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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
黔桂逃难的公路上,大家为了逃命,沿途抛弃行李,第四战区高级幕僚参谋处长李汉冲先生回忆:“难民倾家荡产,呼亲觅幼的哭声,令人不忍闻睹。张发奎从怀远撤退途中,捡了一个两岁的小女孩,交给妻子抚养,不久因病而卒。”(《桂柳会战经过》)张发奎后来到了独山、都匀,被解除作战任务,由汤恩伯以黔湘桂总司令名义接替指挥。“汤对第四战区入黔境的部队,均予缴械监视,即张发奎的卫士排也不能例外,这时弄得张发奎狼狈不堪”。
桂柳会战由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会同副参谋总长白崇禧指挥。
李汉冲当时在张发奎司令长官部任参谋处长,是前方最重要幕僚,参与作战计划的决策、执行、业务指导。
张发奎的作战地区先前包括广东一部,后来划给新的七战区余汉谋了,他就专管广西。但广西又是白崇禧的老巢,桂系部队多,白先生也亲自来了。李汉冲分析说,当时湖南方面的九战区薛岳的部队已经支离破碎,也在撤退。难民涌塞于途,各县政府竞相做逃难准备,广西东北正面,完全暴露于日军面前。李先生的方略是,沿湘桂线适于大兵团作战;第二条沿湖南道县至广西荔浦之湘桂公路,作战略迂回至桂林侧背,并遮断桂柳之间联络线;第三条线,由零陵经灌阳、出全州、桂林崎岖山区,可做前两条线之间的联络及战术迂回。但重兵器运动困难,仅适于多股或小股部队运动。
李汉冲说,白崇禧带着他的核心幕僚来了。有参总的作战厅长张秉钧、后勤总司令部参谋长汤尧,咸来偕同策划。当即与张发奎方面召开高级幕僚会。白崇禧因不同意张发奎的意见,就自己提出一套,他要求确保桂柳,其战策为:采取内线作战将日军各个击破。他反对固守设堡的持久战术。当时李汉冲等人对他的战略不同意,认为该计划表面很妥当,实际很危险,以战区现有兵力和素质对敌采取攻势作战,非常危险,白崇禧瞩意的主攻部队的额员、士气、装备均难有操胜券之把握。李汉冲认为应当依靠中美空军的优势,地面坚持持久防御,以待后援。张发奎同意李汉冲的计划,但他又害怕战事不利受牵连,故说,由白崇禧一手布置就是了,免得以后担当责任。结果以白崇禧的意见为主,攻守结合。会后,张发奎带领李汉冲等幕僚视察桂林城郊工事,并侦察确定攻击湘桂路敌人的路线。在荔浦的前进指挥所,本由四战区参谋吴石、参谋处长李树正指挥,但张发奎以他们二人实战经验缺乏,命令该两幕僚留守柳州。
白崇禧对他的四战区的幕僚说,桂林将成为东方的凡尔登要塞。又说民国十九年,他指挥部队将蒋介石的大将朱绍良、毛秉文打得落花流水。他要将当年当地的战史重演一番。
当时美军顾问来视察了桂林的防守工事,认为固守半年没有问题。结果战事甫一开打,十来天工夫,桂林就被全线攻破。
复杂的人事矛盾,白崇禧对部队的临时调动与原计划迥异的配备,陈牧农被枪毙后离散的军心,桂系部队和粤军系统、中央军系统的微妙矛盾,都在战斗中成了致命的阻碍。日本人很快得手。溃退之迅速、情状之狼狈,都为战史上所罕见。可是据当时桂林防守司令部副参谋长覃戈鸣说,陈牧农死前(由桂林防守司令部负责枪毙)曾哀叹:“张长官害了我!没有什么话可说。”《粤桂黔滇抗战》)所以覃戈鸣认为这是层峰和张发奎共玩的把戏,牺牲一个中央军军长,来震慑桂林地方部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二(5)
最高幕僚这样做的目的是诱导地方领袖加入其作战计划。这一带有很多白崇禧的桂系和张发奎的粤系部队,威慑的作用是有一些,可是对整个战局或民族心理的凝聚,其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攻、守之势,说来应变之法多多。在桂、柳会战之时,美军派来观察的联络组就对四战区的高参说过:“死守在城里,等敌人来围攻,我们美国没有这种战术。”
抗战中的参谋之厄:远征军中的参谋与主官
第二期远征军,即是驻印军,改派郑洞国任新一军军长(后升副总指挥)。他到重庆领命颇感意外,为什么呢?因为军委会原先属意的人是邱清泉,后来又考虑到邱先生的脾气暴烈,是“浑不赁”那种,怕他和史迪威闹翻,才改派较温和的郑洞国。其实郑氏也和史迪威严重冲突。就在改派命令下达之际,邱先生的一肚皮不高兴一肚皮不合时宜也难免表露出来,本来他连幕僚都物色好了,只等赴印上任。不料又改派了郑洞国,两人心中芥蒂顿生。等到郑洞国到了兰姆伽军营后,先是和孙立人发生肚皮官司。孙氏时任三十八师师长,他毕业于美国正统军校,他的部队是远征军十万大军中的唯一不败之师。军阀部队他固甚蔑视,就是黄埔系,他也认为不够格。他认为黄埔军校也不外乎短期速成班,和前清遗留军队差别不大。史迪威则骂郑洞国为白痴。史迪威的日记里面,则责骂蒋介石为花生米、傻瓜、固执的畜生、神经不健全的小人、混蛋,等等。他甚至骂瘫痪了的罗斯福总统为“橡皮腿”,其心地之褊狭阴暗可见一斑。
可是史迪威本人就是中国战区的头号幕僚,具有实际指挥裁夺的权力。
飞虎队正式来华参战后,开始与横扫太平洋的日军空中力量较量。但他们也面临很多掣肘。
这就是史迪威和陈纳德的矛盾。
史迪威多次来华,中文很好,按陈纳德的说法,史迪威以外国主子自居。他1942年挂三星军衔来华任职。宋美龄曾经左右胳臂各挽一个,将他们带到露天平台,希望他们密切配合。但在美国陆军部,人员材料补充方面,对史迪威网开一面,对陈纳德却尽力收缩。
陈纳德认为史迪威的作战思想极其肤浅,他的瞎指挥将中国防线釜底抽薪,这是战术思想的矛盾,史迪威抱着一战时期的作战思想,认为飞机仅供直观侦察。
1942年暮春,罗斯福总统给飞虎队的长信有云“志愿队的大智大勇连同你们惊人的业绩,使整个美国为之自豪”。但陈纳德也认为,总统长期受到史迪威的严重欺骗,史迪威还隐瞒他在中印缅战场因指挥不当造成的重大损失。陈氏给美国高层的重要军事报告,请他呈转,他却束之高阁,同时他向国内军政界大打陈纳德的小报告。当总统特使来解决他们的矛盾时,史迪威精心编织的谎言露了馅。1943年3月的时候,陈纳德获晋升少将,航空队补充轰炸机,获得驼峰航线的指挥权,但是发来的书面命令,居然又被史迪威藏起来。4月20日,他们赶到重庆大本营当面解决矛盾,当天陈纳德赶回昆明。随后,他们乘坐一架运输机,回华盛顿解决矛盾,“在五角大楼辉煌又气派的军人氛围中,我和助手显得十分寒酸。而史迪威和他的支持者,身着笔挺的棕黄军服,胸前闪着鲜果色的勋章”。史迪威有他的朋友马歇尔的支持,但在公开辩论时,他都不曾提到飞机这个词,他计划中的供应线,是连一个美军师也运送不了的车马烂路。而史迪威对陈纳德的攻击,如运输量不够、增加空军战力会使日军疯狂报复等,都不攻自破。总统三次私下会见陈纳德,他对中国在太平洋地区的战略十分重视。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二(6)
史迪威总是以美国军纪说事儿,来掩盖他和他的参谋在指挥事务上的无能。
陈纳德的空战思想,在当时是非常切合实际,可以说是宏大完备的,所以他所称为“寒酸的部队”很多次战斗的战术设计,都取得精确的效果。
飞虎队战绩辉煌,而史迪威却老出乱子,罗斯福总统询问情况的时候,他就把责任往蒋介石头上推:“他是一个老奸巨猾、不守信用、优柔寡断的恶棍。”他恶狠狠地骂道。
较为讽刺的是,史迪威拿国军的利益派系斗争及贪污无能来说事儿,他自己就是美军中嫉贤妒能的前锋,且有造假欺骗的习性。马歇尔和史迪威等所拟订的战略计划,送到战场实践之,很快就迷糊起来。因为它纯粹是设计者公文包里的东西,策划和战场执行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就是美国给驻华空军计划内的装备,他也克扣或紧缩。
这样的辛酸、剧烈,难以破解的矛盾,令人想起太平天国后期,参谋的厄运在太平天国最后的日子里,李秀成以大军主将而兼有天王参谋的身份。
李秀成说:“后苏兵带洋兵攻打乍浦、平湖、嘉善,三处失守。苏州太仓、昆山、吴江等处,俱被李抚台打破……印子山营,又被九帅攻破,主更不准我行。苏杭各将告急,日日飞文前来,不得已又启奏我主。主及朝臣要我助饷银十万,方准我行,后不得已,将合家首饰,以及银两交十万。”
李秀成说:“奏完,天王又严责云:‘朕奉上帝圣旨,天兄耶稣圣旨下凡,作天下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不用尔奏,政事不由尔理,尔欲出外去,欲在京,任由于尔。朕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尔说无兵,朕之天兵,多过于水,何惧曾妖者乎?尔怕死,便是会死,政事不与尔相干。王次兄勇王执掌,幼西王出令,有不遵西王令者,合朝诛之。’
“严责如此。那时我在殿前,求天王将刀杀我,免我日后受刑……如此启奏,主万不从,含泪而出朝门,满朝从臣前来善劝。”
天王装疯卖傻或真疯真傻,总是以欺侮老实人为擅长,在诈徒面前就不大行得通。秀成良知、人性始终充溢,始终苦撑。对农民被迫充当炮灰而抱以深深的同情。他多次建议不守南京,此时仍在作最后突围的努力。洪天王者,千古草包也。上上策不听,中策不听,下策又充耳不听,那就只好等着死亡通知书了。
每天都在风口浪尖上过活,斧钺加诸前,淫妖断诸后,可怕的四面楚歌,怎一个惨字了得。而天王先天执迷不悟,劣迹斑斑却又毫不示弱,横说竖说,好说歹说,总是噎塞不通;此时迷妄更似走入黑洞。“不用尔奏”一节,真千古荒诞奇文。难怪秀成听完,求天王以刀杀他,盖神经受此谵言妄语打击,意识、内心痛楚有如撕裂。
抗战中的参谋之厄:长衡会战中的参谋伤痛
长衡会战,实际上是第四次长沙会战,只是这次又加上衡阳方面的战斗连为一个整体。此前,1938年至1942年春,已发生三次长沙大会战。
其中贯穿战区头号幕僚即参谋长赵子立和司令长官薛岳的矛盾。
该战区包括川军、粤军和中央军混编的大量部队。
应当在哪里决战的矛盾。
第一案,因当局考虑桂林行营主任李济深有“左倾”迹象,故派白崇禧来桂林指导大战,这就引发薛岳极大的愤懑,这一案是要在广西境内决战。参谋人员以为有优点,即敌人进攻,战线越长,就像拉橡皮一样,超过弹性限度,就要绷折。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二(7)
第二案是薛岳按照前三次长沙会战的部署,依然守株待兔,就在长沙外围作战。
第三案是战区参谋处的意见:集中全战区的兵力,借周围几个战区的援助,展开特大型决战,而将中心置于衡阳。此案有利于兵力集中,且周围没有瞰制它的高地。事实上,从军委会,直到行营、战区及以下的集团军、独立部署的军、师等,意见都呈相互抵触状态。
一天,赵子立在汇报时,说到不能用死架子打人,白崇禧立即插话:荒谬!薛岳是不听我的话的,但是委员长也没个一定的主意。
日本军先打长沙,因第四军是薛岳的私人关系,所以,不想让其守长沙。既定,又害怕留下来指挥。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欧震即拉拢赵子立,商其留下指挥,而其本人逸去。赵子立和薛岳搬到岳麓山指挥所,顿见大势不好,发现日军师团旅团之番号达*个之多,一时不知所措。这时,薛先生的太太就来急电叫他到后方去了。
薛岳抽身,但还要遥控指挥他的亲信第四军军长张德能。张德能和赵子立军阶相埒,因为指挥权问题,赵、薛二人互相摔了电话机。
薛岳又叫他的亲信、参谋、随从、甚至关系好的熟人统统后撤离开长沙防地。一个美军联络官,大概是实战经验少,日军轰炸机一来,吓得呜呜哭泣,也走了。剩余的指挥参谋也不多了,赵子立见此情景,也劝其他参谋离开,但陆军大学将官班毕业的高参马良骥和几个副官,坚执不走。
日军从几条河流河口上溯,欲突破长沙。赵子立下命令,已不说是命令,而是说,我建议你,如何如何,但四军军长张德能还是不听。他说,主官叫我守长沙,我即以主力守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