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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目光中的热切,让安迪略感局促,而那隐于热切之下的执拗和紧张,又令她觉得心疼。
她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坚持在一句话上。
相比整天挂在嘴边提醒彼此,她倒是更欣赏,更羡慕丁凡和林赛的方式。都是最寻常不过的真实,只属于两个人,是从平淡中积累出的默契,由时间沉淀出的味道。
她已经决定自己的心意,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退缩。
可也许是那个字在她心里的分量太重,也许是她太不擅长这种情感的表达,也许只是被他逼视的目光灼得发慌,那个字沉甸甸地坠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再次点头。
将安迪的挣扎,窘迫和羞涩收进眼底,一直提在喉中的那口气却重重地砸回了心里。
凯文偏过脸,低垂的睫毛在下睑压出两道好看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明白她的心意,也猜到了她的反应,但他还是贪心了。他太想要个圆满,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或许,她真的还需要时间。
“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说声‘爱我’就有这么难吗?”再次回过头,凯文清亮的眸子里已是盈满了笑意,他的语调似是抱怨,有些调侃,又像是他惯常的挑衅。他放开安迪的手,将人拥进了怀里,“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可如果你只是说不出口,我不介意帮忙。信不信,我自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安迪一直在有些忐忑地观察着凯文,眼见他无缝切换回了她熟悉的样子,暗暗感激他不再给她压力的同时悬着的心也不由得轻松下来。
“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能掐着脖子让我说?”安迪双手按在凯文的胸前,撑起上身,仰头看着他。
“喂!讲话要凭良心的。上次是你掐着我的脖子好吧?差点就直接共死了。不过,那样也好,就应了那句话了。”凯文收紧手臂,双唇在她的嘴边轻轻一印,“活着缠住你,做鬼也不放过你!”
凯文的话令安迪莫名地一颤。
那个雨夜,他也是这么紧紧地抱着她,对她说我不会放你走,而那时他们是怒目而视,彼此伤害的敌人。现如今,那一切都恍如隔世。风雨跋涉之后,她已不再纠结爱与恨哪个会更长久,她只想更真切地看清这个男人,也看清自己。
贴合在这片温热坚实里,那隔着薄薄布料感受到的澎湃搏动激发着她,也盅惑着她,她期待更彻底的投入,渴望着最真实的相属。
“如果真是那样,死,也就没什么可怕了。”安迪将脸深深埋进了凯文的肩窝里。
“我可舍不得你这样死。”凯文的嘴唇摩挲着她的鬓颊,慢慢凑到了她的耳边,“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另一个‘死法’!”
手中的阳光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安迪还是早早醒了。
自从离开学校,她就习惯了听着自己呼吸入睡和醒来的生活。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的感觉,她还不能适应。
凯文趴在床上,咬着自己的手指,睡得像个孩子。
安迪悄悄下床,洗澡,换上了凯文准备的白色睡衣。
柔软的丝棉面料贴在皮肤上很舒服。
安迪捧着泡好的茶,钻到落地窗前的帘子里,靠在了玻璃上。
落地窗外的天空仿佛洗过一般,湛蓝得有些虚幻。
海水翻腾着白色镶边的涌浪卷上来,执着地向前推进。
清晨的阳光旖旎在退尽叶子的树枝上,为嶙峋抹上了粉金的暖意。
身上的痛依然隐隐约约的真实,但安迪还是觉得那过去的一天有些难以置信。
十年时光的积淀,那些喜欢与不喜欢,承认与否定,迷惑和清醒,等待与探寻,都在一个本应平凡的午后宿命地相遇,碰撞又分开,混淆、幻化为令人猝不及防的面目全非。
痛彻心扉的绝望,蓦然回首的顿悟,失而复得的惊喜,自作聪明的报复,和义无反顾的投入……这些都像是电影胶片一般无声地闪回、切换,令她如在梦中。
睡在床上的这个男人,让她知道了失去和拥有,懂得了蜕变和重生,也体会了瞬间和永恒。
她吃惊地发现原来她还可以这么用力地去爱一个人,无可理喻,无所顾忌,不计代价。
寻着三年前的赌约,她输了,到底是做了他的女人;但和她打赌的那个男人也没有赢,因为得到她的也不是那个他了。
也许爱本身并没有对错,可以评判的只是怎么做。
他们已经把缓长的爬坡丢在身后,站在了峰顶,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炽烈,缠绵和甜蜜。
现在是这段感情中最辉煌也最繁华的时刻,就如同灿烂绽放的烟火。
昨天发生的那些事的确让她有了莫名的紧迫感和隐隐的恐慌,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甚至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这让她第一次有机会看清了他,也看清了自己。
尽管确定了心意,可当矜持和阻挡全部褪去,袒裎彼此的本真和渴望的时刻,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羞涩和游移,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退却,也不可能退却;尽管不甚了然,但听着他杂乱沉重的呼吸,看着他热切的像是狼在捕食时闪着微光、混杂着原始凶悍的眼神,她能够感知自己的心念和期待,也能够体会他为着顾念她而做出的隐忍与坚持,所以她交付了自己,随着他汹涌的波涛战栗、起伏、迷失。
虽然那一刻的痛远远超过她的预想,但终究她还是承受下来了。
没有传说中的,约定俗成的那一滴泪。
没有后悔,没有责怪,也没有自怨自艾。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她的决定,是破茧而出的过程。
她不再纠结那坚守与沦陷的得失,收获与耕耘的代价。
她现在只想要这个男人,这个和她相互搅扰、痴缠了十年的男人,想要他成为自己生命里最真实,最温暖的一部分。
爱到了极致要怎么样?
征服,被征服;渴望征服,渴望被征服。
心甘情愿地,为他的强悍掠获,为他的霸道制服。
如果上不了天堂,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寒冬的夜很长,未来也还很遥远。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可以如此真实地拥有着彼此,如此深刻地体会着彼此,如此炽烈地爱恋着彼此。
至少他们没有再错过。
时间在炙热里悄然溜过,扯动着天际边缘的青白,终于回归了平静。
当两人从那短暂的懵懂中慢慢恢复,他仍是紧紧抱着她,一只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捋过她的头发,滑到她的颈后握住。
他直直地看着她,审视着,笑了,竟是调皮中又有些羞涩。
他的眼睛还是清亮得灼人,但眼神却柔得似可滴出水来。
像是怕惊扰了那静谧,他又俯回她的耳边,轻轻地念着:“爱死你了。”
她微微一怔,为着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下意识地扎紧双臂,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是意外于他并没有问候她的感受。
不过,以他的经验,他当然不必再问。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感受,甚至是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
或许这都是得益于他的经验丰富。
该死的经验丰富!
她宁愿他生涩些,慌乱些,幼稚些。
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去探索,一起去经历,一起去成长。
她忍不住去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会不会也是这样?那些女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她当然不会蠢到去问他,但她也没聪明到能阻止这个念头像毒蔓般攀绕着她,令她气闷,也令她心痛。
她狠狠地甩着头,想甩掉这些念头。
她做到了,不过帮到她的是门框边的墙角和头上的闷痛。
是,她在嫉妒,她在贪心,但这也是她无法改变的他的过去。
她这才真切地明白了为什么凯奇要她学会“选择性忘记”。
纠缠在没有她的故事里,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折磨、伤害到他们现在。
既然决定接受他,就要一并接受他的过去,尽管这不容易。
但这是她的选择。
可接受并不意味着隐忍,更不能变成郁结。
火山沉寂得越久,喷发就会愈加猛烈。
她需要找到她自己的方式去疏导,去消化。
她要和他一起去创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直觉里,他还会是他,那个狼一样的浪子,自由游走在属于他的旷野里。
而她是这旷野中与他不期而遇的一个避风的山丘吗?
他会累,会倦,会想停下来,会流连那份平静和安宁,但他不会变成家养的宠物。
握在手心里的月光就会变成黑暗,辉煌也终归要回于平淡。
有注视,才会发现;有不同,才会欣赏;有距离,才会清晰。
她也不想徒劳地去改变他,否则他就不是他了。
她需要学会用另一种心态来接受他了。
也许事情的转变太过突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但她想去试一试,尽管她知道这也很不容易。
这是诱惑,也是挑战,她喜欢。
凯文悄悄来到安迪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起这么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的嘴唇摩挲在她的颈后,啄在她的隆椎上。
站在身后的人没有再让安迪感到不安。已经记不起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她摇摇头,身体向后靠上去,融进了那片温暖的坚实里。
头枕在他的肩窝里,把脸抵在了他凑过来的脖子上,贪婪地嗅着他皮肤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清新的味道,安迪的心第一次有了满满的感觉。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带着水果茶的甜味。
她不知道自己竟也可以用这样的语调和男人讲话。
“睁开眼,身边没有人,屋子里也看不到你,就吓醒了。”他更紧地抱住了她,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又跑了。”
明知他是在撒娇,可心里偏偏是暖暖的。
安迪把杯子举到凯文嘴边,他就着她的手喝了。
“刚才是什么‘咚’的一声?”凯文把她拉出来,打开了窗帘。
“你听到了?”安迪指了指墙角。
“这才发现你在这儿的。怎么站了那么久?碰疼了?”凯文伸手揉了揉安迪的头,审视着她,“怪我了?还是……后悔了?”
“都有点儿!”安迪故意嘟着嘴,但他脸上略过的一丝惶惑让她的心也不自觉地软了一下。
“后悔也晚了!” 凯文赌气似地咬着牙,劈手抓住她,一把扯进了怀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想跑!”
“这么老土的话!有没有新一点的?”安迪嘴上不落空儿地嫌弃着,可心里却泛出了甜丝丝的满足,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环上了他。
凯文的肩膀又宽又平,三角肌的曲线圆润厚实,胸肌的弧度也是硬朗却不夸张,靠在上面的感觉温暖而踏实。
安迪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放纵地贪恋上这种感觉了。
她把脸挤在他的脖子上,也希望这一刻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有。我要吃‘早餐’!”凯文小声嘟囔着。
“那我们换衣服,到外面去吃吧。”安迪有些雀跃。
在她的心里,早餐才是属于真正相爱的人的。
不匆忙,不避讳,也不造作。
能够和自己的爱人拉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地共进早餐是她多年的愿望。
“在外面会不会太冷了?”凯文认真地看向窗外。
“不会啊。阳光这么好!” 安迪也看了看,她不觉得。
凯文两手捧着她的头摇晃着,用身体顶了她一下,“是不是真的那么傻啊?还‘不会’?阳台栏杆没那么结实的!”
感觉到他的坚硬,安迪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下连脖子都红了,“你还有没有别的?!”
“想听,就还有。”凯文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故作神秘,“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第一次做就害我差点破功!嗯,你那马甲线还真不是盖的……”
传说的完美
安迪不会忸怩造作,但凯文这么直白,她还是不能适应,情急之下,一掌按在了他的嘴上。
凯文自然不会脸红。因为他觉得和自己爱的人做这样的交流,既是特有的亲昵,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他当然知道安迪可能还适应不了,但他就是想看她那种又羞又恼,不知所措又死扛着不肯服软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会儿被安迪连鼻子带嘴死死捂住,晃晃头,甩不开,又舍不得把手从她腰上放开,凯文只好摇头,表示不说了。
安迪盯了他一眼,见他再点头,这才送了手。
“你想闷死我啊?!”凯文赶紧换了口气,“嗳,请几天年假,多留几天总可以吧?”
“不行。这周的日程都安排了,回去开工,见过老麦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