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黎绍驰比她更加忙碌,公司注册等事务都交给了中介公司处理,但是还有很多细碎杂事需要他亲力亲为。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日程安排要比祝潼的自由与灵活,因而接送孩子都是由他做的。
以往祝恬是由司机黄伯接送的,如今能每天被父亲亲自送到幼儿园,放学又被接回家,她突然觉得上幼儿园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总爱缠着黎绍驰带她去外面吃饭,黎绍驰基本上都是拒绝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发现爸爸确实不如妈妈好了。
在教育孩子方面,黎绍驰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认为在外面吃饭不健康,他就会控制好频率,一周一次、半个月三次也可以,但肯定不可以说去就去。
有晚祝恬执意要去吃麦当劳,任她怎么撒娇,黎绍驰也是拒绝。祝恬闹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她的眼睛和鼻子都哭肿了。
祝潼见了以后,心疼得要命。她抱起祝恬低声哄着,等女儿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才找黎绍驰算账。
黎绍驰正在衣帽间换着家居服,祝潼气冲冲地跑进来,他刚好把裤子提上裤腰。她站在门口,冷着脸说:“不就是麦当劳,你就不能带女儿去吃吗?她哭得嗓子都哑了!”
将上衣穿好,黎绍驰才说:“这还不是被你惯的吗?她现在就是觉得,闹一下、哭一下就什么都可以了,要是日后没人惯着她,那该怎么办?”
“那你不能由着她哭。”祝潼的声音尖锐起来。
“让她哭一场印象才会深刻。”黎绍驰说。
为了教育孩子的方式而争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祝潼伶牙俐齿,但黎绍驰总是更胜一筹,她每次都处于下风,不得不妥协。
这次祝潼却十分坚持,她厉声说:“我不管,下次再这样,孩子们就不用你接送了!”
祝潼转身就走,黎绍驰一把将她拽回来。从大宅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吵过架,他觉得奇怪,于是问她:“今天你是怎么了?”
冷静下来,祝潼察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过度。她吸了口气,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心平气和地说:“没事。”
黎绍驰目光怪异地看了祝潼一眼。祝潼对他一如往常的冷淡,而他们的相处方式也没有变化,但他却明显感受到,她近来似乎一天比一天要心浮气躁。沉默了一下,他问:“工作不顺心?”
“没有!”祝潼的态度又恶劣起来。
黎绍驰没有说话。他那探究的目光让祝潼很不自在。她敛起神色,重新将话题绕回去:“恬恬的体质没有煜煜那么好,她这样一闹,很容易生病的。”
说完,祝潼密着脚步离开了卧室。
当天晚上,祝潼被梦魇惊醒。
在梦里,她置身于喧闹拥挤的人潮中,突然有人用力将她推倒,她便面朝上地摔到在地。后方的人毫不留情地从她身上踩过去,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很快就鲜血淋漓,而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剧烈地疼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潮终于散退,她灰头土脸、浑身是伤地伏在地上。在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狠狠地往她后背踹下去,她疼得眼前发黑,心脏的跳动都停滞下来。她还没缓过来,那人又接二连三地往自己要害处踢打。她艰难地回过头看,发现这个对自己狠下毒手的人,同样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哑声唤了声“淇淇”,那女人原本淡漠的脸容骤然变得凶狠起来,二话不说就扑倒自己身上,揪住她头发将她的脑袋抬起,再暴虐地往地上磕……
就在这个时候,祝潼猛地睁开眼睛。这个梦境十分真实,她心跳快如擂鼓,额间全是虚汗。躺了小片刻,她就掀开被子,神游般走到浴室洗脸。
冷水一捧一捧地打在脸上,祝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结果却是徒然。手不可抑制地发抖,她把水关掉,一抬眼就从镜子里看见倚在门边的黎绍驰。
尚未从噩梦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下惊吓让祝潼差点失声尖叫。看黎绍驰的样子,应该倚在门边很久了,他的目光很深很沉,似乎想看透自己一样。
他们对视了三两秒,黎绍驰收回视线,从架子上取下毛巾递给她,并问:“做噩梦了?”
“嗯。”祝潼将毛巾接过,然后侧身走出了浴室。
祝潼掀开被子的时候,黎绍驰已经醒了。听见浴室传来水声,他便过去看看,只见祝潼冷得肩膀发抖,仍然往自己脸上泼着冷水,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指望祝潼会主动交代,等她回到床上躺下,他才问:“你到底怎么了?”
祝潼伸手将床头灯关了,然后背对着他不答话。
她不肯说,黎绍驰就问:“想着这周回家,你压力很大?”
祝潼仍旧沉默,而她的身体微微僵住。
尽管她的变化很细微,但黎绍驰还是感觉到了。顿了数秒,他又说:“如果你不想在这种日子回去,那就推后吧。”
祝潼的呼吸渐渐不稳,片刻以后,她低低地说:“我又梦见淇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潼姐真的很痛苦,不然她就不会跟黎叔讲了。
☆、第二十六章
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祝潼揪住床单,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黎绍驰微微发怔。祝潼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这么脆弱的一面,回想上一次,应该要追溯到祝淇出事那年。
要更改毕业旅游的线路,她们谁也没有跟他商量过,黎绍驰得知这个消息时,她们已经搭乘飞机离开国土。她们出国的几天,他过得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每天祝淇都用互联网跟他通讯,得知她们玩得尽兴,游玩的景点和所住的度假村都很安全,他才放下心来。
眼看着归期将近,黎绍驰的不祥预感终究是应验了。当海啸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像他这样镇定自若的人,也不免大惊失色,完全没有了方寸。东南亚一带的通讯全线瘫痪,他就算出动了家里的人脉和关系,也只能拿到前线的灾区现状及人员伤亡人数等情报,根本没有办法确切地得知祝淇等人的安危。
黎绍驰满心焦虑地等待,等来的却是让他痛心疾首的噩耗。他的状态就如一张紧绷着的弦,祝淇失踪的消息传来,这根弦就狠狠地断裂了。
黎绍驰亲自往祝淇出事的岛国跑了一趟。在政府及国际慈善机构的大力支援下,这片满目苍夷地土地渐渐被重建,不久后肯定会恢复原来那繁荣的模样。城市可以被重建,而逝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不久以后,他得知祝父祝母放弃等待,要为祝淇筑墓立碑的消息,他才匆匆回国。
在墓园里,黎绍驰看见祝潼的时候,藏匿在内心的困兽就开始凶狠地叫嚣。他承认他确实是迁怒于祝潼了,因而当晚他前往祝家拿取祝淇的遗物时,他便将憋在胸中的怒火全数发泄出来。
面对指责与怒骂,祝潼只是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看着他。黎绍驰记不清楚,当时说了什么句话触碰到她的底线,她突然就蹲在墙角抱头痛哭,哀求他不要再说。
看见祝潼泪流满脸,黎绍驰顿觉自己的做法实在过分,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这个在痛苦与自责中挣扎的小女生,他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他连忙过去道歉,祝潼已经哭得有点神志不清,他手足无措,只能将她拥入怀内,柔声安慰……
至于往后的事情,黎绍驰不想再回忆。他失神地盯着天花板,良久以后,他终于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抱住祝潼的腰。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她拒绝他的触碰,而他却没有松手。
直至被他的手臂箍得喘不过气来,祝潼才放弃挣扎。眼睛失焦地盯在一处,她问黎绍驰:“你梦见过她吗?”
黎绍驰不说话。就在前天,他拿到了调查结果,在当晚他躺在祝潼的身侧,梦见了祝淇。
那个梦境很不真实,黎绍驰以为梦见的人是祝潼,但她却告诉自己,她不是祝潼……从梦始到梦中都循环着同样的场景与对话,他醒来的时候,天际才刚开始发白。
祝潼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你肯定没有梦见过她吧,不然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心安理得地抱着我了。”
闻言,环在腰间的手臂明显僵住,祝潼知道自己又狠狠地戳到黎绍驰的痛处了。这些年来,她总是毫不留情地利用祝淇来激怒他、伤害他,她觉得,他就算对自己仅存的亏欠与愧疚,应该也被消耗殆尽了。
原以为黎绍驰会生气,祝潼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的怒火。她觉得奇怪,于是就扭过脑袋,看看这男人是不是睡着了。
祝潼在被窝里扭动,黎绍驰便看向她。在黑暗中对上她的眼睛,他平静地与她对视。直到她收回视线,他才问:“你饿吗,要不要给你拿点东西吃?”
祝潼想了想,接着对他说:“我想抽烟。”
祝潼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她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手痒想抽一抽。
静默了片刻,黎绍驰就掀开被子下床。祝潼听见卧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声响,不一会儿,他又重新回到床上,顺手把床头灯打开。
一时间适应不了灯光,祝潼的眼睛本能地眯起来。再次挣开,她就看见黎绍驰正倚着床头的软包,面无表情地将香烟和火机递给自己。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左侧脸上,而右侧,则半隐在昏暗中。祝潼突然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陌生起来,她慢吞吞地坐起来,而后才从他手中接过香烟和火机。
其实黎绍驰也不常抽烟,但他有随身携带香烟和火机的习惯。他抽的烟又辣又呛,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祝潼老是喜欢偷偷地抽他的烟,当时她还不会抽烟,每次抽他的烟,她就会被呛得剧烈地咳嗽,咳着咳着,眼泪都冒了出来。
黎绍驰没有出声,祝潼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就用火机把香烟点燃。火光熄灭,白烟袅袅,她深深地吸了口,随后靠着黎绍驰的肩头,再缓缓地将烟圈吐出。
卧室里连窗帘都被紧紧掩着,在这封闭的空间吸着她的二手烟,黎绍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尼古丁的味道沁入心肺,祝潼一点一点地镇定下来。她微微眯起眼睛,又用力地吸了一口。
就在她准备吸第三口的时候,黎绍驰突然动了动身体,一手就将香烟夺走。祝潼不满地“诶”了一声,而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够了。”
“还给我!”祝潼的烟瘾还没有过,她半伏在他身上,努力地伸向他拿着香烟的手。
黎绍驰并没有让她如愿,他动作干脆地将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接着把手边的香烟和火机都扔到床下。烟盒的质料很轻,落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动静,而他那限量版的打火机,落地时发出了一下短促而突兀的声响。
祝潼怒目圆瞪,而黎绍驰只说:“烟抽过了,去刷牙睡吧。”
心知抢不过黎绍驰,祝潼只得走进浴室。为了不留下烟味,她认真地刷了三遍牙。
回到床上,祝潼就倚在床头玩手机。黎绍驰再次不顾她的意愿,二话不说就抽走她的手机,在讲她塞进被窝里:“别玩了,睡吧。”
祝潼向来不会那么听话,她掀开被子:“我不睡!”
黎绍驰重新将她塞回被窝:“不睡也给我躺着。”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祝潼折腾出一身薄汗,最终还是被黎绍驰塞进被窝里。她满脸不甘,翻来覆去的,最后就爬到黎绍驰身上,贴到他耳边说:“我们做…爱好不好?”
黎绍驰偏偏不上她的当。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我不想听见自己的老婆在叫…床的时候喊‘姐夫’,你就省省吧。”
死心不息的祝潼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还拿头发扫他的脸颊和耳朵,只是黎绍驰一点都不受影响,连呼吸都是平稳有序的。他这副坐怀不乱的样子让她无计可施,只能翻过身睡觉。
翌日清晨,闹钟准时把祝潼吵醒。以往都是黎绍驰关掉闹钟的,但今天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没有人把它关掉。她伸手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却意外地推了个空。
艰难地把眼睛睁开,祝潼才发现黎绍驰已经起床。她将闹钟关掉,随后走进浴室洗漱。扔卫生纸的时候,她无意往垃圾桶里扫了一眼,居然发现昨晚抽过那盒香烟正可怜地躺在里头。她有点无语,脚一松,垃圾桶的盖子就被合上。
最近天气开始转热,祝潼一边在衣帽间里挑选着轻薄的衣裙,一边计划着要添置一批当季的衣物。黎绍驰的衣橱里还整整齐齐地挂着长袖衬衣与长裤,她看了两眼,之后就“嘭”的一声,把柜门关上。
处理好自己的内务,祝潼就去看孩子们。祝恬和黎煜已经换好衣服,只差刷牙和洗脸,她没什么要忙的,干脆就回卧室画个淡妆,遮掩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