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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土著或者是蒙古部落。所以,李如松战死于辽东总兵任上,自然不能再去朝鲜。
日军此次之所以能顺利登陆朝鲜半岛,正在于朝鲜内部临阵换将,把名将李舜臣撤职,其海军失去主心骨,一战便大败亏输。
李舜臣,字汝海,自小受中国传统的儒家教育,忠臣孝子之念,深植其心。第一次日本侵朝期间,朝军诸路皆败,惟有李舜臣所率水军取得重大胜利。他研发了独特的铁甲龟船,在玉浦海战中打得日本水军仓皇逃窜,并在紧接的唐浦海战再次大败日军。特别是闲山岛大战,李舜臣所率朝鲜水军智争力取,击沉日船近百艘,杀死淹毙倭兵数千人,诚为朝军罕有的大胜,极大打击了日军的海上运输线。
如此功勋卓著大将,在日军第二次侵朝的关键时刻,竟然因李朝内部党争牵连,被革去军职。而后主将朝鲜水军的,换成了大草包胆小鬼元均。结果不必细说,海上遭遇战,由于元均指挥无方加胆怯,朝鲜水军全盘皆溃,元均本人也在逃跑时被日本人打死,朝鲜的制海权,落入日本水军之手。
不仅朝鲜水军大败亏输,入援的明军也不断败绩。守卫南厚的明军最早被日军击败,主将遁逃。全州、庄州明军见势不妙,拉起队伍就跑,日军在二地疯狂屠城。
明方统帅时任“备倭大将军”麻贵也是草包软蛋,闻讯竟想弃汉城逃鸭绿江,多亏其手下参谋劝阻,加上明军不断入境,李朝的朝军也从忠清道发兵来援,老麻才稍稳心神。
日军集结完毕后,对汉城发动猛攻。昔日李如松手下的得力谋士李应试还在,他以沈惟敬的名义派人到小西行长营中“讲和”。这位小西挺“义气”,见老沈哥们有口信来,立刻止军不攻。加藤清正部本来就要攻克汉城南面险隘稷山,由于失去小西行长的支援,半途而废,只得领军撤至蔚山一带,汉城暂时告安。
年底,明朝海军源源不断地载明军入朝,水师提督陈璘率副将邓子龙等人相继入援。朝鲜国王知错就改,重新起用李舜臣,虽然他当时手中只剩下十二只残舰,也积极备战,招募水兵,与明军水师积极配合,协力合作。
眼见手中已有四万精兵,总督邢玠和经略杨镐两人商议后,决定主动出击,发三路大军率先攻下庆州,然后直接向蔚山迈进,准备全歼日军最残忍战斗力最强的加藤清正部。
三路大军中,高策领中军,李如梅(李如松弟)率左军。李芳春领右军。于是,杨镐命令二李统主力直攻加藤清正,高策留中策应。蔚山大战拉开序幕。
蔚山大战初始阶段,李如梅与参将杨登山首建奇功,以轻兵诱敌,在海边设伏,一下子杀倭四百多人,余贼仓皇遁去,退守高地势、强堡垒的岛山石城。为了减缓明军进攻,日军在岛山下部设置三道围栅,据险而守。明朝副将陈寅率手下浙兵,奋呼而进,不顾矢石和枪弹交加,冒死冲击,立破两重栅,进抵最后一道守栅。栅破唾拔之际,正在山下坐阵的杨镐私心顿起,命人鸣金收兵。浙军不敢抗命,只得悻悻而返。这帮“戚家军”的老班底已经在山上牺牲了数百兄弟性命,功败垂成。
杨镐此人,河南商丘人,万历八年进士出身,由于在辽东任事,与李成梁家族关系密切,与李如梅关系更好。本来他在万历二十五年春与李如梅出塞击敌时因败失要受处罚,朝鲜倭兵二次入侵,明廷免去其罪,擢其为右佥都御史,经略朝鲜军务。
杨镐入朝后,上奏上事,多为杂苛小事,与朝方多生嫌隙,当地人怨之不已。他在岛山下方看见陈寅浙兵先登,马上要攻克日军堡垒,如此关键时刻,他竟然鸣金收兵,中止进攻,想待自己好友李如梅率军获此头功。结果,明军丧失了最佳的进攻机会。如果杨镐不鸣金,岛山上的加藤清正部肯定会被完全消灭,日军在朝鲜的军事进攻应该就玩完了。
日军入岛山石城后,闭城不出,坚守以待援军。由于当时正值隆冬苦寒,泥淖遍地,风雪裂肤,明军的战斗力和士气十分低落。李成梅第二天率众进攻,事易时移,日军连发火绳枪,明军死伤惨重,连一重栅也过不去。无奈之下,明军几万人只得就地扎营,想围困逼日军出战或投降。
岛山日本守军乃穷凶极恶之辈,凭借地势,日夜往下发炮,且炮弹皆在发前用毒药煮过,明军凡有擦伤皆溃烂而死。入围整整十天,岛上堡垒竟然不能被攻下。
利用如此大好喘息之机,日军主将加藤清正趁与明军议降的空档,派人送信给身在釜山的小西行长,求他带兵来救自己。二人关系虽不睦,关键时刻,不能不施以援手。小西行长立刻急行军,悄悄开至注意力皆在岛山堡垒的明军近侧,突然发起攻击。与此同时,各地来援的日军纷纷投入战场,高举倭刀喊杀着朝明军扑来。如果这时主将是第一次日本侵朝时的李如松,估计不会有多大闪失。文人出身的杨镐胆小鬼,又不知兵,他与好哥们李如梅率先逃跑。
明军军心大乱,一时大溃,明军竟然被日军趁乱杀掉二万多人,只可用“惨败”二字形容。《明史》记载,“是役也,谋之经年,倾海内全力,合朝鲜通国之众(也就几千人)委弃于一旦,(明廷)举朝嗟恨。”
更令人气愤的是,杨镐败奔后,跑到庆州仍旧不止步,怕日军奔袭,一直逃回汉城,并和总督邢玠一起捏造军情,以大捷上闻。诸军点检损失,上报死亡两万多,杨镐大怒,力称是死亡一百多,抑之不奏。
由于首辅是与杨镐关系不错的老迈昏庸的赵志皋,他竭力回护,向万历帝力保杨镐,只把他免职而已。这位志迂才疏的杨镐,在万历四十七年被任命为辽东经略,大败于满洲军队,明军死亡五万多人,闯下奇天大祸。那时再无人搭救他,杨镐被逮入诏狱论死,但直到崇祯三年他才被杀头。
蔚山之战后,明日双方形成相持。明军退归汉城坚守。日军也消耗巨大,无力大谋进攻。毕竟明朝当时的底子不薄,不甘心在朝鲜半岛大失颜面,从内地抽调十余万精兵入朝鲜,准备一举肃清日军。
总督邢玠兵分三路,分攻蔚山的加藤清正、釜山的小西行长以及泗川的岛津义弘。海上方面,明军水军统帅陈璘与朝鲜的李舜臣将军联军,保持警惕,准备在日军溃逃时给予沉重打击。结果,进攻泗川的中路明军攻败垂成,自己军中的炸弹突然自爆,引发了火药车,日军趁乱夺回泗川。东路的加藤清正元气大伤之余,以退为进,明军也没捞到什么大便宜。西路的明军主将刘綎脑子也比不过日将小西行长,没什么进展。双方干耗。
这时,日本本土传来消息,丰臣秀吉病死。为此,在朝鲜的日本将领都大舒一口气。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秋,丰臣秀吉临死,遗命从朝鲜撤军。
本来就不情愿劳民伤财打朝鲜的日本朝内大臣,立刻安排日军将领尽速回撤,“五大老”之首的德川家康迫不及待,十万火急派人持密令遍告诸日将。
可怪的是,明军情报系统效率极低,对日本国事及日军即将撤军之事竟然一无所知,特别是刘綎部明军,傻不拉叽还与日军“积极”交涉,大搞军中“和平”协议。
加藤清正部日军跑得最利索,十一月十八日尽数撤走;泗川日军跑得也不慢,与加藤部同时开拔,一日内即逃得精光。只有西路小西行长“任重道远”,苦于明朝、朝鲜水军联军切断水路,他忙向岛津义弘求救。正好小西行长女婿宗义智也来救老丈人。于是,岛泽义弘与宗义智合军,乘五百余艘战船连夜西行,准备救出小西行长。
朝鲜水军主将李舜臣立刻与明朝水师提督陈璘商议,提出了一个围歼来援日军的计划:明军水师埋伏于沿海港湾,朝军水师设伏于外海的观音浦,等日军越过露梁海峡后,由明朝老将邓子龙出奇军断其归路,一举全歼日本这只来援水军。
一切皆不出李舜臣所料,日军来援水师落入中、朝水军包围圈。惟一出乎意料的是,日酋岛津义弘非常顽强,他发现中计后,率水军拼死回撤,下死命令抵抗。双方海上大血战。
令人感动的是,大战期间,李舜臣见明军统帅陈璘坐船被围,立刻乘船来救,不幸被日军炮火打中,正当胸口。李将军屏住气息,强忍巨痛说出一句话:“战事正急,切勿宣言我的死讯!”言毕,李将军含恨而死。其部将、(奇*书*网^。^整*理*提*供)亲属含悲忍愤,奋勇杀敌,陈璘指挥船终于脱险。
明朝方面,老将邓子龙以古稀之年,手执大刀挥船而进,与倭兵倭将白刃相接,直至壮烈牺牲。
露梁海大战,中朝水上联军击毁日舰二百余艘,俘获一百余艘,生俘倭兵近二百人,倭军被杀、被溺毙一万多人,岛津义弘仅得率几十艘战船溃围逃走。小西行长还算命大,趁夜黑与近侍坐小船偷跑,有命回到日本本土。运气不好的日本数千残军,最终被明军和朝军赶尽杀绝。
回国后的小西行长不自量力,加入岛津义弘等人也在内的“西军”反对德川家康。结果兵败,他本人逃入伊吹山。由于他本人是天主教徒,没能切腹自杀,就劝当地一个农民把他交予对手。农民获了赏金,小西行长本人被德川下令斩首于京都,时年四十三。观其一生为人,确实算条汉子。
与我们今人想象得不同,露梁海战中,中朝海军在军舰、武器以及其它军事配置上远远优于日本。特别是李舜臣创制的“龟船”,体型巨大,顶板结实,覆以铁板,槽间联结点遍植尖锥和利刃,船身上也有不少突发火器的射击铳穴,无论是攻击和防守,比起日本那些相对体积小、防护弱的战舰讲具有极大优势。朝鲜“龟船”与日舰相遇,“龟船”可以迎前直撞,就可以把日舰撞成碎片。
而明朝战船,更是种类繁多,有楼船、沙船、苞船、铜绞艄、海舫等,特别厉害的是,明朝这些战船上皆配备佛朗机(大炮)。日舰上也有类似火器,但射程仅一百米,而明朝兵船上的大炮射程可达三千米。
至此,长达七年的日本侵朝战争结束。1599年(万历二十七年)初夏,邢玠主力明军撤出朝鲜。转年秋,所有明军全部返国。
明朝援朝之役,代价不可谓不大,在万历三大征中耗银居于首位,支出近八百万两白银。幸亏明朝有张居正时期所留的底子,当时才没被巨大的战争开支拖垮。
对于朝鲜而言,抗日战争意义更不待言。如无大明出手相援,朝鲜就会提前三百多年沦为日本殖民地,说不定变成另一个琉球(今天的日本冲绳)。
丰臣秀吉忙乎半天,军败身死,民怨无数,只留下一个五岁儿子丰臣秀赖在人世,使他久久合不上双眼。德川家康在丰臣秀吉后开始了他自己的霸业,并于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找借口讨伐丰臣家族。丰臣秀赖兵败,剖腹自杀,赴黄泉地下向其父哭冤去也。
德川家康所创的“江户幕府”,统治日本二百六十多年。但也正是从他开始,日本大肆铲除天主教,实行闭关锁国,并正式在1639年下达“锁国令”(“异船御禁止”与“海禁”)。日本江户幕府的“锁国”令很严厉,严禁日本商船出海贸易,政府可处死擅自出海的商人。同时,日本政府规定海外日本人也不准回国,一经发现,偷回国者马上处死。这些措施,比起明朝时期海禁最严的时期还要严厉。真是风水轮流转,风气轮流转。
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下,自那以后,中国(明万历末期至清朝中前期)再无“倭患”。
竭天下膏血以贡一人的“富裕”
——万历终结时代的明朝现实
中国社会在明朝万历时代,商品经济空前“繁荣”,以明神宗为代表的皇室糜费也骇人听闻。这位在位四十八年的帝王,除前十年冲幼期有能臣张居正等人管理国家稍可称道外,后三十八年,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他:怠于临政,勇于敛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疯懒惰皇帝,竟能有三十年的光景不履行皇帝责任,不上朝,不行郊礼,不举告庙礼,基本上是个罢工皇帝。
他从万历十七年躲进深宫吸鸦片炼丹纵欲,直至二十四年后“梃击案”发生,万历帝为了保住郑贵妃,才上朝面见大臣一次。
如果他“无为而治”也就罢了。不少人指责他在位期间不看奏章,不补官缺,不少衙门府署处于空缺无人执掌的状态。其实,这些皆非大恶。最恶毒的是,万历帝手下那些宦官遍布天下,充当矿监税使,对天下人民进行敲骨吸髓式的剥削,横行无忌,所谓“凿四海之山,榷三家之世,操弓挟矢,戕及良民。毁宝逾坦,祸延鸡犬,而经十数年而不休止”,折腾不休。
从《明史·食货志》发现,万历二十五年至三十三年这八年间各地太监上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