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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慧在宋箫的书柜里把小学到初三的课本统统翻了出来,从头教起。
“哇,你学的还挺快的,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丁慧对于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失忆很是好奇,总是试图研究点什么。
宋箫从书中抬头看她一眼,继续看书不理她。这女先生教的还不错,就是太不矜持了,总摸他脑袋不说,还总是盯着他傻笑。
时间一晃而过,尽管宋箫过目不忘,从小学到初三的知识还是太多了,只能囫囵吞枣地学个大概,到高中开学的那天,还有初三的知识没学。丁慧表示不学初三的知识,去了高中也是听天书,坚持让他把初三的学完。
这样,又拖了一个星期,宋子城才带着宋箫去学校报到。
开学考试早就结束,也分好班了,好在这种学校对于掏钱上学的富二代们比较宽容,让宋箫单独考一场。
以前的宋箫成绩就不好,所以负责分班的老师拿着这份考得稀烂的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拿了张表格来问他:“你有什么特长吗?”
“琴棋书画,都还算可以,最擅长箫。”宋箫认真地答道。
分班老师看了看他,这孩子还真不谦虚,看看宋箫身后的星海娱乐老总,便在表格上写了个“演艺方向”,就给分到了特长班一班。左右人家有个混娱乐圈的爹,学不好也能上个艺校。
所谓特长班,并不是尖子生云集的学霸班,而是有一技之长能加分或者特招的学生聚集的地方。说白了,也就是学渣富二代们上的班级。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我是你的班主任贾老师,让家长去帮你收拾寝室,你跟我先去上课吧,已经耽误了一个星期的课,可不能再落下了。”
贾老师二话不说地拉着宋箫就走了,留下宋子城和司达舒提着大包小包愣在原地。陪着过来的校长得意地笑了笑说:“这班主任是我从市一中挖过来的,可负责任了,孩子交给她就放心吧。”
司达舒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抽抽嘴角,就说嘛,这老师一点也不像个贵族学校的老师,倒是跟他的高中班主任有一拼。
宋箫背着书包,抱着一摞新领的课本,跟着班主任到了教室。这节是自习课,没有老师。
贾老师站在讲台上,用黑板擦敲敲桌子:“都抬起头,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宋箫,大家欢迎。”
“呱唧呱唧”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贾老师让宋箫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宋箫,初次见面,以后还请诸位同窗多指教。”圣蒙中学有统一的校服,是西装的改良版,白色的短袖衬衫穿在宋箫身上,愣是让他穿出了礼服的味道。
班里静了几秒。
“切,哪里来的书呆子,还同窗……”第一排的男生不屑地撇嘴。
“好帅啊!”一个女生忍不住说了一句,班里顿时嗡嗡作响,把男生的声音瞬间盖了过去。
“天哪天哪,你说他跟班长哪个帅?”
“他俩是不同类型吧,这个明显是温柔男二号型啊,嘤嘤……”
“安静!”贾老师中气十足地一声吼,班里顿时静了下来,“还有几个空位,你自己挑一个吧。这节课快下课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写会儿作业,都很闲是不是?”
宋箫放眼望去,因为是贵族学校,每个班级的人数都不多,也就三十几个人,每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教室里还剩下三个座位,都是有同桌的。一个是带着厚厚眼睛的男生,只是脑袋油油的,一看就好几天没洗的样子;一个是满眼冒光的女生,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洗头的同桌宋箫是忍不了的,男女授受不亲,跟女生坐也不合适,只能把目光移到最后一个位置上。
那是个看起来就很干净的高个子男生,看不到长相,因为他一直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只能看到一个英俊的后脑勺和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
宋箫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感觉到有人靠近,睡得昏天黑地的人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胆敢坐到他身边的人。宋箫也跟着转头看他,这一看,两人同时愣住了。
宋箫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差点流出泪来。剑眉星目削薄唇,正是景元帝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鱼塘:知道同桌是干什么的吗?
箫箫:干什么的?
鱼塘:桌,床也,同桌就是要你跟我同床的意思箫箫:……
贾老师:(╰_╯)#
第6章 班长
比起三十岁时冷峻成熟的模样,这张脸还很稚嫩,但与之相处了十年的宋箫,绝不会认错。
恰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贾老师转身离开了教室,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哇,不是吧,他竟然坐到班长身边……”特长一班的同学们低声交流。
“来猜猜他几分钟之内会被揍?”
“天哪天哪,班长动了!”
一群男生凑在一起准备看好戏,女生们则替宋箫捏着一把汗。
宋箫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坐直身体,单手搭在椅背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极富侵略性地盯着他,只觉得心尖有些发颤,吞了吞口水,一字一顿地说:“你好,我叫宋箫,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是来时的路上司达舒教他的,说见到同学要这样问,才能跟人家成为朋友。
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薄唇抿唇一条线。
“我叫刘露,你叫宋箫是吗?”一道欢快的女声传来,宋箫转头,就看到坐在他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女生长得挺可爱,笑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
“我叫钱家辉,”刘露的同桌男生也扭过来凑热闹,“哥们儿,你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嘿嘿,恭喜你,选了我们班长坐同桌……”
钱家辉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刚伸出来的手突然缩了回去,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虞棠,”班长大人收回瞥钱家辉的目光,缓缓转过来,继续看着宋箫,“我叫虞棠。”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宋箫放在桌下的手蓦然握紧,脸色却丝毫不显,弯了弯眼睛对虞棠说:“很高兴认识你。”
虞棠盯着宋箫看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就没了下文,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两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这是景元帝想事情时的习惯,两指通常会在龙椅扶手上一点一点。宋箫看着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来回动,仿佛敲在他的心上,“噗通噗通”地在微弱的希望间挣扎。
突然,虞棠站起身来,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虞棠后面的男生也跟着站起来,低头跟着他走出了教室。
宋箫有些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被嫌弃了吧。”有人幸灾乐祸地说。
“喂,你小子也太不识相了,”有个矮个子男生走过来,敲敲宋箫的桌子,“班长的同桌是你随便坐的?我劝你赶你搬走,坐到我们花姐那儿,兴许还能留个全尸。”男生指指两眼冒光的那个女生,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那女生之所以叫花姐,可不是因为她姓花,而是因为花痴,班里但凡长得帅点的都不放过,唯独不敢纠缠的就是班长大人。
花姐见宋箫看她,立时做捧心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脸怨念地说:“哎呀,宋箫,你怎么不跟我坐呀,班长脾气不好,你跟他坐……”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背后一阵寒气,花姐立时僵住了,慢慢转头,就见班长去而复返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条件反射地让开了地方。
虞棠没理会周围的人,一把抓住宋箫的手腕,将他拽了出去。
“哇哇,有好戏看了!”班里的男生基本上都挤到了窗边,等着看虞棠教训新来的,“皇……虞棠,你拽我出来做什么?”宋箫被他抓得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跟着走出教室。
“领牌子。”虞棠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宋箫眨眨眼,就听广播中,教导主任中气十足的嗓音在里面怒吼:“一年级各班班长,速到教务处领学生牌。”
“呃……”宋箫张了张嘴,这种事情,随便抓一个同学去就行了,他俩的位置在教室中间,这家伙没必要绕一大圈来找他吧?
“同桌就是帮忙干杂活的。”虞棠似乎心情不错,唇角微微上扬,依旧抓着他的手腕,拖着往前走。
宋箫赶紧跟上,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没有虞棠高,走路微微低着头,呼吸很轻,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着,他还真发现不了。那男生见他看过来,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低着头,与虞棠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他叫独孤暗。”虞棠说了个奇怪的名字,便不许宋箫再回头,让他看前面,好好走路。
圣蒙中学的主教学楼是五栋相连的楼,楼与楼之间每层都有建造精致的连廊,教导处就在前面办公楼的三层,他们可以直接走过去。
教务处已经站了很多人,各班班长都拿着一张打印名单,认真核对自己领到的铭牌,毕竟刚刚当上班长不久,这也算是一件大事,班长们都特别认真。
“特长一班。”虞棠走到发牌子老师那里,报出班名,然后得到了一个小纸箱。
教导处只有一张大桌子,各班班长已经把周围占满了,虞棠冲独孤暗使了个眼色,那低着头的家伙迅速窜到人群中,在宋箫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里已经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虞棠把纸箱放到桌上,把一张名单交给宋箫,示意他去核对铭牌。
宋箫看看别的班长,都是带了个同学一起来,但是一个人念名单,一个人看铭牌,这人倒好,全都交给他了。撇撇嘴,低头仔细将名单看了一遍,然后扔到一边,一个一个分拣起来。
这些学生牌都是金属制的,上面印着圣蒙中学的校徽和缩写“S…M”,底下清晰地写着学号和姓名。
宋箫先查了一边数,见总数对了,再一个一个检查姓名,期间没有再看一次名单。
虞棠就站在一边,眸色深沉地望着他。
“此处有七十二朵花,每朵花下面有一行诗,众卿已经瞧过一遍了,待会儿朕拿到哪一支,你们便答哪一句,赢的最多的,朕重重有赏。”鹿鸣宴上春光正好,先帝笑得开怀,拿起一朵牡丹。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年轻的小状元便已然开口。
花下的诗句,与花本身没有任何关系,非常难记,几个想出风头的进士们急的满头大汗,而那年仅十七岁的小状元却是气定神闲,一答一个准,每答对一个,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弯起来。
“老七,你也挑一个。”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醒了看呆的虞锦棠。
“是,父皇。”抬手拿起一朵海棠,直接递到了宋箫的面前。
笑眼弯弯的小状元一愣,双手接住了那一枝艳色海棠花,用清朗悦耳的声音笑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了,”弯弯的笑眼出现在眼前,一块金属铭牌递到过来,“这是你的。”
虞棠接过那写着他名字的金属牌:“你的呢?”
“在这里。”宋箫笑着拿出他的,他很喜欢这种记东西的游戏,所以方才班长支使他自己干完也没有不高兴。
虞棠抬手拿过那个刻着“宋箫”的牌子,三两下拆了塑料包装,抠开后面的别针,亲手扣在了宋箫的校服左胸前。
因为离得太近,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清晰地传到鼻腔中,宋箫一时僵住了。
“别乱动。”虞棠说了他一句,似乎不常做这种事,扣了几下才扣好,然后把刻着“虞棠”的那个金属牌塞到宋箫手中。
“啊?”宋箫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虞棠皱了皱眉:“愣着做什么,给……我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箫箫:皇上,为什么给我戴这个
鱼塘:戴上狗牌,你就是朕的了
箫箫:……那我不能给你戴,这是大不敬
鱼塘:……汪!
第7章 吃饭
宋箫悄悄看了一眼虞棠的表情,见那人神色有些不耐,但眼中却有着几分期待,不由得失笑,心道果然是小孩子,戴个学生牌也这么开心,以前的景元帝可没这么好哄。
拆了包装,学着方才虞棠的样子,给他扣上。夏天薄薄的衬衫,透着少年偏热的体温,宋箫小心地拉起一点衣裳,指尖还是隔着布料触碰到了那人的身体,呼吸顿时停滞了一下。快速扣好胸牌,一触即离。
以前,虞锦棠总喜欢让他给扣腰封、挂佩饰,所以这些事他做起来很是顺手。
虞棠低头看看胸前的徽章,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而后迅速消失,依旧一脸冷酷的样子,在教务处的申领单上签了字,就让宋箫抱着小箱子跟他回去。
箱子里也就是三十几个金属胸牌,并不沉,宋箫亦步亦趋地跟着虞棠回到教室。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好在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