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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佩孚指挥直军精锐在山海关和奉军激战时,冯玉祥在古北口外承德以西的滦平,正和他手下的将领谋划着如何倒戈、回师北京的大计。为了稳妥起见,冯玉祥向山海关”讨逆军总部”发了一份电报,报告所部途经承德,因沿途粮晌接济困难,炮弹又受潮湿,战斗力大受影响,同时探问第一路军作战的情况。吴佩孚此时正命他的参谋长张方严电催各军,火速前进。给冯玉祥的覆电,同样是催促进军,为了加强语气和显示战局的紧迫,特缀一句:“大局转危为安,赖斯一举。”冯玉祥召集手下将领对电报内容进行了分析,同时参看了由密探发来的“直军牺牲惨重,势已不支”等战情报告。认为直军兵败已成定局,回师北京的时机已经到来。冯玉祥立即发电报叫京中的孙岳将驻防在大名的军队迅速调回南苑和留守的部队汇合,同时下令所部将士,后队变前队,火速回师北京。这支3 创j ( )余人的队伍.沿途割断电话线,封锁消息,以最快的行军速度悄无声息地向北京直扑而来。
此时在山海关的吴佩孚对这支军队的倒戈毫无察觉,而冯玉
第一章“龙”困牢笼/23
祥也自然不知道九门口已被直军第3 师夺回,这时恰是吴佩孚组织他的精锐对奉军进行全面反攻的前夜。
10 月22 日晚,冯玉祥率部赶到密云,和前来接应的教育部部长黄乳会面,并召集部下又开了一个短暂会议。就在这次会议上,冯玉祥将所部改称为国民军,并以“为停止内战,不恤执戈以相周旋,实现全国和平统一”的名义向全国发出通电,以示倒戈之理由。
几乎在通电发出的同时,冯玉祥部的前锋,第8 旅旅长李鸣钟、第22 旅旅长鹿钟麟两部已开进北京,并迅速占领了各城门以及车站、电报局、电话局等交通电信机关。次日凌晨时分,鹿钟麟亲率一个营和孙岳的部队配合,用大车堵塞了北京城内的交通要道,同时切断了总统府和政府各机关的电话线,包围了总统府。至拂晓时分,冯玉祥的部队完全占领了北京― 一场政变就这祥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10 月23 日9 时,总统府卫队营营长孙海清,被孙岳部队叫了出来,并命令他率部缴械投降,否则,大总统的性命难以保证。这位卫队营长― 曹馄的干儿子一看政变军队的阵势,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和抵抗的结果,他二话没说,返回中南海向曹馄急急地票报。
这时的曹馄尚不知外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从早晨到现在,他没有见到一个幕僚,电话也奇怪地接不通,正在房间踱着步暗自疑惑时,孙海清哭着跑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大总统,不好了,冯玉祥政变了!〃 如一飘冷水浇到曹馄那昏昏沉沉的头上,他猛地打了个冷战,顿时目瞪口呆。
当孙海清又把中南海外的情形大体说了一遍时,曹馄才木纳地张着口断断续续地说道:“冯玉祥― 政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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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日替东陵
“是政变了,他们的军队包围了总统府,还命令我的卫队缴械,如不缴械· ,,… ”孙海清没有将后边那可怕的字说出来。这时的曹银才稍稍回过神来,他想起吴佩孚临赴山海关时对自己说过的话,但自己却没放在心上,想不到真被昊佩孚言中了。现在冯玉祥的大军已经控制了整个北京械,后悔已是无济于事了。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卫队营,怎能抵得冯玉样的虎狼之师,如若反抗也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曹馄对站在身边的孙海清说:“你们墩械吧!’说完,整个身子退压到一把太师椅上,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一个小时后,碑统府的卫队营被迫缴械,鹿钟麟的一个营驻进中南海,将曹银居住的延庆楼团团围住,并称:没有冯玉样的命令,曹馄不得离开延庆楼半步。
当日下午,冯玉样请内阁总理颜惠庆到延庆楼,向曹馄提交了3 项条件:一、颁停战令;二、免昊佩孚本兼各职;三、召集各省代表会议,共决时局。
曹银虽被困牢笼,但依然对前线的吴佩孚抱有战胜奉军的幻想,他望着颜惠庆长叹一声道:“虎落沙滩遭狗欺,你先回去办理一下以示应付,一切等子玉回师北京再作计较。”颜惠庆听罢即回内阁召集会议商讨对策。
下午6 时,颜惠庆拿着会议决议来到延庆楼请曹馄过目,曹棍看了‘,吴佩孚免去本兼各职,派任青海垦务督办,其余职务一律撤消· · 一”等字祥后,沉思片刻,说了句:“我对不起子玉呵!”随即擅抖着双手,将总统大印拿了出来。随着鲜红的大印落于纸面,几滴浑浊的泪珠也飞溅到曹银的手上。‘
就在冯玉祥指挥军队把北京政局搅得翻夭覆地之时,在山海关前线的吴佩孚得到了消息。这个不幸的消息是他的日本军事顾问冈野增次郎最早传来的。冈野增次郎同时拿出两份已由日文译。 。 ~尸1 .叫七矛.。 ' ; 。 。 。 n ' ; n 。 。 。 。 。 J .曰.‘通一J ; “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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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龙”困牢笼/2 '
成中文的电报给他看。这两份电报,一份来自北京日本守备队,一份来自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内容大致相同,说:“讨逆军第三军司令冯玉祥,于23 日下午6 时退出战场,未经枪战,即攻入北京,发动政变。曹馄总统已失自由,北京情况不明。”下面列着一串发动政变人士的名单。
吴佩孚看过电报,大惊。接着长叹一声:“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当初我本想撤换他的第三军司令之职,因大总统替他求情方才作罢。看来曹大总统今日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了。’停顿片刻,他又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前沿说:“最近这几天,我辗转反侧,夜不成寐,身子转到这面,想到张作霖,转到那面,又想到冯玉祥。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这让我怎么办好?! 〃
正当昊佩孚悔恨交加又焦灼万分之时,一个参谋送来了一份由洛阳大本营发来的电报,内称驻守洛阳的第27 师憨玉瑶部的团长孙殿英发生哗变,其部纠集了一个机关枪连、一个骑兵连.先后攻战了彭婆镇、临汝镇、郊县、禹县和篙县县城。孙殿英自封独立旅旅长,沿途广招土匪、散兵游勇,从者甚众,声势颇大,洛阳受到威胁· · 一”
吴佩孚看完电报,沉思片刻,回头对站立的参谋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团长?〃
参谋干脆利落地回报道:“据司令部调查,孙殿英其人原是一名土匪.后投河南陆军第一混成团丁香玲部,由士兵升任机枪连连长,再后来被憨玉琅部收编,任混成营营长,后升团长。两年前,其人在洛阳聚众制造烈性毒品,曾被大帅严令缉捕过,但未能捕获… … ”
吴佩孚轻轻“噢”一了一声,接着说道:“一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吴佩孚看了参谋一眼,脸上明显带着不可遏止的愤· 怒,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 ’一个小小河沟里的森蛤镇也想兴风; ,卜丫代,' ,护.甘.曰中‘.州曰..叻J ; r ~… ‘· 。.· -“内..一~?
26 /日暮东陵
作浪,你电告憨玉混,让他迅速派兵将这个悍匪擒获,等我杀了冯玉祥,再回去杀他。”
“是!”参谋答应着转身返回司令部。
“奶奶的,前院后院都在起火。”向以儒将自称的吴佩孚已没有了早年那个山东秀才的儒家风范,禁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面对极其严峻的局势,吴佩孚不敢迟疑,立即下令召开军事会议。此时直军正在山海关正面战场进入总反攻。除此之外,王维斌指挥的第23 师及第9 师,正奉命出义院口,经千沟镇,直攻东面的绥中。此地是山海关第一个屯兵要地,如果攻下来,足以截断山海关正面奉军的归路,这是吴佩孚此次用兵的一个绝好计划。而就在王维斌率部浴血奋战、即将大功告成之际,接到了冯玉祥倒戈、吴佩孚召集会议的急电。他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以待后命。
当吴佩孚向匆匆赶来的直军将领叙说了事情经过后,又严令各军:“暂停进攻.坚守阵地,我回去杀冯玉祥。等我回来,再全面反攻,直捣黄龙,活捉张作霖。”接下来宣布:“我走之后,直军总司令一职,由张福来代理。”
吴佩孚带了一个旅的兵力乘车南下,准备先到天津,与驻守此处的曹银七弟的一个旅合兵一处,杀向北京,活捉冯玉祥。吴佩孚自认为这样安排还是恰当的,他对捉冯败奉仍充满了信心。但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出走,使刚刚被鼓舞起来的直军士气一落千丈,而奉军却勇气培增,奉军前线将领张学良等抓住这个干载难逢的绝妙时机,迅速调动大军进行全面攻击,直军的总崩溃已成无法挽回的定局了。
一处在冷口一线的张宗昌部,刚刚和直军交火,直军便大举溃退,团以上的军官纷纷逃亡,士兵无路可逃,只好弃城束手就擒。张宗昌乘胜率军一路冲杀,东起昌黎、西至唐山一线的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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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7 万人,全部被张宗昌部俘获收编,枪炮器械所获不计其数。张宗昌部兵力由此一下子扩充达到十几万人。被收编的直军,原二等兵当班长,班长当连长,连长当团长,团长升旅长,旅长自然升师长、军长,肩章来不及改换,就用锡箔纸染成黄色用以代替。张宗昌以一个暴发户的姿态和实力、在奉军各路将领中扶摇直上,威势倍增。与其说冯玉祥的倒戈,吴佩孚的兵败,成全了张作霖,不如说成全了张宗昌。正是这次大战,才使在奉军地位卑微的张宗昌,一跃成为后来势力庞大得连张作霖都无可奈何的直鲁联军总司令。
当然,号称奉军精锐之师的一、三联军,在姜登选、张学良的指挥下,自是勇猛无比,势如破竹。在攻克山海关后,又占领了秦皇岛。直军溃兵遍野,四散奔逃,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张学良在趁机收编了5 万多直军官兵后.又指挥军队向京津一线疾速推进。遗憾的是他却比张宗昌晚了一步,这时的张宗昌已先于张学良接近了京津,并指挥部队将滦州、唐山一线的直军收编,然后又唆使部下趁着混乱,将沿线大户店铺的财物洗劫一空,同时以搜捕直军溃兵为名,亲率心腹部下进人地处遵化县马兰峪镇的清东陵禁区,将陵区地面建筑和祭祀陈设等所有值钱的物品,大肆劫掠了一遍,仅劫掠的金银器物就装载了几十大车。由于战局的紧张和张学良、李景林等部的迅速开来,张宗昌放弃了原打算掘陵盗宝的计划,在一阵匆忙的劫掠之后,命令部队撤出东陵禁区,向天津推进。张宗昌和几个亲信部下最后离开陵区,当他骑着高大的战马踏着神道走出南门后,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苍茫的陵园和若隐若现的黄色琉璃大殿,轻轻说了句:“再等来日吧!”说完,带着无限的遗憾,打马飞驰而去。
自从张宗昌这次匆忙地告别了清东陵,他那盗陵掘宝的梦想再也没有机会得以实现了。令他想不到的是,此时的遗憾,在四。 ‘二叫冲甲h 口.; .自门臼峭呻口月飞目七J 门门甲咭翅口比‘,二自口目伟‘。
28 /日答东陵
年之后竟由一个叫孙殿英的部下完成了。不过,这时的孙殿英作为直军发动叛乱的一个团长,正率部在洛阳攻城掠地,吴佩孚已电令其师长憨玉砚进行捕获,他们的相识还要在一年之后。就在张宗昌、张学良、李景林等率部逼近天津时,受冯玉样的命令,胡景翼率部走出北京,抢先占领了天津北面的杨村,京津之间的铁路、公路均被截断。也就在这个时候,山东督军郑士琦发出通电,宣布不准直军由津浦路入境山东,刚刚抵达天津还未来得及下车的吴佩孚瞬间成了瓮中之鳌。他无法进入天津,更无法进入北京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吴佩孚在部下的劝说下,只好将车开到塘沽,并于11 月2 日晚10 点弃车登上了忠诚的部下为他准备的一条运输舰华甲号,仓皇向海上开去。
吴佩孚怎么也想不到战事会在瞬间变成了这种祥子,他站在华甲号的甲板上,望着渐远的码头和码头上暗淡的灯火,不禁悲从中来。他凄然地对身边的部下说道:“我今天已成为败军之将了,虽然运穷命赛,自念尚非可死之时,只有收拾残军,浮海南下,看形势再定行止吧!”英雄末路,禁不住潜然泪下。就在吴佩孚弃车登舰,浮海南下的当天,冯玉样的部下鹿钟麟等人来到中南海延庆楼,胁迫曹锡交出总统印玺,并让其立即迁出中南海。此时的曹馄知道吴佩孚已回不来了,不禁放声大哭。万般无奈中,他交出大小印玺15 颗,并表示即迁往东交民巷医院养病。
11 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