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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德国打算进攻波兰的消息——希特勒接着说——“不过是国际新闻界的捏造”。'在上千万听他演说的人里面,不见得有一个人能知道,仅仅3个星期以前,他就给他的武装部队下达了书面命令,要他们准备“至迟”在9 月1 日消灭波兰。' 新闻界的这种捏造——他继续说——已使得波兰同英国签订了一个协定,这种协定“在某种条件下会强迫波兰对德国采取军事行动”。因此,波兰已经背弃了波德互不侵犯条约!“因此,我认为这一协议已经受到波兰单方面的破坏,从而已经不再有效。”
在他自己单方面地撕毁了两个正式条约以后,希特勒接着向国会说,他愿意商谈一个替换办法!“我只能欢迎这样的建议,”他说,“没有人比我对这种前景更感到高兴了。”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他过去每当撕毁一项条约时常用的老手法,但是,这一回却行不通了,尽管他很可能还不知道。希特勒下面就转向罗斯福总统,德国独裁者的辩才在这里发挥到了顶点。可以肯定地说,在普通人听来,这些话充满了伪善与欺骗,但是对那些仔细挑选出来的国会议员们和成千万德国人说来,他那运用自如的喜笑怒骂,听起来却真是一番享受。当德国元首用越来越动人的效果,几乎无止无休地取笑美国总统的时候,那些脑满肠肥的议员们不断地哄堂大笑。他先把罗斯福来电中的论点一个一个举出来,然后笑容满面地停了一会,于是就像一个教师那样压低了嗓子说了一个字,“答”——然后就作了答复。' 本书作者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当时的景象,希特勒每过一会儿就要停下来,轻轻说一声:“Antwort”' 答' ,这时高高坐在主席座位上的戈林就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而议员们早就等着,只要“Antwort”这个字一出口,就大笑大叫起来。' 罗斯福先生宣称,他认为一切国际问题都可以在会议桌上解决。
答:……要是这些问题果真能在会议桌上得到解决的话,我将不胜高兴。然而,我的怀疑是有事实做根据的,那就是,最明显地表示不信任会议有用处的国家正是美国自己。因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会议就是国际联盟……它代表全世界各国人民,并且是按照一位美国总统的意志而建立起来的,然而,第一个在这种努力面前表示退缩的国家就是美国……只是在无目的地参加了'473''国际联盟' 好多年以后,我才决意学美国的样……北美的自由并不是从会议桌上获得的,同样,南北战争也不是在会议桌上决定胜负的。至于为达到最后征服整个北美大陆而进行的无数斗争,我就不说了。我所以提起这些话,只是为了要表明您的意见,罗斯福先生,尽管毫无疑问应当受到最大的尊重,然而却不能在您自己国家的历史或者世界其他各国的历史里找到任何证明。
希特勒提醒总统,德国曾经参加过——在凡尔赛开的——次会议,不是去参加讨论,而是去听别人叫它做什么:它的代表“受到的屈辱甚至比苏安族的酋长所受到的屈辱还要大”。
希特勒对罗斯福总统要求他保证不进攻31个国家中任何一个国家所作的答复,最后接触到了核心。
答:罗斯福先生怎么知道哪一个国家认为自己受到德国政策的威胁而哪一个国家又认为自己没有受到这种威胁呢?或者说,罗斯福先生,既然在他自己的国家内定然有大量的工作压在他身上,怎么还居然能够自以为认识到其他国家人民和政府的所有这些内在的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感受呢?
最后,罗斯福先生要求我们向他保证德国武装部队不会进攻,尤其是不会侵入下列各独立国家的领土或者属地……
希特勒然后慢吞吞地宣读了各个国家的名字,我还记得,在他抑扬顿挫拉着调子念到这些名字的时候,国会的笑声越来越大。我相信,没有一个议员,没有一个在柏林的人,包括作者本人,曾注意到他狡猾地漏掉了波兰的名字。
这时候,希特勒就打出了他的王牌,至少他自己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答:我曾经不厌其烦向上面所提到的那些国家调查了一下,第一,它们是否认为它们自己受到了威胁,而最重要的是,第二,美国总统向我们所提出的问题是应它们的请求提出来的呢,还是至少在它们的同意下提出来的呢?
所有的答复都是否定的……诚然,我并没有对某些国家提出询问,因为这些国家——例如,叙利亚——目前还没有取得自由,而是在民主国家的军队占领之下,因而被剥夺了它们的权利。
虽然如此,除了这些国家而外,一切与德国接壤的国家都得到了保证……比罗斯福先生在他那奇怪的电报里要我作的保证……约束力要大得多……'474' 我必须请罗斯福先生注意一两个历史的错误。他提到了,举例来说,爱尔兰,并且要求我声明德国不会进攻爱尔兰。我刚刚读到爱尔兰总理德·瓦勒拉的一篇演说,奇怪的是,他在这篇演说里,同罗斯福先生的意见相反,并没有非难德国压迫爱尔兰,而是谴责英国不断侵略爱尔兰……
同样,罗斯福先生也没有注意到下面的事实:巴勒斯坦目前并不是在德国军队占领下而是在英国军队占领下,这个国家的自由受到了最残暴的武力手段的压制。……希特勒接着说,虽然如此,他还是准备“给予罗斯福先生所提出来的每一个国家以他所要求的那种保证”。而且,还不仅如此!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因此首先要对说到最后是美国总统最为担心的地区,即美国本国和美洲所有其他国家,向他提出保证。
我在这里庄严地宣告一切关于德国打算进攻或者侵入美洲的说法,不论以何种方式在流传,都是纯属捏造的欺人之谈。且不谈这种说法,仅就军事上的可能性来说,也只能出自愚蠢的想象。
德国国会议员们笑得声震屋瓦,然而希特勒却一丝笑容不露,保持着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以期达到最大的效果。
下面就是长篇大论的结束语——我相信在德国人的耳朵听起来,一定是他历来讲得最精采的一段演说了。
罗斯福先生!我深知贵国幅员广大,财富充盈,使您目许要对全世界的历史和所有国家的历史负责任。而我,先生,所处的地位却要平凡得多,局面也要小得多……我接受了这样的一个国家,它因为信任外国的诺言和由于民主政府的恶劣制度而面临着彻底的毁灭……我克服了德国的混乱,重新建立了秩序,并且大大增加了生产……发展了交通,使庞大的公路网得以兴建,运河得以开凿,巨大的新工厂得以出现,同时也致力于提高我国人民的文化与教育水平。
我曾做到了使700 万失业工人全体重新得到工作……我不但使德国人在政治上团结了起来,而且使他们重新武装了起来,我也曾致力于一页一页'475' 地撕毁那长达448 条的条约,其中包含着任何国家人民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的最卑鄙的压迫。我把1919年从我们手里抢走的地方夺回来给了德国。我把成百万被迫与我们分离而饱受辛酸的德国人领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然而,罗斯福先生,没有流一滴血,没有给我国人民,当然也没有给别国人民带来战争的苦难……
你的任务,罗斯福先生,比较起来要容易得多。你在1933年出任美国总统,我也在那一年出任德国总理。你在发轫之初就是世界上最大最富的国家的首脑……贵国的局面之大,足以使你有时间,有闲暇来注意世界性的问题……你的关心和主张所涉及的地区要比我的地区大得多,因为,罗斯福先生,上苍所命我托生的地区,因而也是我必须为之工作的地区,不幸要小得多,虽然对我来说,它要比任何其他东西更加可贵,因为它完全是我国人民所有的!
虽然如此,我相信,正是这样,我才能对我们全都关心的事情尽最大的贡献,那就是:全人类的正义,幸福,进步和和平。
就欺骗德国人民这一点来说,这篇演说是希特勒最光辉的杰作。但是对前一些日子里曾在欧洲旅行过的人来说,可以很容易地看得出,它已不像希特勒以前许多演说那样再能欺骗外国的人民和政府了。和德国人相反,他们能够看破这种骗人的迷魂阵。而且他们明白这位德国元首,尽管是辩才无碍而似乎把罗斯福驳得体无完肤,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答复总统的根本问题:他的侵略是否已经到头?它是否要进攻波兰?
从后来的事实来看,这是希特勒一生中在和平时期所作的最后一篇重大的公开演说。迄今为止这个前奥地利流浪汉是尽可能以他的口才来建功立业的,从今以后,他就企图在历史上给自己留下征战者的名声了。
希特勒随后就到伯希特斯加登避暑去了。虽然贝克上校5 月5 日在向议会作演说时对他的演说作了答复而且当天又给了德国一份正式的政府备忘录,希特勒对之并没有作公开的答复。波兰的声明和贝克的演说提出了一种语调和解然而立场坚定的庄严答复:十分清楚,' 它说' 那种只有一个国家提出要求而另外一个国家必须对这些要求照单全收的谈判并不是谈判。
俄国的插手:一
希特勒在4 月28日对国会的演说中,没有像往常那样攻击苏联。他一个字都没有谈到俄国。贝克上校在答复中提到德国所作的“许多其他暗示”“比表面上谈到的问题含义远为深远”,并且表示保留“在必要时回到这个问题”的权利——话虽说得很含蓄,然而指的显然是德国以前想劝诱波兰参加反共公约一起对付俄国的企图。不过贝克并不知道,张伯伦也不知道,这些反俄的努力现在已经放弃了,柏林和莫斯科都在酝酿着新的念头。纳粹德国和苏维埃俄国之间达成后来在全世界产生了巨大后果的谅解一事,在两国首都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采取步骤的,很难确切搞清楚。上面曾经提到,早在1938年10月3 日,也就是慕尼黑会议以后4 天,就可以微微看出风向开始转变的迹象了。当时德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参赞报告柏林,斯大林将从苏台德问题的解决中' 这次解决是把他排除在外的' 得出某种结论,很可能变得对德国“更加积极”。这位外交官竭力主张“扩大”两国之间的经济合作,而且一个星期以后又在第二份电报中重新提出了这项建议。到10月底,德国驻莫斯科大使弗雷德里希·瓦尔纳·冯·德·舒伦堡伯爵通知德国外交部说,他“打算在最近的将来去见人民委员会主席莫洛托夫,设法找到解决妨碍德苏关系的问题的办法”。鉴于希特勒以往一直对莫斯科抱极端仇视的态度,这种主意很难是大使自己设想出来的。这种暗示想必是从柏林来的。
研究缴获的德国外交部档案的结果表明,事实果然如此。在德国人看来,第一步应当改进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1938年11月4 日,外交部有一项备忘录透露,“戈林元帅办公室催得很紧,至少要设法恢复我们同俄国的贸易,特别是在俄国的原料方面”。俄德经济协定到那年年底就要期满了,因此双方就延长这一协定进行了谈判,威廉街这个时期的档案中尽是反映这次谈判过程的材料。双方彼此都有很大的猜疑,但是大体上又都有所接近。12月22日这一天,俄国贸易官员和德国第一流的解决经济问题的老手尤利乌斯·施努尔举行了长时间的谈判。
新年刚过,苏联驻柏林大使亚历克赛·梅利卡洛夫颇为难得地光临威廉街,通知德国外交部“苏联希望在德苏经济关系方面'477' 开始一个新时代”。双方举行了前途似乎大可乐观的谈判有几个星期之久,但是到1939年2 月就几乎完全停顿了。表面上是因为解决不了应当在莫斯科还是在柏林举行主要的谈判的问题,然而德国外交部经济政策司司长1939年3 月11日的一份备忘录表明,真正的理由是:虽然德国急需俄国的原料,而且戈林一直在要求把这些原料弄到手,德国却没有商品来同苏联交换。司长认为,“就德国在原料方面所处的地位而言”,“谈判破裂”是“极可惋惜的”。但是,即使第一次加强两国经济关系的尝试暂时失败了的话,当时还不乏其他一些迹象。1939年3 月10日,斯大林在莫斯科第十八次党代表大会上作了长篇演说,3 天之后,用心细密的舒伦堡就为这篇演说给柏林打了一个长长的报告。他认为,“斯大林对英国的讽刺和批评要比对所谓侵略国家、特别是对德国的讽刺和批评尖锐得多,这点很值得注意”。大使着重举出了斯大林说的这几句话:“民主国家的弱点……清楚地表现在它们已经放弃了集体安全的原则而转向不干涉政策和中立政策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