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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更紧张哩!”
胡宗南说走却迟迟没走成,因为此时整编军队方案下来了。忙了两个多月,胡宗南才成行。
周末,秦进荣约了李晚霞去临潼游玩。他感到很轻松。他对李晚霞说:
“这些年来,只有最近才感到轻松些,似乎空气也自由了。”
李晚霞亿视着他:“那位爱你的人走了,你不牵肠挂肚吗?”
“你……”秦进荣刚要争执,又无可奈何地笑了,“别总这样……令人扫兴!”
李晚霞一笑:“好,我们谈正经的吧。戴笠一死,虽然军统会大乱一阵,但蒋介石不会放弃这个反共反人民的特务组织的。家里有指示,不要以为一个魔王死了,其他妖孽就不再兴风作浪。尤其是我们在白区工作的,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是放松了警惕的表现。”
秦进荣烦恼地看着对方:“晚霞,好像你从来没有表扬过我,总是批评我这不行,那不行!我这人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成天说你好的人走了,就听不得一句批评话了!”
秦进荣知道对方存心气他,也就见怪不怪了:“随你去说吧。我只要求不要影响情绪,咱们好好玩几天。”
李晚霞摇了摇头:“今天正是要照顾你的情绪,才陪你来玩的。不要以为张倩、范秀珍走了,就可以高枕无忧,须知她们临走前,对其爪牙们必有周密布置,我们小心为好,下不为例了!”
秦进荣听了爽然若失地噘起了嘴。
李晚霞看了,笑着推了推他:“怎么跟孩子似的!几年都这样过来了呀。”
“难道永远这样下去?”
“你以为我愿意吗?”李晚霞叹了一口气,“前两天我给组织提出申请,准备回南京去看看家里人。如有可能,你也向胡宗南告个假,我们一起回去——换一个环境就可以放开一些了。”
“好!”秦进荣兴奋起来,“等胡先生回来,我打个报告,相信会批准的。”
胡宗南从重庆返回,甚至顾不上与秦进荣谈论见闻,就忙着着手整编的事,将办军官训练团的事交给了秦进荣,所以秦进荣也不便提出回家探亲的事。
六月初,胡宗南再次飞往南京。因为六月十二日戴笠灵柩在南京紫金山灵谷寺落葬,蒋介石亲自主祭,所以他也赶去参加,“送盟弟一程”。
这次胡宗南归来,显得很感伤。过了几天,他将秦进荣叫到官邪,促膝而谈:
“在南京我听雨农的副官贾金南说,出事后三天,他才在岱山脚下困雨沟里找到了雨农的尸体,已是身首异处的一截焦炭。我想雨农在世时,可谓招手呼风唤雨,撒手雷霆万钧的铁腕人物,结果如此惨死,真是太没意思了!”
秦进荣见胡宗南情绪低落,认为或者是个契机,于是旁敲侧击地说:“俗话说——急流勇退……”
胡宗南似乎知道秦进荣要说什么,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黄埔将领虽然也争名夺利,但归根结底是忠于校长的。为校长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校长在祭文中除历数雨农功绩外,痛切地呼道:‘胡期一朝,殒此英贤;心伤天丧,五内俱煎!’又云:‘惟君之死,不可补偿!’知遇恩重,雨农九泉有知,也该瞑目了!”
秦进荣本想说服胡宗南及早抽身,见对方如此顽固,只得作罢。
胡宗南又说到张倩:“雨农死后,军统内部分裂,郑介民为首的广东派、唐纵为首的湖南派、毛人凤为首的江浙派纷纷拉人入伙,张倩成了三派争夺人物。在重庆我劝过她:人不能忘本,雨农待你不薄,毛人凤是雨农既定接班人,还是以扶持毛人凤为是。她虽接受了,但要摆脱郑、唐两派牵扯,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次我在南京又见到她,据说正在帮助毛人凤整顿班子。她对你念念不忘哩。”
秦进荣苦笑道:“她几乎天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而且常有信来……”
胡宗南一笑:“雨农夸她刚强胜过男儿,看来也难过七情六欲大关。”
秦进荣见胡宗南没有提起范秀珍,颇觉蹊跷,于是试探地问:“范秀珍不知情况如何了。”
胡宗南又一笑:“她与毛人凤有旧,现在毛人凤独当一面,看来她一时也回不来了。”说到这里他转了话题,“你抓紧把军官训练团办起来,等情况稳定后,我准你假回家去看看……对于你的今后,我另有安排哩。”
胡宗南没有言明“今后安排”是什么,秦进荣也不便问。
过了一段时间,军官训练团和军士大队都办起来了。秦进荣请胡宗南去检阅,胡宗南看了很满意。
又过了几天,胡宗南将秦进荣叫去,很高兴地说:“进荣,恭喜你终于晋级为将了!”
秦进荣颇感意外地一愣。
胡宗南解释道:“上次我拜托经国先生去疏通一下,去重庆见校长我也为你争了争,这次在南京又再次向校长提起,现在终于委任下来你为少将高参了。”
秦进荣深受感动地说:“部下何德何能劳先生如此抬举……”
胡宗南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正如我在校长面前争执时所说,讲资历实是俗弊,以至许许多多庸才衮衮当朝,贤德之士不受重用而贻误国家复兴。论才干你是绰绰有余了。说我私心也罢,我是举贤,心中无愧。好了,我的心事也算了结。过两天我要为你举行一个仪式,授予少将军衔,然后你便可以衣锦还乡了!”
过了几天,胡宗南果然为秦进荣举行了盛大仪式,并将西京名流都邀请来欢宴。
出乎意料的是张倩竟然匆匆赶到,热情地祝贺秦进荣的荣升。但她没呆住,当天又走了。她对秦进荣说:
“受毛先生委托,要去几个地区作人事调整安排,大约一个月内即可归来。我对毛先生说了,看在戴老板份上,我帮他一次忙。办完这些事,我想退下来了。毛先生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功成名就,该让我退下去为人之妻,为人之母了!”
秦进荣含糊其词地将她应付走了。
又过了两天,胡宗南通知秦进荣可以休假回家了。
临行时,胡宗南对秦进荣说:“你这次回家,可以呆上两三个月,把自己的事都处理好了。不要顾忌什么,我会有办法替你摆平的!”
秦进荣知道胡宗南所指是自己的婚事;所言的“顾忌”,是指张倩方面;至于如何“摆平”,他倒并不关心,因为他以为自己对张倩没有作过任何承诺,也就没有责任。
胡宗南又批了张条子让秦进荣去军需处领钱:“除路费之外,办婚事要花钱,而且总得给令尊、令堂留下点钱以示孝心吧。”
秦进荣知道推辞不掉,便接受下来。
秦进荣和李晚霞一同乘火车回到杭州。下车时,见父母及兄嫂都在月台上迎接,更意外的是杭州警备司令派了一名副官、两辆轿车也在月台上迎接他们。
副官向秦进荣报告:“周司令接到胡长官通知,要求接待好秦将军,所以周司令派部下带了两辆轿车来,供秦将军使用。周司令今天有重要公干,所以没能来欢迎,命部下深表歉意。改日周司令将登门拜访谢罪。”
原来是胡宗南不仅通知了家里,还向杭州警备司令周振祥打了招呼。
周振祥也是黄埔第一期的“天子门生”,又与胡宗南有同乡之谊,所以对秦进荣特别关照。
秦进荣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招呼家人上车。
两辆轿车开到西湖边一座小洋楼前停下。这座小洋楼很别致,粉白围墙月亮门,院子很宽敞,一楼一底,十几间房间,足够秦家一家人住的。
秦进荣在院子里观看周围环境时,他父亲对他说:“上次胡寿山来杭州看望我,见我们家住的房子太破旧了,就买下这幢别墅,让我们家搬来住,还给你大哥在市政府安排了个科长职位哩。”
秦进荣默默无言。
进了客厅,众人落座后,大嫂对秦进荣说:“兄弟,这位小姐是不是胡长官在电话里说的李小姐啊?你怎么不介绍一下啊?”
秦进荣这才想到刚才被周振祥副官的出现弄乱了,竟忘了介绍。于是向父母、兄嫂一一介绍。
大嫂拉着李晚霞的手说:“好漂亮的小姐!真是我兄弟的福气。李小姐放心吧,家里都准备好了,包你对婚礼满意。”
李晚霞顿时满脸通红。
秦进荣也十分尴尬,忙说:“大嫂,这次我们回来,要住些日子,其他的事……还须从长计议哩。”
秦母不明其中隐情,不高兴地说:“你还当自己年轻哩!你哥哥只比你大两岁,孩子都好几个了,你大侄子都快十岁了啊!”
秦父也说:“是啊,尤其是你是军人,难得有清闲,就此机会早办吧!”
秦进荣被弄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分辩了。
李晚霞虽然脸上红潮未退,却也落落大方。她知道这都是胡宗南事先打了招呼才弄成这种局面的,于是说道:“伯父、伯母,您二者别着急。进荣说得好,我们这次回家不会三两天就走的。今天刚到,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吧。”
秦父恍然大悟:“唉呀,孩子刚进门,还没休息,我们怎么就说要忙着替他们操办婚事呢?荒唐!荒唐!”又对大嫂说,“你快招呼李小姐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回头好吃饭啊!”
大嫂这才忙招呼李晚霞上楼去休息。
秦进荣等李晚霞上楼去后,才对父母说:“我跟李小姐相处多年了,虽情投意合,但还没有正式商谈过婚嫁的事啊!”
秦父却说:“胡寿山在电话里告诉我,是特准你假回来结婚的呀!”
“那是胡先生一番好意啊!”
秦母大失所望了:“这么说你们俩这次还不结婚吗?”
秦进荣解释:“我是有此打算,但晚霞却说要跟她家里人打个招呼才好。”
秦母忙说:“这倒是应该的。再说两亲家也该见见面的。她家不是在南京吗?明天我和你爹就去南京见见亲家——按规矩是应该男方家长先去女方家的呀!”
秦父埋怨:“你看你,刚才还说让孩子们先休息休息,你又忙着要去会亲家了。老太婆,儿媳妇已经到了家,还怕飞了吗?你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再出去玩玩。等他们都定下心来了,大家商量好,挑选个吉日,再去南京会亲家也不迟啊!”
次日,周振祥即来拜访秦进荣,并且当天就大摆筵席为秦进荣接风洗尘。周振祥是个要面子的人,有意做给胡宗南看,请来许多陪客,几乎将杭州官方的及社会名流都请到了。这些人都看他眼色行事,少不得又摆宴邀请秦进荣。秦进荣又少不得要回请对方。如此应酬,足足忙了十来夭。
好容易才空闲下来了,秦进荣对李晚霞说:“现在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玩几天了吧!”
李晚霞却说:“你不要掉以轻心,特务会跟踪到杭州监视我们的!”
秦进荣不以为然:“你不要太神经过敏了。现在西京站因张倩一走也处于半瘫痪状态,哪里还能派人跟踪我们!”
李晚霞指出:“你现在是将军了,目标也更大了,军统会在你身上下功夫的!”
“随他们去吧。现在我们是在谈恋爱,他们能得到的情报就是我们关系的进展,几时结婚,难道这也犯了他们的法吗?”
李晚霞接碴:“这‘他们’之中,可也包括张倩和范秀珍,试问:你要和我结婚,犯不犯她们的法呀。”
“犯法也是初犯,下不为例了!”
“真是厚脸皮!”
他俩第一天出外游玩,傍晚归来,刚在家中坐定,忽然有人找上门来。
是大嫂去开门接待的。大嫂回来告诉李晚霞,来人自称是李晚霞的表叔,说是从南京来的。李晚霞忙下楼一看,原来是“送报人”。
当着大嫂的面,这位“表叔”只说是李晚霞的父母打发他来催她回南京。在送他出门时,他才悄悄告诉李晚霞:“周副主席在南京,要见你们,请马上就去。”
李晚霞送走了“送报人”,回来和秦进荣商量好,才去见父母,说马上要回南京。
秦家的人都感到意外。而且说走马上就要走,秦家人更觉跷蹊了。
秦进荣只好以婚事来解释:“晚霞的父母也得到胡先生通知,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所以急欲见见我。我想这样也好,早一点见面,早一点把事情定下来嘛。”
秦母说:“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再说你第一次去,总得准备些礼物才是,否则亲家不说你不懂事,还得说我们不懂礼哩。”
秦进荣又解释:“送礼是应该的,这个礼还不能太少了。但要是从杭州带去,路上太麻烦了。等我们到了南京,让晚霞去备办——她知道她父母喜欢什么,一定能办好的。”
秦母仍舍不得儿子就走,还是秦父说:“你巴望儿子早点结婚,就该让儿子早点去让亲家相一相啊!迟一天去不是迟一天才能办婚礼吗?”
秦母这才勉强同意了。
他俩匆匆收拾了一下,坚持不让家人相送,去了车站,登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两人坐在头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