给曹小芳找份体面的工作。可是卢敖竟然不念及兄弟情意,贪恋曹小芳的美貌,将她引诱到他的足浴店当按摩女。
足浴店是卢敖与几个同流合污的富二代一起合开的,包括曹凡、冯丹青、郝志成之子郝运、云山之子云芸。
卢敖出资超过一半,既是法人代表也是董事长。
其实,开店的事卢水沼并不知道,钱也不是卢水沼出的。
这些钱是典当行里的闲钱,典当行是卢敖辍学后开设的。
典当行与足浴店都在鄂尔多斯最繁华的城市东胜。
☆、第三卷第三章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答谢宴拉开了帷幕。
开幕式刚结束,卢敖的嘴再次嚣张起来:“你和顾采薇结婚呀?”
听到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桂棹蓦然一怔,转头困惑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指点迷津。
卢敖唇角挽起一抹得意的笑,用越发傲慢不羁的声音说道:“你看顾采薇有甚好了?我看还不如曹小芳呢?”
曹小芳?桂棹再次一愣,瞳孔肆意放大一圈又一圈。
“我就知道,这个名字,一定能让你神经紧张”,卢敖带着一丝玩味说道,桂棹抿了抿唇,缓解着突如其来的紧张与不安。
“凭你家的地位,凭你的资本,和全神木县最好的女人结婚都不过分。顾采薇算什么?顾勋算什么?不就是在小小的马连湾有点小小的名气?”卢敖信誓旦旦的说着,桂棹卯足了精气神听着,好像卢敖真能说出什么大哲理似得。卢敖像是故意在挑tiao逗桂棹,说一句停一会,傲慢、嚣张毫无遗漏的充斥在他身上。
“你见过她?”桂棹神情紧张的疑声问道。自从曹小芳被开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似得,任他如何寻找都不见踪迹。
“你知道她现在在做甚吗?”卢敖故弄玄虚,边说边仰着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中带着一丝嘲讽。
桂棹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不安,他开始胡思乱想,想着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了?还是到底怎么了?
“她在做那个,专门为男人那个”,卢敖凑到桂棹耳畔嘲笑的口吻说道,好似别人活得越不堪越能衬托出他的优越。
桂棹痴痴的愣住了。
“在东胜,你也可以来玩玩,我的店”,卢敖推了把桂棹,傲慢的说道。
桂棹粗喘的呼吸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人本来就是最善变的动物,因此别人会变成什么样,局外人压根猜不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轨迹,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踏上积极向上的道路。
“我还跟她那个过”,卢敖带着一丝炫耀的口吻说着,口里吹出缭绕的烟雾,烟雾浮在脸上,模糊了他的眼睛。
“是她主动的。她现在为了钱,什么都肯干。这样的女人才好,不做作。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拿了我的钱,还要我像*一样逗她开心,这样的人,总有一天老子要弄死她”。
卢敖的话针对的是自己的妻子林梅,林梅一直蠢蠢欲动的想要约束他的自由。若不是卢水沼夫妇反对,他早就抛弃了那个女人。
卢敖现在认定林梅就是他人生唯一一笔败笔,想到她曾经为别的男人打过孩子,他觉得那是他人生的侮辱,但他从不觉得自己肆意玩弄的女人是对这些女人将来丈夫的侮辱。
在他看来,他有他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在他看来,他的人生应该是现在这样的,除了大把大把的*、不同口味的女人就是吃喝玩乐。
卢水沼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他依稀听别人说过卢敖的事业,但都没当回事。他压根没觉得儿子能做出什么大生意,不过是与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惹麻烦之后再找他来解决。
卢敖辍学那天,卢水沼就对他失去了信心,如今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到了年幼的孙子身上。
卢敖就像没这个孩子似的,对其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向卢敖这种没有责任感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与他一起长得殷虹绝不是这样的人,女人一般都比男人更重视家庭。
答谢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殷虹夫妇姗姗来迟,由于别的桌子都坐满了,他们只好坐到了桂棹那一张松松散散的桌子上。
顾采薇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默默的注视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想看看卢敖与殷虹这对老情人再次坐到一起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会说话吗?谁会主动开口?
由于距离太远,现场太吵,她只看到是卢敖先开的口,他的目光长时间驻留在殷虹凸起的腹部。
“几个月了?有六个月了吧?”卢敖散漫的问道,与殷虹的过去已经沦为他模糊的记忆。
“恩”,殷虹笑的很不自然,微微涨红的脸转头看了看崔嵬。
“卢敖现在挣大钱了吧?开着一个路虎?多少钱买的?西安买的?”崔嵬风趣的问道,边说边热情递了根烟给卢敖。
“还在矿上开装载机着了?”卢敖斜着眼看着崔嵬,带着一丝鄙夷问着崔嵬。
“准备在路边开一个食堂房子”,崔嵬点燃香烟,摇晃着魁梧的身躯和声说道。
开店的钱是殷箔夫妇给的,本来崔嵬是想用这笔钱开一个驾校,可是殷家人觉得开驾校是不务正业。若是崔嵬执意开驾校,他们就撤资。
其实,崔嵬这个理念还是挺好的。他看到了神木大街上充斥着越来越多私家车,看到了矿区的家庭必备轿车的生活理念,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将考取驾照付诸行动,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驾照考试并不是试图通过自己的真本事通过考试的潜在市场。
这个所谓的潜在市场是指:路考中,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不论水准如何,都选择包过。包过是指学员考前塞钱给教练,在由教练塞钱给考官,教练在沦为的行贿使者的同时能够提取相当可观的手续费。
顾采薇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在一次都没去过驾校的前提下,领到了驾驶证(她没有亲自去报名,也没有参加体检,只是尾随考试学员到市里考过一次理论,一次实践。理论是她自己考得,实践是由特地的代考工作人员完成的)。
段翠芸得到驾照的途径与顾采薇如出一辙,也是由顾勋一手操办,段翠芸除了参加体检,其余的都是买过的。让顾采薇惋惜的是,一个小小的理论包过竟然需要三千元。
钱都被懂技术的人挣了!
其实,顾采薇明确表示过自己今生绝不会开车的决心。顾勋之所以执意帮妻女*,其实是为了年底拿着她们的驾照去消分。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驾照,因为超标的十二分化为乌有。
他得到驾照已经好些年了,是在内蒙委托一个亲戚办理的。那个年头鄂尔多斯驾照考试监管松散,顾勋只给了那个亲戚一张*和报名费,就轻轻松松得到了驾照。
鄂尔多斯和榆林因为地域上紧密挨接,很多事也息息相关,甚至成为互补关系。
几年前,鄂尔多斯考取驾照监管松散,榆林严格;如今,恰恰相反。
☆、第三卷第四章
感谢词结束之后,便是敬酒环节。
在顾城夫妇的引领下,顾采薇默默的熟识着不太熟识的宾客。
此时此刻,她心神不宁,正在思量走到殷虹那一桌的时候该说点什么,能说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他们会说什么?她该如何应答?
几年后的再次聚首,四个人都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涩。
与青涩一起褪去的还有聚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欢天喜地。
因为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经济状况截然不同,有些人变得谨言慎行,有些人变得傲慢无礼。谨言慎行的人像是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没有成型的滑稽物;傲慢无礼的人像是要故意拖延滑稽物成型。
顾采薇默默的注视这一切,想到孙家岔中学时她与卢敖、桂棹、殷虹一起吵吵闹闹的场景;想到了今非昔比再也回不到那个纯真的年代了。
真正走到殷虹这一桌的时候,她果真语塞了。
她不是一个敷衍的人,对殷虹、卢敖、桂棹更不会敷衍了事。要是她是一个敷衍了事之人,完全可以随随便便的说一句:好好吃。
可她不是一个敷衍了事的人,若她真是一个那样的人。今天看到这一切,也就不会莫名的忧伤,也就不会真心对待曾经驻留在生命里的人。
“好好念吧,虽然现在大学也就那么一回事。我、殷虹、曹小芳,都像是中了魔咒似得,一个接着一个辍学了,现在也只剩下你和桂棹了”,卢敖粗声粗气的话怔道了顾采薇。
曹小芳?为什么这个名字从卢敖口中再次提及?顾采薇慌乱的想着。
顾勋已经走到了下一桌,段翠芸扯了扯女儿的衣襟,示意她紧随其后。
为什么卢敖会提及曹小芳的名字?为什么他要在桂棹的面前提及这个名字?他是故意的?顾采薇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思量着,她准备等到宴会结束去找卢敖具体问问。
答谢宴结束之后,顾采薇紧张兮兮的找到卢敖,当时的卢敖已经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
顾采薇赶紧追了过去。
“桂棹呢?”她疑声问道,巡视了一下四周。
“回去了吧?”卢敖冷艳打量着顾采薇,咧着嘴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顾采薇不习惯卢敖这样的眼神,随即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不解与难堪。
“你喝醉了?”
“哪能喝醉?就这点度数?又不是什么好酒”,卢敖淡淡的瞥了眼五粮液酒瓶。
顾采薇抿了抿唇,她估计卢敖是真的喝醉了。酒后失言,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可是,酒后的言语不才是最真实的?
“你说曹小芳,你最近见过她?”顾采薇环视了下四周,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柔弱,瑞瑞不安的问道。
卢敖挑着眼神打量着顾采薇,那得意的眼神像是对鱼儿上钩的满意,又带着一丝对鱼儿智商的怀疑与鄙视。
“世界就这么大,碰到一两个熟人有甚奇怪的?”
“你在哪见过她?”
卢敖眨巴着眼睛,没有吱声,他才不会心甘情愿的、轻而易举的满足顾采薇的每一个疑惑。
“你为什么要在桂棹面前说她呢?”顾采薇拧着眉责怪道,她还以为卢敖对她也持有一起长大的情意。
“怎么不能说?桂棹一直在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