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于溪正悄悄搓着手掌,突然感觉肩头一重,一个并不轻柔的力度伴随着温暖覆盖上来。
“……这……”苏于溪正要伸手。
“披着,本大爷这是好人做到底,先说了,不许不给面子啊,”不容他拒绝,孟沅已经几个箭步跑出了十几米。
苏于溪远远看着,那人似乎生怕被追上一般,仅仅穿着一件深色毛衣,浅色运动裤的身影,肆意奔跑的姿态像个大孩子般,无忧无虑,任性妄为。
明明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苏于溪却恍惚觉得,这身影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令他只消想起来,就会感到无比温暖的人。
无比温暖呵……
唇角不由自主泛起笑意,苏于溪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稍微加快脚下步伐。
半个小时的路途,有时候很漫长,有时候却又显得太过短暂,直到终于踏上结实的公路路面,孟沅才终于意识回笼。
“到了……”他低声喃喃。
苏于溪走到他身边,左右看一眼,注意到不远处亮着一盏路灯,灯下有个标志“地铁,距离200m”,箭头指向西边,他对这个有印象。
脱下外套正要递出去,孟沅却先一步指着相反的方向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我送你回去吧。”
苏于溪一愣,却是摇了摇头,“谢谢你,这条路我认识,从这边走就能到地铁了,很方便。”
孟沅听他拒绝,顿时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半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就不等一等再说?那样他就可以蒙混过去,说他也要坐地铁回去,正好顺路之类的。
不过话说回来,苏于溪对他而言,说到底其实就是个初次见面、甚至从始至终连长相都没完全看清的陌生人,但是孟沅似乎对于自己面对他时种种奇怪的想法,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奇怪。
哭丧着脸接过苏于溪递过来的外套,孟沅苦于找不到更多借口,苏于溪眼看就要转身走了,孟沅正想叫住他。
突然,一串手机铃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熟悉的音乐,却是从孟沅手中的外套里传出来的,苏于溪疑惑低头,伸手探进自己的衣兜。
“……?”
“……额。”
铁证如山,孟沅没辙,只得乖乖拿出自己“私藏”的某只手机,只是那张俊脸上已经红彤彤烧起来了,明明之前觉得无所谓的事,这下突然被捉包,他竟真觉得跟做了贼似的。
“我,我先前捡到的,不知道这是你的……”孟沅小小声嗫嚅。
“……没关系。”
苏于溪接过手机,他的解释或许一半真一半假,而且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孟沅有可能一开始确实是想给他找麻烦来的,但是此时此刻,苏于溪宁愿相信,他对他并没有恶意。
手机铃声已经停下来,苏于溪先低头给母亲回了一条短信——妈,我在路上,马上回家,别担心。
然后,他抬头对着孟沅露出一个微笑,“你今天帮了我很多忙,还救了我一命,真的很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苏于溪说完,转身就匆匆走了。
等一下!孟沅正想这样叫住苏于溪,可是突然觉得不妥。
那个……能不能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这么又怂又挫的话,怎么听也不符合他孟大爷的风格,心里几个弯弯绕来绕去,终于,只能一边挥手一边目送苏于溪走远,再魂不守舍地愣个好半天,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重要问题追出去的时候,地铁口早已经没人了。
孟沅心里大是懊恼,甭说什么再见了,他们互相连样子都没看清,以后就算再见都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他在协会上班……
对啊!他怎么忘了“孟大宝”?
简直是神来之笔,孟沅三下五除二赶紧拨通一个电话,然后,将手机离开自己耳朵一米的范围。
“死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来——!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阵霹雳般的大吼隔着手机都能震破耳膜。
孟沅嫌弃地看了一眼,对着话筒说,“你今天让我整的那个‘关系户’,名字和手机,嗯……还有基本情况……统统发给我。”
“啥?小兔崽子哎,你那点儿破能耐都整到哪儿去了,搞半天还没开始呐!”
孟沅懒得搭理他,“少废话,给不给?不给那你找别人吧,本大爷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玩儿。”
“……你说话这语气,简直跟你老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电话那头不无怀念。
孟沅吐了吐舌头,“嘁,本大爷这么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他像我还差不多,不跟你瞎扯了,我等着收短信哈,不收不给办事儿啊,就酱,挂啦。”
孟沅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将手机高高扔起来又接在手中,一边朝路边停车场走去,果然,没过两分钟,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嘿嘿,情报到手!”
迫不及待地点开,短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简历木有,自己找人事要去。”
孟沅盯着这行字,头顶冒火,正要夺命连环call再杀过去,手机一震,又是短信提示音响起——
“哦对了,好像姓苏。”
姓苏?孟沅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他两眼一眯,露出贼忒兮兮的招牌笑容,“苏……嘿嘿,姓苏好啊!”
苏于溪坐在地铁里,一个没忍住,莫名其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
 ;。。。 ; ; “喂,你谁啊?”
那黑影抬高声音又问了一遍,语气大为嚣张,若说苏于溪先前还只是隐约有些印象,那现在被他这跋扈的态度的一提醒,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这家伙,可不就是校庆典礼上突然冒出来维护程奕的那一位么?
不由就想起那天的情景,苏于溪忍不住心下莞尔,那黑影却愈发不乐意了,“你这人,我问你是谁,你没事儿偷笑什么?”
咦?他刚有笑出声么?
苏于溪正色,轻咳一声故意反问,“这位先生,我想是我应该先问问你,你是谁吧?”
他这声音是一贯的温润平和,如果仔细听去,还能依稀辨出几分没有藏住的浅淡笑意,与这种貌似半夜番强遇见贼的场合全然的格格不入。
黑影明显愣住。
天色一片暗沉,苏于溪的手机也已经收起来,两个人不过相隔几步远,却彼此都看不清长相、神情,只能大致凭感觉判断对方的位置和动作。
黑影——
先说苏于溪的判断的确很准确,这莫名窜入的黑影,正是我们一贯脱线神经大条的孟沅孟先生,在进行此次“潜伏”行动之前,他可完全没料到会出现此时此刻这样令人无语的剧情。
明明是应该空无一人任凭他肆意布局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凭空冒出一个奇怪的家伙来?
而这同样也正是苏于溪所不明白的问题,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苏于溪大概知道一点点对方的身份,而孟沅则完全是云里雾里,指着自己,他傻乎乎反问,“你问我是谁?”。
“对。”苏于溪好整以暇,简单答道。
“我……”孟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牵着鼻子走,搜刮可怜的脑细胞想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反应过来,猛然大叫一声——
“啊!不对!不对不对……你才比较可疑好不好?这么晚在这里转悠,被本大爷逮了个正着,说,你是干什么的!”
苏于溪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不过第六感还挺灵敏,最后还能回过味儿来,看来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是不会罢休的了。
“我是在这里工作的人。”苏于溪简单地说。
孟沅不相信,“少蒙我了,这里一般五点就下班儿了,你怎么会是在这里工作的?”
其实苏于溪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答“加班”,但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时代有这么一说,所以他坦诚相告,“我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并不知道时间。”
孟沅更加纳罕,“不是吧?你第一天上班,就没人告诉你时间?”
“……可能是忘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不过苏于溪并不在意。
孟沅却突然灵光一闪,“等等!你说你是第一天上班?”
“是的。”苏于溪好脾气地予以确认。
孟沅指着他,“那你……你就是那个‘托关系’进来的家伙?”
托关系?苏于溪从字面上理解,大概是说依靠爷爷的关系进来的罢,虽然孟沅那语气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事实如此,他还是坦然承认,这人比他想象的要难缠得多,他着急回家,不想再耽误时间。
“没错。”他这样回答。
可是不料孟沅这下更不打算放过他了,“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哎!”
苏于溪皱眉,什么意思?
孟沅挺直腰板儿,“哼,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一个没忍住,苏于溪差点笑出了声,好吧,他终于决定要自报家门了么?那他可得好好听听,这个踏破铁鞋专门“为他而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本大爷就是——”
话说一半,却突然顿住。
好像不对啊……孟沅搔了搔头顶,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就这么把身份说出去了,那“孟大宝”岂不是被自己卖了个彻底?他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把到这儿来的目的给忘记了呢!
一拍脑门,心念疾转间,一个词儿瞬间蹦了出来——
“保安!”
苏于溪莫名其妙,保安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因为苏家在的小区也有保安,苏母给他介绍过。
可是这人……
“对!我就是这里的保安。”孟沅显然对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身份相当满意,又万分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苏于溪无语。
“你不相信?”孟沅恶狠狠地问。
恐怕鬼才会相信,一个黑灯瞎火番强进来、鬼鬼祟祟的家伙会是这里的保安吧?苏于溪可不傻,可是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跟这家伙不明不白纠缠下去,他可能真会变成傻子。
可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如果想离开这里,就得打开眼前这扇大铁门……
“你有钥匙么?”
刚一问完,苏于溪就后悔了,他似乎真的变傻了,对面这人如果有钥匙,怎么还会用“番强”这么诡异的方式进来呢?
孟沅被问得有点儿蒙,傻傻追问,“什么钥匙?”
苏于溪抑制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扇铁门,你是这里的保安,怎么会没有钥匙呢?”
孟沅一听,先是理所当然慌乱了一把,不过这次他居然难得学聪明了,才用几秒钟就马上领悟过来。
“我嘛……当然是没注意忘带了而已,倒是你……你说在这里工作,怎么也会没有钥匙?你真是在这里上班儿么?”
孟沅说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
苏于溪觉得自己脾气真是够好的了,今天反复被人耍,还能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聊这么久。
“没人给我钥匙。”言简意赅,他淡淡回答。
这厢苏于溪心情并不大好,可是另一边孟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自言自语暗暗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哼哼,这次这个能坚持一天时间,还以为有几分道行呢,难得本大爷亲自出马一回,没想到也不过尔尔,还不是被整得进退无门,真是太爽了!”
苏于溪不知道孟沅正幸灾乐祸,他是对这个人是彻底不抱希望了,且不论他到底是真保安还是假保安,反正他有没大门钥匙,所以求人不如求己,苏于溪决定赶紧另谋他法。
眼前的大铁门实在太高,苏于溪又走到旁边的院墙摸索一番,院墙表面刷了一层水泥,十分平整,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孟沅虽然看不清苏于溪的样子,但他还是从那隐约的动作猜出来他在做什么,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凉凉扔过去一句话。
“喂,我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本大爷这么身手矫健的人,也就只能从外