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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说过我只想打篮球,我不想做代表国家的一张脸。你记得电影《蜘蛛侠》吗?片中,叔叔死之前说道:“更大权力,更多责任。”我相信这一点。我赚很多的钱,就有责任打好球,改进自己。很多人看我打球,我就有责任接受媒体采访。除此以外,每个球员都要力所能及地在场外帮助他人。他无法帮助每个人———这一点他也得明白———但他应该尽其所能。
我明白,我无法取悦每一个人。但问题是,我还是想努力这么做。我了解中国的历史,知道我的成功对中国同胞来说意味着什么。很难相信,我们这样一个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明古国,在国外获得成功的人却如此少。在我看来,能代表中国到国外打球是我莫大的荣耀,我非常感激同胞们给予我的支持。初到NBA时,我在上海的报纸上登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来答谢球迷对我的帮助。
由于这个原因,每次出门,特别是在国内的时候,人们将我团团围住要签名合影,我感到很为难。人们要签名合影,对我是种荣耀,但同时,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也想实现他们对我的期望。但要满足每一个球迷签名合影要求的话,我会连打一场比赛的时间精力都没有了。我不得不学会怎样说“不”,“太过分了”。全中国都对我有所期待,有时我觉得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负。到现在为止我还能承受得住,但在NBA的第一年里,有时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受不了而崩溃。现在,只是偶尔这么想。如果我是美国人,打篮球就只为自己、为家庭或为朋友。失败了,担心的只是亲人朋友。但在国内,若失败的话,似乎会关系到每个中国人。也许这是我凭空想像。但有时我就是感觉我承载着千百万中国人的期望,我的失败就是他们的失败。然而,现在我开始不那么想了。压力是把剑,你可以将它指向外边,或对准自己。对于压力,你可以看成是肩上的重担,把你压垮,也可以看成是背后的一只手,推动你前进。你得让压力服务于你,而非有损于你。
如果我想回忆以前的生活,只要回到上海我和父母同住的公寓。那是为个子高的人特别设计的公寓———高大的家具,很高的淋浴头、门把手、柜子台面,甚至很高的马桶。朋友来访,说像回到孩提时代。我的朋友章明基坐在我家的椅子上,脚离地面还差一大截。起居室里有一个奖品陈列柜,有一张我和父母的照片。夕阳时分我们在一家餐馆照的,在那庆祝我16岁生日。我站在椅子中间,向前倾,笑着。照片里没有别人。照片里的我看起来和现在很不一样,笑得很开心。我现在还会笑,但已不是那张脸。操心和疲劳让我的脸挂上了皱纹。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从1997年到2000年,我从未休过假,除了打篮球,我从未离开过上海。
有一天我会休假的,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要很久以后。我这样想:我是职业运动员,就要做职业选手的工作。有时我很疲惫,但也必须为球迷保持微笑。那就是电视广告和广告牌的好处,它们做我不能做的。有时我很累,写在脸上,但广告牌24小时都在笑。有一个记者问我,你的照片到处都是,你感觉如何。我说,现实中的我永远不会比照片里的姚明好看,那个姚明可以去拍电影。
面对任何事都能保持微笑,是一种天赋。我想,魔术师约翰逊就具有这种天赋。我一个朋友有一张他跟魔术师约翰逊在全明星赛上的合影,魔术师看上去跟其它照片中我见到的他都是一个样子: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只要拍一张他的照片,谁想要跟他的合影就将自己的照片跟他的贴在一起就行了,效果和实际拍摄的没有两样。我觉得科比也有一点像那样。
第一章欢迎走进我的世界(6)
我没有这种天赋。我累的时候掩藏不住,无论场上还是场下。这是另一个我不能拍电影的原因,虽然已有人发出邀请。我演不好戏,也无法找到替身。NBA第一年结束后,我在上海家中过了20天。只有这20天却像在天堂一样,我长了20磅。再有20天就好了(但不要再长20磅)。好时光总是飞逝而过,上海是我的家,但我们在那里的公寓现在几乎像酒店一样。从来都呆不长,难以找到回家的感觉。
回头看,我在NBA的第一年的生活就像一条高速公路,很长很长,看不到路的尽头,甚至不知向前行驶多久才能休息。当你无法看到头,路会显得更长,会觉得更累。有时我觉得需要停下加油,但路标却指示:前行500英里。所幸的是,我现在只是偶尔有此感觉。
李元伟(中国篮球联合会秘书长):既要在休斯顿火箭队打球,又要每年回国参加中国国家队的比赛———两方面对姚明提出的要求,显然是个大问题,也是我们需要认真考虑加以解决的重要问题。我不会对NBA及其82场的日程表、季前赛、总决赛发表什么评论。我只能对中国篮球协会做的事作出解释。在我看来,姚明有责任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代表国家队参加重大的国际锦标赛,二是帮助促进篮球运动、提升国家队及中国篮球运动的水平。除了这两个要求,我们还需找到办法,让姚明得到调整和休息,以延长他的运动生命、保护他的健康。当前的状况很成问题。他在精神上、身体上都太疲惫了。这就是我们需要坐下来认真思考的问题,让他在履行NBA和国家队义务的同时,能够受到很好的保护,得到很好的休息。
照顾好个人的利益,不仅是CBA的政策,更是中央政府的政策。中共中央总书记在最近的一次党代会上曾经强调过这点。以前可没有这种提法。总书记说,这将是未来中国社会发展至关重要的一点。
许多人认为,姚明最终要在NBA和CBA中作出选择。但我认为,他可以两边兼顾。而且,他已经做得很好。他没有两者选其一的原因,是他知道两边兼顾的好处。没有13亿中国人民的支持,姚明不可能具有这样的影响力。人们对他的关注体现了他在社会的价值。我想姚明清楚这一点。那就是说,姚明肩负着大多数球员所没有的、至少不会年年都有的多重责任。
我相信对姚明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让他得到所需的休息。他的运动生涯不会因为两边的义务而缩短。
姚明如此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个头高、技术好。还因为他做了很多正确的选择。他的选择使他备受13亿中国同胞的喜爱。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有影响力,那么成功。
网络是我放松的地方。我在电脑上花很多时间,打游戏、浏览BBS、发信息。我会跟别人海聊,聊生活、聊篮球。在一个网站上,我用自己的真名作网络名,但我想很多人都不相信那是我。这也不错,因为我可以用另一个身份跟别人交流。我还使用另一个网络名———那个名字来自于我喜爱的一个电脑游戏。我希望人们,特别是我的同胞们从这本书中了解到:不管做什么事,过程很重要;为达到目标,走完全过程是至关重要的。即使没有马上实现目标,在过程中总能学到东西。我刚开始打球时,没人预到我能打入NBA。我自己连想都没想过。但是,看看我现在。重要的不是对失败作好心理准备,而是不畏惧失败。
正文 第二章
第二章童年只想上大学(1)
英语背不出,妈妈很着急……
打职业篮球,中国的孩子并不认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梦想。我也不是从小就梦想成为篮球运动员。小时候我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名人,不论是政治家、科学家或者将军都可以。我想成就一番大事业。
美国孩子长大后能打职业篮球的很少。中国孩子,这种机会就更小了,中国孩子多,而全国却只有14支甲A职业篮球队(级别再低一些的就很难称为职业球队了)。中国球员的薪酬要比NBA球员低得多,要想发财是异想天开。NBA发展联盟(NBDL)球员的年收入3万美金,中国的顶级球员年收入也并不比他们高。中国球员像所有职业运动员一样,退役时遍体鳞伤;而他们还得另谋一份工作。你最擅长的只是弹跳、投篮,你能找到一份什么更好的差事吗?正因为如此,我父母以前从不想让我成为职业球员。尽管我爸爸曾经打了9年职业篮球,我妈妈曾效力于国家女子篮球队。我爸妈不想让我再走他们的路,想让我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肯定会长得非常高,他们这样想:身高超过2米10,找常规的工作会很困难,所以,把书读好就更重要了。
中国人有这样的习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用X光照他们的手,测量骨头以预测未来的身高。我10岁的时候1米65,X光照过后说我会长到2米21。开始的时候我非常兴奋,几年后我大一些就开始想自己这么高会有多么麻烦,比如说找不到女朋友。我还担心自己的孩子会长得更高,因为孩子一般都比父母高。
我对于自己的身高我从来不舒服,在这一点上父母帮且了我。在学校里妈妈和我走在一起,当我没站直的时候,妈妈会拍我的背,对我说:“挺直你的背。”当然,有些孩子拿我寻开心,但这并没有让我烦恼,反正每个人都有被取笑的时候。
至于衣服倒不是问题,我可以穿爸爸的旧衣服或者买大人装。等到我比爸爸高的时候,耐克公司已经跟我签了约提供衣服给我。我不需要太多衣服,反正大多数时候我穿T恤衫和运动衣。
长得太高的唯一代价是乘巴士。在中国超过一定身高就要买票。1米20以下的儿童免费乘车。我不记得自己有免费乘车的时候,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已经1米47了。
我的个子比同龄人高一头。在区体校时,篮球出身的校领导认为我是好苗子,并向主管中国篮球的领导推荐,以争取经费。她们竭力说服我妈妈,并陪着我去面见领导。那时,我12岁左右。我不知道却那里干什么,他们让我转身,向前走,再走回来,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测试。然后他们聊着篮球的事。
这位领导对于成名已久的王治郅所具有的出色篮球天赋极为欣赏,向我们详尽描述。对我却并不看好。最终,这位领导还是一次性拨了一万元人民币给我们区体校,校领导则在这一年每月给我一百元人民币的营养补贴。过了几年,我已加入了东方大鲨鱼队,初步成名,父母将这段往事告诉我。
妈妈并不介意我不能成为优秀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听到我很难成为一个好的篮球手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失望。若我想成为职业篮球手,他们不会反对,但他们希望我另有所长。妈妈最大的愿望是让我念大学。在中国,要成为职业运动员,十二、三岁就得开始训练,每周去学校3次,每次三四个小时。在美国,你可以今年做这样明年做那样,或上着大学边惦记着做职业球员。而在中国,你必须二者选一,一旦决定自己所走的路,就很难改变。妈妈认为如果我念大学的话,就可以在城市里找一个工作,总之能过上好日子。我的父母打篮球都不是因为他们喜爱篮球,是领导安排的。
妈妈跟我讲过文革时期打篮球的事,至今我都觉得难以置信。那时候最受尊重的三类人是工农兵,全国的口号是向工农兵学习。体育运动被认为无足轻重,但毛泽东喜欢篮球,因为篮球需要刻苦和集体协作。那时篮球的水平不怎么样,因为外国的教练和训练都不被准许。毛主席当然不愿意美帝国主义跑来教打球,以免中国人的心灵受到毒害。
心中装着这样的口号,运动员去工厂劳动,或者去建筑工地背砖头。这是他们接受再教育的一部分,工厂工人、农民和建筑工人会指导他们。运动员上午劳动,下午训练,但并不能保证有训练场地。文革期间比赛也很少,只是很多训练。打球是为了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好党员、好公民,打败另一支球队不是目的。不管你从事什么工作,打篮球、唱歌、做记者、当兵,你做的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文化大革命服务。
最难以置信的是,领队会邀请工人、农民和士兵来观看训练。训练结束后,他们要问工农兵的意见,哪些方面需要改进———更多的投篮?改进运球?还是加强防守?工农兵对篮球懂得不多,他们通常告诉运动员们要更刻苦地训练,永不放弃。
听上去很滑稽,但我觉得不应该嘲笑那时候的人。他们懂的不多,只知道做别人让他们做的事。虽然工人们不懂篮球,但感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既然被叫去看球,就要尽力帮忙。
也许他们的建议很奇怪,但他们很努力地在帮忙。我觉得历史和我们中国人开了一个玩笑。
姚志源(姚明父亲):我20岁开始打篮球。我是工人,在工厂锤接电机部件。文革时那会算不错的工作了,因为工人的社会地位最高。其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