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被他们俘虏了,但没认出我是周逸群,于是我又逃了出来。”周逸群小声说道。
两人一路亲切交谈,不知不觉到了上海。
上海。
一片白色恐怖。
陈赓回到上海,见到了久别的妻子王根英。
新婚即别的这对患难夫妻又重逢了。见到陈赓那化脓的腿,王根英泪流满面。她立即把陈赓送到上海一家最有名的骨科医院——牛惠霖兄弟骨科医院。
牛大夫误认为陈赓是偷东西时摔伤的,说什么也不肯收留。
王根英苦苦哀求:“牛大夫,你看这腿,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你就行行好吧,这里边已经长了蛆……他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没有腿啊!……牛大夫,你是上海有名的骨科大夫,求您行行好,收下他吧……”王根英泪水盈盈,牛大夫仍不为所动。
“我再问你一遍,这腿是怎么受的伤?”
“下雨修房,风大雨急,一不小心从三楼掉下来摔的。”王根英回答。
“摔伤多久?”
“三十多天!”陈赓说。
牛大夫好像探得了什么假象,从鼻孔里发出几声笑来:“不要瞎编了,为什么受的伤,我心里明白。”
情急之中,王根英打开包袱。“牛大夫,这儿有三百大洋,求你收下他吧!”
不说还好,一说更加重了牛大夫的怀疑。
“不义之财,我牛某人分文不取。今天,我就是不收你们!”
当王根英与牛大夫争执时,坐在椅上的陈赓一言未发。见牛大夫将他怀疑成小偷,他苦恼极了。心想:与其被人怀疑为强盗,还不如直言相告。他从牛大夫的言谈中已看出牛大夫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于是,陈赓说道:“牛大夫,你的眼光果然厉害。不过对我这条腿,你怀疑错了。我并不是坏人,更不是强盗,我是南昌起义的营长,陈赓。”说着将受伤的经过也讲了出来。
牛大夫听完,深受感动:“你是陈赓?”牛大夫激动地说。
原来这牛氏兄弟是宋庆龄的亲表兄弟,一向同情革命,如今听了陈赓的叙述,使立即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宋庆龄。
误会消除了,牛大夫紧紧抓住陈质的手,连连道歉:“恕我刚才太冷漠无情了。兵慌马乱,实不敢轻信。我虽然还不信仰你们的马列主义,但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我同情你们的遭遇,表姐也曾嘱托:凡有起义军伤员来此求医者,严加盘问,精心治疗。”
宋庆龄得悉陈赓负重伤,立即千叮万嘱,要牛大夫一定治好陈赓的腿。
牛大夫仔细检查了陈赓的伤口,只见腿己严重化脓,流血不止,他欲言又止。
“牛大夫,请直言相告吧,我是军人,什么都挺得住。我这腿,到底怎么样啊?”陈赓见状,立刻问道。
“这腿恐怕难以保住啊!得截肢保命。”牛大夫只好实话实话。
王根英一听,哭出声来。
陈赓听后也愣了一阵。“牛大夫,我从不求人什么,可这次我要求你了。
要知道,我是军人,军人要带兵打仗,不能没有腿啊!“
牛大夫望着陈赓那期待的恳切的目光,半天才说道:“那……即使设法保住了腿,恐怕也是个瘸子。”
“不管怎样,只要保住我的腿……”陈赓乞求道。
“那好,我一定尽心尽力全力保住你的腿。”牛大夫说。
在牛大夫的精心治疗下,陈赓的腿奇迹般地保了下来,又奇迹般地一天天好了起来。
一天,宋庆龄专程来到医院看望陈赓。宋庆龄的来访引起隔壁一国民党军官的好奇。他故意探身往里屋望,想看看到底这屋里住着什么人。
真是冤家路窄,这位团长也是黄埔一期毕业生,他一眼便认出了陈赓,便与陈赓攀谈起来。陈赓只好临时瞎编滥造一些故事。可这根本骗不过这位团长,好半天这人才走开了。
陈赓当即立断,未跟牛大夫打一声招呼,就请一位也住在这家医院的自己的同志背着他迅速逃出医院。
等那位团长再来,陈赓已不见人影。
几天后,陈赓在街上碰到牛大夫。牛大夫立即握住陈赓的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辞而别?”
陈赓小声地把那天的情形告诉牛大夫。牛大夫听后,连连跺脚:“唉,都怪我,早该给你找间好一点的房间!”
告别牛大夫,陈赓又一拐一拐地走了。
上海。
周恩来的秘密住所。
夜已经很深了,周恩来在床上翻来复去仍无睡意,他在记忆的脑海里,搜索着特科负责人的合适人选。
中共待科组织成立于1928年5 月。本来顾顺章是特科负责人。但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周恩来发现此人身上毛病不少,居功自傲,贪图享受,又太热衷于恐怖、绑架、暗杀活动,长此以往,必酿大错,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助手。
周恩来又习惯性地拿出放在枕边的爱妻的照片,邓颖超正微笑地看着他呢。
突然,周恩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翻身起来:对了,就是他!
陈赓,不是很合适的人选么?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呢?周恩来拍拍自己的脑袋。
说起陈赓,周恩来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在他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时,一次,突然接到未婚妻邓颖超的电报,说她要来广州参加革命工作。当时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便托陈赓替他去码头迎接未婚妻。陈赓手拿邓颖超的照片,跑到码头,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邓颖超,可他怎么也没对上号。原来邓颖超下船后,不见周恩来的人影,自己找到周恩来的办公室。周恩来一见邓颖超,又惊又喜,连忙问:“你是怎么摸来的?我不是派人去接你去了吗?”
邓颖超正疑惑间,只见陈赓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周恩来忙介绍,“这是小超,这位就是前去接你的陈赓。”
陈赓见状,说:“怎么,尊夫人自己找来了?”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周恩来抚摸着照片上的邓颖超,想起这些甜密的往事,会心地笑了。
对!陈赓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在黄埔军校时就担任孙中山先生的警卫,南昌起义中又在政治保卫处工作,他有地下斗争经验,还专门赴苏联学习过政治保卫工作。
想到这些,周恩来再也无法入睡,立即下床,叫来军委秘书白鑫,两人驱车前往上海牛惠霖骨科医院。
可陈赓早已出院。周恩来和白鑫只得返回。一路上,白鑫还在念叨:完了,这到哪去找他呢?
两人刚一进办公室,就有人说道:“伍豪,刚才宋庆龄先生打电话来,说有一位姓王的先生要与你见面!”
原来,这王先生就是陈赓。他离开医院后,即通过来庆龄打听到了上海中共临时中央委员会的办公地点。
周恩来正纳闷:“哪位王先生?”不一会,陈赓推门而进。周恩来又惊又喜:“是你,陈赓!”师生久别重逢,格外兴奋。
黄埔江畔。
轻风拂面。
周恩来和陈赓并肩走着,两人谁也没说话。还是陈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地问:“伍豪,这次准备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看到陈赓那副急切的表情,周恩来说:“我想让你做老顾的副手,参加中央特科的保卫工作?你看怎样?”
陈赓抬头看了一眼周恩来,说道:“这两天我看了特科的一些材料,也和几个同志聊了一下,发现老顾那套工作方法有些片面,他太热衷于暗杀、绑架等恐怖活动了,而忽视了情报工作!”
周恩来不停地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陈赓满怀信心地回答:“有,我准备组建情报科,我就来当这个科的科长,日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周恩来高兴地说:“好!这可是你毛遂自荐,自己要干的,干不好,我拿你问罪!”
只见陈赓一个立正,举起手来,作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式:“报告首长,我愿立军令状!”
周恩来看了不禁笑了起来。
从此,陈赓化名为王庸,担任中央特科情报科科长,同时担任顾顺章的副手。每当顾顺章因事外出时,就由他代理顾顺章的职务。
在陈赓领导下、情报科迅速发展壮大,一大批优秀的同志加入了情报科。
李克农、潘汉年等后来都成为杰出的情报工作人员。
陈赓还编写了一部很详细的特工知识教材。他经常带领手下的人到上海西郊的一处密林中,进行实弹演习,给同志们讲授秘密机关的布置、联络、跟踪、脱险以及情报网的分布、传递情报的方法等一系列有关课程。
一天,陈赓带领学员来到郊外树林,给学员讲如何快速准确而又先发制人地使用手枪。
这时,一个队员问:“王科长,你能否给我们表演表演?”
“是啊,给我们露一手吧!”队员们纷纷要求。
“好!你们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陈赓把三支手枪分别插在腰间、裤兜、腋下,然后,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抽出手枪,只听叭!叭!叭!三声枪响,树上的枪靶应声落地。队员们眼都看直了,佩服地说:“真不愧为神枪手啊!”
陈赓还为红队举办短期训练班,训练队员熟悉上海各街道里弄的名称、路线和居民住宅的具体情况,熟悉敌人警宪特务机关和流氓帮会等情况;学习化妆术,以便能够切实有效地隐蔽自己和对敌人进行侦察、监视;学习猜译密码等等。
红队队员很快熟悉了业务,红队又称打狗队。红队队员中既有生龙活虎的小子,又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他们个个体格健壮,反应机敏。他们为保卫党中央的安全,为处置叛徒和营救同志立下了汗马功劳。
1928年秋。
上海。
丽都剧院门前,人头攒动,这里即将上演一部美国新片。离开演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人们就陆陆续续来到剧场门外等候。只见一位算命先生正在给一些人算命。他一边嘴里说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剧场铃声一响,他立即撤掉摊子,换上衣服走入剧场。这位算命先生就是王庸。原来,今天恽代英、彭湃、杨殷等几位同志假借看电影之名准备秘密集会。王庸亲自担任这次集会的保卫工作。刚才他假装算命,就是为了观察,看同志们是否已到。
看到同志们陆续进入剧场,王庸便在最后一排离出口处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会儿,电影开始了,场内灯光媳灭。今天上演的是美国著名喜剧演员卓别林的片于。卓别林的表演滑稽幽默、维妙维肖,观众被深深吸引住。观众席上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声笑语。
此刻,恽代英、彭湃等却无暇顾及银幕情景,正坐在后边靠墙角的一排座位上悄声议论着,交流着。
突然,灯光四起,电影中断,从门外涌进一群英国巡捕和几个便衣特务。
只听他们高声叫道:“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是来搜查一批非法集会的共党分子,请大家协助!”
观众惊恐万分,场内一片混乱。
这时,王庸走到一位巡捕探员面前:“老张,又有公干了,来,我替你把守一个出口,咱们一起清查共党!”
这位探员正忙得不可开交,不知如何应付局面,听王庸这么一说,满心欢喜:“啊!是王先生,好,有劳你了!”
只见王庸搬来一把椅子,迅速把住出口处,大声叫道:“诸位,请准备好证件,请接受检查,别让共党溜掉!”恽代英等早已明白王庸的意图,立刻纷纷向王庸这边涌来。
待同志们已涌到他跟前,王庸又故意将身子一歪,人群一下都涌出剧院门外,王庸也趁机溜掉了。
王庸跑到街上,跳上一辆电车,又换了几次车,到傍晚才辗转回到中央特科机关办公室。得悉同志们都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哪!
回到家,妻子王根英早已准备好饭菜,正焦急地等着他。看到桌上摆着他喜欢吃的湖南菜,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早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于是抓起筷子就香喷喷地吃起来。
王根英在一旁看着他那副吃相,不禁笑出声来。
“看你,慢慢吃,小心噎着!”
“我就喜欢吃你做的菜,一辈子都吃不厌!”
夫妻俩正说话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赓忙说:“是自己人,快开门!”
王根英连忙起来开门,特科“红队”队员小刘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老王,你们快走。一会儿巡捕房要来抓你们来了!”
王根英听罢,立即进里屋拎出一只大皮箱,对陈赓说:“老王,你收拾一下快走吧!”
陈赓无限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搬家了,妻子跟着自己受了太多的惊吓,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陈赓迅速地把所有文件都收拾起来,三人迅速离开房间,钻进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一辆黄包车。
等巡捕们赶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第二天,王庸照样出没于国民党军、警、宪特之间,听他们谈论着:“你说玄不玄,明明见他进去了,你堵门一抓,没了。”
“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