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黄氏评价为大巧的某人,此刻正被伤口的疼痛折腾的死去活来。
全身上下大小伤口共十二处,便是直挺挺的躺着,也处处皆疼,更别说稍动一动,钻心之痛跗骨而来。
该死的,挨刀那会儿也没这么疼啊!
林若拙咬牙默忍。她清醒的时间并不多,身体的虚弱需要大量的睡眠和营养来恢复。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至少睡着了疼痛的感觉会稍稍降低些。
司徒皇后走进内室,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太医诊断,你受伤过重,日后子嗣恐有艰难。”
林若拙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多谢母后。”不是她不想笑的真诚些,实在是太疼了。那什么刮骨疗伤还淡然看《春秋》的关羽大人,您是强人!
司徒皇后摇摇头:“不必谢我,我只是顺口问了一句日后有无妨碍,太医作此诊断也是自保。”最妙的就是这‘艰难’二字。话没说死,怎么都可以。林若拙日后能生,皆大欢喜。可以说是调养的好。不能生,太医们也没有过失,人家早早就打了招呼。
林若拙仍旧很感激:“没您一句话,太医不会这么识趣。”
司徒皇后淡淡一笑:“你都能对自己这么狠,我多问一句话。又有何妨。”
这丫头比她当年强多了,她若年轻时有这份狠心和冷静,何至于到现在的地步。林若拙最强过她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指望过男人。她却是付出了唯一亲子的性命,才懂得了这个真理。
接着,她又道:“那几个黑衣人拒不吐露幕后主人。青珺说这些是死士,严刑拷打恐会胡乱牵扯。意思是全交给陛下审理。”
这么做很光明磊落,楚帝必不会疑他。林若拙不意外司徒九做此选择,只是,以他的眼光和做派,应该不会满足只捞这点儿好处才对。
沉吟片刻,她问:“世子是否还有计划。”
这是肯定的陈述语气,司徒皇后赞许的看她一眼:“还记得之前射箭的那人吗?后来在山中放哨示警,并未出现。他自然是逃回去了。”
林若拙恍然大悟:“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围攻自己妻子,这个理由本就很奇怪。死士再乱咬一通,就是查出幕后人物是赫连熙,楚帝也不会太过相信,当然疑虑是有的,处置也是有的,但不能对赫连熙造成致命伤。还不如明面不动,暗地派奸细混进那股暗势力,掌握住确凿罪证,一些皇帝无法容忍、无法允许的罪证。再给予一击。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令对方致死。这才符合司徒九的风格。
司徒皇后很满意:“你知道就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林若拙的眼力也很出乎她的意外。
这样一个容貌、眼界、手段皆有的女子,却一心想要自家夫君的命。司徒皇后无法不怀疑:莫非她心里另有人?
也罢,左右林若拙要在宫中养伤,趁这机会好好观察一下。
瑶光轻手轻脚的进来传话:“娘娘,段淑妃想见见七皇妃。”
司徒皇后秀眉一皱,其它宫妃可以避开,这位却是避不开的,问:“你见不见?”
林若拙才不会委屈自己,忙合上眼:“我睡一下。她爱看就来看吧。”
司徒皇后意会,领着瑶光去正殿,对段淑妃道:“老七媳妇伤势重,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现还睡着。你想见见就去吧。”
段淑妃当然要做出姿态,忙表示自己不介意。跟着瑶光去内室,只见满屋子药味,林若拙面无血色,盖了被子睡的正沉。看了几眼,又退出来。
“皇后娘娘,真是麻烦您了。”她摸着眼泪叹气,“谁能料到有这样祸事。总劳累您也不好,不若等她醒了,移到臣妾那里去吧。”
司徒皇后淡淡拒绝:“太医说不易移动。就这么养着吧。本宫这里难道连一间屋子都腾不出?新川出嫁后,坤宁宫空的很。”
段淑妃依旧努力:“可这样太劳累您了。您前不久才病的,若再累的有什么不适,臣妾是万死难辞其咎。”
司徒皇后冷声道:“无妨,她也是本宫的儿媳,照顾些是应该的。”
段淑妃只能怏怏而回。
瑶光有些担忧:“怕是要去陛下面前说道呢。”
司徒皇后冷笑:“不过是借着话题去见陛下邀宠,顺带表彰一下自己有多贤惠罢了。随她去!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跟她计较这些小手段,太丢人!”
瑶光一怔:“娘娘,您……”
司徒皇后凝望远方高高的宫阙飞檐,声音清晰淡然:“不急,慢慢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我都记着帐呢,一个也少不了。”
瑶光不禁骇然,欠债最多的,可是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
司徒皇后目光悠远:“我等的起。活着,活着比对手长久,就是最大的胜利筹码。”
当晚,楚帝来坤宁宫,询问了一下七儿媳的伤势。当然,身为公公,他没去亲看,只由皇后阐述。听到日后子嗣艰难,怔了一下,叹:“苦了老七了。”
苦个屁!司徒皇后腹诽,脸上还要表示贤惠:“这消息是瞒不住的。林家那边得有些表示,才压得住流言。”
楚帝深以为然,皇家在这些事上尤其要做出表率,想了想:“你先赏赐些物件给内宅女眷。其它的,我记得老七媳妇的亲哥哥今秋要考举人,明年春闱,长兄考进士。等他们考完再说。”
司徒皇后接着又叹气:“也是老七媳妇命苦。本来还说去求子,没料到求得这样一个结果,真是造化弄人。”
说到求子,楚帝自然想起这一系列闹剧最初的由来:七皇子府通房怀孕。断然道:“等那女人将老七的孩子生下来,就给处置了。孩子抱给老七媳妇养。”
司徒皇后冷笑:“陛下倒是好主意,只是这也太戳人心窝了。抱养谁的不成,非弄这么个人的。再说,等孩子长大,被人挑唆了知晓生母死因,未必不恨嫡母。”
楚帝一滞,知道引了这位的心病。他并不看重婢生子,不过想着万一是儿子,那是老七的长子而已。见妻子这样说,遂罢:“那就算了。只是那女人不能留着。”
司徒皇后颔首:“这个自然。”又忧虑,“不过我到底不是老七的生母,害了他庶长子的亲娘。他日后不会记恨我吧?”
楚帝失笑:“就你心眼多。行了!我让淑妃去办。孩子是她要保的,后续自该让她打扫。”
第 102 章 争取
七皇妃转醒,无性命之忧的消息传回了林家。
黄恬人在显国公府留有几个下人,云丹悄悄的将‘子嗣艰难’四字附耳告之。便有一个忠心老仆传给了黄夫人。久经风浪的黄夫人赫然一惊,赶紧派人秘密传话给黄氏。如此一来,黄氏成了林家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黄氏在接到消息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林若拙想做什么,也明白了这句话先传到她耳中的缘由。
几乎是立刻的,她便决定,抛弃林老太爷,与林若拙结盟。
原因很简单。林若拙是光脚的,老太爷是穿鞋的,你说谁豁的出去?老太爷想的是该怎样更好的进一步,林若拙想的是如何保全自身。黄氏,更愿意相信继女的眼光。
不是她看不起林家男人,而是男人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女人。但凡看轻对手的,未战之初就已先输了三分。更悲催的是,老太爷甚至都没意识到,林若拙对家族的归属感、荣誉感、忍辱负重感,统统为零。
“前儿来给八丫头提亲的庄家,你觉得怎么样。若是没问题,趁早将亲事给定下。一来冲冲家里的晦气,二来也看看人心,若是因为七皇妃受伤就推诿亲事,这种人家结交不得。”黄氏闲话家常的给渣爹提议。
渣爹的脑子向来想不到什么深远内容,况且庄家身家不错,男孩子也有些才干,深以为然:“你看着办吧。”
黄氏便火速开足马力,派人递话,第二天一早官媒上门,下午合完八字,上上大吉,第三天,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也就是这时候,七皇妃日后子嗣艰难的话遮遮掩掩的传了出来。
林老太爷闻言立时变了脸色,抬脚来到后宅。少顷,黄氏接到传话,老太太命她前去荣瑞堂。
黄氏满脸春风的进门,开口就笑:“正想给老太太报喜呢,八丫头的亲事定了。庄家实在是厚道人家,闻得七皇妃受伤,当即就派了官媒上门,拟定亲事。人家亲善,咱们也不能小家气寒了人家的心,我和二老爷商量,便给定下了。老太太,咱们家不久又要办喜事了,也给冲冲晦气。”
林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脸都青了:“定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氏笑:“刚定下的。我这就来告诉您了。”
“老2家的。”林老太爷带着一丝怒气开口,“这么大的事,怎么事前不来和你母亲商量?”
黄氏讶然:“这,这事很大么?”遂糊涂,“之前七丫头定亲,也是这么办的呀?”
林若菡定亲的时候,不管是老太爷还是老太太,只敲定了对方家世,男方人选,后续便一概交由黄氏操办。半点不过问。庶女大多如此,便是林若拙当了皇子妃,那也不会由庶变嫡。能结亲的对象地位有限。故不会事事操心。林若芜自然也一样。黄氏这一糊涂,糊涂的非常到位。
林老太太被噎住。半晌,叹了口气。用一副死了亲儿子的沉痛表情宣布:“宫里刚传出话来,说是,说是七皇妃腹部有伤,日后子嗣恐艰难。”
黄氏一怔,随即也换上死了亲闺女的痛苦:“这,这可怎生是好?”拿了帕子捂脸垂泪,“我苦命的孩子呀……”
林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八丫头的亲事怎么就定了?”
黄氏一怔,掩面哀痛:“是儿媳不好……都是儿媳的错……”
林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这位都认错了,她还能说什么?更何况黄氏的操作流程是按前头先例来的,并没有大错。只能说是太巧了,再气也没用。
“要不,再和庄家说说?”她犹豫的看向林老太爷。
林老太爷气的不行:“说什么说!说出去我还要做人吗!”
救助陈顼独女、雪中送炭、查清河工贪污、上书废除中书省、不畏强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将林家推上了清流朝臣的路子。这种时候给二房庶女退亲,不是明摆着为了送进七皇子府而背信弃义?风骨何存?
“那该怎么办?”林老太太郁闷的不得了。
“老2媳妇,你去祖籍挑一个好生养的族女。”林老太爷叹气,“只能这样了。”
“是。”黄氏低下头,遮住了不屑的眼角:“老太爷,这事是不是缓一缓,等八丫头成亲后再说。”
林老太爷略一想,点头:“你想的很是,缓一缓,不用那么急。等七皇妃伤势大好后再看。”
林家二房最后一个庶女定亲的消息传进宫中,司徒皇后感慨:“你那个继母,着实对你不错。”
林若拙顺势拍马屁:“黄家女儿向来很好。我那表妹,你的侄儿媳妇,就很不错。十一公子很有眼光。”
司徒皇后给逗笑了:“不用你奉承,他们好不好,我心里自然清楚。”又问,“你后头怎么打算?听闻你祖父要去祖籍挑女孩子。”
林若拙知道这时候要给出诚意。她和司徒家合作的前提就是自己没孩子,自然,七皇子府也不能有其它林家女儿生的孩子。想了想,道:“如今我既不能生,混在里头和她们掰扯实在没意思。您说,我出府,别院另居怎么样?可行吗?”
司徒皇后看她一眼:“你舍得?”
林若拙失笑:“有什么舍不得的?别院一样是雕栏画栋,锦衣玉食。不过是少一个被好些女人用过的男人罢了。这也能舍不得?”
司徒皇后轻笑:“如你这样想的人少。”
林若拙微微皱眉:“其实我也很不能理解那些女人的想法。”诚然,阴阳调和很重要,但是好几个人在一段时间内共用一个男人,和没男人过日子相比,真的有优越性?至少她没觉得。她的生理年龄才十七,远不到性生活是必需品的时候。
司徒皇后轻轻叹息:“是啊,年轻时候谁没点魔障,想不开呢。”停顿片刻,又微笑:“老七好面子,你想出府别院另居,不闹点事,损毁些名声怕是不行的。”
林若拙早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表示不在乎:“只要不要命,损些就损些。”
司徒皇后淡笑:“不急,这个得等老七回来。先安心把身体养好。”
林若拙赞同,身体是本钱,没了好身体,拿什么和那群人斗。之后的日子,愈发精细养伤,好吃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