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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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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乔招呼道:“来,一起喝酒。老莫,这是德仔,今天差点被吴廷汉砍了脑袋的那小子。以后他就是大帅的贴身亲兵了。”

帮哨虽然只是末品的下级军官,却是莫荣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擢升。提标中营是亲兵营,一下子从作战部队调到帅部,对他来说象上了天堂,自然欣喜若狂,见到路边的枯木老树都想炫耀一声说自己当了中营帮哨。今天见德仔因祸得福成了大帅身边心腹之人,心理又不平衡起来:老子少说也念过两年私塾,又练得一身拳脚,也算能文能武,营盘练兵时大帅对自己早就有过好感,这个吃香喝辣的位子说什么也该老子来坐,这小子无才无貌,居然一步登天抢了自己位置!

见董乔请德仔喝酒,心里更加妒忌,然而木已成舟,只能把一肚子不快压在心底。他往几只碗里倒满了酒:“德仔兄弟,恭喜恭喜。来,跟老哥干了这碗!”说着端起碗率先一饮而尽。

董乔忽地想起苏元春,问莫荣新:“大帅现在干什么?”

“刚刚睡下,魁仔伺候着呢。”

“这么早就睡了?”董乔感到奇怪,南岸战斗还没有结束,按苏元春的习惯,今晚非得失眠一夜不可,难道说出了什么事情?得去看看,顺便带德仔去报个到。来到帅帐前,见帐里烛光透亮,苏元春正坐在案前楞楞地看着地图。

董乔松了口气,拉着德仔走进帅帐:“大帅,德仔来了。”

苏元春抬头看他们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依然默默地呆望地图。董乔见他眼睛有些发红,神情也有些异样,悄悄把二人拉出帅帐,轻声问莫荣新:“刚才什么人来过?”

莫荣新想了想道:“苏总兵的传令兵来过,悄悄同大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他们的声音很小,说什么没听见。”

苏元瑞的传令兵?他和陈嘉负责指挥攻打南岸的法军炮台城池,难道说谁出了事?董乔心里怔了一下,陈嘉是苏元春帐下的第一悍将,苏元瑞更是他同祖同宗的叔伯兄弟,二人中有谁出事,对他都是沉重的精神打击。

出关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把照料大帅的重任托付于他,可这个时候他进去能说什么?话又怎样出口?他轻轻掀开帐帘一角,见苏元春还坐在地图前托腮沉思,犹豫许久,终于没有进去,深深叹了口气,蹒跚地走回自己住处。

第二天天刚亮,南岸的枪炮声重新响起。董乔看看地铺上沉睡的德仔,爱怜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昨晚喝多了,睡得沉。

他迟疑了一阵,决定还是叫醒德仔,苏元春今天肯定会到南岸督战,战场上枪炮无眼、险象环生,这位上天派来的分灾人应该上岗了。他唤来几位贴身亲兵重新分派任务:德仔寸步不离地护卫在苏元春身边,魁仔和其他几位则分布前后左右负责外围安全,确保大帅万无一失。

莫荣新禀报,渡船已经备好,大帅可以渡河了。苏元春出了营门,却没有走向河边,而是默默地朝陆南河北岸最高的炮台山头走去。

董乔听华小榄说,打仗时苏元春总是哪里战斗最激烈就往那里钻,今天这种情况不是他的风格。从早上到现在苏元春一直紧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更加认定陈嘉他们出了什么事,苏元春不去南岸,是因为不忍目睹他们重伤或者阵亡时的惨烈情景。他没有声张,用目光示意亲兵们按自己的位置紧紧跟上。

苏元春到了山顶,举起千里镜向南岸久久眺望。德仔见他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取下水壶拧开盖子递上:“大帅……”

苏元春接过,喝了一口递还德仔,下意识地看他一眼,想了一阵才问:“你是……德仔?!”

德仔腼腆地笑一下:“是小人,大帅。”

苏元春没有再说什么,回过头重又举起千里镜眺望南岸。过了两、三个时辰,枪炮声渐渐稀落,大清龙旗在陆岸城头和南岸炮台上迎风飘扬,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就近找块石头默默坐着,还是一声不吭。

南岸划过一只小船,董乔向德仔要过千里镜向河中细看,见苏元瑞好端端坐在船头,稍稍放下了心:“大帅,苏总兵来了。”

苏元春无言地朝河中看了一眼,站起身向山下走去。走到河边,小船正在靠岸。

“二哥!”苏元瑞跳进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苏元春奔来,兄弟二人热泪盈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董乔疑惑地询问刚下船的亲兵:“出什么事了?”

亲兵低声回答:“昨天打番鬼炮艇时,苏千总阵亡了。”

董乔这才明白苏元春为何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他早已得到堂弟元璧阵亡的消息,却把痛苦埋在心底,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第二十章 越女阿兰

越南北宁城里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法军巡逻队不时走过街道。

阿兰母女各挑着一担水果、小吃,随同几位贩卖果品的越南妇女走近军营。法军哨兵走过来把她们赶开,妇女们则嘻嘻哈哈地与哨兵调笑,躲到稍远的树荫下摆开摊子。法国哨兵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退回哨位。

通事阮德寿陪着情报官贝利上尉悠闲地走出营门,向妇女们扫了一眼,然后朝卖屈头鸭蛋的阿兰妈走去。阿兰妈热情地把两只小板凳摆到摊前:“两位老爷请坐。吃几个?”一边拿出小碗,(奇*书*网^。^整*理*提*供)麻利地拿出鸭蛋在碗沿磕开。

“先来三个吧,”阮德寿说。贝利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的鸭蛋,随着女人敏捷麻利的动作,湿漉漉、毛茸茸的鸭胚落到碗中,他的脸上露出不无夸张的恐怖表情。

阮德寿强拉贝利坐下,如数家珍地介绍这种越南特色小吃无以伦比的鲜美味道和有病治病、无病健身的保健功能:这种食品使用孵化十多天的未脱壳鸭蛋整个煮熟精制而成,不会引起上吐下泻的不良后果;根据东方古老神秘的阴阳五行学说,屈头鸭蛋里含有鸭子生命中所有的精气元神,可以滋阴壮阳,相当于一剂可以解除疲劳、健脑强身、延年益寿,还可以治疗头痛失眠的宫廷秘方,是越南人招待最尊贵客人的首选食品。

当他信口开河地强调这剂自古以来只用于皇亲国戚,一百年前才不小心流传到民间的宫廷秘方对男人的强壮——也就是提高性功能——作用时,贝利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同时连连摇头,坚决地表示他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故弄玄虚的无稽之谈。

阿兰妈配好调料,弯着腰捧向客人:“哪位老爷请用?”

“感恩(越语:谢谢)。”阮德寿按越南人的礼仪弯下腰双手接过,又以同样姿势递向贝利,贝利看着那几具滑腻恶心的雏禽尸体,下意识耸了耸肩。阮德寿只好示范性地先吃起来。

百无聊赖的贝利抬头向四周张望,突然眼前一亮。他站起身,谢绝阮德寿的一再挽留,走向不远处阿兰摆设的水果摊,微笑地向她打招呼:“M(越语:妹妹),你好!”

阿兰含羞地笑一下,递过小板凳请他坐下,贝利点了几只芒果,等阿兰削好,也学着阮德寿点头哈腰的样子,说声“感恩”双手接过,一边用尚未出师的越语颇为吃力地同美丽的越南女孩沟通:“M,你叫什么名字?”

阿兰红着脸低声回答:“回大人话,民女叫阿兰。”

“别叫我‘大人’,叫我贝利。”贝利笑着纠正。

阿兰依然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是,贝利大人。”

“你看,又叫‘大人’了。不要害怕我们法国人嘛,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我们将不惜使用武力,帮助你们从中国人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贝利以西方人特有的文明进食动作把一片削好的芒果优雅地放进嘴里,一面不失时机地宣传法国军队“进驻”越南的良好动机和纯净目的。

帮你个头!中国人没占我们的地,没杀我们的人,你们却要我们亡国灭种!阿兰在心里恨恨骂道,脸上却微微笑着,装出聚精会神听他宣教的样子。她希望把贝利拖得更久一些,让阿妈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说话。

贝利朝阮德寿望了一眼,他还在津津有味地享受那种令人作呕的宫廷补品,一边同卖鸭蛋的中年女人轻声闲聊。

阮德寿见贝利朝他张望,也扬起手里的碗,贝利怕他又喋喋不休地宣扬屈头鸭蛋的好处,摆摆手不再看他,依然悠闲地品尝阿兰热情推荐的各种叫不上名称的热带水果。

贝利也在故意拖延时间。在他眼中,阿兰身上汇集了东方女孩所能具备的种种自相矛盾的优点:美丽而纯朴,热情而含蓄,贤淑而聪明能干,羞涩而不失大方,甚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比他出国前一直热烈追求的那位出身高贵、浪漫可人的巴黎女孩倍加迷人。

他象一位为了持续地与甜蜜融为一体而将糖果留在嘴里慢慢含化的馋嘴女孩一样,希望能在阿兰身边呆得更久一些,以便能够贪婪而不失风度地体验在异国他乡与一位妙龄少女促膝交谈的良好感觉。他热切地期望,今天与阿兰小姐的不期而遇,仅仅是一场让他即使到了耋耄之年依然回味无穷的浪漫艳遇的良好开端。

阿兰仍在热情地向贝利介绍她的商品,虽然她体谅他的难处,尽可能把语速放得很慢以适应他蹩脚的越语水平,贝利仍对一些越语单词的含义不甚理解,这使他意识到强化越语口语能力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为了打发异国军旅生活中的饥渴和无聊,他将不得不结识一些当地的姑娘,而且应该使用她们的母语进行沟通,以体现西方绅士对女士的礼貌和尊重。连白痴也知道,如果鸭子不学会啼明,是无法同母鸡建立感情的。虽然他可以象一些军官那样,以占领者至高无上的权势居高临下地威逼姑娘就范,但是那没意思,畜牲才是那种唯性是图的低级动物。

贝利坚信自己彬彬有礼的高雅风度和充盈的钱包足以打动姑娘的芳心,尽管并不打算娶黄种姑娘作为自己的正式妻子,家族的荣誉不允许他这样做,而且情报官的职务也要求他不能同殖民地的姑娘建立真正的爱情。

“阿兰小姐,你也‘恩’(越语:‘吃’),我请你一起‘恩’。”贝利大方地掏出一枚法国银币放在摊面上,异常诚恳的表情确凿无疑地表明,他是真心的。

阿兰低下头羞涩地笑着。

第二十一章 诡秘的蓝衣兵

一名蓝衣军官踱出营门四处张望,见贝利坐在阿兰摊前,讨好地凑过来,贝利正聊得入港,不耐烦地摆手要他走开。

蓝衣军官只好解嘲地笑笑,转身向阮德寿走去:“寿哥,吃鸭蛋啊?”

阮德寿拉过小凳子:“阿森,这边坐。你吃几个?”

名叫阿森的蓝衣军官坐下来:“阿婶,先来三个。”

阮德寿数出几枚钱币放在摊面:“钱一起付了。阿森,你慢慢吃。”说完站起身走向贝利,留下阿森尴尬地坐在摊前。

贝利余兴未尽地站起来,阿兰拈起银币,摊开两手表示找不开零钱。

贝利不以为然地说了几句法语。阮德寿翻译道:“贝利先生希望你常来,他把以后的水果钱一起付了。大人给你,你就收了吧。”

阿兰笑着抓了几只芒果塞给贝利,贝利友好地接过,一步三回头地跟在阮德寿身后走回军营。毋容置疑,这位美丽大方的越南女孩已经在他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

阿森悻悻地看着他们,心里愤愤不平:大家都是亡国奴,凭什么你能同法国人打得火热,我就不能?

阿兰妈注意地打量阿森,阿森回过头,脸上浮现出诡秘而又尴尬的神色:“你是……大嫂?”

阿兰妈注意地看着阿森项下的十字架项链:“你当了蓝衣兵?大哥死的时候你在不在场?他是怎么死的?”阿森是阿兰爸当年的副手,她还以为他也战死了。

阿森回过神,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那天我正好上街办事,法国人打进城后,关紧城门到处搜城,我见躲不过去,只好当了蓝衣兵。没有照顾好大哥,我没脸见大嫂啊!”

阿兰妈没说什么,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大嫂,你见过我们那些老弟兄吗?阿探他们,”阿森看看四周,一脸真诚地说,“我不想当蓝衣兵,听说阿探召集以前的弟兄们上了山,我想找他们入伙,你能帮助我吗?”

阿兰妈警觉地看着他:“你大哥死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们。”

有人走近摊前,阿森匆匆吃完鸭蛋,走回军营。日过正午,生意渐渐清淡,阿兰收拾担子走过来:“阿妈,回去吧?”

阿兰妈嗔笑地问:“怕你阿德哥来了找不到人是吧?”

“阿妈……”阿兰不好意思地笑了。德仔答应得好好的,打完仗就来看她,可仗打完了好几天还不见来,好想他的。

“收摊吧,你探哥该等急了。”阿兰妈收拾好担子,母女二人沿街叫卖,渐渐走远。

刚走进家门,黄文探急切地迎上:“阿姑,见到他了吧?”

“见到了,”阿兰妈接过黄文探递过的水喝了一口,“他说端尼埃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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