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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铁幕即将落下”(5)
罗斯福总是在众议院的讲坛上向国会发表演说。此刻,一张安放了麦克风的桌子摆在距第一排座位仅仅一码远的地方。罗斯福走了进来。副总统哈里·S。杜鲁门和众议院议长萨姆·雷伯恩跟在后面。罗斯福第一次没有站着讲话。“副总统先生,议长先生,以及各位国会议员们,”他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坐着讲话。不过,我知道你们很清楚,这样我就不用拖着双腿下端那十磅重的钢铁站着,对我来说就轻松得多。况且,我刚刚结束了一次一万四千英里的旅行。”
这是罗斯福第一次提到他的病痛,正在收听广播的很多美国人都大吃了一惊。大多数人从不知道他们的总统是个瘸子。珀金斯女士想,他这番话说得那么轻松随意,亲切和蔼,而且毫不自怨自艾,因此,大家都没有觉得不安。他接下来的演讲也让她印象深刻。演讲回答了那些她应该会有但却没有说出来的顾虑。然而,与她相反,杜鲁门却没有看出罗斯福那独有的风格与手势。而罗森曼不仅对罗斯福那结结巴巴、有气无力的姿态心生沮丧,还觉得他某些即席的表述几近荒唐,肯定是刚刚蹦进脑袋里的。
总统大略描述了雅尔塔会议的两个主要目的:“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损失打败德国”,以及“继续为一项国际协定奠定基础。该协定将在战后带来秩序与安全,确保世界各国的持久和平”。他谈到了新的联合国组织,以及预定于*日在旧金山举行的首次会议。
“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误地等到战争结束再来建立和平机构,”他说,“这一次,正像我们通过共同的战斗最终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一样,我们还要共同工作,以防止战争再次发生。”
如果说这次演讲缺少罗斯福平素的口才,但它还是震动了国会。几乎每一个与会者都被总统所表现出的勇气和意志深深打动了。最后,他赢得了一片诚挚的、充满深情的欢呼。
“我会尽快去温泉疗养院休息一下。”过了一会儿,他疲惫地对杜鲁门说,“如果能在那儿待上两三个星期,我就可以恢复健康。”
就在丘吉尔和罗斯福向他们的人民阐述克里米亚会议的成就之时,三大国自我夸耀的团结在罗马尼亚出现了一道裂缝。美国在布加勒斯特的政治代表报告说:“一些极端的*分子开始加大要求,歪曲事实,并且指责政府所采取的对人民有利的立场。”警察驱散了反拉德斯库联合内阁的群众示威,当地共产党报纸将此事称做“血腥屠杀”,并要求立即解散政府。
罗马尼亚管理委员会的英美成员要求召开会议,以解决这场危机,但是委员会的苏联主席却予以拒绝。为了表示抗议,哈里曼给莫洛托夫写了一封正式信函,宣称依照雅尔塔会议的协定,在罗马尼亚发生的政治事件应该按照《关于被解放的欧洲的宣言》解决。对此,斯大林的回复是,派外交部副部长安德烈·维辛斯基前往布加列斯特。在雅尔塔时,维辛斯基总是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至少在表面上很吸引人。而来到布加勒斯特,他却选择危言恫吓,命令罗马尼亚国王立即解散拉德斯库政府——而且只给他两小时零五分钟去物色一位新总理,并公开宣布这一任命。外交大臣维索阿努抗议说,国王必须遵守宪法原则。维辛斯基叫道:“闭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走掉了。
第六章 “铁幕即将落下”(6)
第二天,差不多是在罗斯福向国会发表讲话的同时,国王任命斯蒂尔比亲王代替拉德斯库。然而,共产党人却拒绝加入这个政府。于是,维辛斯基命令国王重新作出选择——任命皮特勒·格罗萨,他和共产党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在匈牙利的一个无名村庄,一位军人却进行了一场更为友好的外交。这就是托尔布欣元帅,乌克兰第三方面军的司令。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陆军元帅哈罗德·亚历山大给他发了好几封电报,要求与其会晤,讨论一些军事问题:他们的两支部队正在迅速地靠近,亚历山大希望阻止它们正面冲突。托尔布欣显然是在按照莫斯科的指示行动。起初,他对这些电报不加理睬,但是,在亚历山大礼貌的再三坚持下,他最终邀请其和几位英美专家到乌克兰第三方面军驻匈牙利总部会面。这些盟国人员乘坐一架苏联C…47飞机飞至位于匈牙利边境的一个秘密空军基地,然后,又乘车在路况糟糕的乡间公路上走了一个半小时。查尔斯·W。 塞耶中校,美国驻南斯拉夫军事代表团团长——一名职业外交官,西点军校的毕业生——向陪同的俄国将军询问他们现在的位置。将军说,他也不知道是南斯拉夫还是匈牙利。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座鲜花与果树簇拥着的大村落。
“这里,”将军说,“就是托尔布欣元帅的总部。”
塞耶数了一下,大概有一百间小农舍。路上除了几个哨兵,没有其他行人车辆;也没有电话线,或者任何本应在集团军总部见到的设备。他们被带到了托尔布欣的指挥所所在的农舍。等了一会儿,元帅便大步走了进来。在塞耶看来,他似乎是从《战争与和平》中活生生地走出来的。托尔布欣块头很大,圆脸盘,头发稀稀落落。亚历山大的情报处处长,英国师长特伦斯·奥雷也认为,他像个典型的革命前的皇家军官——性格豪爽,让人印象深刻。
托尔布欣隐藏起自己因被迫与亚历山大会晤所致的一切烦扰,相当热情地问候了客人们。他首先建议简单吃顿早餐,然后带领客人们来到膳厅,大家开始享用摆好的腌鲱鱼、火腿、沙丁鱼、奶酪和伏特加酒。塞耶注意到,有人用一个特殊的酒瓶给苏联元帅斟酒。托尔布欣发现他在观察自己,快活地以窥探的罪名罚了他三杯伏特加。过了一会儿,又罚了他四杯,因为他又在观察另一名俄国人使用同一个酒瓶。
饭后,军事专家们开始开会。塞耶和菲茨罗伊·马克莱恩准将——由丘吉尔派至南斯拉夫那位——在村中闲逛着。这是他们见过的最新奇的军事基地。看上去,似乎托尔布欣和他的参谋人员,带着一群漂亮的当地女兵,几个小时前才到达这里。这让塞耶想起了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宠臣波将金为取悦他的情妇而建造的那些假村庄。
亚历山大觉得,这次正式会晤非常友好,但是却没有成效。他为盟国战斗机的飞行员无意中炸死了一名红军集团军司令而表示歉意。他说,如果托尔布欣可以通知他前线的位置,就可以防止这种令人遗憾的事故。托尔布欣答道,死去的集团军司令是他最好的一位朋友。接着又一脸顺从地补充说,“没必要再谈论是否告诉你我们前线的位置。莫斯科方面说不行。”
当晚的宴会十分丰盛,巨大的鳟鱼、烤火鸡、整只的乳猪、伏特加、香甜的克里米亚香槟酒,还有来自高加索的甘醇的白兰地。最后,隆重地呈上了一个冰淇淋蛋糕,上面装饰着富有寓意的小雕像和象征爱国的符号。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轻松。巨大的餐桌旁,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位红军的四星上将问麦克莱恩,他是在哪儿学了一口流利的俄语。这位英国准将说,莫斯科大审判期间,他在苏联待过几年。俄国人友好的面孔上突然布满了阴云。“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那肯定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年代。”他说,然后便转向了另一侧的邻座。
第六章 “铁幕即将落下”(7)
宴会结束后,一位苏联中将陪同亚历山大来到他的住处,塞耶作为翻译随行。当他们走进亚历山大下榻的那间村舍时,一位身穿制服的迷人的金发女郎正睡在一张长椅上。
“我可以问一下这是谁吗?”亚历山大礼貌地问道。
俄国将军结结巴巴地说他不知道,这话让人很难相信。“事实上,”他又飞快地补充道,“她平时就住在这间村舍里。可能是出于本能又回来了。”
“就像一只回家的信鸽?”亚历山大反问道。
他们叫醒了那个女孩,然后把她打发走了。塞耶在他和亚历山大参谋部的一个美国人莱曼·兰尼兹尔少将合用的住处也发现了一个女孩。
“该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兰尼兹尔问道,“这个女兵是干嘛的?”
塞耶解释说,表面上看来,她似乎是个勤务兵。“她会住在外面的房间里,不用担心。”
在那个房间里,她已经在长椅上为塞耶铺好了床位。她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帮他掖好被子,给他拿来一杯热牛奶,然后裹上大衣躺在地板上。早上五点,她用一块又湿又凉的破布给塞耶擦脸,把他惊醒了。给他刮完脸之后,她说:“张开嘴吧,我给您刷牙。”
大家和托尔布欣共进早餐时,又是从头到尾的伏特加。第二天在贝尔格莱德醒来时,大部分盟国成员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莫斯科事先计划好的。
在布加勒斯特,自从维辛斯基让罗马尼亚国王组建以苏联选择的格罗萨为首的新政府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国王的大臣们仍在犹豫。最后,在3月5日,维辛斯基的耐心耗尽了。他命令国王在当天宣布成立格罗萨政府。他叫嚷道,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苏联认为是一种敌对行为。七点钟,新内阁——包括十三名格罗萨的支持者,以及四名其他党派的代表——宣誓就职。
和他在危机之初所做过的一样,哈里曼提出了抗议。然而,他只是被平淡地告知,旧政府是法西斯政府。苏联人摆出唯一真正的*捍卫者的姿态,宣称“与*原则水火不容的拉德斯库的恐怖主义政策已被新政府的成立排除了”。
而历史总是极尽嘲讽之能事:约瑟夫·戈培尔博士最近写了一篇题为《2000年》的文章,警告西方注意这种两面派的做法。可是,谁会相信一个敌人呢?尤其是当他随意地把事实与虚构混为一谈的时候。
……在雅尔塔会议上,帝国的三位军事领袖为了实现其灭绝德国人民的计划,决定将德国占领到2000年……
这三位人物多么没有头脑!或者至少是其中的两位。因为第三位,斯大林,比他的两个搭档要远为深思熟虑。
如果德国人投降,苏联将占领……德国的大部分领土,以及整个欧洲东部和东南部。在这一大片领土前方,包括苏联,铁幕将要落下……欧洲的其余部分将陷入政治混乱之中,而这正是布尔什维主义到来之前的准备时期……
如果说戈培尔没有什么别的成绩,至少他所发明的“铁幕”一词足以使西方人久久思索——并最终将其当成自己的话说出来。
第七章 “如果它在我面前炸毁,该怎么办呢?”(1)
自拿破仑以来,还没有一个入侵者能够渡过莱茵河,盟军一直认为它是抵达德国腹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巨大障碍。在长达几个月的计划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认真考虑过完整无损地夺取莱茵河上一座桥的可能性。那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在3月2日之前,这似乎仍是异想天开。3月2日,辛普森的第九军团接近了莱茵河。他的第八十三师得知,前方十五英里处还有一座完好的桥梁,可以通到杜塞尔多夫。于是,他迅速地组织了一支特遣队,并将其坦克伪装成德军装甲车的模样。夜幕降临之后,会讲德语的美国兵爬上装甲车,步兵们则不显眼地走在后面,队伍出发了。这些美国人坦然自若地穿过了敌人的防线,没有受到任何盘问。接着,他们又前进了十英里,中途甚至还迎面遇上了一队向相反方向行军的德国步兵。
黎明时分,特遣队已经可以看见大桥了。然而,正在这时,一支路过的德国军队中有一个骑自行车的士兵认出了特遣队战士们身上的美军制服,并且,当美国士兵盘问他时,他拒绝停下。美国人迅速地消灭了这支德国部队,但是警报器已经大声地响了起来。当第一辆美军坦克沉重地开上桥面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莱茵河里升起了四根巨大的水柱。当水柱和大桥的残骸终于落下去时,桥梁的大部分已经无影无踪了。
同样,在3月3日,辛普森的第二装甲师更是差一点就攻下了杜塞尔多夫以北十五英里处的一座莱茵河上的桥梁。如果能夺下这座桥,不仅能加速蒙哥马利针对柏林的进攻,还能让元首懊恼异常——因为这座桥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第二装甲师B战斗部队的西德尼·海因兹上校向第十七装甲工兵营的乔治·扬布拉德上尉大概介绍了作战计划:霍金斯特遣队的一个步兵连将冲过位于乌尔丁根的阿道夫·希特勒桥,制服桥那头的守军;与此同时,扬布拉德的工兵着手把桥上的引爆装置拆掉。这是一场赌博,成功的机会不大,但是,海因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