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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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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警钟。于是,美国人开始考虑反击商业活动最有效的促销形式是广告,他们策划了不少广告,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轰炸式传播。

苏联外贸部门却另有妙着,他们不和美国打广告战,却在价格上做动作,以降价措施吸引客户。美国方面于是改变策略,从产品质量上贬低苏联的出口产品。这时已进入70年代,正好苏联的男、女球队在几次国际比赛中都取得好成绩,并且打败了美国。于是苏联这边乘机以此来标榜自己的产品,颇有成效。美国人眼看市场在一点点丧失,自是心焦如焚,一面改造产品,一面降价,一面扩大宣传,三管齐下才夺回了部分“失地”。至1973年初,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地步。因此,这次世界大学生篮球邀请赛,对于苏联、美国而言,实际上是一次广告战:谁取得好成绩,谁就将在下一阶段的销售中取得优势。当时,苏联大学生篮球队的实力,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尤其是女篮,取得冠军有绝对把握。但是,男篮却不敢说这句话,因为美国大学生男篮一向是在全世界称王的。苏联方面对这次比赛的男女冠军是志在必得,连勃列日涅夫都在政治局会议上发了话。所以,为保证万无一失,就需要借助克格勃的力量了。

克格勃总部按照分工范围,直接向对外谍报局第六部下达了保证苏联大学生男篮战胜美国队的任务。第六部的特工专家分析了情况,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根据方案需要,行动必须由一名通晓英语、形象和韩国人相同的年轻女子去实施,于是,第六部的头头想到了傅索安。

上校断断续续说完,问傅索安:“听明白了吗?”

傅索安喝了一口酒:“是的。”

“有信心吗?”

“我想没问题吧。”

“很好。”上校满意地点点头,敬了傅索安一杯酒。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傅索安开始熟悉行动方案并对着汉城的地图了解美国大学生男篮下榻的“东海岸大酒店”和全城各处的道路交通情况。另外,对外谍报局的特工专家还向傅索安播放了“东海岸大酒店”的内部结构——大堂餐厅、客房、走廊等的录像,并且带她去莫斯科一家内部结构与“东海岸大酒店”比较相近的饭店去转了半天。当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做好后,傅索安在5月7日晚上住进了苏联大学生男女篮球队集合点——莫斯科饭店,她将以球队医生助手的名义赴汉城。在输往汉城运动会组织委员会的资料里,她的名字叫波戈列勃娜娅,是一个东方血统的苏联公民,二十五岁,毕业于列宁格勒医科大学。在赴汉城的大学生篮球队里,还有一个冒牌货,他就是向傅索安交代任务的克格勃上校的助手斯狄尔巴中尉,他的公开身份是副领队,实际上是主持这次行动的角色,傅索安受他指挥。

5月8日,傅索安随苏联大学生篮球代表队一行三十六人,搭乘瑞士国际航空公司的民航班机飞往汉城,当晚下榻于汉城的“富尔登饭店”。这家饭店距“东海岸大酒店”有七点五公里距离,坐出租汽车过去大约需要十分钟时间。当晚,斯狄尔巴来到傅索安下榻的房间,向她交代有关安排:从明天开始,苏联队、美国队都将有赛事,但傅索安不必去比赛现场,以防被美国人看见后记住了她的容貌,实施行动时被他们认出来。凡是有美国男队的比赛,傅索安就待在饭店里看电视实况转播,认准一个个球员的脸。美国男队不比赛时,她可以翻翻介绍美国队情况的资料,练练英语,也可以去全城各处转转,但不能去“东海岸大酒店”。斯狄尔巴在交代上述事项时,一双微微暴出的牛眼色迷迷地盯着傅索安的脸和胸脯,提醒傅索安这是一个需要防范的对象。果然,当斯狄尔巴告辞。

傅索安送他到门口时,他突然伸手在傅索安的胸脯按了一下。傅索安没吭声,因为她知道一旦惊动了其他人闹出去了,回到苏联后将会产生的后果,但她心里深觉受了耻辱,关上门独自生了好长时间的气。后来上了床,她又许久未能入睡,她担心斯狄尔巴就像一只馋猫,占到这个便宜后会得寸进尺。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担。

心是多余的,因为斯狄尔巴很快就和两个莫斯科大学的女运动员打得火热,对傅索安不再感兴趣了。

球赛按照组委会排定的日程激烈地进行着,苏联大学生女篮以全胜的战绩势如破竹地登上了冠军宝座。与此同时,诚如苏联方面事先预料的,美国男队出手不凡,和苏联队双双进入了半决赛圈子。根据预先排定的甲、乙组顺序,5月16日将进行苏联队与英国队、美国队与加拿大队的半决赛,争夺决赛权。5月14日晚上,斯狄尔巴来到了傅索安的房间,这回他不动手动脚了,也不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注视傅索安,往沙发上一坐,说:“波戈列勃娜娅同志,是时候了!明天,运动员休息一天。美国佬好动好玩,他们白天肯定要去玩的,晚上则会待在饭店里,聊聊天、喝喝酒什么的,你就在明天晚上去‘东海岸大酒店’拜访他们的三大主力。只要对三大主力下手成功,我们这次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傅索安看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怀疑这家伙从来没有出国执行过任务,寻思这种事儿比起暗杀尤里·巴甫伦夫和在台北潜伏之类的行动来,不知要轻松多少倍,根本不值得紧张!她微微一笑:“没问题,你尽管坐镇在这里好了,这件事儿是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

斯狄尔巴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从现在起,你得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在饭店里睡觉。我通知服务员,禁止任何人在你的房间外面喧闹。”

傅索安屏住笑,点头道:“是的!”

斯狄尔巴起身告辞,临走又关照:“你不睡的时候再把方案实施过程在头脑里演示几遍,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次日傍晚,傅索安带上克格勃给她的采访本——那是一件可以喷射麻醉剂的武器,用于紧急脱逃时制服阻拦者,然后去斯狄尔巴那里取对付美国队三大主力的法宝。行文到这里奇#書*網收集整理,应该向读者朋友介绍一下克格勃的这个方案的内容:由傅索安化装成记者,前往“东海岸大酒店”采访美国队的几个主力运动员,在采访过程中以“方便”为名进入卫生间,将密藏于照相机的一种特制药液喷射卫生间内配置的毛巾、浴巾上,人体在洗澡过程中接触后,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和反应,一直要到十几小时后,比赛开始时人出了汗,侵入肌肤的药液才开始发作,这时,全身上下就像患了严重的荨麻疹一样,痒得难以忍受。可想而知,那几位篮球肯定打不下去了,于是苏联队就稳操胜券了。

那架被称为“法宝”的照相机,事先已夹在外交邮包中送往苏联驻韩国大使馆。苏联运动员抵达汉城的当晚,大使馆设宴为运动员接风,斯狄尔巴乘机取了照相机,带回饭店。他担心出问题,便一直把照相机带在身边,当然也拍过几张照片。现在,傅索安要把这架照相机取过来,带往“东海岸大酒店”发挥作用了。傅索安到斯狄尔巴的房间外面,发现房门侧面的墙上亮着“请勿打扰”的信号灯,但她还是揿了门铃。房间里无反应,她又揿了一会,门才打开了。斯狄尔巴穿着内衣裤站在门里,明显的一副挡道架式,眼神有些惊慌,语调间透着不耐烦:“你干什么?”

傅索安马上意识到这家伙在演床上戏,却不露声色,淡淡地说:“没什么,我要去采访,请你把照相机给我。”

斯狄尔看看手表:“哦!对!对!对!

所谓“上胶卷”,就是往照相机里加那种特制药液。傅索安会意地点点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大约过了十分钟,斯狄尔巴把照相机送来了。他已经穿戴齐整,西装革履,一直把傅索安送上出租汽车。

出租汽车把傅索安送到“东海岸大酒店”,傅索安从踏上台阶开始,心里就涌上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头脑深处的记忆把在莫斯科看的录像和眼前所看到的实况结合了起来。她按照斯狄尔巴提供的资料,乘电梯上到美国大学生运动员所住的七楼。整个七楼楼面都被财大气粗的美国人包了下来,他们甚至还带来了保镖。傅索安刚出电梯,一个身高架大、满脸横向的美国佬就迎了上来,当道拦住,傅索安站在他面前,竟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如果把这家伙的躯体像装了拉链那样的打开,自己这个在中国女性中还算得上是大个子的躯体就可以装进去,并且可以把“拉链”完整无缺地拉上。这个巨人说话瓮声瓮气,就像是从洞穴里发出来的:“你干什么?”

傅索安说着亚洲腔的英语:“我来采访美国男篮运动员。”

巨人把手一摊:“你的证件和许可证?”

傅索安掏出克格勃造假专家制造的汉城《大韩新闻报》记者证和球赛组委会核发的采访许可证递了过去,对方看了看,抓起服务台上的电话,向美国代表队的领队报告。片刻,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位中年美国男子,来到傅索安面前,客气地向她点头问候。傅索安又递上证件,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说明了来意。领队递还证件,问道:“你打算采访谁?”

“我想采访唐纳德·斯坦斯伯里、卡罗尔·萨利纳和麦克尔·克赖顿。”这三位都是美国大学生男篮的主力,其中的麦克尔·克赖顿后来成为美国职业篮球队的明星。

领队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可以。不过……”一阵咳嗽使他住了口,留下了一个悬念,傅索安紧张地等待着下文,担心他会把那三位叫出来当场采访,那她就没戏唱了。领队咳停了,接着往下说:“为了不影响他们的休息,你只能采访他们五分钟。”

傅索安喜出望外,连声道谢。领队即用服务台的电话往三个房间里打电话,告诉他们有一位女记者来采访,只准接待五分钟。

放下送话器,他告诉了三人的房间号码,让她自己去。傅索安正中下怀,随即去了唐纳德·斯坦斯伯里的房间,采访了几句,然后照相,跟着就进卫生间,顺利地把药液喷在浴巾、毛巾上,然后告辞出门,去找卡罗尔·萨利纳的“采访”了。

一刻钟后,傅索安轻松地走出了“东海岸大酒店”,招了辆出租汽车返回她下榻的“富尔登饭店”。斯狄尔巴正在她房间里坐等,见她回来,连忙问:“怎么样?”

傅索安说:“执行无误。”

斯狄尔巴差点手舞足蹈,连声说:“好!好!你立了一功!立了一功!”

次日上午10时,美国队与加拿大队的半决赛在汉城大学体育馆举行。傅索安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实况转播,她对球赛没什么兴趣,感兴趣的是想看看唐纳德·斯坦斯伯里三人药性发作时是怎么一副样子。对于志在必得的美国队来说,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所以三个主力中有两个上了常傅索安等着看他们的好戏,但是尽管那两人(后来另一位也上场了)大汗淋漓,却丝毫未见什么痒相。一直到终场哨响,那几个美国佬为战胜了加拿大队而在场内跳跃欢呼时,也不见药性发作。傅索安对着电视机目瞪口呆,寻思这是怎么回事。她正分析着几种可能性,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斯狄尔巴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压得低而又低的声音犹自掩盖不住他的焦急和气恼:“这是怎么回事?傅,这是怎么回事?”

傅索安气咻咻道:“你问我?我问谁?”

“闭嘴!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下手,但是回来却谎报已经下手了?”

傅索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饱满的胸脯气得连连起伏,她真想抢一巴掌上去,盯着对方看了一会,说:“如果是这样,我还来汉城干什么?如果是这样,我还怎么回莫斯科?”稍停,她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我究竟是不是下手了,你可以去大使馆把微缩胶卷调出来检查嘛!”

那架间谍照相机的液体喷射装置上附设着一个镜头,当按动喷射装置的开关时,镜头自动摄下被喷的目标,在微缩胶卷上,以供备查。昨晚,傅索安从“东海岸大酒店”回来后,根据预先议定的,为防止泄密,斯狄尔巴即把照相机送往苏联驻韩国大使馆去了。

斯狄尔巴见傅索安说得如此确凿,一副凶相有所缓和,他摇了几下脑袋,又在额头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就在房间里踱圈子,嘴里不住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说了几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是赛跑运动员听见发令枪响所作的反应那样,一个箭步蹿出了房间,连房门都没关,令傅索安大为惊讶,不知他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马上有了答案,傅索安刚把房门关上回到沙发那里,电话铃响了。她抓起耳机,里面传来斯狄尔巴变调的、可怜巴巴得近乎哭泣的声音:“傅,我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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