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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归时亮着灯的家,一副累了时可以靠一下的肩,一只噩梦惊醒时可以抓住的手。可这看似简单的幸福却在她的寻寻觅觅中渐行渐远,遥不可及。
不过她得不到的,不也正是她给不了的吗?
她有过机会的,但她放弃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做不到。
难道是她要求错了?她到底在找什么样的幸福?还是幸福真的要从别的方向来找?那又是什么方向呢?
安迪把脸埋在了膝盖上的被子里。
隐约的,她真的感到厌倦了。
但究竟厌倦什么,她不知道。
她不喜欢这种迷茫的感觉。
走吧,也许走着,走着,就明白了。
劫波兄弟情
安迪起床很早。
跑过步,收拾好东西,就早早退了房。
她不想到得太晚。
花园大门上挂了休息的牌子,这让安迪有点不好意思。
在餐室里,她只看到了楚晖。
“早点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安迪把行李靠墙放了,接过楚晖递上的咖啡,“凯文呢?”
“他回去了。”楚晖犹豫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在身上蹭了蹭,“一大早接到电话,他哥哥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他赶最早班飞机赶过去了。”
安迪一怔,“车祸?严重么?”
“可能……不太好。”楚晖坐在离安迪不远的一个吧凳上,忧心忡忡地低头搓着手,“虽然不常见面,但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凯文有点急懵了,什么都没带,就走了。”
安迪看了看表,“那估计这会儿他也是刚到不久。没消息么?”
楚晖摇头。
“这样吧,”现在这个情形恐怕谁也没心思再吃那个饭了,安迪想了想,“你帮他收拾点随用的衣服,我原先是下午的航班去春城,我争取改签早一点的,帮他带过去,再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也好。”楚晖看了安迪一眼,起身向小楼走去。
“他哥哥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坐在楚晖驶往机场的车上,安迪举着手机问他。
“凯奇。大概是……38,39吧。”楚晖见过凯奇几次,两人关系也很不错。
安迪鼓弄了一会儿,拨通了电话,声音急促,带着哭音儿,“您好,我是邵凯奇的妹妹,我哥哥今天早上出了车祸,您能帮我查查送进哪家医院了吗?对,是他……那现在是……好,好,谢谢您!”
安迪查了问讯台,又拨通电话,“您好,我哥哥邵凯奇今天早上出车祸送过来的,您能帮我查查吗?刚刚开始手术?太谢谢您了,我马上到!”
楚晖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你这又是哪出啊?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这会儿他肯定忙得脚不沾地,乱成一锅粥了。就算他有空儿接电话,恐怕也没什么进展,弄不好还得跟我推辞客气。几个电话的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安迪低着头,又是一通折腾,这回打过去的是酒店,“我订一个套房,对,预计五天,VIP卡号用我手机号码查系统……对,是我本人,入住时确认给你。”
等楚晖的车子停在机场出发大厅门前的时候,安迪已经一通电话把原先的计划全部做了调整。
“你们这儿的白领都这么能折腾啊?”楚晖笑看着安迪,摇摇头。
“是咱们这儿!别搞错了阵营。”安迪笑着下车,“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么。”
楚晖帮她把行李都搬到手推车上,又推着试了试,“这么多东西,你拿得了吗?”
“你要是再把凯文的抱枕带上,那就真拿不了了。”安迪接过手推车。
楚晖心很细,给凯文准备的东西那叫一个齐全!
“放心吧,再多一倍也拿过。你回去吧,开车小心。”
站在大厅门口,安迪转过身,楚晖果然还在车边看着她。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摆摆手,进去了。
看着安迪的背影消失在门里,楚晖坐回到车上,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这也早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安迪,那个扯住他,从他手里抢东西吃的小丫头了。
出国是他那个神通广大的表哥在他父母的授意下一手安排的,当他被通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步了。他虽然气他们的自作主张,但在那个时候,“走出去”还是有些诱惑力的。他猜到安迪可能不肯和他一起走,所以他的计划是自己先过去,稳定了,再把毕了业的安迪接过去。但他没想到,安迪毅然决然地提出了分手。
为了安迪,他犹豫过,也动摇过,但他不是个善于抗争的人,尤其是和自己的家人。他也曾经那么努力地试着挽回,试着说服安迪考虑他的计划,但终究还是失败了。甚至没有等到临别的时候,就在他确定下来要走的那一天,安迪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是凯文把他送到了机场,而他最后的幻想和希望也在他跨过安检门后的那一个回望中彻底破灭了。
经历了那些世事风雨,如今的他也不想再思忖当初的对与错,毕竟谁也不能再回头了。
回来了,特别是和凯文一起,见到安迪是早晚的事。他有心理准备。但安迪的变化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现在的安迪头脑冷静,心思缜密,遇事沉着、镇定,处事精明、干练,迷人的外表下有着强大的内心,而不动声色里的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更是让人钦佩,也让人敬畏。
也许她一直是这种人,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也许她和凯文才是一路人,而他注定就是那个后知后觉的、喝彩的旁观者。
安迪特意把酒店安排在了医院的对面。
大致收拾好酒店房间,已经是下午快四点钟了。
她想先见过凯文再给楚晖报平安。
医院手术室门外有六、七个人,有坐有站。
两个面容娇好的年轻女人靠在一起,看着手术室的门,握着手互取安慰;凯文站在她们旁边,双手插在裤袋里,偶尔俯头说上一句,但大多也是盯着手术室;还有两个年轻男子,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拿着手机,明显要轻松一些,照看着一个正在长椅上睡觉的小男孩;另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女孩抱着黑了屏幕的平板电脑乖乖坐在一边,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与年龄不相衬的惊恐和无助,偷偷打量着大人们,不敢上前。
他们应该是一起的,都在等手术的消息。
安迪远远站着,看着他们,盘算还是先打凯文手机叫他过来的好。
一个年轻男子注意到安迪,说了句什么。凯文转身看到她,一愣,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安迪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伤了头,其它部位问题不大。刚才又发了病危通知。打开才发现,他脑子里有一处先天性血管畸形,争取一并处理。难度比预想的大。已经做了六个小时了。”凯文说话有些混乱。
他的脸色很难看,眼底泛着暗红,显得焦躁而疲惫。
“现在,没有新消息出来就是好消息,说明都在控制当中,没有新的突发状况。大家一起坚持。”安迪暗暗有些吃惊,不禁抚上凯文的胳膊,握了一下。
凯文点点头。
安迪沉着的表情和笃实的语气显然令凯文觉得宽慰了不少。其实,这是从事发到现在他听到的唯一一句支持他的话。
“他的司机,权叔也出事了,还没到医院就……”
安迪一震,她没想到事故竟是如此惨烈,“人呢?”
“也送到这家医院了,已经派人通知家属了。”凯文低着头,看得出他的心情很糟。
“安排专人盯着照顾了?”安迪轻声问他。
“我表哥阿亮在那边。”凯文抬头看着安迪,他猜到安迪可能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肯定是改签了航班赶过来的。“你怎么找来的?”
安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楚晖帮你准备了一些随用的东西,我给你带过来了。我住的酒店就在街对面,还需要什么吗?”
“现在做不了什么了。” 凯文又看向手术室。
安迪点点头,“你父母呢?他们怎么样?”
“瞒着他们呢。等情况明朗些再说。也没敢让太多人知道。”凯文拉了下安迪的胳膊,“过来吧。”
那边的几个人也早注意到了安迪。
“我朋友,安迪。”凯文又介绍那几个人,有他的大嫂,大嫂的姐姐,姐夫,还有一个是他的堂弟阿华,小孩子是他的侄女、侄子。
“我正在这边出差,听朋友说起,赶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点忙。”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安迪坦然地加着注解。
大嫂一看便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娇太太,此刻明显已经六神无主了,目光涣散地向安迪点点头,又盯回手术室;大嫂的姐姐警觉地看着安迪,大概是在本能地衡量着安迪对她妹妹的影响;两个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迪,心里暗暗做着评价,反正他们现在也无事可做。
大嫂靠在姐姐身上,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也难怪,这种事,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最艰难的时刻了。
小女孩悄悄走过来,拉凯文的手指,瘪着嘴,仰脸看着他。
小女孩已经懂事了,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大概是又被吓到了,但也不敢去打扰妈妈,只好来找叔叔。
凯文用手抓了抓女孩的头发,揽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腿上。
安迪和凯文打了个招呼,返身出去,给楚晖打了电话,又买来几瓶水和一些糖果,让凯文分给大人和孩子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凯文也越来越急躁。他不停地走来走去,揪鼻子,抹额头,扯衣服,捏得空矿泉水瓶咔、咔响,弄得周围的人也紧张起来,眼瞪眼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安迪上前抢过他手里的空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
凯文也意识到了,乖乖站到安迪旁边,不再折腾了。
安迪悄悄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夜清凉如水
凯文的忍耐力的确是快到极限了。
接到大嫂的电话,他一边嘱咐她先不要告诉两位老人,一边疯了一样地往这边赶。当他赶到的时候,凯奇也刚刚被转送过来不久,正在做各种检查。大嫂除了将孩子塞给他,攀住他哭,什么也干不了。接到病危通知,大嫂更是软作了一团,差点儿也被送进急救室。
把大嫂和孩子交给随后赶来的人,他才得以脱身去办理各种手续。各种事关生死的决定和签字的责任也自然落在他的头上。
眼看大哥在手术室里苦苦挣扎,他的身边是大人哭,孩子叫,还时不时的歇斯底里发作,随后又是漫长的、提心吊胆的等待……
人们都惶惶然地瞪着眼睛等他,看他,问他,没有人能给他一点帮助,哪怕是一丝支持,一句安慰……他也同样是一个人苦苦地撑着。
看到安迪站在那里的一刻,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差点没忍住一下趴在她身上。
虽然她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但她的理智和镇定就是他最大的支持和信心。
他的手在安迪的紧握下慢慢回温。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们带着满脸的疲惫走出来。
手术基本成功,下面是关键的48小时术后观察期,挺过来就问题不大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随着床车默默转移到了重症监护病房。
安迪追着医生询问了家属需要注意和配合的事项后,也跟过来。
玻璃窗里的人头上缠满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在一片仪器和指示灯的闪烁里静静地昏睡着;窗外的人们贴画般地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等待着……
已经快九点了,安迪悄悄拉了下凯文,示意他出来。
“人在EICU里,你们帮不上忙,是不是该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了?”安迪轻声提醒他。
“什么?”凯文刚刚松下口气,正身心俱疲,还没回过神来。
“晚上谁留下?”
“我。”凯文自是当仁不让。
“你大嫂也不一定肯回家,孩子们怎么办?”安迪看看满眼朦胧、东倒西歪的孩子,“如果她不肯回家,我带她去酒店开个两房间,她和孩子住在那里,再把保姆叫过来。这样就都好照顾了。”
“我去问她。”凯文机械地转身就走,却被安迪拉住了。
“还有,其它的事情也要早做安排。”看着凯文一副茫然无绪的表情,安迪压低了声音,“公司里要把控住局面。”
凯文一愣,随即哼了一声,“我大哥会好的,我们家还没富到可以上演‘豪门恩怨’!”
“你们家就是柴门,也总有几个亲戚朋友吧?”安迪知道他误会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想瞒住二老也得做功课啊!”
凯文梗着脖子看她,“就这几个人知道,都不会告诉他们的。”
安迪看出他是急迷了,果然是关己则乱,只好慢慢解释给他听,“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交通队肯定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