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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紫衣绝
作者:如鱼饮水
晋江非V高积分2015…10…03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83197 总书评数:564 当前被收藏数:308 文章积分:10;977;227
文案
庆侯陆长卿攻下王城,俘获囚禁了国师凤岐。凤岐是他儿时最仰慕之人,却因害死他的兄长而被他深深痛恨。凤岐眼中只有江山和国祚,为人薄情狡猾,将陆长卿对他的爱恨看在眼中,加以利用。这是一个一根筋的冰山美人年下攻与一个薄情性感老家伙的故事。此文HE
本文正在接近尾声,之后打算开的新文是个现耽,是关于旅行和精怪故事的题材,届时会在这里放上连接,欢迎围观(づ ̄3 ̄)づ╭?~
本文借用西周地理背景,但全文架空历史
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岐,陆长卿 ┃ 配角: ┃ 其它:国师,大叔受
☆、第一章
共王二十年,隆冬,镐京一片火海。
这一夜飘了雪,国师凤岐散发披襟,站在高耸的观星亭中,静静观看脚下的厮杀与混战。道童爬上亭子,声音微颤道:“国师大人,庆侯已攻下大殿,陛下自焚。”
“庆侯素来对国师心怀仇隙,还请国师速速离宫。”道童劝道。
夜风习习,凤岐的青丝飞散如雾。他缓缓回过身,淡淡微笑道:“童儿,你看这宫里四面火海,我还能逃到哪去?”
话音未落,嘈杂的兵刃声与橐橐的靴声就涌上了亭中。
为首的大官冷笑道:“妖道,你也有今日!待我挑断你的手脚筋,献给庆侯殿下!”
童子呵斥道:“逆贼,你受共王陛下恩宠,却暗中与庆侯勾结!今日你敢动国师一下,我与你拼了!”
凤岐眼中倒映着宫中火光,流波回转,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骤然面色一沉:“竖子,谁允你顶撞葛大人!”话音未落竟将他推下了山亭。听着道童的惊叫,他心底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心。道童跟随他多年,唯有此举,才能助他逃脱一命。
随即他讨好地笑笑:“葛大人英明威武,贫道已教训了那狗奴才,还望大人看在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回。”
姓葛的官吏阴恻恻道:“妖道果真心狠手辣,连多年的贴身仆从也下得去杀手!我若饶了你,天理不容!”
凤岐了解葛演的为人,知道他越是求饶,此人便越要作践他。他一生工于算计,这一次却因庆侯失算,其中也有这个佞臣迷惑共王的缘由。思忖此番若要保命,唯有买个苦肉计给阿蛮,手脚筋断了倒也事小。阿蛮正是当今庆侯陆长卿的乳名。
葛演果然狞笑,朝他举起了刀……
陆长卿骑着青鬃马飞驰在王城内,耳边风声呼啸,鬓发齐飞。夜幕下的王城,宛若幽黑的磐石。多少年来这块巨石一直压在陆长卿的胸口。而如今殿宇焚烧,火光冲天,他方觉心中的气第一次出畅快了。
庆国大将黄昇、洪彭在九霄宝殿外恭迎陆长卿下马入殿。
陆长卿提着宝剑迈入殿中,仰首望着九级丹墀之上的宝座,心中忽然飘过一片复杂的思绪。
多年前他来朝拜,跪在阶下,宝座上共王目中无人,肆意与旁边阴沉木椅上倚坐的那人谈笑风生。那人一身紫袍,顾盼生姿,惊艳慑人,虽是如此,他却正是陆长卿此生最恨之人。
恨不得把他拉下丹墀,狠狠践踏!恨不得让他生不如死!
是故此刻,陆长卿总觉得这胜利中缺少点什么。
忽然殿外一片骚动,昔日共王宠臣葛演大步走进,面上洋洋得意,禀道:“庆侯殿下,微臣抓到了一个人,殿下得之,必然欢喜!”
“哦?什么人?”陆长卿饶有兴致问。
葛演一挥手,吼道:“带他进来!”
殿外两个士兵架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十分瘦高,两条长腿无力地拖在地上,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不辨眉眼。
陆长卿见了他,浑身猛然一震。
他几步奔过去,一把揪起那男人的头发。男人被迫扬起脸,面色苍白,一双黑得有些发蓝的眼睛直勾勾看进陆长卿心底。
陆长卿素来淡漠无痕的脸,首次露出狠戾之色,“凤岐?凤岐!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葛演一旁道:“此妖道天理不容,对自己的贴身小道童都下毒手,微臣特地挑断他的手脚筋,送来给殿下。”
陆长卿一愣,“他的手脚筋断了?”说着低头往下看,果不其然,男人瘦长的手脚都无力地垂着,苍白的手腕上还沾着鲜血。
陆长卿一瞬心中百味陈杂,却笑着挖苦道:“国师,你一向会算计,可曾算到自己有一天竟成了废人?这也是你的报应!”
凤岐费力地仰着苍白的脸,弯起唇微笑:“庆侯说的对,确是我的报应。”
陆长卿一心想看他忿恨、看他崩溃的模样,却没料到他竟然是这种态度。这样的态度,根本不足以让陆长卿尽兴。他曾无数次梦到的复仇,现实中却如此单调乏味。
“凤岐,你说说,我该怎么‘报答’你?”陆长卿幽黑的瞳中露出一丝狂意,挑起男人瘦削的下巴,轻轻笑道。
“庆侯,贫道既精通天象占星之术,又懂岐黄布阵之理,你留下我大有用处。何况如今我手脚筋都断了,更不能对你有何威胁……”凤岐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即便是说着如此不堪地摇尾乞怜的话,也如春风拂柳般动听。
只是这声音十分虚弱,话到最后,断断续续。
陆长卿冷笑一声,突然一脚将他踢倒。凤岐一下子扑倒在地,陆长卿一脚跺在他被挑断了手筋的腕上,狠狠碾压。
凤岐闷哼了一声,额上瞬时冒出一层冷汗。
见他不□□,陆长卿更是邪火攻心,脚下愈发用力。
“啊!”凤岐低呼一声,又忙咬住嘴唇,将□□咽下,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簌簌发抖。陆长卿的脚不断碾动,终于听得“咔嚓”一声,竟是将男人的腕骨生生踩断。
他抬起了脚,看着凤岐缓缓地把手收回,虚握在手中。乌黑的鬓发凌乱地黏在脸颊,脸色已是惨白如纸。
“凤岐,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陆长卿终于痛快地嘶吼出来,“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你再摆出高贵的样子啊?你再祸乱朝纲啊?我看现在还有谁买你的帐!”
凤岐抬眸望着陆长卿,淡淡道:“那就求庆侯殿下饶我一条狗命。”
被这双深黑透蓝的眼睛凝视,陆长卿狂躁的心忽然清明了几分。那个总是高贵美丽的男人,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呢?
如今,当真是把他从神座上拉下来,摔在地上随意□□践踏了。
陆长卿能听得见自己每一次心跳,此刻的感受,就像是孩童时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宝物一般。他声音因兴奋、混乱而颤抖,坐在王座上,俯瞰着手脚无力的男人,道:“凤岐,你想活命?那就过来舔我的靴子。你舔干净了,我就饶你性命,让你做我的狗。”
凤岐闻言身子一僵,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他趴在地上不动,陆长卿以为他要拒绝之时,他忽然弓起了背,向前挪了一寸。
陆长卿只是戏言,他本没料到这男人真的怕死怕到这个地步,更想象不到这个一贯高贵俊雅的男人像狗一样匍匐爬行的模样。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破碎,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
周围的士兵发出嘲笑,骂出难听的话。男人充耳不闻般,费力地屈伸着断了筋的手脚,一点点朝陆长卿脚下爬去。
那优雅的紫色道袍,此刻肮脏扭曲,不复原样。
好丑陋、好丑陋,原来这个男人,也可以这么丑陋……
凤岐终于爬到了陆长卿脚下,他慢慢抬起头,把脸凑近陆长卿的鞋面。陆长卿突然觉得畏惧,他想把脚收回来。一旦人变成了狗,就再也不会变回人了吧。那么这个世上,就再也不存在那个孤傲美丽却又恶毒邪佞的男人了。
凤岐胸口忽然发痛,他忍耐着这股剧痛,慢慢地伸出舌头。
用柔软的舌尖去接触肮脏的鞋面,他忽然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觉得嘴里甜腥腥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纷纷滴落在陆长卿的鞋面上。
陆长卿一瞬间面色僵了。
凤岐捕捉到了他的神色,喘咳中柔声道:“对不起,阿蛮,我弄脏了你的鞋,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他说着低头舔舐陆长卿鞋面上的血迹,乌黑的长发随着伏身的动作一晃一晃,白皙的后颈从发丝间露出,弯垂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一声“阿蛮”让陆长卿宛如利剑穿心。
他猛然收回了脚,抓起凤岐的头发,恨声吼道:“你竟如此下贱!我不准你再叫那个名字!”
凤岐并不回应他,他双目紧闭,进得气少出得气多,竟透出一股死相。陆长卿把他放在地上,朝众将道:“长卿今日得获仇人,驱逐昏君,大仇得报,诸位有功!”
众将纷纷跪地,山呼万岁。高亢的声音回荡在王城的烈焰中,久久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不会坑~~
☆、第二章
庆侯攻陷王城,一夜之间政局陡变。
国师凤岐善观星象,贪狼于北方夜空耀眼异常,弓矢黯淡欲坠,已是天下兵戎将起的征象。
这一次凤岐睁开眼,并没有睡在自己熟悉的华丽阁床上。
他眼前一片漆黑,眨了眨眼,竟仍看不见一丝光亮。难不成瞎了?他心里暗想,却并不怎么吃惊。他心里知道陆长卿恨他入骨,即使挖掉他的双眼也并不出乎意料。他试图抬手揉眼,却感到腕部沉重,铁链的声音粗重地响起。
断骨之处在镣铐的重压下发出骨头的摩擦声,凤岐登时冷汗满头。他本已无力,如今镣铐加身,更是几乎抬不起双手。
这时候头顶忽然射下一束光,凤岐双目被刺痛,不禁眯起眼睛。
上面有人扔下来几个硬邦邦的东西,随即响起铁栅的刺耳金属碰撞声,光线就消失了。凤岐这才知道,自己并非失明,而是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苦肉计得逞了么,陆长卿竟没有杀他,凤岐心底有一丝侥幸,伸手去摸,碰到了方才从上头丢下来的东西。
是几个干硬的馒头。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此刻腹中□□,试着抓了那馒头几次,竟都半途掉落。他一时愣住了,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半晌。良久,苦笑着摇摇头。
他竟然连一个馒头都拿不动了。
默坐了一会儿,他便释然一笑,慢慢伏下身,用嘴叼住馒头,咬下一口。
那干硬的东西发出一股霉味儿,凤岐心想,落得这步田地,吃了上顿不知有没有下顿,保存体力才是当务之急,他嚼也不嚼勉力咽下肚去。吃了半个干馒头,他喉咙又干又痛,实在再吃不下一口了。伏在地上四下摸索,也没摸到一碗水。
凤岐安静地跪坐,起初觉得耳边太静,渐渐却感到持续的耳鸣,越来越尖锐。他知道这是因为周围太静的关系,于是他用手指轻轻叩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叩了一会儿,耳鸣便被驱散了。
独自在黑暗中,他不禁想起许多往事,想了几件,他便开始努力回忆以前吃过的山珍海味。一盘盘珍馐在他脑海中一一呈过,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想过了佳肴,他又开始回忆穿过的华服。吃穿上他从来不亏待自己,能享受时便好好享受,而需要断手断脚时也好不吝惜。
凤岐回想了好几番,头晕脑胀,竟有些坐不住了。他缓缓倾倒,忽然觉得喘息有些费力。被镣铐拴着的手脚腕愈发灼烫难忍,他思绪飘忽起来。
玉盘珍馐也好,华服宝冠也好,他都已无法去想,根植于脑海中的,唯有十年前那位凌风独立的故人。
——凤岐,你我有约,此去经年,莫失莫忘。
凤岐一下子惊醒,头顶又传来铁栅开合的声音。这一次光线亮了许久,凤岐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看到一个狱卒顺着绳子下来。
凤岐见此地牢酷似一口深井,唯有上面放绳下来才能进入,绳子一收回,牢底的人便无路可上。这牢名为“井牢”,文王时候的谋逆大臣被关押在此,一生未得出去,终老死成一具枯骨。
下来的狱卒用钥匙打开凤岐手脚的锁,将他绑在绳子上,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凤岐脚一沾地,站立不住,头也愈发昏沉。他被两人架着,送进了一处宫殿。进了那宫中,凤岐抬头扫了一眼,庭院里积雪未化。他记得攻城那日下了小雪,飘飘扬扬的很是漂亮。或是后来下大了吧,亦或是这几日又下了新雪,所以才能积得这么厚。他心中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