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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亢奋。 蔡和森权衡着,一点而出:“我们学会,就以这‘新民’作宗旨。” “好好,就叫‘新民学会’!”何叔衡情不可耐。 诸友莫不呼应! 毛泽东的自述: “我渐渐聚集了一批学生在我的周围,这些核心成员后来组成一个团体,对中国的大事和命运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这是一群态度严肃的人,无暇谈论琐事。……我和我的朋友只愿意谈论大事——人的本质、人类社会、中国、世界和宇宙。”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间,湖北组织了“利群社”,代表人物就是恽代英,著名青年运动领导人;后来显赫一时的林彪亦是其中的一员。天津组织了“觉悟社”,领军人物便是周恩来;邓颖超也是成员之一。北京组织了“辅社”,上海、汉口、杭州等各地都先后成立了进步青年的组织。应该说,这些组织,能够如雨后春笋般地纷纷破土而出,全是由中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污浊社会大环境所迫压出来的;而吹响冲锋号角的,当是《新青年》的主笔陈独秀、李大钊、吴虞等人。 可以说,湖南的新民学会,是组建得最早的,最具有冲击力与影响力的一个。对于湖南来说,老牌军阀张敬尧亦算是“新的人”,他自然是“新造茅坑三日香”,要开他的“一代新风”。 且看香烟弥漫、浊雾缭绕的城隍庙—— 一群湘绅遗老,竟也一个个陪跪着。陪谁呢?当然不会是一般的人,而是新来的大人物。此公长方脸,剑眉下长着一对鹰眼,今日戎装换马褂,此刻手拈香,口求神,虔诚有加,跪拜着菩萨。 他便是张敬尧,字勋臣。历任北洋军师长,苏、鲁、豫、皖四省边境剿匪督办,湖南督军兼省长。时年37。 后面一排,是张敬尧的三位胞弟:敬舜、敬禹、敬汤,一色的戎装。两侧是贴身警卫。中国上古历史中的三位部落领袖尧、舜、禹加上商朝的开国领袖武汤,对于部族与国家都各有卓著功勋;到了20世纪初叶,竟然落户到了张氏家族的四兄弟身上,真不知是祸耶?福耶? “菩萨保佑,镇守湖南,荡平南军,万事如意。” 四周的遗老士绅连连叩首附和:“菩萨有灵,在天保佑。” 张敬尧身一起,招过方丈道:“来来,我也来占一卦。” 方丈没见斋公暗示的眼色,正正经经地捧过签筒一摇,旋即奉上。张敬尧信手一拈,抽出长签。 方丈一看,欲念不敢,僵住。 “唔?”张敬尧心生疑窦,抓过签子一瞄—— 水生火火生水福生祸祸生灾 张敬尧顿时剑眉一竖,将签子掷于地下,呵叱道:“什么狗屁东西!” 警卫闻风而动,即刻将方丈押住。 一围士绅大惊失色: “督……督军,使不得。” “佛门净地,不可……” “唔。”张敬尧自觉失态,仰天一笑,“我张敬尧自从军官学校毕业,素来是祸生福,福生运,鸿运通天!” “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方丈已吓出一身冷汗。 士绅诺诺。 烟雾蒙蒙,满堂昏昏。此刻远离城隍庙的岳麓山“沩痴寄庐”厨房里,蔡畅与大姐庆熙正帮着母亲在准备饭菜:蚕豆、大米、蔬菜。 小刘昂也看样剥着蚕豆,不时用小嘴去帮忙,壳皮一破,涩得直吐唾沫。蔡畅与大姐见状失笑。 “去去去,玩你的去。” 小刘昂求之不得,耳听着大堂里叔叔们热闹的争说,便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不要捣蛋喔!”做母亲的告诫着。 大屋里的大人们正在探讨着学会的会章。 毛泽东快速记录着诸友的争说,长手一叩,小结道:“嗯,我们学会是不是就订这五条纪律——” “捣蛋”的小刘昂觉着今天的叔叔们老开会,一点不好玩,于是一骨碌钻到桌子底下,自寻乐趣地欣赏着那一双双坐着的、站着的、走着的腿脚——有布袜的、有光脚的、有长袍的、有布裤的。骤然,她逮住一只脚,见脚指还从布鞋破口里漏了出来,便“嘻嘻”乐开了! 只听得毛叔叔的声音:“不虚伪、不懒惰、不浪费……”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大同”破碎(2)
小刘昂小手一伸,挠着那只漏出鞋面的脚指,致使宣读的毛泽东痒痒的,不得不蠕动脚指,停住了宣读的“纪律”。 小刘昂追踪着蠕动的脚指,益发觉着有趣:“嘻!” 这偷偷一笑,泄了自己的底,只听得毛泽东“噢”了一声,便探寻下来;紧连着,探来一只只圆圆长长的、胖胖瘦瘦的脑袋瓜。小刘昂益发觉着滑稽了,禁不住又一挠毛泽东的光脚指,引得桌子四周的同伴訇然嬉笑。 蔡和森一把揪出外甥女道:“你这捣蛋鬼!”他半戏半真地在她小屁股蛋上就是几下。 小刘昂笑脸还没收尽,嘴里已“哇”地哭开来。 毛泽东随手抱住,替她揉着屁股蛋,逗哄着:“咦,怎么就下雨了?小刘昂一点不坚强。” 小刘昂眨眨眼睛,还真的慢慢就憋住了,那可掬的稚气,惹得叔叔们个个忍俊不禁。 蔡畅已闻声而至,问:“又捣蛋?” “快把她带走。”蔡和森低语责备着。 “舅舅坏!”小刘昂扑在姨妈肩头,自己揉着小屁股,狠狠地瞪了舅舅一眼。 “是该打。”蔡畅嗔责着外甥女,轻步踅回厨房。 “也难怪小刘昂捣蛋,润之的布鞋都八面来风了!” 何叔衡一句戏谑,又激起一阵笑浪。 小刘昂笑不起来了。一回到厨房,便被母亲庆熙罚坐在小凳子上:“再去捣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刘昂正哭丧地瘪着嘴,大屋里毛泽东庄肃的声音又接着响起:“不虚伪、不懒惰、不浪费……不赌博、不狎妓。” 热烈的声音:“通过!” 厨房里的几位女同胞听着听着,也不由得变得庄肃起来。 小刘昂眨着眼,也似乎听懂了一点什么道理。 葛健豪停下了淘米的手,凝思个中,点着头,眉宇间泛起殷殷的企盼道:“我们中国,会有出头之日!” “小妹,你怎么不参加?” “还没有女的呐!可惜警予不在……” “那你带个头。” “我……还不够格。你没听他们要求?严着呐!” 做母亲的闻言一笑:“嗯,有这层心思,就行。” 堂屋里散发着勃勃意气,那是从新学会的会员身上焕发出来的。是一种未可多得的生命的激情! 萧子升更是激情焕发:“归纳起来说,我们学会的宗旨就是——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还有补充吗?” 蔡和森抓过《大公报》,眼光在“俄京二次政变记”上一顿道:“可惜不晓得列宁的主义……” “那是不是?……”萧三似有所虑。 做兄长的当即断住:“不必再等,紧要的是自己先走出第一步。” 毛泽东寻究着:“眼下‘主义’遍天下。什么德国拉萨尔的‘议会###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至于无政府主义更多了。” 蔡和森深有同感,接口道:“有法国普鲁东的、俄国巴枯宁的……” “还有克鲁泡特金的无政府主义。”毛泽东补充着,“等我们研究明白了,对学会的宗旨再作变更也不迟。我们既是‘新民’,总要摸索出一条‘新’的路来。” 何叔衡捋起胡子,一拍草拟的会章道:“说得对,一步一步摸索,不能坐等!” “下一项就是选总干事和干事。”萧子升揽过话题,下意识地露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润之最适合当家。”蔡和森率先提议。 罗章龙接口赞同:“他本来就是‘大总统’。” 一堂开颜。 “就这么……” 萧三刚扬臂想要敲定,被毛泽东打住:“我看,还是老大哥子升兄来挑这副重担的好。他跟何胡子,都是早我们一步做上先生的人;我们还是些学生嘞。” 同伴们也觉着在理,可还是有人想…… 未待人“想”出口,萧子升就慨然应允: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兄弟萧三很不满兄长未作谦辞的情状,仍想提议什么…… “通过。”毛泽东一鼓掌,诸同窗好友也相继鼓上。城隍庙的斋堂里,又是一番风景。 虽是满桌素食,却也是花色斑斓。 “佛门无荤腥,督军勿怪罪。”方丈赔着礼。 张敬尧吃得有味,筷子一点道:“你们真就不偷荤吃腥?” 举座愕然。 方丈大是窘迫,嗫嚅道:“千年庙规,不敢造次。” “唔……”张敬尧半信半疑,大不以为然,“只要心诚,敬佛,沾荤吃腥算个球蛋?!就是你们和尚尼姑有苟且之事,本都督也不怪罪。” 窃笑者,失色者,举座哑然。 方丈连连合十:“罪过,罪过。” 小弟张敬汤跟大哥一样地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罪过’的?你们不要,我要!” 张氏四兄弟勃然大噱!“沩痴寄庐”的堂屋里,人手一碗蚕豆饭,桌子中央是一大盆翠绿的青菜汤,上面飘着几朵稀微的蛋花。 “来。为我们的‘新民学会’。”萧子升举起茶杯。 诸会友与蔡畅、庆熙、葛健豪,还有小刘昂,一个个把杯相庆。 毛泽东提议:“请伯母‘训话’。” 葛健豪哈哈一笑,环顾着英气焕发的一代“新民”,慨然道:“多几个你们这样的学会,多几个你们这样的男儿,当然以后还会有女儿,那我们中国准定有救!”  
第九章:“大同”破碎(3)
“为救中国!”蔡和森迸出一声,激得全体扬臂举杯。 “还有我呐!”小刘昂干脆爬到桌子上,高高地凑上茶杯。 几杯同心的清茶。如此清纯!如此碧透!张敬尧已结束了拜佛求神,从庙里出来,见大门口摩肩接踵的香客们正等着上香,便对送行的方丈戏言:“我张督军一来,给你带来了成千的香客哩!” “阿弥陀佛。托福!托福!” “督军就回府上吗?”士绅中一位长者叩问道。 “不。”张敬尧就势一指小弟,“去他的驻地看看。军饷之事,就有劳商会了。” 老士绅略一犹豫,犯难地与同道交换着眼色。 “唔?!”张敬尧鹰眼一瞪,吓得各界士绅赶紧作揖: “是是,一定筹措。” 于是乎,就有了后来长沙总商会的一份陈情报告: ……为军队代办食物、器皿、犒赏、短缺货价、米盐零售、南票兑换及借款等,共达十五万元光洋…… 督军张敬尧自然不会顾及这些。到湖南当督军,不能白当了;不定什么时候又胜了、败了、开拔了! 在城隍庙里设“鸿门宴”,是张敬尧的绝招。 他不无自得地冲卫队长手一挥,便跨上大黑马。三兄弟也随之上马,跟着兄长扬长而去,留下一溜“哒哒”的威风。让我们再回到岳麓山。 一泓清泉,从山肚子里一泻而出,虽则百折千回,依旧汩汩然,洁身自去。 吃罢“同心饭”,毛泽东、萧子升、蔡和森、何叔衡一行便寻泉踪、踏荒坡,一如奔泻的流泉……毛泽东一行现在还不知道,此刻张敬尧一行在小弟张敬汤的引领下,正巡察着他们一师西头的洋楼。 “小弟,你这里算得是块风水宝地哇!” 张敬汤自己也乐在其中,俄而,忽有所思:“听说这里有些危险分子。大哥没听说猴子石阻截王汝贤部队的事?” “哼,那是姓王的饭桶!”张敬尧很有点嗤之以鼻,旋即“刷”地抽出枪,“如今的世道,靠的是这家伙。谁个不想活命?” 无意间,他发现飞鸟,一瞄,扣下扳机。 “砰!”枪响,鸟坠。 几个躲在教室里自习的学生从门窗里探首惊望,猛又缩回脑袋。 “要活命,就得听它的!怕死,是人的本性。” “是。”张敬汤大是开窍。 对于一师的风水宝地,张敬尧很是满意。他在小弟肩上一拍,叮嘱道:“一师的宝地,给我守好了!” “大哥放心。”张敬汤一拍腰间的手枪。 “唔,好。”张敬尧兄弟俩信步走出,眼一抬,瞄见号房工友正跟几个女学生转告什么,旁边还有位教师模样的人。 张敬尧眼光一扫,随即瞄住女先生:“什么人?” “喔,督……督军大人。”号房工友连连回禀,“她们是来看毛泽东先生的。” “你……叫什么?”张敬尧两步过去,有心寻根。 “您是省长?”那女先生正是女校的丘校长。她不由得端肃地站正身子,“我是丘成英。” “我们女校校长。”学生替先生亮出牌子。她是朱华贞,已是中学生了。 张敬汤发现这位女中学生,苹果脸秀色可餐,身子早熟,眼里淫光不觉猝然荡出。 “不呆在女校,怎么跑到男校来了?” “我们今天春游,经过此地,华贞同学想见见毛先生。她一个人来我不放心,大家就陪着来了。” “噢。应该、应该的。”张敬尧勾人的鹰眼仍盘绕在丘校长呆板然而文雅的脸蛋上,又往胸乳上一掠。 正经的丘校长何曾被人如此审视?一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