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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再睡了,我们还要去看海,我们三个要……再照很多相片。你有了回忆,就不应该再这样沉睡不醒,醒醒好吗?”万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泪如洪水般狂泻,泣不成声。
采妮虽然处在昏睡状态,但她却听到了万隆吹得海螺声,潜意识里回忆起了那美好的瞬间,尤其是那张他们三个的合影,心中呼唤:“我想你,万隆,想我的小海豚,我真的好想你们!但是我醒不来,不管我怎样挣扎都醒不过来,帮帮我,万隆!帮帮我……”采妮心中的呼唤,他却丝毫不知。
万隆陷入沉思,心中悲痛的同时,更加憎恨凶手的毒辣,心想他怎能忍心伤害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
正在这时,采妮的眼球在眼皮下来回转动,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采妮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万隆兴奋地惊叫,但又赶紧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护士。
万隆又呼唤了几声,但采妮再没有任何反应,万隆再次陷入思索:“采妮,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抓住凶手,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能让你白白受到伤害!”
万隆坚定地说:“采妮,如果你能听见我的话,我想试着进入你的记忆,就像和回忆沟通那样,只要你放松地接纳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万隆从没在人体上做过这样的实验,心中也有些担心,但一想到采妮无辜受到伤害,心中愤懑不已,因此决定试一试。如果自己能看到凶手的模样,那就可以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
“采妮,放松,我要开始了。别怕!”万隆慢慢闭上眼睛,排除一切杂念,将右手放在采妮的额头,把心底的话传递给采妮。
万隆催发能量,体内的细胞开始剧烈震动,能量在体内越聚越多,身体渐渐泛起红光,逐渐扩散到身下的椅子,椅子立刻震动起来,红光又扩散到采妮的病床,她也震动起来。红光继续扩散充斥整个房间,床头柜花瓶加湿器窗帘室内所有的一切也都震动起来。
万隆眉头紧蹙,额头脖子青筋紧绷,大口喘着粗气,显得十分辛苦,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又被身体的高热蒸腾出阵阵水汽。
突然,万隆觉得眼前一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想要确认自己身在哪里,但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什么事物也没有,只有他一人站在黑暗之中。
忽然,一股白色烟雾隐约浮现在眼前,渐渐幻化成采妮模样。
“采妮?”万隆激动地大声呼喊。
想要伸手去拉她,但没想到自己的手从她身体穿过,落空了。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进入了采妮的记忆里。
采妮嫣然一笑,转身飞去,万隆紧随其后,快速追赶,心想:“只要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他一闯。”
跑着跑着,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色亮点,他们加快了速度,光点也越来越大,五彩斑斓的光线在万隆的身边快速飞逝。最后,那光亮变成了一道光门,万隆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门中。
“放学了!”一群男生呼喊着跑过,操场上人头攒动,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向学校大门走去。
万隆发现自己竟置身于操场中央,心想:“这不是嵩山高中吗?”
“采妮?放学也不等我们,想和你的保镖约会呀!”小萌莉莎思琪一阵小跑赶了上来。
“别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随着视线的转动万隆见到小萌她们跑了过来,又不由自主地斜睨了一眼,不远处西角花园拱门旁的万隆!
万隆被吓了一跳,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心中惊呼:“是……是我自己!”随后醒悟,“哦!对了,这应该是采妮的记忆,她当时看到的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我果真进入了采妮的记忆!”万隆心中一阵兴奋。“根据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嗯!是采妮遭遇不幸的那天晚自习放学,我记得。”万隆暗自庆幸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丽莎故意提高嗓门,冲着万隆这边喊道:“什么样的普通朋友?天天送你回家,鬼才信呢!”采妮佯装生气追上丽莎搔她的痒痒,可视线却偷偷的在万隆的身上徘徊。
“好了!好了!饶了我吧!我不说就是了。天都黑了,快回家吧!”丽莎急得不住地央求。
“这次我就放过你,下次看你还敢乱说。”说完又向万隆这边看了一眼,万隆被她们的玩笑弄得有些尴尬。
一路上,采妮总是偷偷回头,看万隆是不是跟在后面,这是他没想到的。平时万隆总是远远跟着,所以并未发现采妮有什么不同。
丽莎问采妮:“万隆是不是喜欢你?”采妮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不回答就算是默认了。”
采妮扭捏地说:“我们是朋友,我想没有那回事的,你们……你们太复杂了吧!”说完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万隆明显感觉到采妮加快的心跳和脸上因羞涩而产生的灼热。
“那好!我问他去?”丽莎停住脚步,扭头便走。
“你!你!你疯了?死丫头!”采妮赶紧拉扯丽莎继续前行。
万隆也吓了一跳,心想如果真的来问他,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整天想些什么!
这一路上万隆倍受折磨,耳中都是些女孩子的闺中密语,不过要是扪心自问的话,他心中也是喜欢采妮的。
“采妮!小心点儿,天很黑呦!你的保镖呢?哈哈……不是开小差了吧!”
万隆立刻紧张起来,心想:“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
采妮回头望去街角,寻找万隆……
“这是在寻找我!近在咫尺的我却没能保护她!”万隆心中自责,有些要发狂。
诡谲的天气出现了,万隆能感受到采妮的恐惧,但是有一点他很奇怪,自己和采妮明明相聚不远,怎么采妮遭受的风雨明显比自己弱了许多。
“难道狂风暴雨只想阻挠我靠近采妮?”万隆心里暗自忖度。
忽然一个响雷,采妮抬头望向空中,只见半空中隐约出现黑色旋转的云团,越积越浓。在云团中间逐渐形成一个黑洞,向下喷射着强烈的气流。数道蓝光闪电从洞中直劈地面,噼啪作响。
采妮吓得颤栗不止,大声呼救,可是采妮喉咙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万隆心中急切,可又无能为力。
“出现了,那是什么?有些模糊,闪电中间……好想有个人!高大魁梧,披着黑色斗篷。咦!怎么又有个矮的!二人忽高忽低若隐若现,是我眼花了!”万隆心中狐疑,紧张得心脏狂跳,呼吸都快停止了。
只见那黑衣人身影一闪,已飘至采妮身前,采妮被吓呆了,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巨人般的黑衣人,她想逃跑,但双腿就像两根木桩,牢牢的钉在地下,无法移动分毫。
那黑衣人的脸隐藏在黑洞洞的斗蓬帽里,根本看不见他的相貌。而那黑洞般的脸孔更好似一个无底深渊,只要你看上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似的,让人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风吹得斗蓬呼呼作响,那黑衣人俯视着呆若木鸡的采妮,猛地从袖子中伸出一只黑手,一把扼住采妮脖子,将她举到空中。采妮瞪着惊恐万分的双眼拼命挣扎着,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鸟。那魔手越收越紧,采妮也渐渐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她想用力掰开卡在喉咙的魔手,却显得很无力。
采妮那恐惧而绝望的表情出现在万隆的脑海中,怎能不令他心如刀绞?心里流的不是泪,而是血!万隆感受到采妮在生死关头,心里一直在呼喊他,希望他能来救自己。
但是,万隆没能及时赶到,他悲痛,他更愤怒,真想冲出采妮的记忆,一口咬住那黑衣人的咽喉,吸干他身上每一滴血,即使他的血是穿肠毒药,他也会义无反顾。
正当采妮就要气绝的时候,那黑衣人身子一颤,松开了骨瘦如柴的魔掌,就在采妮滑落的瞬间,他夺走了采妮的玉坠项链。采妮瘫软地滑落在地,下落的右手拉着黑衣人的衣襟。
万隆心中大叫:“是那黑衣人拿走了项链!这项链有什么用?这黑衣人又是什么人?”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弄得他心惊肉跳,疑虑满腹,可又无能为力,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悲恸万分。
“采妮!醒醒!”万隆被随后赶到的自己叫醒。
他精疲力尽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病房,他刚到走廊忽然发现医院停电了,只好摸着黑下了楼梯,走出了医院。
第六章 信物
万隆强忍着身体和心灵的痛楚,步履蹒跚,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门一开,扑通一声倒地上。他拖着肌肉痉挛的身体,忍着撕心裂肺的头痛,抹去不经意涌出的泪水,向床头柜爬去。
这次身体剧烈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他的泪水并不是因为身体的痛,而是刚经历了采妮的痛苦遭遇,而自己却又无法拯救她。
“凶手!我要找出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你找出来。”万隆觉得意识渐渐浑沌,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床头柜前,一把拉住抽屉把手,啪的一声,将抽屉拽到地上,物品溅了一地,万隆的眼睛有些云翳了,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寻找着。
“找……找到了!就是它!”万隆欣喜地将它紧紧攥在手里,就像攥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然后缓缓地合上眼,没有了意识。
万隆在梦境中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是第一天上学,他放学回来哭得很伤心,一进屋便立刻扑到妈妈怀里,哭着说:“妈妈,我不去学校了,同学说我是怪物!”妈妈笑了笑,抱起小隆在他的小花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来到院子当中,母子俩坐在秋千上,妈妈安慰道:“小隆,不要哭了,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小隆唏嘘不已地说:“妈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在树下玩,一个男同学用石子打树上筑巢的小鸟。小鸟伤心的飞开了,一会儿又飞回来,他又打。于是,我对那个同学说:‘不要这样对待小鸟,它会难过的,我知道,我能感受到。’他们不信,还笑我,那个男同学又继续打小鸟。气得我咬牙跺脚,我警告他:‘你再打,就让石头打你的头!’我的话音刚停,不知怎么?他扔出去的石子猛地飞回来,真的打在了他的头上。那个男同学痛得哇哇直哭跑开了,大家也吓跑了,后来他们说我是怪物,都不和我玩儿了。”妈妈擦去小隆脸上的泪痕,慈祥地捧起他的小花脸,荡起了秋千。
“宝贝,看!这些花草蝴蝶,还有咱们家的木栅栏,它们是多普通呀!”小隆摇晃着疑惑不解的小脑袋,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妈妈解释说:“每个事物,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都有存在的价值。小草和花能装点我们的家,还提供给我们氧气。蝴蝶呢?传播花粉是人类的好朋友,就连木栅栏也是为保护我们的家而存在的。”
妈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有存在世界上的价值,就连我们也是一样。爸爸妈妈为社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推动着社会的发展,但最主要的是有了你!”妈妈含着笑,将小隆搂在怀里,两个人的头亲密的挨在一起,目光深情的对视着。
“宝贝,你有与众不同的天赋,这是别人没有的。妈妈认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天生我才必有用。终有一天,你将成为了不起的人。不过,为了融入社会,哦!应该说让同学们接纳你,你要学会控制你的天赋,不要显示你的不同,这样同学们就不会排斥你了。不过,在真正需要的时候,一定要做应该做的事。”
“妈妈,什么时候才是真正需要的时候?”小隆追问。
“当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决不要袖手旁观,尽量地帮助别人,但最好不让别人发现,知道吗?”
小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知道了。但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呢?”
妈妈郑重地说道:“那大家会把你当成怪物,害怕你,不敢接近你。”
落日的余辉,暖洋洋的照射在她们的身上,小隆转过脸避开了刺眼的光线,将头埋在妈妈的怀里。
万隆从睡梦中醒来,伸着懒腰转过身来,让暖洋洋的晨光温暖着他的身体,这让他感觉精力充沛。妈妈慈爱的笑容再次出现在眼前,万隆回味着和妈妈在一起的甜蜜感觉。
虽然父母已远离人世,但万隆经常会在梦境中与他们相会,这也是他唯一的安慰。这次身体恢复比上次快,要是以前又要好几天,至于这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理不清头绪,既然弄不明白,也就不必多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