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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弯下腰来,拖起那根树干,将它移动到青石旁。接着将那树干抱起,插入那大磐石底部的空档处,再搬来一块略小的砖石垫在树干之下。
那自称为李元宝的被压之人,也不知柳明在忙些什么,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自认为一切准备得当,柳明往手心上吐了两口唾沫,使劲将树干一头往下压。
给我一个支点……他边用力,边重复着阿基米德的名言。这中学物理,没想到在一千年前的宋朝,又能用上了。
只听得树干与砖石的挤压之声。
那大青磐石似乎微微有了反应。
“动了,动了!”李元宝欣喜地叫道。
柳明知道,倘若此时泄立了力,那磐石复压下来,便会对那李元宝造成巨大伤害。
他小臂青筋爆出,双腿蜷曲,使出所有力气,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了树干的一头。
一定……要……成功!
他咬紧牙关,滴滴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那磐石终于翻动起来,李元宝趁机向前一跃,打了个滚,翻了出来。
此时,柳明已是力竭,双手磨得生痛,一松手,便跌落在泥地中。
李元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扯着自己的袖管一瞅,不禁骂道:“这老天爷,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把我这么好料子的衣物给刮破了,难道不知道他李爷几年才买件绸衣吗?”
柳明大奇,见这男子说话似疯似颠,被绑生死之际,竟然还关注自己的新衣。他又仔细看了对方,见对方怪异地扎着一块黑头巾,将头皮处牢牢包住,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正邪的表情,浑身都脏兮兮的,唯独脖颈间挂着一枚铜钱,那铜钱被擦得锃亮,打扮十分怪异。
那李元宝逃出生天,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懂得用着奇法撬石,年青睿智,真是不可估量啊。在下刚刚错怪你了。你绝对不是个小娘们,绝对不是!”
“……谢谢。”
见这家伙举止怪得很,言辞刻薄,柳明也没什么兴趣跟他多交流,自己还得早些回城,立即转身准备告辞。
“慢着!”李元宝喊道,“小兄弟,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
柳明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怎么报答我?把你头上的黑头巾摘下来送给我?”
他见对方爱钱如命,判断刚才的承诺只不过是说笑而已。
李元宝咂咂嘴道:“这黑头巾,包着我这颗瘌痢头,遮丑之用,实在是不能相送。不过呢,我李某,虽爱财,但也重诺。既然李某欠了你人情,就得还你。”他用手一指对面的树林。
柳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见他神色不像打诳语之色,便疑惑地走到树林旁,便听到一声嘶鸣。
接着,探出一个马的脑袋,一对圆溜溜的马眼在黑夜中闪闪发光,顾盼之际,已显得神骏非凡。
只见此马,体型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柳明见了倒是十分欢喜。
他慢慢用手牵着那缰绳,那马倒也很温顺地跟着走出来。
“看来,小兄弟你与此马有缘啊,我的这匹坐骑,就给你了。”李元宝在旁边说道。
柳明笑道:“元宝兄,我救你一命,你就拿一匹马应付我?”
“应付你?”李元宝不满道,“你打南蛮来的?不知道我大宋王国,缺马缺得厉害?你有了这马,可是飞来的横财。”
缺良马,是让北宋朝廷一直头疼的问题。良马大多生长在寒冷的北方区域,对于温暖潮湿的气候是不适应的。而北方的草原,长期被辽国占领着。唯一一片适合养马的幽云十六州,也被那“儿皇帝”石敬瑭给献出去了。从此,中原再无良马饲养之地。而马匹的价格,也被炒得十分之高。
柳明听了这话,应了一声:“兄台,即使缺马,就这么一匹马,也不能算是说一笔横财吧?”
李元宝上前爱抚地摸了摸马鬃,摇摇头道:“小兄弟你真不识货啊。这马,可是上等的良马,叫抱月乌龙驹。属于马中的极品之物,能够日行千里,且耐力极强,在沙漠高温中奔驰,也只需一天喂一次水,乃是唐朝名将尉迟敬德的坐骑后裔。”
听了这一言,柳明再观其马,果见其毛色透亮,气宇轩昂不凡,心中便有些欢喜。
“也就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才将这马让你。明白吗?”李元宝不舍地咂咂嘴,“否则就算卖媳妇,我也不会卖了这匹马。”
柳明一阵无语。此时,他饥肠辘辘,,脚下犹若灌铅,已经是疲惫不堪。他咽了口口水,问道:
“元宝兄,你可有遮身避雨之处?”
李元宝嘿嘿一笑:“随我来吧。”
第四章 启发
柳明牵着那抱月乌龙驹,跟着李元宝往前走着,没过多久,便来到一处荒庙。
那座寺庙,似乎荒无人烟已久,门口藤蔓缠绕,寺庙上方有一块旧朱红牌匾,匾中央四个金字都暗得有些褪色,看得不甚清楚。
“我住里面。”李元宝熟门熟路地往寺庙里走。
柳明只得跟着进去,走近寺院中,阵风吹过,吹得那寺庙风铃直响,让人感到有些寒意,这放在前世拍鬼故事都不用装修。
走到那寺院大殿门口,一股馊霉味进入鼻中,让柳明不觉皱了皱眉头。他放眼望去,大殿内杂草丛生,横卧着十多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打扮之人,周围也放着铺盖还有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柳明眉头一皱,心想李元宝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却见那些个乞丐,见到李元宝之后,个个面露喜色,大喊道:“帮主,你可回来了!”
李元宝嘻哈一笑:“遇到点麻烦事,让诸位兄弟久等了。”他转身看着柳明:“兄弟没见过这阵势?”
帮主?
柳明吸着鼻子道:“帮主,打狗棒可否借给我看看?”
李元宝哈哈一笑:“打狗还需棒?用脚踹便好。”他大声对众人道:“诸位兄弟,这位公子,是我李元宝的恩人,救我一命。大家好好招待!”
那些个乞丐一听,立即个个冲着柳明露出善意的笑容,拉着他坐下。又有几个人开始生火做饭,将什么菜叶子豆腐往一口大锅里撒着。
“兄弟,将就点。咱们不是帝王将相家,只能吃这些。”一名老乞丐在一旁说道。
“是啊,咱们要是有那庞国公万分之一的家财,也不用在这里当乞丐咯。”另外一名乞丐也说道。
“听说人家庞国公,家里的茅房都站着十多名婢女,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捧着香袋在旁边伺候着。”一名乞丐咂咂嘴道,“这日子,真是神仙一般。”
庞国公?莫非是那个《杨家将》中那个万恶的庞太师?
柳明撇撇嘴。
此时,寺内大锅里菜汤已是嘟嘟冒泡,散发出阵阵香气。
柳明见那菜汤,想起朱元璋当年为乞丐时,也是在寺内受人接济,喝了这么一碗汤,才缓过气来,还给汤取了个好名,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尝到了这汤。
他接过空碗,从大锅里舀了几勺菜汤。
碗还没盛满,就听到旁边李元宝嘟囔着,
“一勺白汤五文,加上菜叶就是八文。明码标价,小兄弟看着办啊。”
柳明感到荒诞无比,他端着汤问道:“我救了你一命,你这汤还卖钱于我?”
“话不是这样说。”那李元宝摸着脖颈处油光发亮的铜钱,“你救我一命是不假,可是我也让了一匹好马给你。咱们两清,谁也不欠谁。现在你喝了我的汤,自然要付钱。”
柳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端起碗,慢慢喝完碗内热汤。虽然味道不咋样,但是暖身暖心,精神又振奋了下。
吃饱喝足,又想到心中赌债之事,他心里一沉,忍不住与李元宝说了关于欠赌债的烦恼。
李元宝听后,靠着墙,用竹枝剔着牙道:“我说,老弟啊,若是真像你这么说的,那恐怕真的没什么办法。要不……”他看着寺门外,叹气道:“你只能把我这匹乌龙驹卖了,应该能值个七八百两。合着你爹手上的两百两,凑个千两不成问题。”
“可是……”柳明心疼道,“这若是一匹好马,我刚刚拿到手,便去卖了,无异于杀鸡取卵。”
“那有什么办法?”李元宝笑道,“舍得舍得,不舍怎么得?”
“我若是……如此……你看行吗?”柳明眼珠一转,在李元宝耳边耳语道。
李元宝眉头一抬,面露惊愕:“我说,柳明兄弟,你果然是个邪乎人。这种方法,都被你想到了。方法虽可行,只是……有点损……”
“元宝兄,仓禀实才知礼节。我现在为五斗米折腰,也是没办法啊。”柳明摸着下巴道。
为了替老爹还债救出小叔,他不得不出这么一个损招。不过,柳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时机成熟,他必然会进行一定的补偿。
此时,天色已晚,现在再行夜路回城里,怕是也不现实,只能在这破庙内将就一夜。
打定主意后,他感到困乏无比,便就地而睡。寺庙内遮风挡雨,不用风餐露宿,柳明披着一条旧羊毛毯,睡在茅草垫上,倒也睡得香甜。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恢复了体力后,柳明告别李元宝,准备回城。
经过李元宝的教授,他得知此马名叫“闪电”,也很快掌握了骑马的诀窍。
试骑了几回,效果还不错。想着赶路要紧,柳明便跨上“闪电”,握起缰绳,双腿轻夹马肚,御马奔驰起来。那闪电不愧为名马,聪明伶俐之及,奔跑如电,放开马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是奔驰出几十里之远。
到了城内,回到府中,柳明见自己老爹仍像死鱼一般,睡在床上,便轻拍对方肩膀道:“爹……”
“明儿……让你爹再睡一会儿吧,反正这里也呆不了两天……”柳远志翻了个身嘟哝道,他已经过做好了被赶出家门的准备。
“爹,我倒是有个办法,值得一试,兴许能救出小叔,还了债。”柳明说道。
“哦?何法?”柳远志蹭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爹,使用此法的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都行。你快说……”柳远志心急道。
“那好,我说了……还了债以后,你不可再赌。”柳明一字一句道。
十赌九输。柳明在前一世,见到了太多的惨痛教训。家财万贯,不经赌桌一夜。而如今,宋人好赌成风,更是让他感到不适应。
柳明很清楚,就算自己老爹清了债,若是赌兴又起,再潇洒个一回,那么很有可能二度被赶出家门。届时,自己在府中便无依无靠。
“这……”
柳远志一咧嘴,这个要求可是要到他命根上了。他嬉笑道:“明儿,你说得对。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平日里小赌可以吧?”
“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柳明摇头,“若是要戒赌,必须从根子上来戒。我不想咱爷俩再漂泊四方了。”
“唉……”柳远志想起过往,一声长叹。他自然知道,自己几乎就是因赌博,被人赶出家门,从一个大户公子,变成了谁也不愿待见的“烂赌鬼”。
柳远志原本就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自从发了寒热之后,便有些不一样,那原本继承自己的好吃懒做的毛病,全都没了。莫非是老天给自己一个重新改造的机会?
他一咬牙,一跺脚道:“好,今日我就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再赌。这样可好,今后,我身上的钱,都交给你保管,你替我看着。”
他单脚站立,摆出金鸡独立状,将自己的袜子翻脱下来,找来找去,摸出几锭银子。
“拿去……”
“爹……”柳明哭笑不得,“您这钱藏得真好。”
“对了,明儿,你准备怎么想办法?”
“爹……你看我带来这匹乌龙抱月驹值多少钱?”
“呦……你从哪弄来的?我看怎么也值个千八百两。”
“嗯。”柳明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只能将它卖了”
柳远志可怜巴巴地看着柳明:“这是匹好马,你……舍得吗?”
……
两人正在屋内谈话间隙,却没注意到窗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一个五旬上下的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