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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便道:“大哥说得是!”
你看他吼一声,三个人奋勇当先。汤怀舞动这管烂银枪,从左边杀进去!犹如是毒龙出海,浑似那恶虎离山。冲进营中,那些喽罗怎能抵挡得住?这张显把手中钩连枪摆开,从右边杀进去,横冲直撞,只见半空中大鹏展翅,斜刺里狮子摇头。
杀得那些喽罗马仰人翻,神号鬼哭。那岳大爷:头戴着烂银盔,身披着锁子甲。银鬃马,正似白龙戏水;沥泉枪,犹如风舞梨花。浑身雪白,遍体银装。马似掀天狮子,人如立地金刚。枪来处,人人命丧;马到时,个个身亡。
正是:
斩坚入阵救忠良,贼将当锋尽灭亡。成功未上凌烟阁,岳侯名望至今香。
摆动手中这杆沥泉枪,冲入营中,大叫一声:“岳飞来也!”
这宗留守被众贼困在中央,杀得气喘不住,但听得那些贼兵口中声声只叫:“宗泽,俺家大王有令,要你归降,快快下马,免你一死!”正在危急之际,猛听得一片声齐叫道:“枪挑小梁王的岳飞杀进来了!”宗老爷暗想:“这岳飞已回去,难道是梦里不成?”正在疑惑,只听得一声呐喊,果然岳飞杀到面前。宗泽大喜,高叫:“贤契,老夫在这里!”岳大爷上前叫声:“恩师,门生来迟,望乞恕罪!”
说声未绝,只见汤怀从左边杀来,张显从右边杀来。岳大爷便叫:“二位兄弟,恩师在此,且并力杀出营去!”宗爷此时好生欢喜,四个人并在一堆,逢人便杀,好似砍瓜切菜一般。
不道那牛皋、王贵,恐怕那些贼兵被他三个杀完了,因此急急赶来。将到营门,抬头一望,满心欢喜,说道:“还有!还有!”王贵道:“牛兄弟,且慢些上来,等我先上去吃两贴补药,补补精神看!”牛皋道:“王哥,你是病后,且让我先上去燥燥脾胃!”你看他拍着乌骓马,舞动双铁锏,狠似玄坛再世;那王贵骑着红马,使开大刀,猛如关帝临凡。一齐杀入营来,真个是人逢人倒,马遇马伤。那些喽罗忙报与王善道:“启上大王爷,不好了!前营杀进三个人来,十分厉害!不道背后又有一个红人,一个黑人杀进来,凶恶得紧!无人抵敌,请今定夺。”王善听了大怒,叫:“备马来!待孤家亲自去拿他。”左右答应一声:“得令!”带马的带马。
抬刀的抬刀。王善忙忙上马,提刀冲出营中。喽罗吆喝一声:“大王来了!”王贵看见,便道:“妙吓!大哥常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必擒王。”就一马当先,径奔王善。牛皋大叫:“王哥哥,不要动手,这贴补药我要吃的!”这一声喊,犹如半空里起个霹雳。王善吃了一惊,手中金刀松得一松,早被王贵一刀,连肩带背砍于马上。
王贵下马取了首级,挂在腰间,看见王善这口金刀好不中意,就把自己的刀撇下,取了金刀,跳上马来。牛皋见了,急得心头火起,便想:“我也要寻一个这样的杀杀,才好出气!”便舞开双锏,逢着便打。正在发疯,早被岳大爷看见,心中暗想:“难道他撇了王贵,竟自前来不成?”正要上前来问,忽见王贵腰间挂着人头,从斜刺里将贼将邓成追将下来。正遇岳大爷马到,手起一枪,邓成翻身落马;复一枪,结果了性命。田奇举起方天画戟正待来救,被牛皋左手一锏,挑开了画戟,右手一锏,把田奇的脑盖打得粉碎,跌下马来,眼见得不活了。那些众贼兵看见主帅、军师已死,料难抵挡,大溃奔逃。山顶上宗方公子看见贼营已乱,领军冲下,直抵贼营乱杀。众贼乞降者万余,杀死者不计其数,逃生者不上千人。宗泽吩咐鸣金收军,收拾遗弃的旗帐衣服、兵器粮食,不计其数。又下令将降兵另行扎营住下,自己择地安营,等待次日进城。
岳飞等拜辞宗泽,即欲起身回去。宗泽道:“贤契等有此大功,岂宜就去?待老夫明日进朝奏过天子,自有好音。”岳飞应允,就在营中歇了一夜。到了次日,宗爷带领兄弟五人来到午门。宗爷入朝,俯伏金阶启奏道:“臣宗泽奉命领兵杀贼,被贼兵围困不能冲出。幸得汤阴县岳飞等弟兄五人杀入重围,救了臣命,又诛了贼首王善,并杀了贼将军师邓成、田奇等,俱有首级报功。降兵一万余人。收得车马粮草兵械,不计其数,候旨发落。”徽宗听奏大喜,传旨命宗泽平身,宣岳飞等五人上殿见驾。五人俱俯伏,三呼已毕。徽宗就问张邦昌:“岳飞等五人如此大功,当封何职?”邦昌遂奏道:“若论破贼,该封大官。只因武场有罪,可将功折罪,权封为承信郎,俟日后再有功劳,另行升赏。”徽宗准奏。传下旨来,岳飞谢恩退出。又命户部收点粮草,兵部安贮降兵。其余器械财帛,尽行入库。各官散班退朝。
宗泽心中大怒,暗骂:“奸贼!如此妒贤嫉能,天下怎得太平!”
列位,你道这承信郎是什么前程?就是如今千把总之类,故此宗爷十分懊恼。
但是圣上听了奸臣之话已经传旨,亦不好再奏,只得随着众官散朝,含怒回府。只见岳飞等俱在辕门首伺候,宗泽忙下马,用手相携,同进辕门,到了大堂坐定。宗泽道:“老夫本欲力荐大用,不期被奸臣阻抑。我看此时非是干功名的时候,贤契等不如暂请回乡,再图机会罢了!老夫本欲屈留贤契居住几日,只是自觉赧颜。”
岳大爷道:“恩师大德,门生等没齿不忘。今承台谕,就此拜别。”宗爷虽如此说,心中原是不舍。只因奸臣当道,若留他在京,恐怕别生祸端,只得再三珍重嘱咐,送出辕门。岳大爷弟兄五人辞了宗爷,回到昭丰镇上,收拾行李,别了店主人,一路望汤阴县而来。有诗曰:浩气冲霄贯斗牛,萍踪梗迹叹淹留。奇才大用知何日?李广谁怜不拜侯!
岳大爷弟兄五个在路上谈论奸臣当道,难取功名。牛皋道:“虽不得功名,也吃我杀得爽快!有日把那些朝内奸臣,也是这样杀杀才好!”岳大爷道:“休得胡说!”王贵接口道:“若不是大哥,我们在朝内就把那个什么张邦昌揪将下来,一顿拳头打死了!排得偿了他一命,不到得杀了我的头,又把我充了军去。”汤怀道:“你这冒失鬼!若是外头打杀了人,将一命抵一命。皇帝金殿上打了人,就是欺君的罪名,好不厉害哩!”
且说五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正在路闲讲,忽见前面一伙客人,约有十多个,慌张失智,踉跄而来。见那五个人在马上说说笑笑的走路,内中一人便喊道:“前边去不得,你们快往别处走罢!”一面说,一面就走。张显就下马赶回来,一把扯住了一个道:“你且说说,如何前边去不得?”那人苦挣不脱,着了急,便道:“前边红罗山下有强盗阻路,我们的行李都被抢去了,走得快,逃了性命!我好意通你个信,你反扯住我做什么?”张显道:“原来有强盗,怎么大惊小怪?”把手一放,那个人扑地一交,爬起来飞奔去了!张显便向岳大爷道:“说前面有个把小强盗,没甚大事。”牛皋大喜道:“快活,快活!又是好买卖到了!”岳大爷道:“休得如此,也要小心为妙。汤兄弟可打前去先探听,我们随后就来。”遂一齐披挂好了。
汤怀一马当先,来到一座山边。只见山下一人,坐一匹红砂马,手抡大刀,拦住喝道:“拿买路钱来!”汤怀道:“你要买路钱吓?什么大事,只问我伙计要便了。”那人道:“你伙计在那里?”汤怀把手中烂银枪一摆,说道:“这就是我的伙计!”那人大怒,举起大刀,照着汤怀顶门上砍来。汤怀把枪一举,架开刀,分心刺来。那人在马上把身子一闪,还刀就砍。刀来枪架,枪去刀迎,战有一二十个回合,真是对手,没个高下。
恰好岳大爷等四个人一齐都到,看见汤怀战那人不下,张显把钩连枪一摆,喝道:“我来也!”话声未绝,山上一人红战袍,金铠甲,手提点钢枪,拍马上山,接住张显厮杀。王贵举起金刀,上前助战。山上又跑下一人,但见他面如黄土,遍体金装,坐下黄骠马,手把三股托天叉,接住王贵大战。牛皋看得火起,舞动双锏打来。只见一人生得青面獠牙,颔下无须,坐着青鬃马,手舞狼牙棒,抵住牛皋接战。
岳大爷想道:“不知这山上有多少强盗?看他四对人相杀,没甚高低,我若不去,如何分解?”便把雪花鬃一拍,却待向前,只听得山上鸾铃响,一个人戴一顶烂银盔,穿一副白铠甲,坐下白战马,手执一枝画杆烂银戟,大声喝道:“我来也!”
不分皂白,望着岳大爷举戟就刺。岳爷把枪一逼,搭上兵器。不上五六个照面、七八个回合,那人把马一拍,跳出圈子,叫道:“少歇,有话问你!”岳大爷把枪收住,便道:“有话说来。”那人道:“我看你有些面善,不知从那里会来?一时想不起,你且说是姓甚名谁?从那里而来?”岳大爷道:“我等是汤阴县举子,在武场不第而回,那里认得你们这班强盗!”那人道:“莫不是枪挑小梁王的岳飞么?”
岳大爷道:“然也!”那人听了,慌忙下马来,插了戟,连忙行礼道:“穿了盔甲,一时再认不出,多多得罪了!”岳大爷亦下马来,扶住道:“好汉请起,为何认得小弟?”那人道:“且待小弟唤那几个兄弟来,再说便了。”正是:一笑三生曾有约,算来都是会中人。不知那人如何认得岳飞,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金兀术兴兵入寇陆子敬设计御敌
诗曰:渔阳鼙鼓动喧天,易水萧萧星斗寒。金戈铁骑连蕃汉,烟尘茄角满关山。
却说那人上前一步,高声叫道:“列位兄弟,休得动手,都来说话。”那四个人正战到好处,忽听得那人叫,便一齐收住兵器,上前来道:“我们正要捉拿那厮,不知大哥为何呼唤小弟们?”那人指着岳大爷道:“此位正是挑梁王的岳飞!”四人听见,便一齐下马,来与岳飞行礼。岳大爷亦叫汤怀众兄弟一齐过来见了礼,便问那用戟的道:“请问众位好汉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施名全,这用刀的兄弟唤做赵云,那使枪的兄弟叫做周青,拿叉的叫梁兴,用狼牙棒的名吉青,我们五个是结义弟兄。因来抢武状元,不意被大哥挑死梁王,散了武常小弟等欲待回家,怎奈囊空羞涩,思量又无家小,不如投奔大哥。来到红罗山下,恰遇着一班毛贼拦路,被我们杀了,众人们留我为主,因此在此胡乱取些金银财帛,以作进见之礼。不想在此相遇,适才冒犯,幸勿介意。”岳大爷大喜,施全等忙请众位上山,摆了香案,一齐结为兄弟。各各收拾行李,跟随岳大爷一齐回转汤阴居住,终日修文演武,讲论兵机战法。按下慢表。
且说那北地女真国黄龙府,有一个总领狼主,叫做完颜乌骨达,国号大金。生有五子:大太子名为粘罕,二太子名为喇罕,三太子答罕,四太子兀术,五太子泽利。又有左丞相哈哩强,军师哈迷蚩,参谋勿迷西,大元帅粘摩忽,二元帅皎摩忽,三元帅奇握温铁木真,四元帅乌哩布,五元帅瓦哩波。管下六国三川多少地方,每想中原花花世界,一心要夺取宋室江山。一日,老狼主登殿,当有番官上殿启道:“军师回来了。”老狼主命宣来。当时哈迷蚩上殿,俯伏朝见已毕,奏道:“狼主万千之喜!”老狼主道:“有何喜事?”哈迷蚩奏道:“臣到中原探听消息,老南蛮皇帝让位与小皇帝钦宗。这小皇帝自即位以来,不理朝政,专听那些奸臣用事,贬黜忠良。兼之那些关塞上边并无好汉保守。今狼主要夺中原,只消发兵前去,包管一鼓而可得也。”老狼主闻奏大喜,即择定了十五日吉利日子,往校场中挑选扫宋大元帅。出榜通衢,晓谕军民人等,都到校场比武,各官领旨退朝。
到了那日,老狼主摆驾往校场中来,到演武厅上坐下。两边文武官员朝见已毕,站立两旁。且说那演武厅前有一座铁龙,原是先王遗下镇国之宝,重有一千余斤。
老狼主即命番官传旨高叫道:“不论军民人等,有能举得起这铁龙者,即封为昌平王、扫南大元帅之职。”旨意一下,那王子、平章、军盯将士,个个想做元帅。
这个上来摇一摇,涨得脸红;那个上来拔一拨,挣得面赤。好象蜻蜓撼石柱,俱各满面羞惭,退将下去。老狼主道:“当年项羽拔山,子胥举鼎,难道我国枉有这许多文武,就没个举得起这千斤之物?”正在烦恼,忽然旁边闪出一人,但见他生得:脸如火炭,发似乌云。虬眉长髯,阔口圆睛。身长一丈,膀阔三停。分明是狠金刚下降,却错认开路神狰狞。
原来是老狼主第四个太子,名唤兀术。他本是天上赤须龙下降,要来扰乱宋室江山的。当下上前俯伏奏道:“臣儿能举这铁龙。”老狼主听了,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