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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爬到半山腰,沿着山腰小路绕行到灵云山的背面,老师说:“万隆,这山崖叫刀斩崖,崖壁的角度和形状好像刀劈出来似的,不知有多少采药人葬身谷底!”
万隆走向崖边,俯视山谷。山涧下雾气缭绕,深不见底,隐约听见淙淙的流水声。他又望向山峰的崖壁,确实直上直下陡峭非常,星星点点的杂草向外探着头。
“万隆你看!‘赤木罕’参果!”老师指着山崖大声喊叫:“在那条崖缝间,红色的,看到了没有?”老师兴奋的像个孩子。
万隆顺着老师指点的方向望去,高兴地说:“看见了!”
“你可要考虑清楚,会很危险的。”老师看着悬崖,声音有些颤抖。
万隆深呼吸一口气,镇静道:“没事的,我会小心。”
万隆查看了一下四周环境,选好了攀岩的位置,从背包中拿出一捆细细的保险绳,熟练地系在腰间,戴上手套,开始活动筋骨。
“万隆,你会攀岩?”老师惊讶地问。
“是,我以前学过。”老师本想再劝说一番,但是看样子也无济于事。老师帮他整理着随身物品,并将另一头绳索系在树上。
万隆用力的拉了拉绳索,检查了绳索的可靠性,正准备开始攀爬时,老师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尽力就行,不要太勉强。”万隆感觉老师眼眶有些湿润。
“没事,您放心。”这两日的相触,拉近了他们彼此的距离。
老师嗯了一声,还是依依不舍的抓着他的胳膊,没有放开的意思,有点像生死离别的感觉。万隆握住老师的手,微笑着将他推开。
万隆走到崖边,抬头看着远处那“红色的希望之果”,缓缓地向老师转去,平静地说道:“如果……如果我不能回来,请替我向采妮说声对不起,代我常去看看她。”万隆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面无表情。
老师心有不忍地向前走了两步,无奈的点点头,苦涩的笑着说:“隆,你一定要回来,我们等着你!”言下之意也加上了采妮。
第十七章 风谷奇缘
万隆用手探了探石壁上的缝隙看是否结实,觉得没问题了,然后将左手左脚踏入石缝,踩踏牢靠后,将岩石楔插入石壁间的缝隙,把身上的连接锁固定在上面。翻转身体,将右手右脚靠上石壁,找到结实的的落脚点,再插入岩石楔,就这样他攀上了石壁,手脚交替,试探着向上爬去,动作稳健轻盈就像一只壁虎。
攀岩需要强大的体力和意志,万隆都具备。但今天的石壁质地松软,大部分的着落处,都承受不住万隆的重量,一不小心就会将整片地石块踩落,哗啦啦的碎石块不时地从崖面滚下,吓得人心惊肉跳。
老师紧张地来回踱着步子,总是在看手表,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还是怕错过什么?反正是焦急万分。
万隆累了半天,才攀上了四五米,汗水不断渗出,他用袖子擦着汗水,弄得脸上泥水一团。
这时间一长,老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汗水比万隆流的还多。
万隆好不容易接近了参果,额头手臂已多处擦伤,渗出一条条血丝。但他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参果,因为那是“希望之果”。有了它采妮才会痊愈,重返快乐的生活,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
老师停止了慌乱,平静地看着他,万隆终于抓到了第一枚参果,将它小心翼翼地送入怀中,像揣起一块稀世珍宝。他回头看着老师高兴的笑着,老师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指了指上面,万隆明白他的意思,回过头又摘下两枚。
万隆共摘了六七枚参果,老师觉得差不多了,最后喊道:“把最后一枚摘下来就行了!”说完指着万隆右上方,那枚最大的“赤木罕”参果。
万隆见那枚参果又大又红,心想这参果王药力一定很强,采妮服用后,说不定即刻就醒,想到这儿,暗自高兴,伸手抓去,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就只差几厘米,万隆心中不甘。左脚抬起,将重心移向右脚,左手扣住石缝,右手伸到极限,也只是指尖碰到参果。这时,腰间的绳子已绷得很紧,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算了!万隆,别勉强了。”老师喊着。
“不行!我一定要摘到最后这枚。”万隆喘着粗气,坚定信念,决意要拿下那枚参果。
只听他大喝一声,右脚尖猛地用力,伸展躯体,右手探出,抓向最后那枚参果。就在这时,腰间绳子忽然一松,由于惯性他失去了平衡,脚下的石头同时碎裂,万隆虽摘到了那枚参果,但也因身体失衡坠下深谷。
老师惊叫一声,声嘶力竭地大喊:“万隆!”瞪大了眼睛,看着万隆坠下,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听的啪啪啪一阵急响,岩石楔一个个从石缝中脱出,最后嘭的一声,保险绳瞬间绷紧,万隆打着旋儿重重地撞在崖壁上,额头碰得鲜血直流,但他的右手还死死地抓着那枚参果,就像抓着采妮的生命一般。
“万隆!万隆!”老师嘶哑地喊着。
“我没事。”他将参果放入怀中,用手臂擦去挡住视线的血流。双手握住绳子,两只脚支撑崖壁,艰难地向上爬去,老师泪流满面,趴在崖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万隆好不容易爬到崖边,老师急忙将他抓住,大喊:“我抓住你了!”用力向上拉扯,将万隆半个身子拽上崖边,正自高兴万隆就要脱离危险。
就听得嗤啦一声,脚下的石崖缓缓裂开一条口子,眼见老师失去平衡就要随脚下石块滑下山谷,万隆心念急闪:“如果我抱住老师同时坠下,保险绳肯定承受不住我们二人的重量。如果我将老师推回崖边,至少老师性命可保。”通常说保险绳不能救人两次,万隆心想眼下也只有碰碰运气了!
万隆不待老师前倾,一把将他推上崖边,而自己却随着一堆碎石又坠下山谷。
老师脱离危险后,急忙爬回崖边看着下坠的万隆,悲嚎不已:“万隆!万隆!”
万隆面带苦笑向下坠去,保险绳再一次绷紧,但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保险绳刚好夹在了两块锋利的石缝间,就听得啪的一声,保险绳被瞬间割断。
万隆看着断开的绳索,知道自己性命不保,但心中欣慰老师保住了性命,向老师大声喊着:“帮我……照顾……采妮……”万隆绝望的吼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老师看着万隆的身影没入雾气中,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万隆的名字。“万隆……万隆……”
过了一会儿,老师停止了哭泣,呆呆的俯视山谷,心里默默祈祷万隆能够化险为夷。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灰色的岩壁快速地在身旁掠过,万隆心想:“我就这样死了!没能为采妮做些什么?我怎么能看着采妮在病床上度过下半生?我应该活下去!我不能死!”万隆心中涌起了求生的欲望。
他开始集中精神,聚集体内的能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为了采妮!”心念及此,忽然觉得胸腔内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像要将胸口烧穿一般,他强忍着,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一双火红的眼睛闪闪发亮。
万隆心中明白,如果不能将能量快速提升,那很可能会撞上突出的石壁或是树干,如此猛烈地撞击,自己还哪有命在?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他暴喝一声,胸腔内的热能瞬间涌向四肢,霎时一团红光射出,护住了万隆的周身。
伴随着嗤嗤声响,那高温红光竟将突出的石壁和树枝瞬间气化,而万隆却毫发无损。正当他以为马上就要安全落地时,忽然进入一团耀眼的白光之中。
落入白光中的万隆,觉得自己好像在光中飞行,飘来飘去,无数白色光点快速向身后退去,速度越来越快。万隆虽有红光能量护体,但超过光速的飞驰,拉伸扭曲着他的身体,就像整个人被投入了搅拌机中,那种苦楚难以用语言形容。
万隆忍受剧痛,心中不断呼唤采妮的名字,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过了一会儿,万隆的呼唤声越来越弱,身体的痛楚将他折磨的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采妮的甜美笑脸,给了他生的勇气,那他很可能就此放弃。
万隆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意识渐渐模糊不清,疼痛的感觉也随之淡了。
就在这时,整个人忽然一下子轻松了,似乎一切恢复了正常,万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万隆有了一些模糊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手湿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再舔他,他想极力的睁开眼睛,但却没有丝毫力气。耳边隐约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喊着,什么封月走开之类的话,还没等他思考下去,又昏睡过去。
几个时辰后,他又恢复了意识,这回能感觉到眼前的光亮,耳朵的听力也恢复了许多。他感觉一双柔软的手他身上忙碌着,偶而弄得他很疼,但他没有力气反映。
过了一会儿,还是那双手用湿布擦拭着他的脸,万隆心想:“这人是谁呢?会不会是护士?”正当他猜测时,那个叫封月的东西又来舔他的手,他这次明显地感觉到封月应该是一条狗。
“封月,快走开!他还没好呢,别打扰他。”还是那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万隆心中好奇,想看看这个女子倒底是谁,但身体条件还是不允许,眼皮沉得很,对自己说:“别心急了,等恢复了以后再说吧!”
“不对!”万隆突然觉得到哪里不对头,心中奇怪。
“如果这里是医院的话,怎么会有狗!这个女子一定不是护士!难道我是被山里的农户救了?”他正在暗自思忖,忽然一根小圆管撬开了他的嘴巴。
“她想干什么吗?”万隆心中急道。
紧接着一阵香气迎面飘来,万隆心旌一荡,还没等他弄清怎么回事,一股又苦又涩,中药味很浓的药水流进他的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好难喝呀!”药水进入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直往上涌。
那女子发现万隆有些轻微的难受,温言道:“这中药虽然很难喝,但是对你的康复很有利。”说完那女子又含了一口中药,用芦苇茎做成细管,再次送进万隆的嘴里。
万隆听见那女子含药的轻吮声,又闻到了那股香气飘来,心中一阵骚动,“难不成她用嘴含药喂我!”
万隆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很厉害,心跳也加快了。不过又一想,一个女孩子能嘴含苦药喂他更是不易,心中感激,怎么能辜负人家的好意,于是强忍着吞下药水。
“好好休息吧!过一会儿我再来看你。”那女子脚步轻盈,飘出门外,关上房门,又叫那个封月守在门口,万隆觉得“身心俱疲”昏昏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天,万隆被木门的吱嘎声吵醒,那女子又端来一碗汤药,准备喂万隆服下,还是先给他擦洗一番,重新给他包扎伤口。
那女子惊讶地说:“呀,伤口愈合真快,才三天的功夫,就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中药的缘故,还是自己的特殊体质,万隆也感觉身体恢复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活动自如了。
听这女子的声音,万隆心想她一定长得很漂亮,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又一股苦水流入他的嘴里,“噢!老天,比上次喝的还苦还涩。”
万隆实在忍受不了,挣扎着醒来。刚好那女子转头过去又含了一口药水,正准备再喂给万隆。回过头来,突然见到万隆瞪大的眼睛,面带苦涩地看着自己,惊得她“噗”的一声,将一大口药水全部喷到万隆的脸上和嘴里,一点儿都没有浪费,二人都惊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封月听到异响闯进门来,冲着二人汪汪直叫,那女子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帕擦拭万隆脸上的药水,连忙道歉:“对不起,弄了你一脸,没事吧!”一丝羞涩的红晕升爬上了她的粉颊。
万隆苦涩一笑,也歉意道:“没……没事,是我吓着你了!”万隆看着她着急得又是抹又是擦,心里很过意不去,借着这短暂的近视,万隆仔细地打量着她。
正如她甜美的嗓音一般,洁玉般的脸上,闪着乌黑的眼眸,月牙般的小鼻子,粉红的樱桃嘴,腮旁泛着羞涩的红晕,万隆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脸,几缕碎发恋在耳侧显得清秀脱俗。
万隆忽然感到她的眉宇之间有几分熟悉,脱口而出:“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话一出口,万隆也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是在和她套近乎,忙解释道:“我只是……看你很面熟,一时想不起来。”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
“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