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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使我莫测高深了!”
“以柔克刚是最通俗易懂的道理了。还用我更具体地教你吗?”
秦进荣耸耸肩:“如果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去做,那我就太感激了。”
李晚霞红了脸,嗤了对方一鼻:“你少在我面前装正经!要说别的事你缺乏经验尚可相信,怎么向女孩子献殷勤,那必是行家里手!”
秦进荣苦笑道:“说来你也许不相信——在学校里我极少与女同学来往的……”
“这‘极少’不等于没有吧?”
他有点赌气了:“李晚霞同志,我明确地告诉你,我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子有过超越友情的交往!”
李晚霞扑哧一笑:“那就太遗憾了。现在你已处于超越‘友情’关系的包围之中,‘四面情歌’,很难应付啊!”
秦进荣抱着脑袋:“别开玩笑好不好!”
“不跟你开玩笑——范秀珍马上要回来了!”李晚霞突然宣布,并盯住秦进荣,看他有什么反应。
秦进荣猛吃一惊:“真的?”当他发现对方在注视着他,便尴尬地低下头去。
李晚霞抿嘴一笑:“也许她会比张倩更难缠哩。”
秦进荣低垂着视线说:“她是误入歧途吧……”
李晚霞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听着,她经过两年的特务训练,并且成为毛人凤的情妇,已不是当初的范秀珍了。你可不能以救世主自居,企图拯救‘误入歧途’的小绵羊!”
秦进荣看看对方,欲言又止。
李晚霞知道对方并不心服,于是加重语气说:“我再重复一遍,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千方百计取得胡宗南的信任,站稳脚跟,为党工作。决不允许你发展任何人,也不允许你企图策反任何人!”
“我明白了。”
李晚霞见对方有了压力感,于是笑了笑,用缓和的语气说:“这个决定,是组织为你的安全作想的——你大概还不知道组织多么看重你的工作哩。”
秦进荣摇了摇头:“两年了,我究竟为党做了什么工作呢?”
李晚霞指出:“你这样的情绪是很错误的。党派你打入敌人内部,并不是要你去搞策反或破坏活动,而是寄希望于未来,在关键时刻了解敌人的动向。胡宗南的部队封锁陕甘宁边区,直接威胁党中央,所以,你的潜伏可以起到保卫党中央的作用。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首先取得敌人的信任,其次是有适当的身份接近敌人的机密。现在你已初步取得了胡宗南的信任,他并在培养你,说明你的工作做得很成功。党没有交给你别的任务,也不许你去做别的任何工作。那么,你认为要干点什么才算为党做了工作呢?”
秦进荣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那么,我去部队后有什么任务呢?”
李晚霞答道:“周副主席得知你进军校受训和这次派你去前线,很高兴,希望你好好接受锻炼,成为一位有实战经验的指战员,将来更好地为党服务。现在胡部正在对日作战,望你能指挥好部队,多消灭日寇!”
“没有别的任务吗?”
“没有!”
“也没有别的叮咛吗?”
“没有!”
秦进荣看看对方,颇有点失落感:“那么,我们怎么取得联系呢?”
“必要时我会派人去,或者我自己去。但我想,近期内无此必要。”
“啊,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胡宗南让宋洪当我的勤务兵了,随我下连队。这孩子长大了,很机灵哩,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就派宋洪来找你,或者还通过那笔店的联络点……”
李晚霞断然拒绝:“不!宋洪已在敌人监视之中,决不能再用他送情报了……”她见秦进荣要争执,便摆摆手制止他,“进荣,我们做的工作是极其严肃的,万一出了差错,就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安全问题了。上次发生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出现叛徒的事,使西京地下组织受到极其严重的破坏。现在重新建立起组织,是很不容易的,决不能因我们掉以轻心,再使组织受到损失。”
秦进荣点点头。
李晚霞站了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秦进荣随着站起,和李晚霞一同走出饭馆。两人在饭馆门前分手,各奔东西。但刚走出不几步,李晚霞忽然转身叫住了秦进荣:
“进荣!”
秦进荣转过身来,李晚霞走回到他面前。
“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李晚霞却沉默了半晌。最后,她以沉重而又有点颤抖的声调说:“……你此去……多多珍重……我……等你……回来……”
秦进荣心头一热,正要表达感情,李晚霞已匆匆转身而去,身影消逝在夜色中。
“西北王”的败落……第十八章 血肉长城
第十八章 血肉长城
一营士兵集合在操场上,成“讲话队形”。蒋纬国在队前讲话,秦进荣立于一旁。
蒋纬国向全营介绍秦进荣:“这一位就是新派到我营来的副营长秦进荣同志。秦副营长追随我们胡长官多年,久受熏陶,带职到军校深造。现在派到我营来,是胡长官对我营的重视,同时也是对我营的严格要求。今后全体官兵,包括我本人在内,都要服从秦副营长的命令,在秦副营长督训下,提高我营的战斗力。现在,请秦副营长训话!”
蒋纬国带头鼓掌,士兵们都跟着鼓掌。
秦进荣上前几步,打了个“立正”:“弟兄们!”全体官兵肃立,他即回敬了军礼,同时说了声“稍息”,全体官兵即“稍息”听训话。
秦进荣以洪亮的嗓音说:“刚才营长的介绍是过奖了。我虽然是带职去军校受训,但过去没有带过兵,更没有打过仗,缺乏经验。胡长官所以把我派来,是因为知道我营是第一师最优秀的营,给我一个好的锻炼和学习的环境。所以我决心在营长领导下,与弟兄们齐心协力,练好杀敌本领,争取在战场上多消灭一些鬼于,为光复河山、驱逐倭寇多立战功。
“我的讲话完毕!”
官兵们打了个“立正”,发出整齐的“刷”的响声,秦进荣还了军礼。
部队解散以后,秦进荣随蒋纬国来到办公室。
这是一间约十来平方米的房间,靠窗设一张三屉桌,靠里墙有一张行军床,其它用具都极简单。这就是营长蒋纬国的办公室兼卧室。
蒋纬国请秦进荣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并亲自倒了一杯开水。
蒋纬国说:“胡先生要派你来我这儿,是几个月以前就对我说过的,我也一直盼望你早点来。你来了就把部队的训练抓好,不要有什么顾虑。说实话,我在部队的时间不会太长,将来这部队是你的。”
秦进荣认为蒋纬国的话说得很坦诚:“我没有带兵的经验,还望营长多多指教。”
蒋纬国却说:“用不着什么经验——这部队好带极了,官兵们绝对服从,但我不赞成这种毫无民主气氛的搞法。”
秦进荣知道对方所以有这种想法,就因为是从美国军校带来的观念。“军人的服从命令还是很必要的。我们部队的一些作风,与军队由军阀部队改编而带来的不少弊端,可谓根深蒂固,民主化进程是很艰难的。”
蒋纬国试探地问:“不能从我们做起吗?”
秦进荣摇摇头:“这恐怕行不通。制度的改革在于上层建筑,我们最低层起不了任何作用,勉强为之,会被视为标新立异的。”
蒋纬国感叹地点着头:“真所谓‘一针见血’!我刚到部队就想改革一下,还没怎么大动,团长、师长、军长乃至于胡先生就都大惊小怪起来,频频找我谈话,生怕我把部队搞垮了,连家兄都劝我‘安稳些吧’,好像我要兴风作浪了!”
秦进荣很想告诉对方:当政者是不欢迎民主的。你的老子推行独裁统治,视民主为洪水猛兽,你在下面搞民主,岂不是拆你老子的台!但他只是说:“从基层最容易了解到弊端所在。校长派营长下到基层锻炼,自然是为了日后掌兵权做准备。营长未来鹏程万里,施展宏才大略的机会有的是,到那时再慢慢改革就是了。”
蒋纬国听了很高兴:“未来如何尚难预料,但只要有可能,我还是想有所作为的。我与进荣兄可谓一见如故,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离开这里去于另一番事业,希望进荣兄能不嫌弃跟我走,做我的膀臂,你我共图大事,如何?”
秦进荣忙谢绝:“营长的美意部下心领了。只是部下蒙胡先生栽培,虽不望有何前程,但至少不应见利忘义。”
蒋纬国肃然起敬:“好!好!难得进荣兄如此仗义,不枉胡先生信赖。你我在一起共事,还望不吝赐教。”
秦进荣忙说:“岂敢!岂敢!部下当与营长坦诚相见,彼此取长补短吧!”
蒋纬国说:“我们野战部队条件很差,营部只有两间房间,除我这间外,还有一间原是军需官和营部副官住的,我让副官搬出去与司务长去住,只能委屈进荣兄暂巳与军需官共用一间房间了。”
秦进荣说:“这倒不必费事了。部下想还是下到连队去,与各连士兵住在一起,既方便训练,也能了解到下面一些真实情况。”
蒋纬国大感出乎意料:“这……”
秦进荣忙说:“营长放心吧,我决不会闹出什么上级担心的事来的。”
蒋纬国一笑:“那就先试试吧……”
秦进荣拿起背包来到第一连,把一连长搞得不知所措,因为只有长官到下面视察,从来还没有长官要到连队来住的。一连长坚持要把自己的房;司让出来,各排长也纷纷表示让房,秦进荣坚决不肯,他说:
“我从军校刚出来,习惯跟大伙挤在一起睡。好在白天我们都要去操练,晚上睡觉跟士兵挤一挤就行了,你们一切照常,不要因为我来了就把一切都弄乱了。”
连排长们阻止不了,只好听任秦进荣去做。
秦进荣也不固定在哪个班,每天晚上把背包提到一个班去,就跟士兵在一个大炕上挤着睡。最初士兵们也很紧张,后来看到这位副营长挺随和,跟士兵们有说有笑,就慢慢习惯下来了。
连队的伙食军官跟士兵是分开的。士兵以班为单位,都是在营房外面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吃饭,每日早上九点和下午四点两餐饭。秦进荣也跟士兵们一起吃饭,这一来闹得连排长们也不得不跟士兵共同伙食了。
士兵们出操训练,多是连排长的事。营长只是偶尔到操场看看,更很少跟连队去野外训练。秦进荣却每天随连队训练,跟士兵在一起滚爬。
胡宗南的第一军,原本就是国军中装备最精良的,现在又补充了美式装备,连队里都有了吉普车,营里配有两辆轻型坦克,秦进荣也跟驾驶兵一起学驾驶汽车和操纵坦克。
营里有通讯班,一台收发报机。他也常去通讯班,学习收发报技术。
第一军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发展成第十七军团后,又参加过武汉会战,是一支很有对日作战经验的部队。秦进荣经常与一些参加过作战的军官和老兵聊天,从中了解到许多对敌作战的宝贵经验。譬如日寇总是依仗炮火和空中优势,掩护其步兵的进攻;惨无人道的日寇还经常施放毒气,而我军却没有防毒面具,往往整个阵地上的官兵都死于日寇的毒气。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我军也总结出了如何对付的办法,往往行之有效。
经过几个月时间,秦进荣在全营官兵心目中树立起了虽平易近人却一丝不苟的形象,他深受爱戴。
蒋纬国对秦进荣的做法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后来看到了成效才信服了。他问秦进荣怎么会想到这样做的。
秦进荣说:“这是古往有之的,兵书上有‘将礼’,《三略·上略篇》概括: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有解释:‘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挥扇,雨不张盖,是为将礼。’只有做到这样,才能‘发号施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守死’!古人能做到,我辈也应该做到啊!”
蒋纬国大为叹服:“我读的书也不少,但读了能用于现实的却还极少。进荣兄博览群书,学而能用,实在难能可贵!”他从抽屉里取出一记事本,递给秦进荣,“你把刚才所说的将礼’,替我写在本子上吧。”
秦进荣说:“这些书上都有的……”
蒋纬国却说:“一本书的精华极少,为这点精华叫我去通读一本书,那也未免太枯燥了。拜托写下来吧。”
秦进荣一笑,只得在本子上写了下来。
也许受了秦进荣的感染,自从谈话后,蒋纬国也跟着下到连队里来。但是他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得了士兵那样的苦!也只不过几天工夫,他就逐渐“撤退”回营部去了。
这天秦进荣正在野外指挥三个连进行攻防演习,营部副官驾驶一辆吉普车而来,对秦进荣说“有紧急任务”,要秦进荣随车回营部。
秦进荣回到营部,见蒋纬国十分激动,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